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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地间。
随着那背影渐渐隐没在花海中，楚留香突然笑了。
喜欢你……
……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心遗失在你的身上……
摸了摸心口，楚留香垂下手，转头回到姬冰雁他们身边。曲无容倒是什么都没说，既然没能阻止，楚留香也没看到花满楼的正面，便也就随他。反正他们是逃不出去的，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
此时见楚留香回神了，曲无容冷嗤一声，便继续前行，也不管后面楚留香和姬冰雁的对话。
虽然身处龙潭虎穴，但楚留香的心从未这么轻松过，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
姬冰雁却不同于曲无容，他和楚留香相交多年，对楚留香不说十分了解，却也算是知道几分。瞧着楚留香嘴角的笑意，姬冰雁深深地皱了眉头。
“看你的样子，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样开心了！或者可以说，从未见过你这样的样子。就连咱们刚出江湖时，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也没见过你这副模样。”
“你说得对，我现在的心情是很好，我从未这么开心过。”楚留香倒也不瞒，他知道，刚刚那样的情绪外露，姬冰雁定然会察觉到一些。
姬冰雁静默片刻，沉声道：“他很好！”
“是，很好，我没见过更好的了。就是有更好的，我想我也看不见了。”楚留香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感情。
“我以为，一个人总该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又即将要做些什么。”姬冰雁看着楚留香，眼中是审视，是担忧。
“这句话很对。”楚留香点头赞同。
“……那么，你打算做些什么呢？”
“我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
“这……并不像你的作法。”姬冰雁怀疑地看着楚留香。
“那些分分合合的感情，并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他。有什么比友情更珍贵？做知己，一辈子，很好。他同样不会离开我不是吗？如今，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改变。我和他的相处，比起那些人来说，也没差到哪里？既然一切都一样，说与不说，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分别。早在他成为我知己之时，他便已经和我紧紧绑在一起了。”说完，路已到头，楚留香随着曲无容跨进了屋中。
还未进屋的姬冰雁和一点红面面相觑。
“他会后悔。”一点红淡淡地说，但话中肯定的语气却是绝对地让人不能忽视。
“你知道？”姬冰雁看着一点红。
“人虽走了，可是还在他的眼中，留在心中。”一点红知道姬冰雁说得是什么，那满满的就要溢出来的感情，就像平静的大海，只待一阵风，卷起滔天巨浪。即便他并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感觉，但他知道，楚留香绝对放不了手，不是以知己的身份。
“不错，可是，我虽然知道这人一定会后悔，但我却不想开口提醒。”姬冰雁有些沉重，“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不说。”一点红让人意外地附和了姬冰雁的话。
“我不说，是因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可是，你并不认识他，又为何不说？”
“那人也很好。”一点红自然也看见了花满楼，不过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觉得平静祥和，真的很好。
“……你的眼睛很好，心也看得透澈。”
瞥了一眼姬冰雁，一点红接道：“我是个杀手。”
“不错，曾经的杀手，而一个杀手，总是比一般人敏锐的。”
“如果真成了，你会反对？”一点红反问，然后下了总结：“顺其自然。”
“……是，我不会反对……罢了……这或许就是缘吧。”然而，姬冰雁才松开不久的眉头又皱起来了，“想是想通了，我反倒是更想揍老楚一顿了。”
“你随意。日后有的是时间。”
“说的不错。”
姬冰雁终是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撩开衣摆也走进了那个屋子，一点红同姬冰雁并肩而行。
第四十章
屋子里布置得就像仙境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放松下来，享受这奢靡享乐的生活。
不过，楚留香他们自然不是普通人，说到奇珍异宝，楚留香作为盗帅见过的自然很多；姬冰雁身为兰州富豪，拥有的也不少；一点红身为曾经排名第一的杀手，手上接的单子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单子，所杀之人也有不少豪奢之人，对这些也无甚观感。
几人坐与屋中石凳上，那曲无容虽并不是紧盯着他们不放，但也是守在屋子门口处，脸上更是冰冷异常，比之在竹船上更甚，连楚留香这等厚脸皮的人，也不好意思去问什么。
此时，屋子中又走进来两个人。正是适才阻止了他们向前走去的绛衣女子和黄衣少女。
那两个女子在阻止了楚留香见到花满楼正面后，便紧随着花满楼离开的方向也走了。而此时，这两个女子却是又走了回来，进了这位屋子，也不去理会冰冷的曲无容，自顾自地打量着楚留香。
姬冰雁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楚留香身边风流艳史可多了去了。过去的那些个日子里，也有不少身为敌对方的女人看上了楚留香。只怕，这两个少女与以前的那些个女人并无什么不同。
如果是在以前，姬冰雁自然不会有什么见不惯的。他们几个从小长大的交情，楚留香和对方又是你情我愿，楚留香更是从来不招人惹认死理的好姑娘。有时候他不仅不会有什么说辞，作为一个好友，甚至还为楚留香创造条件和那些姑娘相处。但是，此时看来，这一幕却是如此刺眼。
姬冰雁怀疑起刚刚决定的“顺其自然”绝对是个歪主意，如果楚留香真的和花满楼在一起了……想想花满楼那一副绝对正人君子的样子，说不得连人家姑娘的小嘴都没亲过。而楚留香，何止只止于姑娘们的小嘴啊……简直是一捧鲜花落在了比牛粪更丑的粪坑中啊！
姬冰雁心里郁闷了，和楚留香比起来，花满楼的经验太少了，说不得就被楚留香骗到手了。姬冰雁心中其实早已认为花满楼和楚留香必定会在一起了，不是姬冰雁悲观，楚留香的手段，他这么多年看过来，心里哪有不清楚的？与其期待花满楼能挣开楚留香的手楚留香，还是期待楚留香一辈子都认为知己好过爱人吧……
但是楚留香会一辈子都想不通吗？
既然不可能，姬冰雁现在所能做的，不过是紧紧盯着楚留香。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那是因为楚留香身边还没有花满楼。但是现在，楚留香都已经和他说过了他对花满楼的心意了，如果楚留香还是和那些女人纠缠不清的话……姬冰雁觉得，即便对不住这么多年的交情，但他还是会阻止楚留香靠近花满楼。
花满楼还是适合一个温顺体贴的姑娘。
可是，谁说姬冰雁不是为楚留香着想？既然知道楚留香在对待花满楼的态度上必定会后悔，此时看紧点也好过日后错过对的人。
而楚留香到底也没辜负了姬冰雁的关系，江湖上盛传石观音门下具是貌美可爱的女子，在来之前，楚留香也的确有心从那些姑娘的口中套出一些消息……而既然，此时他业已知晓自己真正的心意了，虽然对方并不知道，但是楚留香也很自觉地和那些姑娘保持了一些距离。
但绛衣女子却并不是看上了楚留香，在仔细瞧了瞧楚留香，随后又打量了姬冰雁和一点红。这行为倒是让姬冰雁他们也摸不着头脑了。
犹豫了一会儿，那绛衣女子最后看着楚留香怀疑道：“你就是楚留香？那个传说中那英俊的强盗，最潇洒的流氓？”
“如果姑娘是问楚留香，在下便是了。”楚留香笑着回答了绛衣女子前一个问题，后面的问题，楚留香默默地忽略掉。
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楚留香，让楚留香都以为自己是待价而沽的猪仔了。绛衣女子紧缩眉头，脸上浮现了一股忧愁。
黄衣少女看着楚留香，一脸不可置信，楚留香甚至看到了对方恨恨地眼神。摸了摸鼻子，楚留香很肯定自己没得罪过这两个女子。
然而，下一刻，那个绛衣女子说出的话却是大大出乎了几人的意料。
“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居然是楚留香！”绛衣女子及其失望地说道。
黄衣少女也挑剔道：“也就脸长得能看一点，也是没用的很，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了，与那些扫地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楚留香被噎住了，从来都是被姑娘追捧，即便有那么一些看不惯他的，绝大多数也是矜持地打算欲擒故纵罢了。而这两女眼中，楚留香没看到什么欣赏爱慕的神色，有的只是失望甚至埋怨的意思。
姬冰雁不厚道地笑出声来，便连一点红嘴角也稍稍扬起。
曲无容冷冷看了两个女子一眼，皱了皱眉头，不言不语地走了出去。反正，被封锁了全身穴道的楚留香他们是不会有能力离开这个石谷的。
那绛衣女子和黄衣少女自然也是看见了曲无容的眼神，眼中透露出不屑，撇了撇嘴想要说什么，但眼角瞧见楚留香一行人，情绪又立即由刚刚的愠怒变为失落。
楚留香似是没看见这两女子的表情，问起这石谷的一些事情：“久闻石观音门下弟子各具风仪，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没有一人不喜欢被人称赞的，故而，这两个女子虽然仍旧有些失落，却也提起了一些精神。
“你倒是会说话。”那黄衣少女看了一眼楚留香，有些开心地说道。
可不是会说话吗？这两个女子容貌其实并不美丽，甚至可以说极为一般。而楚留香也没有直接夸赞她们的容貌，因为那一听便知道是在说假话。
见已经和人搭上话茬了，楚留香这才接着道：“适才我见过的那个白衣男子，你们可认识？”
楚留香这一句问话，让那两个女子脸上的表情又冷下来了。眼见不对，楚留香当即转了个话题：“石夫人命人将我们带至此处，却不知石夫人先在在何处？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在下却是有些想念石夫人的绝代风华了。”
绛衣女子纠结地看着楚留香三人，最后也只能和黄衣少女失望地结伴离开了这间屋子。
“师傅过一会儿自然会来，她的大驾岂是你们可以催的，安分等着吧！”
……
三个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屋子中就剩下楚留香三人。姬冰雁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没想到连石观音门下一个小小的弟子也能教训堂堂楚香帅，楚留香，这一日你可得千万记下来。”
楚留香含笑地摸了摸鼻子，眼中具是显而易见的欢欣。
姬冰雁见了，讶道：“她们那样说你，你难道不生气？”
“当然不生气，我甚至开心地很，恨不得那两个姑娘对我更失望，更不屑、更埋怨。”楚留香出乎姬冰雁意料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你是真的不清楚了。我是瞧不过你和那些女人纠缠不休，既然心已经定下来了，你还是和她们保持点距离才是，却没想过要你变成这样。”
楚留香含笑说道：“你可瞧见了那两个姑娘最后离开时的眼神？”
“我高兴，自然是因为，那两人走前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楚留香解释道：“石观音门下弟子，会担忧我么？何况以之前两人的表现，并不是喜欢我的样子。至于石观音，以她的作为，你觉得她们会担心她吗？”
“在石观音的石谷中，她们会为谁担忧，又为了什么担忧？再结合刚刚她们对我的失望，并非对我容貌的失望，而是对我武功的失望……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果然是楚留香……”姬冰雁心中转过这几句话，也不由得一喜。
那两个女子担心的还有谁？自然是比他们早些被石观音带走的花满楼了！而这两人既然会如此担心花满楼安危，想来花满楼在这的待遇，至少是物质上的待遇当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
随即，三人安安静静地等着，屋中一时之间倒也静谧。
“几位久等了！”石观音身着白衣，外笼一罩薄纱，虽然并无清风，但石观音摇曳走来，却生生有一股乘风欲去的飘然。蒙着白纱，石观音微微敛身，声音是说不出的动听惑人：“贱妾陋居，今日能有几位到来，喜不自胜。却劳几位久等，是贱妾之错。”
“石夫人客气了。”楚留香三人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侧过身子没有接受石观音的行礼。
见三人如临大敌，石观音笑道：“几位才是客气，这石谷日后也会是你们的归处，既是自己家中，又何至于如此紧张？”
自己家？石观音这话一说，楚留香三人想起谷中那浑浑噩噩将扫地作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