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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祥同人)一世清明(完结)作者:皱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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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时胤禩的心里却很明白。路总会有走到头的时候,也许,他们其中某些人能使尽浑身解数,改走他路,最终得以将自己保全,寿终正寝。然而,他们中的许多,却是终究难逃那一日的。但即便如此,他胤禩也没办法去后悔了,因为路走到如今已是无法挽回。其实,不管胤禛坐与不坐那位子,他们这些几十年在泥沼中挣扎打滚的兄弟们,恐怕也只得这般不堪地继续将这条路走完,直到结尾。而那结局,胤禩已有些不愿再想。倒不是为着自己的身后,却是因为他心软了,他隐隐觉得,今日他们一众皇子暗自将那得位不正的污名加在胤禛身上,虽能在他们身死之前呈得一时之快,可那之后呢。恍惚之间,胤禩竟是自嘲地笑了。即便路走完了,在那路的尽头,却会有船、有江河湖海、惊涛拍岸。世人道,胜者王、败者寇,实属平常,然历史却不若世人所想,只属于那胜者。胤禩如今明白了,它同样可幻化成无数亡魂、残恨与执念纠集成的江河,它会为败者哀颂挽歌,也会将胜者推入无底深渊,一遍遍地撕扯,再一遍遍地亵渎、□□。如今风浪已由他们而起,这尔后的哀洪却可能在他们身死之后,累世长存。倘若结局真是如此,那么苍天对他和他的那些个兄弟,或许真真儿的是一点都不差。那四哥呢?
  清溪书屋中,西洋钟摆的滴答之声依旧。然而,康熙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病已愈发的重了。心,痛得厉害,却已无法分辨究竟是因为这身体的病痛,还是因为刚刚那些个各怀心思的儿子。此时,他将顾问行召到自己身边,询问着时间。“回圣上的话,已是酉时三刻了。”他听着,没有再说什么,却是觉得双眼有些酸涩,心里想着,禛儿啊,阿玛,怕是就此再见不到你了。而此时,侍立在一旁的佛奥塔也计算着时间,他知道这位清国皇帝大概是要不行了,可继承人却仍然未到。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佛奥塔小心翼翼地走到康熙的龙榻前说:“陛下,臣这里备有一种针剂,可暂时缓解陛下此时的病痛,或许……或许,可以等到雍亲王来的时候……”后面的话,佛奥塔不知该如何用中文表达,他只求上帝保佑,让这对父子见上最后一面。尽管这会儿同在寝殿之中的御医们大多持反对态度,但康熙还是应允了,眼下他并非想要续命,却是必须要见上那孩子一面。
  酉时将尽,那最后一缕残阳此时也从西方的地平线消失了。丰台大营护送的传召马车,终于到达了畅春园。胤禛入园之时,这已在书屋外面的候着的皇子和接到传召相继赶来的宗室亲贵却大多给吓着了。只见胤禛在一众步兵的护送下,向这书屋走来,而他身后却留下了一路血迹斑斑。早些时候那场交战留下的伤口,他并未让人救治。因为这个时候,这般情势,胤禛心下早料到老八和那些个兄弟会借机做些什么,他任由这伤口继续淌血,就是要让这一众兄弟和亲贵们看看他是怎么来的,就是要让那躲在暗地中的人看看,再多的阴谋暗算,他也不怕。
  然而,胤禛这个样子,却是让康熙心疼坏了。只见胤禛入了寝殿,说话儿就要规规矩矩地往下跪,康熙见此,竟是着急得想要起身去扶他。顾问行在一旁,赶紧一把将胤禛扶了起来,又领着王爷到了圣上的床边,而康熙则抬手,拍了拍床面,示意让胤禛坐下,尔后便让顾问行将屋内其他人带出。只是这时,胤禛身上的伤口尚未处理,顾问行心下担心,便向圣上提议,将两位外国医生留下,为雍王爷诊治。刚刚那一针止痛剂,确实让现在的康熙舒缓了不少,加之他早有耳闻这外国医生最擅治疗外伤,便应允了下来。
  见这书屋中的人已大多退了出去,而此时胤禛也好好地坐到了自己身边,康熙这悬在心上的重石,总算是放了下来。他将胤禛的手拉过来,握在自己手里,感受着从胤禛手中传来的温度,自己的嘴角竟是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了。可这会儿,胤禛看着躺在病榻上的汗阿玛,即使如今的病痛已让他难以忍受,却仍然欣然慈祥地对自己笑,竟是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阿玛……”就这样哭着,这样唤着阿玛,而在康熙看来,却似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个十一岁的小阿哥,在养母离去时,也曾这样抱着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然而如今,康熙想,如今阿玛也不能陪你了啊。
  佛奥塔这会儿看着胤禛背部右侧的伤口,却不自觉的倒吸了口气。虽然这伤口不深,但依据多年来的医疗经验,佛奥塔很明白,这是枪伤,而这伤口是必须要进行缝合处理的。他将此事说与这对父子,却意外发现,他两人应允这提议时竟没有片刻犹豫。于是,佛奥塔便利落地将含有麻醉功效的药膏涂在了胤禛的伤口周围,而此时随自己这位老友在一旁侍奉的马国贤,也娴熟地将所需要的医疗器具取出、消毒,准备为伤口进行缝合。
  撕拉地一下子,胤禛知道,那是缝合的针线穿过背部的疼。或许是那麻醉药膏的作用,也或许是因为如今已有太多的痛沉积在自己心中,因而此时的胤禛,竟不觉得这一针针穿过皮肉的痛,有多痛。然而就在此时,汗阿玛的声音却在自己耳边响起:“禛儿啊,阿玛问你,倘若他日你即任帝位,所要承受的苦难是你如今的千倍万倍,你可承受得住?”胤禛听得这话,其实并不觉得惊讶,想来汗阿玛早已预判到自己继任之后,这朝堂上下的情势将会严酷至何般地步。他望着此时康熙愈发深沉庄肃的眸子,也收起了如今的哀恸,认真地回道:“子臣受得住。” 
  “那阿玛再问你,倘若他日,你因所做之事背上骂名,你可做得,可敢去担这天下人的指责?”胤禛听得此问,心下其实并不明确汗阿玛这话中所指之事确切为何,但也隐隐地感到,所有这些都与这几十年的纷争与自己的即位相关联。只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回道:“倘若他日子臣所做之事顺于天意、合乎祖制、惠泽社稷,即使为百姓所曲解、啖骂,子臣亦是不惧。”
  听得胤禛这话,康熙眼眶中噙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此时的他,除了欣慰,更多的却是那无可言表的愧疚与自责。他想要抬起手臂,抚上胤禛的脸颊,去给自己的禛儿抹泪,然而病痛却令他难以动弹,此时他看着胤禛,只得心疼地说:“禛儿啊,是阿玛累了你,要你们兄弟的路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是阿玛对不住你们……”后面的话,康熙没能再说下去,只见他猛烈地咳了数次,而床榻边则已是血迹斑斑。胤禛吓坏了,立时想要起身去唤御医,却竟是被康熙拉住。这会儿,胤禛的伤口已被佛奥塔缝合好,他便跪在康熙的床榻边,忍着心下的着急,听着自家汗阿玛的话。“禛儿,阿玛怕是不行了。你要记得两样事情,其一、隆科多这人不能留,今日他有从龙之功,他日必会居功自持、不利于你,这其二……”又是一阵咳,康熙捂住心口,强忍着不至把血呕出来,他颤抖地抓着胤禛的手,一字一句,想要把最后的话说完,“你要记得,阿玛爱你,很爱你。可惜此生,我们身托帝王之家,阿玛竟给不得你半点平凡父子的爱。阿玛欠你的,你记得,来世一定要找阿玛来还……”
  书屋之中,西洋时钟的钟摆,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着。胤禛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康熙原本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渐渐地松开了。“阿玛……”那是他孩提时学会说的第一个词。此后的许多年里,胤禛甚至不那么明白,这个词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在那之后更为久远的光景里,他的脑海之中似乎对于这个他本应唤作阿玛的人,却只剩下了他作为君主的印象。而直到刚刚,胤禛才觉得,自己儿时在那人怀里叫着阿玛的那种感觉,才真的回来了。可那种感觉,却停留得那么短,短到自己还未来及细细体味,便已消失。
  倘若这世上真有来世,他真希望能如阿玛所言,托付一个平凡人家,去拥有一份普通父子都可以拥有的情义。胤禛不知自己跪在阿玛的床榻前哭了多久,好像那之后顾问行来了、隆科多来了,多少人拽着他扶着他,想让他站起来,可他却真的哭得站不住了。一直到胤祥冲进来,见着阿玛,竟是抱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再后来,却是自己不忍胤祥那般的伤心,竟一点点地清醒了过来,忙着给自己弟弟抹着泪,安慰着。
  而当胤禛踏出清溪书屋的那一刻,面上已再无泪水。他凛了性子,收了全部的感情,踏出了书屋。他心里很明白,纷争还没有结束,路也还没有走完。此时,顾问行宣布大行皇帝遗命的声音已在耳侧响起。“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时间或许真的是样神奇的东西,刹那可成为永恒,而数十载年华,回想过来,却仿佛不过一天。
  午后的阳光又一次透过养心殿的窗棂,洒在此时胤禛所坐榻前的矮桌上。胤禛一晃神,只觉手一抖,那朱砂便滴在了正批阅的折子上。看着那一抹鲜红,他恍然间竟像回到了八年之前,而那时的种种,如今回想起来,就彷如昨日一般。遂停了笔,找来帕子,将那滴落的朱砂沾去些许,还特意在那折子上写了此为朱砂、不必惊恐之语。
  眼下已是入夏,但不知怎的,这些日子即使是下午,养心殿内却仍旧凉爽怡人。胤禛抬头,只觉那清凉之气逐渐环绕于自己,汇聚,凝合,而那人此时便坐在了自己身边。胤禛看着自家十三弟就笑了,说:“你看,我前些日子跟鄂尔泰说,我现在看得见你,他却不信。这不、今儿个又上折子来,说他极是担心,让朕休息,切莫忧虑。可是,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这会儿,胤祥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把他拉过来,离自己近些,再柔柔地将他抱在怀里。胤禛感觉着自家十三弟的拥抱,凉凉地,却极是舒服,遂又开口道,“对了,祥弟,我得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便向着前面的矮桌挪了挪,拿出了前几日粘杆处送来的秘折,“你看,查了这么久,总算让朕给查出来了。你还记得么?那一日你带着丰台营来救我,真没想到,那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是三哥。哼、也得亏他那时做的干净。那日,他派来的死士让护送兵马给杀光了,之后线索就断了。而那从畅春园传递消息的太监,他倒是会算计,知道咱们会从这里顺藤摸瓜,竟是没对那太监下手,反倒暗地里将那人改名换姓,不声不响地送到了江南,让朕好一通地查。”说到这里,胤禛也真是气,然而他身边的胤祥却依旧微笑着,一下下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我也并不想动气,但此事实在太可恶。这也就不说了,那允祉在你走的时候,非但没半点伤心,竟然还……” 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只刹那间,胤禛便噤了声。而前一刻还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的胤祥也消失不见了。
  苏培盛这会儿正端着一盏茶候在殿门口。他远瞧着自己主子又在和空气说话,心里便一阵的疼。都好几个月了,主子一直这样,有时候夜里一个人攥着怡王爷的鼻烟壶蜷在床上哭,有时候又和亲贵大臣们说,自家弟弟如今已为天神,自己还能时常见到。还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自顾自地对着空气说着、笑着。要说起来,圣祖爷走的那会儿,主子再怎么伤心难过,还有怡王爷陪着。可如今,谁来陪主子。这会儿,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入了殿,端来了自家主子喝惯了的普洱,却不成想,自己这手没抬稳,茶盏虽是放在了矮桌上,却也洒出了不小的一滩水。苏培盛见此,便立时下跪告罪,心想着,这些日子主子心里难受,气性也愈发不好了,这一回自己这罚怕是躲不过了。
  然而此时,胤禛见苏培盛如此,却也没说什么。只摆了摆手,柔了声音说:“不碍的。你那日为着朕受了伤,如今身手不灵便,朕也怪不得你。以后这样端茶送水的事儿,你交给底下去办便罢。你且先退下吧。朕还想独自待会儿。”苏培盛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主子竟还能念着过去的事,不去责罚自己。回想刚刚入殿之前,主子对着空气说的那番话,苏培盛觉得,自己竟是被怡王爷给救了。于是,也不多说,便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这会儿,独自一人的胤禛继续在这矮桌前批着折子,然而这心里的滋味,却已不知该如何去感受。阿玛以前常道为君苦、为君难。他如今算是真真儿地体味了。世人道,人之苦,莫过爱恨痴嗔,可如今他才懂,这君王的苦,则是任凭你有多少爱恨痴嗔,也无法倾诉、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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