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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啷”一声，镜子里的人被击碎，镜子外的石观音也像受了重重一击，整个人都怔了怔。
高手相争，怎容得她发怔。
楚留香瞬间出手，手中是不知何时握住的一柄小刀，瞧着样子，似乎和第一次对上石观音的很像。那只是一柄极其普通的飞刀，但是，要用它来杀一个呆愣的人已经足够了。
谁知，屋外突然又有人飞身而入
……
“七童？”
夹住了飞刀，花满楼趁石观音还没反应过来立即点住了对方周身五处大穴，更是在之后将对方周身经脉封住。楚留香呆呆地看着花满楼这一连串的动作，心中也不知是不是欢喜过头，还是不敢肯定眼前的人。伸出手颤颤地想要摸摸对方的脸，却始终不敢触碰。
待确定了石观音再怎么样也无法冲破穴道后，花满楼用袖子擦了手心的汗，转过身握住了对方的手。
“恒毓，是我。”
被握住的楚留香一震，将对方往怀里一拉，便紧紧抱住了对方。“你没事，你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就知道，知道你一定不会抛下我的。”
“我没事，不仅是我，其他人也都没什么事。”花满楼被楚留香身上流露出的狂喜震住了，揽住对方的肩安抚道。
埋在对方肩窝中，楚留香深深地呼吸着这人的气息。
既然能重来，他一定不会放过此时在他怀中的人。但是，不能着急，要一步一步蚕食。怀中人的性子他最了解了，只要最后，让他的生活，他的一切都染上他的痕迹，即便对方再为难，也不会很坚定地拒绝他。
就算对方坚决不同意，他也会一直缠着对方，直到这个人属于他。
从对方脖颈中抬起头，楚留香看到正瘫倒在地不能动弹的石观音。
石观音的眼中是震惊，然而在震惊花满楼居然还活着后，看着楚留香眼中流露出的感情既吃惊，也是嘲笑蔑视。她说这两个人怎么会视她的魅力于无物，原来是断袖分桃！
楚留香眼神闪了闪，不用猜，也知道石观音心中肯定在恶毒地诅咒。
“对了，七童，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了她？”楚留香克制住想要一直拥抱的渴望，稍稍放开了花满楼，这个时候，还不能让对方发现，要是对方跑了，他要去哪里找人去。
“……恒毓，你不能杀她！”花满楼拉住楚留香的手腕急急说道：“你难道忘记了你的信念原则了吗？活下去，不但是一个人的权利，也是一个人的责任，没有人有权杀死别人，也没有人有权杀死自己。这不正是你一直坚持着的吗？”
楚留香原本还充斥着杀意与恨意的心被这一番话说怔住了，是啊，不杀人，是他在这个江湖坚持的原则不是吗？他与花满楼谈过理想，谈过未来，他虽未明确地说过，但是对方却是这么明白地说出了他一直以来的心声。
浑身的戾气慢慢消散，花满楼终于舒了口气。
“恒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阻止不了别人杀人，可是，你不行。虽然石观音作恶多端，但是，今天你一旦杀了她，日后要怎么面对自己。”左手握住楚留香的手，“只要你破了杀戒，又怎知日后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个时候，你难道要安慰自己，‘反正已经杀过人了’吗？”
右手覆上楚留香胸膛心脏所在的地方，感受着手下那生命的跳动，花满楼认真道：“这个江湖，有恶人，有善人，是非纷乱。我只愿你守住自己的本心，只要守住本心，面对一切，便能问心无愧。人活一世，莫要让遗憾悔恨伴随一生。”
身上戾气尽散，楚留香看着花满楼笑得开怀，笑声里是让人心神飞扬的开朗洒脱。
“你说得对。”楚留香含笑应道。他楚留香这一生要问心无愧，要一生无悔。所以，这辈子，楚留香一定不会放开花满楼的手。
第五十四章
花满楼本要将石观音的衣服捡起盖在对方身上以作遮掩，楚留香半途却抢过那件衣服。把衣服草草给石观音盖上，楚留香拉过花满楼。
“既然不杀她，我们也不能放她再出去害人。”楚留香看着石观音，无视对方眼中的恨意，干脆利落地输入内力，毁了对方气海穴。
“封了她的全身穴道，焉知她有一日会不会冲开穴道。”
随着内力的流失，石观音的容貌渐渐衰老，偏偏有一块镜子碎片就在石观音眼前，石观音不敢置信地看着镜中的容颜，满眼绝望，她的骄傲，她的一切都没了。
楚留香叹息，当初石观音毁人容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红颜易老，英雄迟暮，谁都逃不开。石观音逃不开，他也一样，收紧握住花满楼的手。英雄迟暮他不怕，他只怕身边没有一个他陪伴……
反而是花满楼因为看不见，倒是没有楚留香这么大的感触。手被握紧，感觉楚留香的情绪有些不对，花满楼还以为楚留香伤得严重了。
连忙替楚留香诊脉，确定对方只是受了一些内伤，只要喝几帖药用内力疗伤就能好，花满楼提起的心才放下来。
“石谷中的人……”花满楼回忆起那腥臭的问道，一阵反胃难受：“是谁做的？没有一人活下来吗？”花满楼想起他进谷时对他颇多照顾的红姣她们几个姑娘。
生命是如此短暂，转瞬即逝，在这个混乱的江湖谁也不能保证能一定能再看到明日的阳光。正因为生命如流星短暂却耀眼，方能令人心生庄严之感，才更值得所有人去珍惜。
“没有一个活口，只找到一个纸条，写着：楚香帅笑纳，画眉鸟敬赠。”楚留香苦笑。
“罢了……我们替她们收拾一处，总要让她们入土为安吧，生前再多的错，在这时也都烟消云散了。”花满楼会为生命的离去感伤，却不会一味沉浸在悲伤中。
“也好，至于石观音，既然此时她已经内力全失，又被点住周身穴道，就先让她在这屋子呆着，等我们葬好那些人，再把她绑了送到官府吧。”石观音一生做过的恶事不计其数，灭门案也常见，楚留香觉得这样的罪孽，需要的所有人一起来做决定，依照律法给那些受害人一个交代。
“对了……”楚留香从怀中把那段白练取出递给花满楼，“石观音说你们都已经死了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接过白练，脸上浮现失而复得的欣喜，听到楚留香的问话，嘴角的笑一僵，随即将白练收进袖中，掩饰低头。
“哦，石观音和你错开了时间，在听到极乐之星并没有藏有什么秘密后，便逼着我们喝下毒酒，还好，有人给我们送来了解药。至于是谁送来，对方并没有留下姓名，也不知道是谁。”花满楼整理好心情回答了楚留香的问题。
“会是无争山庄的人吗？”楚留香是听过花满楼提起无花和原随云似乎有合作交易。
“应该不是。”花满楼也考虑过这一可能，可是，无争山庄这么些年已经落寞了不少，关外可以说是没有他们的势力存在。
“石观音明明已经不是问题了，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一切都还没结束。”楚留香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此时没有线索，多想无益，还是先把这些人葬了，再看能不能从石夫人口中问出什么。”虽然这么说着，花满楼却觉得也许是问不出什么的。
……
两人一个人挖坑，一人收拢尸体。在两人忙碌的时候，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楚留香闻声望去，正是姬冰雁他们赶了过来。
胡铁花自是不用说，跳起来扯着楚留香一阵开心，姬冰雁也是难得流露出庆幸，嘴角扯开了挺大的弧度。一点红和曲无容两人本是想过来的，只是，当时庆功宴上，他们留在帐篷中，石观音先去了曲无容那里，一点红挡在曲无容身前，受了伤。两人身上的毒虽然解了，可是一点红的伤还需要治疗调养，曲无容便留下照顾他了。
柳别飞和皇甫高早在庆功宴前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应该是没有和石观音对上。倒是黑珍珠的手下，除了青胡子以外，都没能救下来。听到这个消息，楚留香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只是灵感一闪而逝，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问题。
在几个人解毒后，花满楼先行一步，来此找楚留香，而他们则晚了几步。听到姬冰雁这么花满楼被打伤了，还中毒毒发，楚留香心里疼惜得不行。他这会儿才明白，为什么石观音的实力会下降。而以楚留香对花满楼的了解，不难猜出，对方正是极力为他争取几分赢面。好在毒听姬冰雁他们说已经解了，只是，毕竟伤着，却又急忙赶过来。
花满楼性子一向独立得很，但楚留香现在可是想要将自己渗透进花满楼的生活中，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让对方习惯他，学会依靠他！所以，楚留香说了一大筐话，总算以“你不休息，伤势就会加重，反而拖累了大家。”为理由，把人劝去休息了。
见花满楼真地听进他的话，楚留香高兴地和胡铁花他们说道了一会儿，让他们帮忙埋尸体，这石谷中的人真多挺多的，也不知道那个画眉鸟是怎么下得了这个杀手，会不会做噩梦。
至于也跟过来的琵琶公主，楚留香也很欢迎，有了她，他就不用再纠结要不要替石观音穿衣服。琵琶公主对石观音还是很胆怵的，楚留香和花满楼一再保证石观音此时绝对没有危险后，琵琶公主才不情不愿地往楚留香指的方向去。
虽然还有些掩藏在背后的阴谋没能挖出来，但是，朋友，心上人都好好的，让楚留香心中的石头也不是那么沉重了。
然而，如楚留香预感的那样，一切都还没有结束，这只是开始。
几人正忙着，突然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划破天空。声音是琵琶公主的，方向也是石观音的屋子！几人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几个起落，飞奔过去。
而楚留香他们赶过去后，只见琵琶公主跌跌撞撞地从屋子中跑出来，看见花满楼他们眼泪就掉下来了：“那个坏女人……她，她……好可怕！”
虽然很不忿琵琶公主让花满楼安慰，但是这个时候不是吃醋的时候，楚留香抢进屋内。然而，屋子中的石观音却叫楚留香呆住了。这，这还是风华绝代，即便失了内力老去却已经风韵犹存的石观音吗？
姬冰雁紧紧抿住嘴角，警惕周围，而胡铁花这样的汉子，居然转过身，有些干呕。
捂住泛酸水的胃，胡铁花大声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这里是石观音的住所吗？这人是谁？”
只见，屋子中躺着一个用衣裙遮掩的人，说是人简直是称赞了，那样可怖的样子，哪里像是个人了，便连石驼怕是都比她好一点。屋中那人的全身须毛头发，已全部脱落，眼珠已胀得爆烈而突出，全身的皮肤，已变成一种令人恶心的暗赤色，更是龟裂出一个个伤口，流出腥臭的血液。
“好厉害的毒。”安抚过琵琶公主，将她掩在身后走进屋子，花满楼闻着空气中的味道皱眉道。身后的琵琶公主偷偷地伸出头，看了一眼，又吓得缩回头去。
“天一神水。我见过中这种毒的人的样子，和石观音现在很像。”因果报应，也许冥冥之中真的存在。当初石观音让无花去偷盗天一神水害死了札木合他们。如今，她自己却死在天一神水之下，以石观音那么爱美自恋的性子，这样难看的死法简直是最大的侮辱了吧。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石观音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自我了解还是被人谋杀？
“这么厉害的毒，肯定不是谁都有吧。”琵琶公主弱弱地说了一句。
“你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楚留香问躲在花满楼身后的琵琶公主。
琵琶公主简直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只是，单独离开谁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听到楚留香的问话，虽然很害怕，但琵琶公主还是很努力回想：“我一进来就看到它已经是这样了……对了！我在进屋前那条路上被什么绊倒了，可是怎么也找不见是什么东西绊倒我。还有在我站起来的时候好像……”打了个寒颤，琵琶公主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像，有，有一阵风吹过我身边。现在想想，似乎周围的花草都没动。那，那阵风……”
不用说了，那风定然不是自然风，怕正是凶手轻功不俗，离开时带起的风吧。
最糟糕的情况……现在这周围的人还有谁拥有天一神水？除了当初死遁的无花还能有谁？不过，一个无花，比起石观音来说，总会好对付一些。
“咦，‘曲’？这是谁的手帕？”楚留香从石观音旁边捡起一块绣着‘曲’字的手帕，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