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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痕迹地收拢了手臂,看着怀中惊诧的小猫,张起灵心情很好,策马自高台上跳下,“飞雪踏”载着背上的两人,潇洒地远去。
“姬大帮主,谢谢你的马……”
吴邪对着身后拱了拱手,纯白的鬃毛飘舞,宛如三月圣洁的雪花。
26。
黄昏,“同福酒家”,客满。
最后的一抹斜阳消失在地平线,光阴似水,又是一天蹉跎,又是一日岁月。吴邪的今天没有白过。看着窗外杨树下咀嚼草料的“飞雪踏”,吴邪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完满了,手中的筷子夹着一块排骨悬在空中,薄唇轻漾,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齿。
“瞎子,你说这吴家公子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死胖子,老管别人闲事干嘛?”
从胖子筷子底下抢走一块猪头肉,黑瞎子扒着碗中的饭狼吞虎咽,丝毫不理会不满的王胖。有的时候即使是逍遥如他,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光阴易逝年华似水,想两个时辰前,众人还在与马帮周旋,他和王胖子,与吴邪也是形同陌路,可如今,坐在这同一桌吃饭不说,还相谈甚拢,相见恨晚,只是这吴家公子,难不成真是有些呆傻,怎么这么长时间,都维持着夹菜的姿势不见动静?
“吴邪,排骨掉了。”
修长的手执着筷子重新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小公子碗中,张起灵不紧不慢地吃着,吃相十分优雅。
看着碗里的排骨,想着刚刚自己的呆相,吴邪有些窘迫,脸一红,手中的筷子就向着一旁王盟的脑袋拍了过去。
“哎呦!”
王盟痛呼一声,不满地揉着脑袋,委屈地望向吴邪。
“公子,我又犯了什么错?”
“小爷的排骨掉了,你不会提醒我一声,小爷养你是吃干饭的吗?”
一句话,却引得在坐的三个人哄堂大笑,张起灵虽然依旧板着脸,但那黑眸中的蕴藏的笑意清晰可见。
“笑笑笑,笑什么?”
脸一红,窘极了的公子拍了桌子,站起来就要走。
“天真,你的排骨……哈哈哈哈。”
看着张起灵越来越黑的脸色,黑瞎子识相地噤了声,只有没眼色的死胖子依旧不识好歹,笑的没完没了。而小公子身旁坐着的张起灵,俊眸已经半眯,一张俊脸更是黑的吓人。
“天真你妹,天真你大爷!”
小猫炸了毛,嚣张地挥舞着爪子,尽显彪悍。
终是察觉到了危险,胖子闭了口,识相地小口扒拉着碗中的饭,胖脸上的小眼睛偷偷打量着散发杀气的张起灵。
“吴邪,我们去试试马。”
修长的手拽着白衣公子走出门去,清冷的声音带着风,甩下的话让王胖子终于知道了何为末日。
“胖子,把帐结了。”
欲哭无泪,胖子只能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拍在了桌上,像是割肉般,痛号着:“老板,结账。”
“那个……黑爷……”
王盟凑向黑眼镜身边,小心耳语。
“怎么了,小王盟盟。”
虽然对这个称谓有些想吐,但王盟还是忍受着胃中的酸气,问道:“那个……我怎么觉得公子和张将军的马……”
黑眼镜擦了擦眼镜戴上,仔细打量着门外骑马的两人,点头道:“是有点诡异。”
“有什么可研究的,不就是‘情侣马’嘛!”
胖子不屑道,掂了掂老板找回的碎银,抹了抹眼角向客房走去。他娘的,吃一顿饭,怎么这么肉疼。
“哦……”
“哦……”
身后是两人大彻大悟的声音……(第四章完)
27。
第五章 长安有楼曰花满,花满江山月满勾
旭日高升,明明是三月春凉,可今日的日头却晒的路旁的迎春都萎靡不振。已经行走了三日,可距离长安,还是有几里山路。
“小哥,到了长安,你要干什么?”
初来乍到,虽然自小就受着南方雨气的熏陶,但北方的干燥,却没有扫了吴家公子的兴致,吴邪依旧坐在马上,朝气蓬勃,丝毫看不到疲惫。
张起灵没有说话,从始至终看着远方的山峰,思绪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
多日的相处,吴邪也多少对张大将军的性子有了些了解,知道他不爱说话,倒也不介意,只是从马上的行李中翻出了两把折扇,丢了一把给张起灵,一张薄唇开开合合,依旧滔滔不绝。
“小哥,今天这太阳太毒,索性扇扇吧,去去暑气。”
看着那双满怀期待的眼,又拿起手中的折扇看了看,修长的指只一挥,折扇打开,一扇开得正艳的牡丹锦色欣荣,繁华正茂。
“哎呦,天真你可真会挑扇子,这么艳,正好配咱们家将军。”
粗犷的声音响起,在胖子不遗余力的鞭策下,他胯下的那匹快要累死的马终于喘着粗气跟了上来。
俊眉轻蹙,俊眸微眯,瘦削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张起灵不发一言,但那周身凌厉的气场,却像是纷飞的利刃,一把一把精准无比,将那肥胖的身体,戳了个透心凉。
“小哥,玩笑,玩笑,嘿嘿……”
跟了张起灵这么久,论察言观色,他王胖子排第一还有谁能排第二。策马灰溜溜地慢了步子,胖子一脸窘色,巴不得化身小虫,钻进地缝里去。
“胖子,得,又吃瘪了吧!”
依旧笑嘻嘻,可对着阳光的那副墨镜却发散着亮光,藏在墨镜后的眼,发散着一种名为“激情(奸情)”的东西。黑瞎子,这是在看什么?
“我说,瞎子,你今天怎么笑得这么淫龘荡?”
胖子被张起灵一瞪,本就心情不好,被瞎子这样挤兑,平日里胸怀宽阔的一人,此时语气却是十分不耐。
“说你没心没肺,你怎么连那双招子都不亮堂了?你见过张起灵用那么骚的一把扇子?”
瞎子勒住了马,笑嘻嘻道。
“他还没扔?”
王胖子大惊,扇子那种文邹邹的东西张起灵平日里可是连多看一眼都不会,更何况那扇面上,还画着那么些个雍容的牡丹。
眼见为实,即使再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胖子还是看到张起灵没事人一样地坐在马上,挥舞着手中画满牡丹的风骚扇子,一脸平静地享受着扇子带来的些许微风。
“情人送的,他舍得?赶明我也买一把去,送情人。”
不阴不阳,怪里怪气,黑瞎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胖子只觉得一口凉气自脚底慢慢渗入身体,冻得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瞎子,那……你要画什么?”
一句话问出口,胖子看到黑瞎子的脸竟然微红,脸上的笑容更加淫秽,这次不光是血液,怕是连骨头都要冻碎了。
“春宫图。”
黑瞎子说到,如同蚊子般细碎的声音,在胖子听来,却如同炸雷……
28。
午后时分,距长安城3里外,官道旁,松树林。
一辆马车停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松树下,装饰奢华,撒发着浓郁的芳香,马车周围坐着一圈家丁样的男子,皱着眉,一脸病色。
“都给我精神点!休息一会还赶路呢!”
管家装束的男人三十多岁,捏弄着鼻子冲那些家丁吼道。
“陈管家,不是我们不想,而是小姐的车,香的让人受不了啊!”
一个家丁答道,刚说完,突然嘴唇发紫,手脚抽搐,由另一位仁兄搀扶着去了一旁的草丛呕吐。
“哎,弟兄们,忍忍吧!”
管家拍了拍一人的肩,而后迅速捏住口鼻,向小溪边走去,凉爽的风,吹散了鼻翼中恼人的气味,身后,则回荡着此起彼伏的作呕声。
苍天无眼啊!
陈管家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辛苦半生才混的个“管家”的差使,却要陪着那个疯癫小姐千里迢迢一路追夫,别说路途颠簸,这要是半路上有个好歹,自己这把骨头,不是要被老爷拆了?哎……都怪“同福酒家”那个黑衣男人,一句话不说,铁青着一张脸,竟然能把小姐的魂勾走……
小姐……
想到那位举世无双的陈家小姐,一滴冷汗自额头滑落下来,本来还算年轻的脸上,竟然出现欲哭无泪的沧桑。小姐在马车中放着的香味太浓郁,本来就有些难受,屋漏偏逢连夜雨,当风逆了方向时,陈管家这才深刻体会到了那些不可言状的忧伤。
吐……
想吐……
真的好想吐……
他竭力忍受着快要出口的秽物,一张脸已经变的铁青。
不……不能丢人……
他这样想着,攥着衣摆的手又收紧了半分。
“管家,管家,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被人抢去了!”
耳边传来慌乱的呼号声,陈管家转过头去,看到向自己奔来的两个丫鬟,口中的酸气冲进鼻腔,眼前一黑,一个跟头栽进了溪水中,只留下一摊秽物漂浮在水面,弄脏了原本清澈洁净的溪水。
“快来人啊,陈管家跳水自杀啦!”
他听到水面上传来惊叫,他挣扎着想要游上去,却有更多的水灌进鼻腔。
呕……
呕……
呕……
他听到不停的呕吐声,他听到侍女不绝的叫喊,他听到自己心脏越跳越慢的声音,可他却看到没有一个人跳下水。
“陈曦,你不得好死!”
再也顾不得地位悬殊,他用尽全力喊出这一句,然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溪水淹没头顶……
“阿嚏!”
睡梦中的陈曦打了个喷嚏,反射性地抬起脚,踢中了王二麻子(原创人物,龙套君)的下体。
“嗷呜……”
王二麻子一声惨叫,惊飞了松树上休憩的鸟,有温热的东西落在头顶,他抹了一把,骂了一声晦气,然后扛着肩膀上的麻袋哼着小曲,向远处走去。光光的脑袋上,还有一堆灰白相间的东西,那是一堆鸟屎,一堆被抹过的,未干的鸟屎。
今天要发了。
掂了掂肩上的麻袋,王二麻子想,他本是走投无路的商客,陪了本钱,无处求生,只得剪径做了强人,却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遇到个天生的尤物。虽然身上的狐臭让人无法忍受,但卖到青楼,凭那姿色,却也落得个回家的盘缠。
青楼……
王二麻子放下麻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气重新将麻袋扛回肩上,脚下加快了步子,摸了摸下巴琢磨。
长安的花街柳巷不少,但究竟卖去哪里,这还是个问题。看这小姐穿金戴银,奴仆成云,怕是哪家的达官贵人,敢收这种人的地方,不是没有,而是少得可怜。
王二麻子有些懊恼,那麻袋中姑娘的狐臭又着实恼人,他真想扔下那沉重的包袱,却又舍不得那即将到手的,回家的盘缠。
“老伯,这长安城里,哪家的花好,哪里的春深?”
看着远方雄状的城门,王二麻子喝着茶水问道。
“客官是远方来的,大概不知,这长安的‘花满楼’可是有名气得紧啊!”
垂暮之年,却也是风月老手,茶馆的主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曾经的风花雪月。
王二麻子没有听他说了什么,只是一口饮干了杯中的茶水,扛起沉重的包袱,直奔长安城中最大的青楼‘花满楼’而去。
29。
山河千里国,
城阙九重门。
不睹皇居壮,
安知天子尊。
昨日,入了长安城已是深夜,望着明月高悬的漆黑天空,心疼爱马的吴家公子只得找店住下,虽然旅途疲惫,但玩心没有得到满足的吴邪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今日清晨,酒店中的雄鸡只鸣叫了三声,就被冲出房门的亢奋公子吓破了胆,鸡毛耸立,好好的一只报时公鸡自此成了哑巴。
“闷油瓶子,起床喽!”
张起灵是被房外的一声叫喊吵醒的,翻了身出门,就看到院中笑眯眯的小公子,吴邪就那样叉着腰站着,初升的朝阳,照着他清秀的脸,格外温暖。
“走,陪爷溜达去。”
吴邪冲楼上的冷将军勾了勾手指,淡蓝色的锦袍,虽然没有了月牙白的那种纯净,却在微黄的日光下有一种清新之感,淡淡的,不浓,那是阳光的味道。
黑眸中的睡意慢慢褪去,张起灵微微眯了眼,望着楼下的小公子,轻轻翘了翘唇。
“喂,我说你……你……”
等得焦灼的小公子有些不耐烦,正想撒泼使性子,却在看到楼上男人的笑容时瞬间愣住,呆呆望着瘦削挺拔的男人,一时间,竟是不知所言。
对视了片刻,张起灵满意地扫了一眼楼下,俊脸又恢复了冰冷。转过身走回房中更衣,修长的指,只微微一碰,就将那扇雕花木门轻轻掩上。
“真是着了魔了……”
吴邪盯着已经合住的雕花木门,喃喃道,不自觉地甩了甩头,却甩不掉那面颊处淡淡的红。
“哎,大早上的你叫撒子哩,包搅了额家店里的生意……(陕西方言:大清早的你叫什么,别搅了我家店里的生意。)”
吴邪回头,就看到店小二撸了袖子,一脸怒气的向这边走了过来,到底是地道的北方汉子,虽然个头和吴邪差不多,但那体格,却是比吴邪魁梧不少。
“你……你咋把额家的鸡哈成这势子咧?(陕西方言:你怎么把我家的鸡吓成这样子了?)”
店小二将公鸡抱在怀里,厚实的手掌抚上鸡毛,面容沉痛。
“那……那个小二哥,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摊了摊手,笑眯眯地挠挠头,原来语言障碍,着实能愁煞死人。
“额说,你把额家滴鸡弄日他咧,你得赔!(我说,你把我家的鸡吓坏了,你得赔!)”
“赔,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