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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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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安静下来,唯有迷迭香暗暗浮动,有些呛人。

    画楼打量慕容太太的神色。幽暗光线里,她气色不算太坏,比以往丰腴了些;眼帘半阖,晶莹泪珠便毫无预兆沿着白皙脸颊垂落,滚滚热泪落在衣襟上,似盛夏莲叶上的露珠,饱满轻盈。

    她只是拉着画楼的手,不看她。也不说话,只顾潸然落泪。

    画楼掏出帕子给她拭泪,轻声道:“妈,大白天的您怎么不开窗透透气?这样紧闭窗棂,屋子里味道重。对您身体不好……”

    慕容太太接了帕子,并不答话,只是泪珠滚落更甚。

    画楼想找到事情说,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这般不停啼哭,对眼睛不好。她欲起身去开窗,慕容太太紧紧拉住她的手不放,半晌才抽噎道:“画楼,妈没事。不用开窗。妈……”

    她说着,手不禁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幽暗光线里,画楼觉得那小腹微微隆起,心如洞火般清晰。

    她眸子一冷,又连忙敛去情绪,不想慕容太太难堪。

    “……妈有了身子,快五个月了。妈不要脸……”慕容太太哽咽住,又是泪珠落下。她扬手拭泪的时候。画楼这才注意到,她皓腕上一条狰狞的伤疤。

    画楼的心好似被钝器割着,一下下剧烈又缓慢的痛。她拉住慕容太太的手,绵软手指拂过那条疤痕,眼眸不禁噙了水雾:“妈,您怎么这样傻!”

    这是割腕留下的疤痕。

    慕容太太慌忙抽手,却不及画楼的力气大。

    呜咽的低声哭泣。变成了大肆的彭勃之势。她伏在画楼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帘外的人也听到这凄厉哭声,不禁眼眶微润。

    画楼在慕容家,一直待到黄昏时分才回去。

    见她眼皮微肿,白老太太也心中一酸:“见到你妈了吧?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上次我去瞧她。她就不成样子了……”

    画楼笑容很是勉强。

    白老太太也不多叨扰她,问她吃饭没有。得知她从慕容府吃了晚饭才回来的,便叫小丫鬟打水给她洗澡,让她早些歇下。

    画楼次日才把去慕容家的情况,告诉了白老爷子。

    “……这是身子不好,谁也不想见。”画楼道。

    白老爷子见她一副不愿意深谈的模样,想着慕容太太就算还活着,只怕也只剩一口气,也不好多问。

    吃了早饭,画楼便出门,说再去慕容家。

    出了白家老宅,她却是去了一间僻径的小茶馆,见了韩督军派过来保护她的将领。

    说了大半个中午的话,画楼这才去慕容府。

    她直接去了慕容半承的书房。

    小丫鬟端茶过去的时候,听到大老爷愤怒的咆哮声:“……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想都别想……”

    门口高大英俊的副官脸色一沉,那小丫鬟手一哆嗦,把茶碟交给了那副官,转身疾步跑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从未指望你认我,也不想你原谅。但是莹袖,你休想带走!除非你杀了我!你有能耐就冲老子开枪……”易副官和罗副官听着这咆哮,彼此对视一眼,都很无奈。最终易副官使了眼色,两人跟那小丫鬟一样,退出了院子,守在院门口。

    书房里的咆哮声渐渐停了,慕容半承颓废坐在椅子上,神情萎顿。

    始终没有说话的慕容画楼面容如水般沉静,似玛瑙般的黝黑眸子静静的,看似纯真,实则深不见底。她唇线微抿着,并不看慕容半承,最终道:“我不是来征求意见,我只是来通知你!”

    慕容半承刚刚平息怒火,又蹭的涌上来。

    慕容画楼却已起身,闲闲走到窗前,轻轻摩挲那株四季海棠的叶子,青稠般浓密发丝任风缱绻。她声音婉约柔和:“这么多年了,是是非非该有个了断!你扪心自问,是我妈欠你的多,还是你欠我妈的多?”

    慕容半承微微愣住,含怒眸子有些怅然。

    “你若是个男人,就让我妈跟我走!留在霖城,那个孩子出世,会受世人唾弃,我妈也是死路一条!她当年怀了我,就死过一回,要不是我爹,她早已是荒冢白骨;如今为了这个孩子,她又死了一回。你要还有几分血性,要还想这个孩子活得干干净净,就放手吧!你只当十九年前,苏莹袖落水时,早已死去!我和我妈,都不是你应该惦念的人!”画楼声音平淡轻缓,似春风般轻柔。

    却如一把钢刀,寸寸凌迟着慕容半承的心。

    只当她们母女早已死了?

    这便是他日日夜夜期盼的亲生女儿知道实情后,给他的答复!

    “是要我来安排,还是你自己安排?”慕容画楼见身后半晌没有动静,悄然转身,眸子里有清淡的笑意,不带一丝感情,“我觉得还是你安排!明日我们家二房的幺子摆满月酒,你晚上七点多去报丧吧!”

    “你可以走!”慕容半承眼眸通红,似野兽暴怒时的凶残,“我只当你死了,只当从未有过你!我的女人,我的孩子,你想都别想!”

    画楼笑意倏然敛去,清湛眸子锋利顿现,似肆意飞扬的柳絮,漫天盖地,弥漫整间书房。她的声音亦如寒铁坚毅:“你是不愿了!那么,我来安排!”

    “你敢!”他与画楼对峙,“兵戎相见,我也不怕你!我手上有人有枪,我还是慕容家的家主!你不念一丝感情,也别怪我无情!”

    “好!”画楼望着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眸,将浑身透出煞气,声音却低沉下去,透出阴森,“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今天你有能耐说那是你的女人和孩子,真是汉子!你有本事就留下他们,你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想当年是怎么放弃了我和我妈!你有本事,就别等我妈再次自杀时愧疚!你有本事,就忘了我为何是你妹妹存活在这个世界!你有本事,就挡住霖城的风言风语,让这个孩子平安长大!我等着看你的本事!”

    若说刚刚的一席话,是割肉的疼;那么这些的话,便是敲碎骨头的痛。

    连躲在骨髓里的过往不堪,全部被摊开来。

    慕容半承那血红眸子终于变得如火焰般炙烫。

    他胸膛剧烈起伏,遽然喷出一口鲜血。

    那血,有一滴染在画楼的衣襟上,被风扬起,血色的妖娆在绸布料子上泅开,如朵月夜下怒放的罂粟花。

    她微带厌恶后退一步,转身出去。

    看着院中空空无人,便知道易副官和罗副官轻轻退到了院门口。

    她欣慰笑了笑,这两个下属越来越机敏了。

    身体里流淌着谁的血脉,画楼不是很在乎,只要生下她的那人女人是慕容太太,她便满足。所以慕容太太告诉她,慕容半承才是她的亲生父亲时,她只是微微吃了一惊,没有太多的震撼。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画楼亦不在乎。

    可是留在霖城,慕容太太是没有活路的。

    慕容太太跟画楼说,她从俞州回来后,他原本没有过那般禽兽行径。只因那个晚上,是他们二十年前初次相遇的晚上。他酩酊大醉后便不顾一切,强要了她。

    整个府上都是他的人,她无处声张,无处讨得公平。想着慕容半岑尚未成年,含血忍辱,苟且偷生。可有了孩子,于她是晴天霹雳,也断了她的生念。

    得知有了身孕,她为了保全慕容老太爷、慕容半岑和慕容画楼的尊严,选择自杀。

    血将雪缎被单染透。

    也是因为这个,慕容半承才搬到她的屋子,日夜看守她。

    慕容半承的妻子慕容陈氏闹起来,才将这件丑事公布于众。他怕苏莹袖再次寻短见,呵斥了妻子,守在苏莹袖身边。

    这才彻底跟慕容家闹翻了。

    “去告诉管事,说他们家大老爷刚刚吐血了……”出来的时候,画楼口吻淡然跟罗副官说道。

    **************************************************

    先把欠下的债还了再说。()

第一百五十二节新人换旧人

    第一百五十二节新人换旧人

    白嗣立幼子的满月酒很是热闹。

    画楼坐在人群里,并不是特别出众。她跟从前一样,是白家的大少奶奶,而不是俞州显赫的督军夫人。

    酒宴过后,客人陆陆续续离席。

    画楼陪在白老太太身边,同来客说话;送客应酬之事,全部交给老三老四媳妇。

    见白老太太对画楼宠溺得很,相好人家的老太太就打趣她:“没见你这样宠儿媳妇的。旁人还以为是你亲闺女呢!”

    白老太太就笑:“亲闺女不过十几年的缘分,就姓了旁人家的姓;儿媳妇是一辈子的缘分,姓我家的姓。可不是比亲闺女还要亲?”

    众人都笑起来。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家里的热闹浪潮也渐渐褪去。

    晚饭时画楼说没有胃口,端了碗小米粥慢慢喝着。

    她不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心中也犯嘀咕:慕容半承真的不识时务要跟她斗吗?

    便有家丁匆忙跑进来,声音焦急:“老爷,太太,出了大事:慕容家来人报丧,说亲家太太去了。”

    画楼心口一松。

    她站起身,故意变了脸,身形微晃。

    老四媳妇忙扶了她:“大嫂……”

    画楼顺着她的手,便昏倒了。

    她阖着眼帘,也能听到众人焦虑的呼声。等她再睁开眼,满眸是泪,拉住白老太太的手,啼哭起来:“娘。我妈她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就……”

    白老太太也湿了眼眶,一个劲安慰画楼:“好孩子,人生无常,快别伤心……”

    画楼换了素净的衣裳,由两个女佣陪着,带着她的副官,去了慕容家吊丧。

    慕容半承望向她的目光带着阴毒与怨怼。恨不能将她撕碎。画楼不与他对视,眸光轻轻从他身上掠过,望向中堂的紫檀木棺椁,眼泪簌簌,神态哀切。

    好几个女子上前安慰她。陪着她哭,叫她三妹妹,或者三姑奶奶。画楼一个都不认识,只当是悲伤过度,不与她们应酬。

    哭着哭着,便有昏死在灵堂上。

    不知是哪个管事的,让女佣扶了她去后院休息。

    关了门,便从后窗爬了出去。易副官接住了她,低声道:“夫人,慕容大老爷让您去西南角的小门……”

    画楼赶过去,便见那里停了一辆汽车。

    跳下来的军官,是韩督军的人。他指了车上陷入昏迷的黑稠衣裙女子,低声道:“夫人,我先把人送去南昌府,您回程的时候路过南昌府。我再叫人亲自送她上火车,跟您会合!”

    画楼眸子微亮,真切道有劳了,又叫易副官给了他们四百块钱。

    那军服执意不要,道:“我们督军说,白夫人是督军的恩人,来的时候督军给了我们军饷。让我们不可怠慢夫人,不可拿夫人半分钱财。这是军令,夫人!您把钱收起来吧!”

    画楼从易副官手里接过那钱,亲自塞到那军官衣袋里,恳切道:“去南昌府等我几天。她也要吃喝住店,紧着最贵的来。你们不拿我的钱,我总不能叫你们花钱!拿着吧!”

    这才算收下了。

    古巷里没有路灯,黑黢黢的。汽车绝尘而去,小巷又安静下来,偶尔几声犬吠,静得渗人。

    三日后慕容老太太出殡,画楼披麻戴孝跟在人群里。慕容半承捧着老太太的遗像,面如死灰、表情呆滞走在送葬的队伍最前面。漫天雪色纸钱蹁跹,比柳絮婀娜,似雪花轻盈。

    唢呐吹着哀怨的调子,声声催人泪。

    她不禁真的落下泪来。

    被旧时代禁锢了人性的苏莹袖,便这样零落尘埃,化作一柸黄土。

    新旧时代的交替,总有有些人走得较快,融入新的制度;有些人在新旧中徘徊,有些人却一直固步自封,将自己缩在旧时代的阴影里,拒绝新时代的阳光雨露。

    可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总要随着时代前进。

    画楼便是推着苏莹袖前进、抛却旧时代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激进,是否推得太快。但是她知道,路是对的。

    那个腐朽时代里对女子三从四德的约束,对人性的禁锢,随着新时代的脚步,是该丢下了。

    葬礼过后,慕容半承便病倒了。

    在他的病榻前,慕容画楼看到了他的妻子儿女。他太太慕容陈氏高挑白净,微微发福,虽不及苏莹袖风华绝代,也是标志的美人。他的长女慕容花影十六七岁,跟画楼一样高,容貌跟画楼更是相似,两人似双生姐妹。

    次女慕容婷婷则七八成像慕容陈氏。

    从前画楼还在白家的时候,慕容婷婷经常去白家做客,慕容花影从未登门。

    如今想来,大约是不想给旁人添口角。

    慕容陈氏不搭理画楼,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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