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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象征性的离席送了几步。
徐姝连连摆手,“你回去罢。”
沈倾华微笑止住脚步,看着那对天底下最矜贵的姐妹花远去。
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小的那位还罢了,脾气一贯的娇纵任性,好在只要不惹着她也没什么事。而护国长公主……,说不出是什么缘故,总觉得她去了观澜阁一年,再回来有了什么不同,却是难以扑捉。
在她身上,一直都有着迷雾一般的东西存在。
不过沈倾华没有太多时间走神,庆贺的宴席还在等着她主持,加上自己封嫔,又得皇帝授予协理六宫之权,正是惹人忌讳厌恶的时候。
因而不敢怠慢其他嫔妃,旋即转身,回到席上八面玲珑的招呼起来。
薛皇后不在场,整个宴席居然风平浪静一直到结束。
沈倾华一直保持微笑到最后,直到回了宫,方才敢露出一丝疲惫之色,对陪嫁妈妈抱怨了一句,“这一整天的,我都快要被眼刀子给戳穿了。”
沈妈妈笑道:“在什么位置担什么责任,娘娘如今可不比从前了。”忍不住露出几分欣喜,小声道:“这样看来,太后和皇上都是疼爱娘娘的。”
沈倾华自然也是高兴的,笑了笑,“我总不会让他们失望就是了。”
“还有。”沈妈妈看着她的肚子,努了努嘴,“这个……,不能懈怠,赶紧生下一位小皇子,将来娘娘才能走得更远。”提醒她,指了指公孙柔住的方向,“万一那位抢先生下男胎,少不了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沈倾华微有黯然,叹了口气,“妈妈,我知道的。”
她并不知道,这一层担心暂时是多虑了。
就在她做了惠嫔的第七天上头,宫里突然出了一件大事!
这天下午,天气风和日丽的。
沈倾华让人把一双女儿抱到院子,躲在树荫下乘凉,亲自拿了绡纱团扇,小心翼翼的给女儿们送去凉风。两个粉团儿似的小不点儿,长得一般模样儿,并排睡在一起,真是说不出惹得欢喜。
忽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宫人一脸神色焦急,低声禀道:“娘娘!公孙贵人落水了!”
“什么?”沈倾华手上动作一顿,吃惊道:“在哪里落水的?人怎么样了?”
宫人咽了一下口水,脸色难看,“在……,在中宫前面不远的一处小池塘,现在人已经被送了回去,太医也去了。”顿了顿,“具体的,现在暂且还不知道。”
大夏天的,沈倾华有如喝了一碗冰镇凉茶,透心的凉。
自己刚刚主持六宫事宜没几天,就有怀孕的嫔妃落了水,而且……,还牵连到了皇后那边,微微头疼,只怕麻烦马上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徐三日记:
6月14日,天气,多云。
嘤嘤嘤,妹妹尊讨厌……
☆、人心
公孙柔落水小产了。
她现今差不多五个月的身孕;掉下一个成形的男胎;差点没要了她的命!原本身形娇弱的一个俏佳人;哭喊得尖锐刺耳、声嘶力竭,帮着引产的几个稳婆;甚至连在外头忙碌的宫女们,全都被吓得不轻。
徐离过去看望;公孙柔哭得梨花带雨一般;“求皇上替臣妾做主……”
说来也是她有点倒霉,眼下薛皇后都生“病”不让出门了;原本不该有此一劫,偏偏事有不巧,为着一只心爱的猫儿;找啊找的,就从皇后的院子前经过了一趟,结果就出了岔子。
“臣妾没有看清楚……”公孙柔淌眼抹泪的哭,肝肠寸断般伤心,“当……、当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一下,然后……,就掉进了水里……”拽住徐离的袖子,“臣妾落水又慌又急,等到上岸,那人早就不知踪迹了。”
徐离脸色难看,“跟着你的人呢?!”
下面跪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宫女,都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个妈妈回道:“当时是玛瑙一直陪着贵人的,这几个在旁边找猫儿,一个眼错不见就出了事。”顿了顿,“玛瑙也落了水,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
“就是说……”徐离声音微冷,不满的质问道:“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谁都没有看见凶手?真是一群饭桶!”
公孙柔虚弱的伏在床边,哽咽哭道:“皇上,不怨她们……,谁能想到宫里会有歹心的人呢?求皇上饶了她们,要不然……,臣妾身边连个能使唤的人都没有,可不就更称了小人的心吗?”
徐离眼角一挑,微有思量。
沈倾华一直站在旁边候立,静默不语。
公孙柔看了她一眼,“惠嫔娘娘……”一面擦泪,一面哭诉道:“如今是娘娘你在主持六宫事宜,求娘娘……,一定要臣妾找出凶手,不能轻饶了!”
沈倾华眉头几不可见的一蹙,她这是特意当着皇帝的面,在提醒自己,如果找不到凶手就是自己失职吗?只是面上不好露出什么,微笑道:“贵人好生精心调养,凡事都要以爱惜身子为重。”
公孙柔哽咽道:“多谢娘娘关怀。”
徐离起身,朝公孙柔抬了抬手,“你先歇着。”
沈倾华赶忙跟了出去。
“恭送皇上和惠嫔娘娘。”公孙柔伏在床上行了礼,皇帝一向都不是温柔体贴的人,就连每次过来临幸过夜,都好似完成生儿子的任务一般。
不过皇帝待后宫嫔妃都是一般样儿,倒也没啥不平衡的。
沈氏不过是赶巧,遇上了一位不主事的皇后娘娘,她又抢在前头生了女儿,还好不是儿子,不然指不定就要封妃了。
不过说到儿子,不免勾起自己心头的一腔恨意!那可是一个男胎啊!假如自己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可就是后宫第一人了,到底是谁在算计自己?!千刀万剐,也不能放过了那人!
陪嫁进宫的心腹侍女珊瑚关了门,走了过来,小小声问道:“贵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脸色难看,“奴婢觉得,只怕有可能是两拨人呢。”
“我明白。”公孙柔银牙微咬,表情有些狰狞扭曲。
一个月前,自己发现胎像有点不大对劲。
本来应该一点一点显怀的,但是那一段时间,肚子一点都没有变,甚至不甘心的每天用软尺量,依旧毫无变化。
心里猜测到了什么,又不敢暴露,让重金买通了一位太医私下诊脉,结果说是胎儿已经停止生长,成了死胎!也就是说,自己怀孕只是空欢喜一场。
好不甘心!
认真说起来,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有可能下手,但是沈氏的嫌疑最大,她赶在前头生了女儿,加上又封了惠嫔,领了六宫之权,在后宫之中,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了。
但是自己有了儿子,就会直接威胁到她的地位!
所以……,她要推自己下水。
可是死胎的事有怎么解释?自己从未吃过沈氏的东西,也没去她哪里呆过,加上她自己当时也怀孕,肯定不能在身上藏什么忌讳的。
死胎只是自己的不幸?还是……,另有什么人在做手脚?
说起来,沈氏产后大出血也算是不顺利。
那么……,会不会也是被人做了手脚?沈倾华能想到的那些疑点,公孙柔自然也能够想到,思来想去的分析,疑点越发的集中在了皇后身上。
但是无凭无据的,自己根本无法去指控皇后,没准儿反倒还要惹来其他麻烦,因而便打算制造一个“罪证”,可是偏偏皇后被禁了足,根本没有机会!
所以那天,自己便想着去皇后门前转悠转悠,借口猫儿走丢了,如果能见到皇后一面最好,实在不行见着薛妈妈也成,再退一步,只要让自己进去一趟,就有机会编造一个罪名出来!
结果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居然有人真的对自己下手!皇后已经被禁足,身边只有薛妈妈一个人可以使唤,根本无法□,……那人到底是单纯针对自己?还是想趁机一起诬陷皇后,一石二鸟之计?!总之,这个毒辣的幕后黑手才是大敌!
一时间,公孙柔觉得每一个人都十分可疑。
******
沈倾华开始头疼了。
虽然自己早就怀疑薛皇后,但是没有证据,如今公孙柔却在皇后门前落水,矛头再次指向了皇后,但是,皇后真的有那么傻?还是另外有人陷害?
她并不知道公孙柔的弯弯绕绕,假如知道内情,从自己产后大出血和对方怀了死胎一起推断,就更能确定薛皇后的可疑了。
偏偏她们两个注定了不能一条心,自然谈不上一起筹谋。
沈倾华也曾想过去搜宫,但是自己只是一介嫔位,去搜中宫……,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否定了。
况且都隔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搜出什么来?而且皇后脾气暴躁,但并不等于她是个傻子啊,即便做了什么手脚,这会儿也肯定找不出来了。
沈倾华担着治理六宫的责任,眼下皇后那边动不得,公孙柔落水的背后找不出任何凶手线索,而且对方还在皇帝面前给自己上了眼药,因而心里越发着急,吃不好、睡不香煎熬了几日,嘴角上都起了一个小泡。
徐离也在让人查证,但是一时半会儿没有任何好消息。
倒是见了沈倾华焦急的模样,安抚了一句,“你也不用太着急了,仔细查着,迟早能摸到线索的,何苦把自己熬坏了。”
沈倾华谢了恩,却仍然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是自己掌权后的第一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就算皇太后和皇帝能够宽容,只怕心里也会对自己失望,其他嫔妃更是不会听命自己了。
于是没过几天,她的嘴角上又起了一个泡儿。
越发连皇帝都不好意思见了。
如此过了几天,徐离不免有些微词,“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顾莲在旁边拿了小银剪子,修剪一盆漂亮的金银花盆景,神情专注,对皇帝的抱怨恍若未闻,又拿了小水壶,小心翼翼的叶子上洒了点儿水。
徐离微微皱眉,……想起了那次胶东侯夫人进宫,之后过了几个月,沈倾华就出现了胎像不稳,接着是她产后大出血。
原本瞧着公孙柔的胎像还好,没想到又落水了。
而且是在薛氏的院子前面!
明明自己已经禁了薛氏出行,身边的人也都控制了,按理说,薛氏应该没有机会做手脚才对,毕竟就算有人贪图钱财,也要看看这份银子要不要得起,但怎么还是出了这样的纰漏?!
公孙柔那个蠢货,居然连谁推得她都没有看清!
沈氏又是刚刚上手治理后宫,有点展不开。
后宫一团乌烟瘴气的。
难道……,要提前废了薛氏?可是薛家残留下来近六十万将卒,以及旗下势力,目前还没有完全消化,现在真的要赶着这么做吗?
扭头看过去,看见一张素净清丽的娟秀面庞,一脸怡然自得,嘴里还在哼着调子奇怪的小曲儿,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给我过来!”徐离一把拽住了人,搂进怀里,将那小水壶扔了,哼哼道:“没看见我正在心烦么?你倒心情不错呢。”
顾莲妙目流转,轻声笑道:“你还讲不讲道理?”在他心口上戳了戳,“你自个儿心里不痛快,连带着也不让别人痛快了。”
徐离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低了头,在那香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哟!”顾莲雪雪呼痛,气得捶他,“你又疯了。”
“我怎么不讲道理?”徐离拨开了她的衣衫,将手伸了进去,不断揉搓,享受那别处享受不到的恣意疯狂,嘴里笑道:“后宫里那一群烦心的女人,可是你替我挑的,出了事,不找你找谁?”
“你少赖上我!”顾莲推了他一下,冷笑道:“母后早就召了她们进宫选看,便是没有我多事,她们还不是一样要进宫的。再说了,当时我只是提了一句,可以防着沈家、公孙家等人,该选谁、该留谁,那可都是母后的意思。”抓住胸前的手,“你要抱怨,自己找母后抱怨去。”
可惜她的力气,根本就不能与徐离相提并论,很快又被强迫摆出投降的姿势,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只能随着皇帝一顿轻揉慢捻,身体一阵阵轻颤不已。
顾莲脸上发烫,马上就该传晚饭了,怕他真的再像方才那样来一次,闹得大家脸上尴尬,不由急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个无耻的家伙,对付自己只会用这一招了。
徐离笑眯眯道:“为朕分忧。”在她耳边轻轻的咬了一口,“要么动一动脑子,要么动一动身子……,你选一个。”
“流氓!无赖!”顾莲恨恨的,挣扎道:“你放手,我坐起来再说。”
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这人骨子里就是一个卑鄙流氓!
徐离笑着松开了手,自己滚到了一旁,拈了一个葡萄对着阳光晃了晃,暧昧道:“好妹妹,你还想不想吃葡萄了?上次我还没吃到呢。”
顾莲不理会他的言语挑逗,一面整理衣衫,一面抱怨,“后宫的那些破事儿,与我何干?那还不都是沈惠嫔的份内事。”
徐离嘴里嚼着葡萄,含混道:“沈氏还是太过柔顺胆小了一些,不够雷厉风行。”
“照你这么说,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