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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作者:白水青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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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少恭思索片刻道:“其实过两日我将同你陵越大哥前去青玉坛,门人内乱,坛中也不安稳,那地方每日炼药无甚意趣,也不合你的脾性。依我看,你要是实在不想回琴川,不如问问其他人的打算,只是——千万别告诉如沁是我教你这么做的。”
  方少爷一双机灵漂亮的猫儿眼眨了眨,很快笑弯了眼角,挨着他的身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就知道少恭心里还是疼我的,我这就去找襄铃!”
  襄铃?
  欧阳少恭看着他欢快得要飞起来的小碎步,忽然预感到了什么。
  那只金毛的小狐狸,整天一口一个“屠苏哥哥”,本也是寻亲无果四处流浪的妖,天性又那般率真,保不准跟风晴雪一样,誓要做他半身的小尾巴。
  说起来,那个冷冰冰的少年,还真是讨女孩子喜欢。
  欧阳少恭心里揶揄着自己的半身,浑然忘了花满楼给他敬酒的一大群花娘,还有他这辈子遇到的数不清的“红颜知己”。
  盒子里的东西怕是要不新鲜了。
  他提衣迈上一道窄窄的仿园林玉带桥,嘴角挂上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
  陵越望着那人提着一只熟悉的盒子过来,颇觉五味杂陈。
  自打回到江都后,这人每天都会变出新花样来,似乎是要将全江都的好物都要捧到他面前来,其中也少不得温言软语,深情款款,浮生半日悉数消磨,居然也不觉得乏味。
  太暖太温存,像猝然绚烂的烟火,在这原本凝定平淡的时光中,狠狠地添了一笔艳色。
  欧阳少恭似是毫不介意他有些欲语还休的神情,只从那人游弋的目光中就能读出他心中所想,却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待你好,便希望你能接着我的好。他日你回忆起来,估计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而我在你心中也断不会淡成一个稀薄的影子。
  “岭南来的荔枝。”
  修长手指赏心悦目,动作优雅地揭开绘着繁复花朵的盒盖搁置在一旁,一丝丝白气从盒子中冒了出来,冷沁的水中混合着冰块,颗粒饱满的紫红色果子密实地挨在一起,纹理摺叠,像极了珍珑店内稀世的玛瑙石。
  陵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一盒,恐怕要价不菲。
  “妃子笑?”
  “不错。”欧阳少恭赞赏地望着他,“没想到天墉城苦寒之地,也能令人识得妃子笑。”
  “师尊赴一位故人宴席时曾携我同去。”陵越目色温柔了些许,似是那远远遁去的少年时光令他陷入了眷怀。
  身为执剑长老大弟子,此番孺慕之情,倒着实令人感动呢。
  只是不知你那仙风道骨的师尊,有无真正教过你“故人”一词的含义。
  荔枝果入口清甜,快马加鞭山川万里一骑绝尘只为被人拈在二指间品鉴初摘滋味,那一路上飞扬起来的烟尘被抛诸脑后,只管扑着锦绣城池去。
  江都就是这样的好地方,天下奇珍,便是此处没有的,也要费尽心思给弄过来。
  左不过是富贵闲了,或者想讨好罢了。
  欧阳少恭看着他吃了几个便住了口,笑道:“这等滋味,到了衡山那边未必能尝到,我费了好大劲让人留的,别可惜了。”
  “果味虽好,却不可贪。”陵越手下剥开一枚荔枝壳,莹润洁白的果肉露出来,隐约能透过薄薄的体表看到内里的脉络。
  干净的果肉被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欧阳少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不勉强他,挑了眉道:“修仙者尚克己,清心寡欲,师兄做得确为表率。”
  这一句“师兄”却是久违,陵越听出他话中揶揄,也不反驳,摇摇头顺手又给他剥了个荔枝。
  天气渐热的时候,百里屠苏一行人便动身朝榣山方向动身了,当然尾随着玄衣少年的,还有三个人,姓名不用提,这一路却也不冷清,饶是百里屠苏再怎么习惯独行,往后估计都摆脱不了有同伙的现实了。
  不过并不讨厌。
  江都玉带桥,浅水安静流过,桥上行人桥下客,衣香鬟影太匆匆。陵越望着远远浓绿树荫下一抹杏色衣衫的身影,忽而想起从自闲山庄回来后的某天,那人也是站在这个地方看自己的。
  那时方兰生在跟孙家小姐话别,他来的时候,马车轮子已经骨碌骨碌地滚远了。
  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失落的神情,只是当时心绪乱入丝麻,唯恐接不住那满桥烟柳画景。
  眼下也是别意切切,方如沁本不欲那人前去相送,可架不住一番有理得体的措辞,只好由着他来补这最后温柔一刀。
  你明明知道她爱慕你,却还要在她不想见你时无端招惹。
  陵越心中微叹,却未惊觉自己已愈发地通透于红尘。
  也是劫。
  欧阳少恭微笑着上了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一同送送如沁,偏要待在这里。”
  “我恰好路过。”陵越背倚着桥边栏杆,偏了头道,“如沁栽在你手里,可惜了。”
  “哦……”欧阳少恭靠近了看他的眼,淡黑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不以为然的影子。
  “那你呢,又算什么?”
  陵越弯了唇笑:“我也不过比她稍好了一点。”
  “好在哪里?”
  “好在你用了真心。”
  欧阳少恭一怔,面前是他恬淡眉目,如空山远水,浑然自成一段清拔气韵。
  没错,他是用了真心。本来这个局里面有一个人牵扯进来就够了,偏偏布局者也一脚踏入其中,更脱轨的是,两个人都用上了真心。
  欧阳少恭唯独没有算计好的,一个是陵越,一个是他和陵越各自的感情。
  若你不爱我,我大可尽情折磨你,伤害你;
  可是你爱我,所以我反而瞻前顾后不忍心。
  只为了片刻温暖罢了。
  哈,天道何其高而伟岸,凡人的感情卑微得跌到了尘埃里,小心翼翼地开出了一枚花朵,还不是要受着漫天风沙的摧折。
  何妨来赌一赌。
  桃花眼眸中氤氲的笑意渐渐淡了,欧阳少恭执起身侧人的手:“回客栈。”
  客栈里尹千觞等得颇不耐烦。
  满院人都走空了,那说好过了晌午就同行向西的两个人迟迟未现身,一竹筒的酒都喝干了,只好百无聊赖地吃着剩下来的几片酱牛肉。
  酱牛肉刚好吃到最后一片时,那二人终于携着手回来了。
  光天化日的,居然不怕被人瞧见?!
  陵越瞥见酒鬼不忍直视的目光愈发想在昆仑山下挖个洞把自己关进去,强作从容的脸上在熟人面前也是挂了尴尬神色,方才花满楼的小丫头大吃一惊慌慌张张跑进了楼中,不晓得传言传到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也罢,反正以后应该不常回来了。
  尹千觞转过身翻了个白眼方回头道:“如沁姑娘走了?”
  问了等于没问。
  欧阳少恭终于放开那已经沾了汗的手,拢一拢衣袖道:“估计过两天就能到琴川了。说起来,我们也该出发了。”
  “正等你这句话呢。”尹千觞指一指背上包裹道,“我在院子里等你们,速去拿了行李来。”
  陵越的行李很少,且早早就收拾完毕,待他到了欧阳少恭房中时,方体会到为什么尹千觞刚才叫住欧阳少恭说精简而为的用意了。
  作为一个有钱人,欧阳少恭的衣服非常多。
  作为曾经青玉坛备受器重的丹芷长老,雷严在某些方面,是很懂得如何讨巧的。
  他叹一口气,动手帮忙整理行囊,余光瞥到一卷颇大的画轴,画轴露出一角,图案甚是熟悉,稍稍打开了看,竟是当日始皇陵祭台上那幅巨大的阵法图形。
  他居然分毫不差地画下来了。
  心里像是一口潭水被人砸了颗石子,他不动声色地将画轴放好,不再碰它。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七

  光影散乱,衡山林荫渐浓,暑气慢慢涨起来了。
  向西行去的三个人走走停停也没费多大功夫便到了目的地,一路上那二人御剑御得好不尽兴,尹千觞自请去前面开路,眼不见心不烦,气氛倒极其融洽。路上途经上回一同烤鱼的那个破庙,发觉周边居然零零散散地有了住户,一旦人定了居,这附近的物景自然也有些变动。譬如破庙已经修缮得焕然一新,彻底坏了的佛像被扔掉或者劈成了柴火,那些没完全坏了的重又刷了彩色的漆,金刚怒目,甚是威猛。
  也不过是闲事一桩。
  陵越一直在想着青玉坛门人内乱的事,也不知那人将如何处置,自己替他思量了不少法子,毕竟也是天墉城的掌门师兄,如此脑内细密参详下来,已有了不少可行的计划,原打算到了之后视情况与那人谋划,却没打算是白操了那个心。
  欧阳少恭很有手段,他本也没打算出太大的力,只是眼下似乎半分力都不用出,那些个计划全然成了泡影,连说出来都没大有意思了。
  祝融峰巅云气渺渺,沿会仙桥而上,便是处绝好的洞天福地。
  陵越先前为寻欧阳少恭与尹千觞来过此处,当时心境焦急,未能赏阅此地风光,此时才发现天下炼丹名宗隐匿于山谷之内,清幽雅致,山风过处所闻皆是炼丹炉内飘散开来的焚香气。
  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率着一众弟子整齐阵列于青玉坛正门前,恭恭敬敬,似已在此等候多时。
  “长老!”
  陵越一眼扫过去,皆是陌生面孔,唯有那个领头的却是熟悉得紧。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当日雷严派人传话叫欧阳少恭自去始皇陵,报信者正是这个叫“元勿”的弟子。
  欧阳少恭满意地点点头:“元勿,进去说话。”
  如此看来,颇有几分一派之长的威严。
  杏衫青年宽袍广袖衣带当风,长发垂在脸颊两侧,风吹起露出光洁明亮的额头,侧脸线条精致蜿蜒,着实是谪仙风姿。
  陵越低了头,这世间万般色相,莫非都如此惑人?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
  欧阳少恭说是回来主持大局,却并没有继任青玉坛主的意思。陵越原以为他开那个“坛主夫人”的玩笑,也是顺着自己的猜测来,没想到还是有了偏差。
  清朗的嗓音不高不低地响在青玉坛正殿之中,一桩桩一件件大小琐事调度得从容,低眉顺眼的弟子上了好几轮清茶,从日午到黄昏,方把最要紧的一些事了结了。
  好像这个人早早就得知了坛中巨细,私下里已全部思量好。
  陵越不声不响地坐在旁侧的椅子上,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
  欧阳少恭离开青玉坛,即便是身边有个素锦能帮他传递消息,坛中的事却不能传过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想他对付雷严的计划万无一失,怎么可能少了在青玉坛的眼线。
  如此看来,那个元勿,便是个忠心耿耿的心腹了。
  可怜雷严自以为最信任的弟子反倒是藏得最深的那条反水的鱼,或者说,从一开始,那个人可能就算计好了让这得力的手下一步步向上爬,去接近、去讨好那位蒙在鼓里的雷坛主。
  却不知道他花了几年的时间。
  陵越瞟一眼元勿严肃恭谨的神情,愈发觉得可叹。
  笼络人心的本事,我这辈子再无可能见他人出你之右。
  垂着手的弟子鱼贯而出,这寂静之地,香气袅袅,难闻喧嚷人声。
  许是折腾得累了,欧阳少恭揉一揉额角道:“元勿,你也自行去休息,这些日辛苦你了——我答应你的事,后天便办了。”
  到底是年轻人,闻言脸上闪过喜色,但很快敛容低头道:“是。”
  那青白服装的弟子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道:“长老,您的房间我已命人收拾好,尹公子和陵少侠的客房也已备好,是否需要人领着过去?”
  “千觞的房间还是原来那个?”
  “正是,在酒窖附近。”
  欧阳少恭扫一眼酒鬼咧开来的大嘴巴,也微微笑开道:“千觞熟门熟路,自好过去,陵少侠与我同住,不用再往客房去了。”
  元勿一愣:“长老,这……”
  “陵少侠是贵客,何况我还有许多事要与他商讨,客房太远,来去不便。”
  那弟子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当下也不再计较,点了点头道:“长老房间宽敞,是否添置一张床榻?”
  欧阳少恭内心哂笑,面上却应了一声:“自然。”
  陵越碍着尹千觞在场,冷飕飕地甩了他一眼,却不吭声。
  酒鬼心里惦记着酒窖里雷严藏的花酿,坐在两个人边上总感觉有锥子在扎屁股,挠了挠头呵呵笑道:“那,少恭,我也走啦?”
  “赶路劳累,千觞好生休息。”欧阳少恭颔首微笑,目送他走远了方敲一敲手边的青花瓷盏道,“我知道你不会介意。”
  陵越不答,反问了另外一事:“青玉坛坛主之位,你打算让元勿来继?”
  “有何不可?”
  杏衫青年撩衣起身,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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