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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将jun不告诉我,我不会让将jun离开。”陈中书依然伫立在原地,即使张起灵的黑金古dāo已经出鞘。
“我叫你让开!”不再废话,张起灵只是用稣力挥下了古dāo,陈中书就地一滚,那挥出的dāo气,贴着鬓角而过,与原本鲜红的宫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从地上爬起来时,张起灵已经策着马,远远地走开,只留下月sè下一抹漆黑的剪影。
“张将jun,你我之间的这笔账,我陈某人会讨回来的。”未曾察觉,陈中书将已经露至袖口的袖剑收回,抚了抚被斩断的鬓角,眼眸中,shā气半露。
42。
“让让,让让……他娘的,买个包子这么多人,挤死胖爷了。”
一个后背被汗水浸湿的大胖子抱着被白布包裹的一团不明物体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后的牌匾上,“李记包子铺”这几个大金字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哎呦……”一声喊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右侧响起,原来是胖子一个不留意,撞倒了身旁的一个彪形大汉,他手中的包袱在撞击时飞了出去,包袱中精美的果品,撒落一地,被拥挤的人群踩得稀烂。
“这个……这位兄台,对不住。”尖锐的目光扫到人群之外的清秀男子不耐地向这边张望,胖子打了个哈哈,跨脚便走。
“你给我站住!”从地上爬起来的大汉脸上有一道刀疤,看摸样就不是什么善茬。可这王胖子也不是吃素的,毕竟吃了这么多年兵粮,地痞无赖什么的,还入不得他的眼。
“我说兄台,咱已经跟你道过谦了,你还想怎?”肩膀撞了撞那人的胸前,跟粗人讲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识相的给胖爷我让出一条道道,胖爷便不跟你计较,不识相的……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大汉嘿嘿一笑,晶亮的白牙衬着那脸上的刀疤着实有些恐怖,布满茧子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只捏的骨头咯咯作响。“这位胖哥倒是兴致不错,刚好咱也是个练武的,最近没机会活动活动筋骨,正好手痒,借此机会,正好施展施展腿脚。”
“你NN的,打个架特么的废话哪那么多?”炎热的天气弄得胖子烦躁不已,将怀里的包子抛向远处戴着墨镜的男人,王胖子挥了拳便冲了上来,只是那人反应快,腿脚也快,轻巧地一跳弹至半空,便轻易躲开了胖子的拳头。
“呦,这死胖子,拳头倒蛮有力气。”轻巧地落在地上,略微扫了一眼地上半指深的凹陷,刀疤男人虽然嘴上并不服输,但心里,可是吃了一惊,他娘的要是被这拳头砸到,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右脚借力飞起一腿,正踹在那胖子的前胸,无奈那死胖子肥肉太多,那一脚虽然力道很足,却也像是踢到了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
“羡慕胖爷的这身肥膘你就明说,偷偷摸摸的,尽占胖爷便宜。”左腿被胸前的那摊肥肉夹住动弹不得,又听到这恶心死人不偿命的一句话,一股酸气自胃中上涌,刀疤男人只得运足了真气,压制住胸中滋长的酸味。“贼小子,你是哪路山匪?嗯?信不信胖爷带兵缴了你?”看那人套路,分明就是悍匪作风,再看那柄九环刀,胖子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若是武林英豪,大多低调行事,为了掩人耳目最差也会找个套套遮掩一番,这般光明正大背在背上,不是悍匪,又是什么?
“你特么才是贼,爷告诉你,爷是临安吴老三手下,专做劫富济贫的买卖,杀的,就是你这样的贪官污吏。”听到那个“贼”字,刀疤男人气红了眼,若不是怕惹来麻烦,他定会抽出九环刀来,砍了那个混蛋。
“大言不惭。”胖子双手抓住那人陷住的左脚,稍向后撤了半步,以右脚为支点,将真气灌输于双手,整个人飞快地旋转着,然后猛地松手,那刀疤男人便飞了出去,掉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打的好!”
“好身手啊!”
“没想到您虽胖却不迟钝,好灵敏。”
“佩服,佩服!”
不知何时,拥挤的人群已整齐地围成一圈,正好将两人围在其中,看那胖子逐渐站了上风,喝彩之声此起彼伏。
43。
“死胖子,你找死。”吃了一次败仗,那刀疤大汉显然已经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江湖道义,拔了后背的九环刀握在手里,一个箭步就挥刀砍了过来。
胖子那厮这次是真的疏忽了,只顾着和喝彩的大妹子海聊,直到一阵夹带着杀气的刀风自天灵盖吹来,才觉察到危险,略一抬头,便看到了劈向眉心的九环刀刃,寒光闪闪,削铁如泥,此时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便是用手掌接住刀刃,这样生存的几率也有半分,只是看这光景,怕是这样一个动作,自己这双手便保不住了。
“胖爷才不要死在你这厮手下!”
大吼一声,抬起双掌要接那落下的刀锋,手指刚触及寒冷的刀刃,耳旁传来一阵铁器的撞击声,下一刻,头顶上的杀气和压迫徒然消失,再张开眼时,有人已经从人群中凌空飞出,插进了对战的两人之间。
“住手,潘子。”
胖子惊异地看着那刀疤脸大汉浑身杀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憨厚忠实的摸样,这情景,真是离谱至极,天差地别。
“小三爷,三爷说您让他想死了。”
那大汉说了这一句,胖子就看到挡住自己的吴邪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汗水。这是……熟人?
当潘子的那一声“小三爷”出口之时,吴邪是有些懊恼的,自家三叔干的本就是私下里的勾当,触犯法规的买卖,这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那一声“三爷”喊出口,而自己身后便是剿匪的副将官兵,这个潘子,可别惹火烧身。
思虑间,疾步上前捂住那大汉的嘴,在那人不明就里的眼神中,递过去一个眼色。
“潘子,不想人缴了咱的山寨大营你丫就给小三爷闭嘴。”微微笑着,白皙的手指暗地里用力一捏,大汉咧了咧嘴,私下里惋惜自己身上的一块好肉成了自家小三爷手下的撒气品。
“那个……天真……老熟人?”
胖子仔细打量着吴邪身边的大汉,问道。
“这个……他叫大潘,是我家……”吴邪求助般地望向潘子,这个身份,还真难界定。
“我是小三爷的三叔帐下的……”话还没说完,嘴又被自家小三爷捂住。
“潘子是我三叔的随从。”吴邪抢答,顺便狠狠剜了那大汉一眼,特么的死潘子,提醒你丫别暴露三叔身份,还帐下帐下帐下什么啊帐下。
“那……小三爷又是什么?”胖子摸弄着下巴思虑。
“额……这个……敬语,对,那是潘子对我的敬语。”打着马虎眼看着胖子略带怀疑的眼神猫儿眼笑眯成弯弯的一条线,可身旁的潘子早已发现,吴邪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对对对,我们小三爷虽然才疏学浅,但在他三叔也就是我口中三爷的指教下剑法已经出神入化,‘朔北乌金刀,江南莫邪剑’其中的江南莫邪就指的是我家小三爷。”知道不是敌人,那大汉身上的杀气收敛的干干净净,整个人也比之前看上去放松了许多。
“什么!”可听闻此言,胖子竟然惊叫出声,伸出食指颤颤抖抖地指着吴家小少爷,“天真你是与小哥齐名的江南莫邪?”
“与小哥齐名?”反应迟钝的吴家小猫摸着脑袋,困惑不解地喃喃低语,突然回过神来,大叫“你家小哥是朔北乌金刀?”
传闻朔北之野,有人曾在一夜之间偷袭突厥大营,一人一马砍掉了突厥大将军的头颅,据说那人行动迅速,一招致命,在突厥人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消失在了突厥大帐,而唯一的目击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兵,夜色朦胧,并未看清那人长相,只知道那人的兵器,是一把年代已久的乌金宝刀。
“不假。”胖子略带自豪地在胸口上抹了抹汗湿的双手,向着潘子的方向伸出手去,“这位兄台,不打不相识,胖爷正是朔北乌金帐下的副将,江湖人称王胖子。”
噗……听到胖子的自我介绍吴邪已经捧腹大笑起来,那厮是胖子,不巧姓王,根本就不是江湖人称,这胖子,怎么脸皮这般厚实,如他那身肥膘一样,坚固的好似城墙。
“小天真,你笑什么笑,与你家夫君齐名,也不用乐成那样。”鄙夷地瞅了一眼傻笑的某人,王胖子不怀好意地挤弄着眼睛。“我的好嫂子,小哥离开这么些日子,你可是想他?”
“想你妹!谁是谁夫君,谁又是你家嫂子,你个混蛋死胖子。”像是被捏到了软肋,又像是被拔了胡须,总之那原本平静的猫儿,终是炸了毛。
“情侣马,情侣衫,情侣扇子,情侣绰号,小天真你就从了小哥吧。”乐此不疲的胖子继续取笑,却把潘子那一手正宗的悍匪功夫忘到了九霄云外。
“死胖子你闭嘴。”三人一边吵闹一边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那两人吵的热火朝天,潘子只能郁闷地摇了摇头,怎么说了这么多,他一句都没听懂?
44。
门外是午后暑气蒸笼的长安小城,燥热的骄阳,像是要把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烤熟了。黑瞎子狼吞虎咽地吃着胖子千辛万苦从“李记包子铺”买来的包子,偶尔抬眼,扫视一圈聊天的众人,又埋下头,小口品着解暑的清酒。
“潘子,你怎么在这里,是三叔让你来的?”吴邪夹了一粒青豆放进口中,清清爽爽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
“是啊小三爷,三爷他……很不放心你。”犹豫了片刻,潘子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毕竟依照吴邪的聪明才智,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三爷他……不放心你……一人在外。”
“噗……”
“噗……”
两股喷泉自两人口中喷射而出,上好的酒,不仅成了无法入口的污秽,点点滴滴喷洒在满桌的菜肴上,也沾染了一桌的好菜。
“小天真(吴邪)你多大了?”异口同声之后,胖子和瞎子互相睨了一眼,又自顾自吃起了东西。
“额……这个……”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吴邪无奈地瞪了潘子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青豆想要缓解一下尴尬,刚送至口边,这才想到这些菜肴之上,都是两位副将的口水,又急忙扔掉。
“小天真……原来江南莫邪剑,是个离不开家长的小孩子啊……”不得不说王胖子这个人虽然心细勇猛,其实本人也是挺无聊的,抓住一个空挡,就开始调侃吴家小公子。
“咳咳……大潘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买果品干什么?”打着马虎眼转换话题,和潘子这样一个性情耿直的人呆在一起,吴邪表示,活着很累。
“哦,我还得再去帮花儿爷买一些果品,今晚‘名花展’可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说罢就要起身离开,却被自家小三爷拽住了衣袖,“潘子你刚才说……名花展?”
“啧……瞧我这个脑子,小三爷,差点忘了,花儿爷亲自写了一份请柬给你。”大潘从胸前掏出一本装订考究的红皮请柬,递给了吴邪。
轻轻打开,里面是秀气隽永的笔锋,这个小花,不仅人长的精致,连字,也写的这么秀气。
送呈吴邪台启:
四月十五,正是月圆之时,霜露初化,春夜微暖。吾于花满楼备下佳肴美酒,意欲与君论诗谈赋,共度良宵。愿君携高朋归至,瑾候君临。
友:解雨臣敬邀
“解雨臣?”还没看完,手中的请柬便被瞎子抢了过去,那人只是盯着请柬,重复地念叨着这三个字,末了,还用手指细细抚过那隽永的字体。
“瞎子,你认识我发小?”吴邪看着黑瞎子的专注摸样,好奇问道。
“不认识。”谁知,那人只是抛出了这三个字,将请柬收进怀中。
“我说你个死瞎子,胖爷我还没看呢。”胖子扯着瞎子的衣襟,想把那请柬夺过来。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啊!”黑瞎子躲着胖子油腻的手,一脸嫌弃,而那双手,只是护在胸前,将怀里的请柬护得更紧。
“得了得了,胖子,晚上咱喝酒去,一本破请柬你们也抢。”看着快要刀兵相见的两位仁兄,张起灵不在,吴邪只得做那和事老。
“切,也对,胖爷不跟你一般见识。”轻蔑地扫了那一脸花痴不知在想什么猥琐事情的黑瞎子,胖子一把搂过吴邪,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那边胖子得瑟地炫耀着他和吴家少爷的阶级友情,这边黑瞎子却连一个鄙视的眼神都没有赏赐给胖子,而是用筷子搅着杯中的清酒,微微低着头,在思索些什么。
解雨臣,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45。
四月十五,花好月圆,刚入了夜,吴邪三人便如约站在了“花满楼”前,看着那宏伟气派的雕花红木大门,吴邪不得不感慨解家真的是长安城里知名的大户。
许是“名花展”的缘故,今日这楼里可谓格外热闹,两盏翻红大灯笼挂在门上,上好绸缎制成的灯面上,用金线绣着两个婀娜多姿美女,看那栩栩如生的摸样,必然出自名门大家之手。还没走进门里,便听得楼中传来的喧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