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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算的那一卦是坎上巽下的深渊藏珠之兆,有心要避开那“求之不得”的结局,便捧起刻着离卦的盒子:“就是它了。”
“好,有劳吴小公子,剩下这七个我们几人就却之不恭了。”
吴邪也不与他讨价还价,捧着漆盒跃回地面,看着那群人一脸贪婪地纷纷跳下坑去,又道:“凉师爷,我只能判断这些漆盒中并无机关,至于里面装的是毒药还是财宝就不得而知了,祝你们好运。”
说罢,也不去看下面一众人等是何种脸色,招呼了胖子与张起灵扬长而去。
胖子一面策马疾驰一面哈哈大笑:“小吴你真是好样的,那九州剑盟本就是几个用剑的高手闲来无事胡诌出来的东西,那些门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竟和我们开起条件来了,正是要让他们知道江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吴邪但笑不语,手中紧紧抱着那个漆盒。
胖子看了看那盒子,又道:“那里有八只盒子,你单单只选了这个,莫非是看出了里面有什么宝贝?”
吴邪苦笑道:“我也不知这里面有什么,不过是随意选了一个,方才那番话也是吓唬他们的。”
胖子一怔,却是浑不在意地笑道:“好,好,做得对!便是要有这样的算计,才是临安吴家的小狐狸。”
吴邪“嘿嘿”笑了两声,并不反驳。眼角余光瞟到张起灵居然也在看他,墨黑的眸光中竟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三人回到望县的宅院里,凳子还没坐热,连茶也顾不上喝上一口,胖子便迫不及待要开箱看宝。吴邪也不阻拦,任凭他去折腾。然而说也奇怪,无论胖子如何摆弄那盒子就是不得其法,急得他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
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胖子失了耐性,将那盒子捧到吴邪面前问道:“小吴,你说我若是用刀将此物劈开,会不会毁坏里面的东西?”
吴邪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你可以试试看,但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胖子嘟囔着骂了几句什么,到底还是不敢冒险,只得苦着脸再看吴邪:“那依你说,这玩意儿要怎么打开?总不能我们忙活了一场,就弄回这么个打不开的盒子?”
吴邪指着那漆盒上的离卦卦象道:“你细看看,这上面还有什么?”
胖子把一张大脸贴到盒子上看了又看,终于发现离卦下方有一个黄豆大小的孔洞:“你说这个?难道这是个钥匙孔?”
“之前我仔细看过,每个盒子的卦象下方都有这么个小孔。本以为这便是钥匙孔,可在那附近我也仔细找过并没有钥匙,何况开锁之法我爷爷也教过我,故而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拿回来之后我就检查了,那个孔洞里面并无任何锁簧齿孔之类锁具的部件,所以这应当不是锁孔,至少不是用寻常钥匙就能打开的。”
听他这么一说胖子有些泄气:“那该如何,难道就这么交给陈大小姐?不能看一眼总是不甘心,本来多少还能分上一份……”
吴邪仰头喝尽杯中茶水:“我也没说解不开,头绪已经有了,只是一回来你就捧着不放,我这边就算有办法也不能尝试不是?”
胖子听闻此言喜上眉梢:“吴小爷,吴大侠,咱就知道你最有办法,且解开机关好让我们也开开眼界。”说着便将那盒子往吴邪怀里塞。
吴邪顺手接过,又仔细打量一番,对胖子和张起灵说:“我之前就觉得既然这地方藏得那么巧妙,这锁头想来也不该是寻常方法能打开的。既然那处藏宝之地暗合五行八卦之理,这匣子上又有八卦之象,恐怕这开启之法也多少有些联系。”他又翻覆观看了那漆盒片刻,“这上面除了这个孔槽之外无眼无痕,也无各种暗记,解此谜锁少不得也要从这里着手。”他再将盒子带孔那面对着自己仔细观瞧,“这个孔洞上方是离卦,既然常理不能打开,离属火,或许引入火属性之物就会有反应。”
胖子奇道:“火属性之物?难不成要将这漆盒放进火中烧一烧?还是把火折子塞进去?这洞口那么小,火折子也伸不进去啊。”
吴邪摇头:“既然要寻那火属性之物自然得从根源找起,太阳至阳,是天下火源,我们便以阳燧引日光,就算不行也不会对里面的东西有什么妨害。”
此时日已西斜,可胖子好奇心大盛,如何能等到第二天?也不知他从哪里借来个火镜,三人站在院子里,由张起灵捧着那漆盒,吴邪手持火镜对着阳光调整角度,待那一束大如麻椒的日光聚为一点,射入盒上小孔之时,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严丝合缝的漆盒猛地弹开了。
三人走近一看,盒中放置着金银财物若干,并一部金灿灿的经书。
吴邪对财宝兴趣缺缺,便捻出那部经书翻了翻,见是一份《金刚经》手抄本,书页均以金箔制成,字迹崖岸高立、瘦而不枯,可见抄经之人必是极有胸怀。
胖子看了看盒子里的金银又看了看经书,贼笑道:“这下可是稳赚不赔了,就算那陈大小姐把这些金银财帛都拿去,光凭这书咱们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吴邪把那经书塞到他手里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书页并不是真的金箔,只是镀了一层金粉而已,那字虽好,却也不是颜真卿、柳公权,其实不值什么。”
胖子不为所动,喜滋滋地捧了那经书说要好好研究研究,便进屋去了。吴邪拿他没有办法,自和张起灵商量要如何联络陈文锦不提。
隔了一日,陈文锦再次登门造访,一进门便笑道:“吴贤侄,听说你们旗开得胜,已顺利取得宝物了?”
吴邪将她迎入屋内,胖子早已将漆盒中的宝物堆放在桌上,他留了个心眼,把那些金银财宝摆得花团锦簇,唯独将那部经书塞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此物。
陈文锦也不客气,目光一一扫过那些金元宝、夜明珠、银锭子……最后伸出纤纤玉指一抽,却是将那部经书抽了出来拿在手中翻看起来。
胖子见她拿了经书,面露不虞之色,却又不好反悔,只急得抓耳挠腮。
翻了片刻,陈文锦将其余财物向三人的方向一推,说道:“你们辛苦一场,这些东西就拿去吧,我只要这部《金刚经》。”
胖子呆了一呆,忽然出言阻止道:“等等。”
“怎么?王大爷可是要出尔反尔?”
“哪里哪里,只是这书并不值钱,我怕陈大小姐吃亏。”
“这就不必王大爷操心了,交易已成,从今往后张起灵与我陈家再无瓜葛,”说到此处她又看了始终默不作声的张起灵一眼,笑道,“起灵,咱们各自珍重,日后有缘再见了。”
张起灵抬头看着她,郑重颔首:“慢走。”
陈文锦又含笑看了看他与吴邪,施了一礼,拿起经书便走了。
吴邪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道那陈家也算得言而有信,且不论这经书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她既肯这样轻易便放了张起灵自由,无论如何都是好事一件。想着便去看张起灵,但见那人仍旧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从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悲喜,不知是当真如他自己所说一般“无所谓”,还是把欢喜惆怅都憋在肚子里没有表现出来。
忽听胖子拍着大腿叹道:“这女人果然眼贼,胖爷看中什么她偏要拿什么,幸好胖爷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江湖的,那经书中的蹊跷早被我破解了,纵然拿去也是无用。”
吴邪听着有些诧异,不由问道:“有什么蹊跷?”
胖子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张细细薄薄、如纸绢般的羊皮,展开摊在桌上:“昨夜我细看那书,发现其中只有这一页不是金箔,上面写的东西又十分古怪,便把它撕了下来。”
吴邪与张起灵上前一看,见上有几行蝇头小楷,工工整整写道:余从汪师讳藏海二十余载,所学者不过皮毛。吾师物故,藏一生所学于首阳山第七峰,嘱余弟子四人尽所学以夺之,胜者传衣钵。予等不肖,无能尽胜同修,因为誓其后每三十年一聚是处争胜,身死则子弟来,终勿使吾师衣钵失承,后生努力,勉哉。某某年某月某日。背面附有一片笔墨,看似一副图画,但并非文人画也非工匠画,倒似小儿涂鸦一般,只用一些简单的线条和图案勾勒,并在这些图样边上注有山川、城池或河流的名称。
胖子指着那片图样说道:“这是军中舆图的格式,应该又是一张藏宝图,想必那汪藏海曾经当过官,所以他才会传下弟子用这种图画,我也是做到大使臣一级的时候才见过这种玩意儿的。”
吴邪皱眉道:“这样看来,那也并不是什么诸葛武侯后人的村落,而是汪藏海弟子部下的局,难怪我觉得那村中机关有些熟悉。我爷爷当年曾得到汪藏海的机关图谱一份,并加以吸纳改良传为家学,昨日我破解机关时便有所察觉,原来还有这段渊源。”
胖子即刻来了兴致:“哦?那汪藏海究竟何许人也,怎地如此厉害?”
吴邪出身于武林世家,对于这种掌故自然烂熟于心,便娓娓道来:“汪藏海乃是百五十年前不世出的奇才,他本是工部衙门的一名文官,以擅长发明打造军用器械屡被加官君爵。后因某次外出公干结识了正在四处游历的陈抟老祖,自此弃官不做。不过十余年时间,朝中少了一名工部员外郎,江湖上却多了一个武功、机关、轻功、阵法乃至内功都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的超世之杰。从此时起他便改名汪藏海,取藏纳百川于海之意。此人不仅学究天人、武功极强,还特别醉心于改进武功和机关之术,一时风头无两,却在二十年后突然消失不知去向,成为百五十年来武林中最难解的一个谜题。”
胖子只听得啧啧称奇:“原来百多年前江湖中还有这样的神人,可叹胖爷生得晚了,不然怎么也要去结识一番。如此说来,这样东西也不算出奇了?”说罢他又摸出那本《控鹤手》秘笈,翻至最后一页拿给吴邪与张起灵二人观看。
那本书的封底有个夹层,早被胖子撕开了,露出一张相似的羊皮,上面同样画了一幅奇奇怪怪的图样并几行字,虽然笔迹不尽相同,所说的事件却是同一桩。
吴邪横了他一眼:“你这胖子专会藏私,现在才拿出来给我们看。”
胖子大呼冤枉:“我也是昨日看那经书里有张羊皮才想到的,若是早知道有这种好事,哪里会瞒着自家兄弟?”
两人正在拌嘴,张起灵忽然一反常态地插嘴道:“恐怕未必是好事。”
胖子和吴邪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均是一愣,片刻后胖子恍然大悟:“也对,若是汪藏海的后人每三十年就要争斗一次,为何这三十年来都无任何消息泄露出来,偏偏赶上现在,还一次便露出两份图样?”
吴邪伸手划拉着那堆金银,说道:“可这些金银财物都是货真价实,你那本《控鹤手》也并非伪造,倘若这些财宝秘笈不过是其中八分之一,除了汪藏海的后人,谁还有这么大手笔?再说露出这些消息的目的又是什么?”
胖子眼珠一转,笑道:“莫不是上次打得太惨都死绝了,这才便宜了我们?”
吴邪摇头:“若真是如此,这宝藏出现的时机也太巧合了,你看这上面的日期,若按三十年来算,不就是明年开春?况且这两个宝库是一个一个相继打开的,天知道今后还会有多少。”
张起灵屈起一双奇长的手指敲了敲两幅图样,转向胖子问道:“你是否能看出这图上画的是哪里?”
胖子拿过两张纸仔细看了看:“这些城池都是西北县郡,究竟是哪里还不好说,或许到当地打听一下会有线索。”
张起灵沉吟片刻,又问:“你可听说过首阳山第七峰?”
“首阳山就在秦岭北坡,这第七峰却是闻所未闻。”
张起灵点了点头,又开始研究那两幅图样,再不说话了。
吴邪见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劝道:“胖子你也不要打什么鬼主意了,这事情疑点重重,光凭着两张图样一个地名未必有用。再说这图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说不准便是有什么阴谋家在背后操纵,到时候让你有去无回。”
胖子听他说得有理,便打消了要去一探究竟的心思。三人又讨论了几句还是没个头绪,索性将那两幅图样收起,暂将此事按下不提。
之后三人又在望县停留了几日,吴邪一门心思地钻研那匣暴雨梨花钉,眼看着不日便要大功告成。胖子不是练功就是满县城地闲逛,到也逍遥自在。张起灵不再盯着房梁发呆,而是和那两幅图样较上了劲,镇日里关在房内看得茶饭不思。吴邪只当他是脱离了陈家重获自由,终于找到了有兴趣的事情,心中替他欢喜还来不及,便也没有多想。
转眼到了立秋,天气一日凉似一日。吴邪离家已有月余,他正思量着解开暴雨梨花钉后回家一趟,又深怕回去了便不得空再出门。这些日子以来跌宕起伏的江湖历险虽然不乏艰险苦涩,但比之过去在家中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