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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留下的火种,留下的恶果,都要在“那一天”全部暴露,然后一并消失。
折原临也要在那一天,不动声息地成就一个最疯狂的玩家。
※
平和岛静雄落落大方地走出了拘留所。没有人拦他。哪怕是明知他凶残的袭警行为,也还是没有员警敢上来拦他。这并非池袋警局太怯懦,而是“池袋最强”这个名字确实具有震慑力。过去曾有次,出动了十五辆警车,却被他用一根电线杆全部打飞的惊人成绩。
从拘留所到警局门口,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平和岛静雄却走了十五分钟。他一路走,一路东看西看。走到警局门口的旗杆前,他停了下来。
路边一辆丰田小轿车停了下来,田中汤姆摇下了车窗,对他挥了挥手。
平和岛静雄打量这那根直挺的旗杆。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只有光秃秃一根铁杆。铁杆有碗口粗细,用料实在,是实心的。
平和岛静雄抬起脚,往旗杆猛的一踢。
咚的一声巨响。
跟过去无数次一样,旗杆居然被踢歪了。静雄捋起白袖子,两手抓住了杆身,开始用力。
“嘎嘎——”的怪音骤起。远远围观的人们都看得目瞪口呆。只能看着这个酒保以人类之躯,硬生生地掰斜碗口粗的铁杆。最后竟还啪嚓一声,整个掰断。静雄挥舞足有四米长的铁条,动作潇洒地架在了自己双肩上。
在众目睽睽之中,他大步流星地朝田中汤姆的轿车走去。田中汤姆在车内看他这个阵势,只能扶额长长叹了一口气。
田中汤姆当然不是来接他回去的。
他从车上下来,卷卷的头发一甩一甩。走到静雄面前,他摸出一包香烟,和一个明显街边货的廉价打火机。汤姆塞了一根进静雄嘴里,还护着火给他点燃了。
深抽了一口后,静雄向他道谢:“谢啦,汤姆先生。”
“唉,你看你折腾成什么样。”汤姆苦笑着,把整包香烟跟打火机一起塞进他制服的口袋里:“接下来打算干嘛?有什么头绪吗?”
静雄拍了拍光滑的铁杆,没有回答。汤姆噤声。
他在拘留所这段时间,共有五个人来看他。
平和岛幽,龙之峰帝人,纪田正臣,田中汤姆——还有门田京平。
平和岛静雄面无表情地抽烟,后边警局门口聚拢的人群越来越大,窃窃私语越来越多。
来自警员的刺人视线实在骇人,田中汤姆很想转身开车走人。他努力保持淡定,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有意无意地往那根看起来就很匪夷所思的大铁杆瞥了好几眼。
等吸完这根烟,静雄才重新有了表情。烟头在铁杆上掐灭,然后被他放进了裤袋里。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沉着声问:
“汤姆先生,你知道三角梅酒店怎么走吗?”
☆、第二十三章 可别太嚣张
当矛盾激化,压力增大,被逼至绝境的人类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乖乖承受后果,随后堕落。
一是在“无可选择”中,寻找一个“可能的选择”。
※
第二十三章可别太嚣张
※
走出新宿的公寓,折原临也的第一反应是躲回波江家里。遗憾的是他没能这么做,因为四木打来了一通电话,要他迅速前往三角梅酒店。临也试着拒绝,但对方这次态度强硬,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临也拐弯抹角拒绝了几回,都没能成功,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走在前往地铁口的路上,边神经兮兮地往自己身后看,没好气地问道:
“既然‘BOSS’和‘将军’都已经沉默了,到底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亲自处理?”
话筒对面一阵沉默。
临也保持前行,为四木的这份沉默而皱起眉头。良久,沉稳而带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问你,岸谷新罗手上有没有什么把柄?”
“你说什么?”
“岸谷新罗手上有那东西的配方对吧?你当初是怎么拜托他的,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
——新罗,你把那封信留下来了吗。
折原临也眉间蹙出深深的皱纹,连急促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满街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潮,在热闹人来人往中,唯有穿着毛边黑风衣的临也站定在原定不动,显得相当突兀。偶尔有几个人走得急忙,还撞在了他的身上。
电话还没被挂断,但也没有声音。——似乎在给他一个思考的时间。
临也嘴角慢慢扬起,眉眼弯弯地笑了。
“四木老板,请换新罗来听电话吧~”
“……”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临也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既然会让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想必是新罗威胁你了吧?不过你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要挟的人……让我猜猜,是不是咱们池袋的都市传说——谜之骑士也参了一脚呢?那边是不是有位戴着可爱橙色头盔的黑衣小姐到访?千万别给她递水,那对她挺刺激的,因为她可没有头呢~~”
“临也,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就要生气了哦。”
新罗带点慵懒的声音适时响起。
临也对此并不意外,只继续笑着。
“我还以为你早就生气了呢。怎么了,什么都说了吗?”
“我对赛尔提全盘托出了喔。毕竟到了这个地步……木已成舟了,对吧?你还让人给我最爱的赛尔提打骚扰电话,这个帐我们秋后再算。”
“……骚扰电话?”
“DOLLARS。”
“……哦。”
新罗果然掌握了事情的全貌。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临也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收起了笑容。作为他唯一承认的“朋友”,岸谷新罗当然不是盏省油的灯。
临也半眯起眼,重新迈起了脚步。
“你让我去三角梅酒店做什么??”
“我这是为你好。我在隔壁定了个房间,我本人也在此待机。”
“……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吗?”新罗在电话里噗哧一声笑了,然后才带着笑意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物降一物。”
“……”
不出意料,临也沉默了。
新罗简直能想象出他无可辩驳的憋屈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然后又传出推推搡搡的声音,估计是赛尔提在旁听着。
“你现在应该很不高兴吧?被人摆一道的感觉如何?”
“……没什么啊。呵呵,我挺高兴的~新罗真厉害~”
其实新罗没有猜错,临也此时确实是满脸郁闷。
证据是说完这句话后,他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在地铁口前,临也笑得有些难看。他没有走进地铁,而是脚步一转,走进对街的一家汽车销售店。他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只随便挑了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小轿车。刷卡付清车款后,他开着车上了马路。
※
三角梅酒店高层的某个房间里,岸谷新罗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挂断了电话,再把手机递出去。四木漫不经心地接过,然后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了,压根就没有刚刚在电话里表现出的那种焦虑。新罗目送他离开这个房间,才扶了扶自己的镜框。
房内再没有其他人,一直坐在他身旁的赛尔提把橙色头盔取下,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内部。
一道浑浊地黑烟从她脖颈的断口上飘摇而上。
'临也真的会照做吗?那封信真的那么重要?'
赛尔提习惯性地依偎向新罗,手指飞速敲打着PDA小小的键盘。新罗抬手揽紧自己的恋人,微微闭上眼。
“他会照做的。不过不是因为我手上有一封信,那封信根本什么都不是。”
'那为什么……'
室内只有哒哒哒的打字音,然新罗并没有睁开眼,就猜到了赛尔提想说的话。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一个机会。他肯定会照做的。哪怕知道静雄现在一定发疯一样找他。赛尔提,你知道吗,临也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他是‘来真格’的。”
赛尔提没有再打字了,新罗只轻轻一笑,就继续说下去:
“哪怕只有一个人,他也可以让一个城市‘改朝换代’。但是他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因为他‘太嚣张’了。”
变幻莫测的人为了让他人捉摸不透自己,善于伪装自己的感情。
折原临也很少会站在台面上,很少会显露自己真正的想法。
“因为他很嚣张,所以不光是我——只要跟他面对面地对峙,其他人也能轻易看出他的目的和破绽。四木,龙之峰,纪田,门田,还有圆原都一样。他们并不是相信他,而是看穿了他。连他们都能这样,就更不用说静雄了……”
听到这里,赛尔提皱起眉头:既然这样,临也为什么还会照做。
“那是因为,临也他其实……”
※
沿着高速快线,静雄散步般悠闲地往前走着。
在他的身旁,有许多车辆呼啸着来来往往,其中好几辆差点就碰到他抗在肩上那根碗口粗的旗杆,都被他敏捷地侧身调整,堪堪躲了过去。而旁边隔着几排树的绿化带,就是闹市的普通公路,现在正塞得水泄不通,喇叭一个劲叫唤。
根据汤姆先生所说的,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再不知怎么拐几个弯,就会看见一所藏在住宅区里的高级酒店。
静雄根本没记住田中汤姆说得那些啰啰嗦嗦的路线,他只沿着汤姆先生指示的那个方向,径直走了过来。一路走来,看似漫无目的,他却毫不在意。
他的嘴上叼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步行到现在,他已经抽了半包烟了。
一个星期都呆在拘留所里,没有洗澡,没有洗漱,现在他身上当然散着一股酸味。头发也是痒得不得了,乱糟糟地粘成一团。任谁一眼看上去,这都是个邋邋遢遢的怪人。
“……哎烦死了。”
挠着发痒的脑袋,静雄的忍耐又到了极限。
也不知那只跳蚤在哪里躲着,不如先找个地方洗澡。
一边想着,静雄从柏油路的边沿一跃而下,跳进了隔离栏的小树林里,往闹区的公路走去。
可没走两步,他忽然抬头,警觉地看向车队的右边。在拥挤的车流中,有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特别刺眼地跳进他的眼里。
蓝色墨镜下,静雄的双眼猛地瞪大。
※
不祥的预感。
如果有什么能形容临也现在的心情,应该就是这个没错。
他很少会有这种阴郁的直觉。大多数时候,折原临也都以精确的算计来判断事态的走向。只有极少数时候,极少数的对象能给他这样突然的痛击。
为了能更自由的行动,临也选择了小轿车。从新宿到池袋基本没有任何阻碍,所以他开着没上牌的轿车直接上路。一路上也算顺利,池袋这条路会塞死,也在他预料之中。挤在一动不动的塞车大队中,临也一脸郁闷地趴在方向盘上。
脑子一直响着嗡嗡嗡的忙音,阻碍他正常的思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临也喃喃自语着,忽然觉得很疲惫。
为什么自己会乖乖回到池袋,为什么要按照新罗所说的前往三角梅酒店——为什么明知会有什么下场,自己还是来了。
——今天是小静离开拘留所的日子。
说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只怪物大叫自己的名字了。
“临————也————君——————!!!!!!”
对……就是像这种叫法。带有愤怒和鄙视,拉长了每个音节,像个白痴一样大声吼着……诶?
“……诶?”临也有些奇怪地抬头。
砰哗啦——!
伴随一声巨响,不知什么东西竟擦着他的脸窜过,然后击碎车前窗。
又是哗啦一声,那东西直探出了半米长!
细碎的玻璃屑像水滴一样猛地散开,折原临也条件反射般迅速抬手护住了脑袋。
然后拧开车门,整个人翻滚出去。
在柏油路上滚动的间隙中,他就势看向自己新买的轿车。黑色轿车现在竟像被串烧了一样,被一根铁棍从车后窗完整贯穿到车前窗!
简直就不是人类做得到的事。
——小静!?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临也来不及多想,在地上滚了两个圈后,右手猛地托住地面,整个人就弹飞起来。接下来一蹬脚,他整个人就子弹般朝反方向冲了出去。
哪怕是念书时百米竞赛他也不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