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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虽然感到现下说这事有些奇怪,但这闷油瓶子既然愿意将瓶盖子掀起来,他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你去做了什么?”
“我想在霍家找张家楼的线索,但是没有找到,反而听到了霍仙姑与霍玲的对话。她们说我长得很像一个叫做‘芸娘’的故人,她本是新月楼的姑娘,后被张大佛爷点天灯娶了去。”
寥寥数语如同一枚惊雷咋响在吴邪耳边,震得他瞪大了双眼。
张起灵定定地看着自己露在被子外的双手,语气平静地继续说道:“据说张大佛爷的右手上也有两只奇长的手指,仿佛这是张家人独有的特征。”
“你……你是说……”
“我比对过了,《张家楼筑城录》里所记载的张夫人怀孕的时间,与我的生辰正好相差九个月。”
“不可能!”吴邪失声叫了起来,“你才多大?张启山夫妇失踪都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你……”
张起灵转头淡淡地看着他:“吴邪,我是庚子年出生的,今年四十有三。”
吴邪“噌”地站起身,抖着一只手指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四十三,与吴三省同年,想想自己家两鬓斑白的三叔,再看看眼前皮光肉滑的张起灵,吴邪只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好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吴邪才从震惊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张起灵闭上眼睛,声音轻不可闻:“等你们从这里出去,帮我查一查张家到底为谁所害,张启山最终的结局究竟如何。”
“那你呢?”
张起灵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我恐怕出不去了。”
“你——”吴邪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心中的滋味无法形容。他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那阴寒奇症会一点一点夺取张起灵的行动力,先是让他浑身发冷,四肢乏力,随后全身麻痹动弹不得。那么最终呢?等他体温尽失,无法行动,还会发生什么?答案显而易见,他会死,他会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张家楼里,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慢慢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一瞬间有无数念头在吴邪的脑海中涌动,可是他感觉不到,他的心里眼里只剩下一个张起灵。面色惨白,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半躺在床上,只有胸腹之间微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这景象就像一枚细针刺入吴邪心头,扎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无助、绝望、懊恼、悔恨……无数种情绪争先恐后冒了出来,百味陈杂难以言说。
吴邪后退了一步,双手用力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放弃,不能绝望,他还有时间,他一定要救张起灵。
月冷霜寒寂无声,一任风雪了烟尘。飘萍无处寄英魂,如今皆是梦中身。吴邪要如何施展毕生所学再开张家楼,张起灵又是否能脱出死厄查明身世,且看下回。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21(上)
二十一、夙兴夜寐旺徒劳
书接上回:
胖子回来见到吴邪时被吓了一跳,只见他双手抱头,神情颓然,满眼赤红,简直是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
“小吴,可别说你也病了?”
吴邪抬头看他,刚一开口就发现声音沙哑得不行:“我没事,但是小哥他……他大概是撑不了几天了……”
胖子听他断断续续将张起灵的病情说了一遍,脸上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你打算怎么做?”
吴邪搓了搓脸站起身,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踱了两圈,说道:“我想过了,你在山洞里说的确是实情,九门的先辈既然在入口的石门处设置了那样的机关,就一定会留下另外的出口。先前据小哥所说,解雨臣告诉他进入的方法和断门的方法,却没有告诉他该如何出去,这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倘若我是建造这座张家楼之人,定然也不会将出口的所在与进入的方式同时泄漏出去,不然少多会有麻烦。”
胖子想了想,摇头道:“也不对,若是这样,进入张家楼之人一旦断了那扇石门,又该怎么寻找出去的方法?不就陷入了如同我们一般的困境?”
“所以,张家楼若有另一处出口,提示必在这张家楼内,而且必定是进入张家楼的人都会履及之处。”
“这说不通啊,前几日咱们找鬼玺的时候,已将那些屋子能藏宝物之处都翻了个遍,也没见什么特异的地方。”
吴邪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烛光下亮得吓人:“问题就在这里,当日咱们为寻鬼玺,翻找时都只关注金银财宝,除了张大佛爷亲手书写的那份绢册以外并未留意其他文籍。便是那份绢册,也是写于这张家楼建成之前,那么之后呢?后世子孙进入张家楼,其中功能必有讲解说明的文册,但我们都忽视了。”
胖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照啊,原来那出去的法门竟藏在书里,怪不得胖爷我找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
吴邪没有如往常一样嘲讽他,拿起桌上的蜡烛就要出门。
胖子本想劝他休息一夜明日再找,但想来吴邪定是不肯的。这小子白长了张文质彬彬的书生面孔,平日里好歹也是性情温软不易发火,但若当真执拗起来,十个胖爷出马也劝不听。
吴邪见他跟了出来,知道这是要帮忙的意思,便对他说道:“能进入张家楼的都是九门子弟,先辈们必然不会在这里面再设什么难题。这里所有的物事都归置得井井有条,那些书册定也是分门别类摆放,我们只要查找其中关于张家楼的记载就一定能有所斩获。”
胖子颔首道:“我理会得。”
这张家楼的藏物之中,不仅珍玩财宝成千上万,书籍也是浩如烟海,但大多都是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各派武功秘笈。若在平时,胖子巴不得捡些好的细细参详,但现下实在没有那份心思,只得万分可惜地将之丢至一旁,专心寻找关于张家楼的记录。
二人忙碌了整整一夜,至天明时,终于在议事厅的屏风后找到了一份吴老狗亲笔书写的《筑城心得》,内中记载除了张家楼的建造过程之外,另有大篇幅详尽说明了山谷内各处各地的使用及管理方式,最后才是关于如何御敌及逃生的办法。
吴邪如获至宝,与胖子一道将最后几页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这出口的位置乃是位于库房之后、风穴之上。”
“这里的库房只有四个,日前我都已经一一找过,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而且这风穴又是什么?”
吴邪指着那书册道:“风穴本是九天之上罡风啸聚的所在,平常人便是沾到一点不死也伤。人间所见的龙吸水便是偶尔溢漏出来的罡风所形成的临时风穴,其中之力可摧枯拉朽。我虽不明白先祖是如何引下这九天罡风,但是对设置风眼却听他说过。我们再去那四间库房,只要贴墙细听,若有风穴所在必然有狂风呼啸之声,纵是隔着山墙也多少能听到一些。”
有了这样明朗的提示,再找出口范围就缩小到不足百一,也无需大费手脚了。二人一间一间地查找,不过半个时辰便在一处石室的北墙后听到阵阵风声。
胖子学着吴邪的样子在那墙上摸了片刻,问道:“接下来该怎样?难道要凿穿这堵墙?”
吴邪皱眉道:“那倒是不必,这墙与日前那间密室的开启机关是一样的,只要以内力吸出即可。只是现下小哥病了,我们……”
胖子哈哈一笑,摩拳擦掌道:“张道长的武功是比我高一些,但胖爷也不是白给的,更何况那控鹤手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内功心法,对于移山搬海更是得心应手,你看好了——”
说罢,他双手按于墙上,足下立马,口中暴喝一声“开”。只听他身上寸寸骨骼一阵暴鸣,伴随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一大扇石壁竟被他从墙里拉了出来。
吴邪喝了一声彩,探头一看,见那石壁之后劲风扑面,连忙将胖子拉住:“行了,莫要再开了,你赶紧去把小哥带来,咱们早走一刻是一刻,我在这里看看这风穴究竟该怎么走。”
胖子应了一声,回手撤力,一转身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不过片刻功夫,他就背着张起灵又跑了回来。那人俯在他背上动也不动,幸好神智还很清醒。
吴邪早从库房里找出一卷布条,伸手就将张起灵牢牢绑在胖子背上:“方才我已探过了,这石壁之后另有一间无墙无门的密室,在那里可以把石壁再吸回来。过了密室就是风穴,其中风力十分强劲,足够带着我们飞出这条通道。后面再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想来先祖应不至于将出口开在危险的地方。”
言毕他深深看了张起灵一眼,一马当先越过石壁。
进入密室之后,耳边只听得一片强风怒号,衣袂袖角被吹得猎猎飘扬,若不是吴邪早有准备立定了脚跟,几欲被风力带出那小屋。他眯起眼睛向外看去,风太大也看不清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之中,狂风自上首处来往下风处去。
胖子一跨进来就骂了声娘,自己动手又将绑着张起灵的布条紧了一紧,回身发力把那石壁又吸了回来。
“小吴,咱们该怎么走?”
吴邪指着洞口只说了一个字:“跳。”
胖子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咬牙大喝一声:“拼了!”纵身一跃,便消失在那风穴之中。
那风穴里风势极密,双脚刚一离地就被强大的狂风席卷而去。若不是身上未曾沾湿,吴邪简直以为自己正身处急流之中,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狂风大作,他看不到胖子和张起灵到底身在何处,想要喊话却连声音也叫不出来。心下虽然担忧,但一想到这既是张家楼唯一的出口,总不会让他们受到太大伤害,也只有暂时放下心来,在风声呼啸中尽量调整姿势,确保等会儿不要摔得太惨。
风穴通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只过了约摸两盏茶的功夫,吴邪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丝光线,呼呼风声里还夹杂了一片“哗啦啦”的水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强风抛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入一个水潭之中。说来也怪,那潭水在冬日里也不是刺骨的冰冷,反而还带着些许暖意。
水潭并不很深,吴邪扑腾了几下就浮了起来,抹去脸上的水珠一看,胖子正抱着张起灵往岸边游去,见他身手依旧矫健灵活,应该也没有受伤。
三人爬上岸向后回望,这才发现那风穴的尽头隐藏在一个瀑布之中,巨大的水声掩盖了风声,是最天然也是最可靠的伪装。大约附近有地热,瀑布下的水潭冬日无冰,四周一片土地上也不见积雪,三人出水之后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倒也并不算十分难受。
胖子将张起灵安顿在一块山石后,回过头来对吴邪笑道:“令祖父想的真是周到,这要是个寒水潭,咱们没摔死也冻死了。”
吴邪没理他,看周围也有草木枯枝,就捡了一些过来要生火。可他们刚从水里出来,身上带的火折子都被打湿了,忙了半天连个火星都没弄出来。
胖子一把推开他:“你去照顾小哥吧,这种活儿让胖爷来。”
吴邪也不跟他客气,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转身就去看张起灵。那人靠坐在山石之后纹丝不动,头发和衣物都是湿淋淋的。
虽说此处有地热并不觉得冷,但吴邪想他仍在病中,总穿着湿衣难免辛苦,便对他说道:“小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等烤干以后再穿行么?”
张起灵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看那样子分明就是不肯的。
吴邪想了想,也觉得这样裸裎相对有些尴尬,又指着那水潭道:“脱了衣服以后咱们都去水里泡着,暖暖身体,如何?”
张起灵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般地点了点头。只是在吴邪动手解他衣带的时候,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晕。
本来吴邪胸怀坦荡,并不觉得眼下这番情状下为个男人宽衣解带有什么问题,可他这一脸红,倒弄得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磕磕绊绊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他把湿衣裳都脱了下来。只剩下一条亵裤时,张起灵发了狠,颤巍巍地用一只手按住腰际,死活不肯让他往下脱。吴邪一抬眼便看到那人精瘦结实的身体,蜂腰猿背,一身雪肤白练似的,光洁地连个伤疤也没有,顿觉一阵血往上涌,轰地一下连耳朵都红了,哪里还敢再脱下去,只能就这样将他抱入水中。
那边厢胖子已经点燃一堆柴火,还心灵手巧地支起个架子,将三人的衣物有条不紊地挂在上面烘干。
此时吴邪也下了水,见他一人袒胸露背地坐在地上,便出声招呼道:“胖子,你也下来泡着吧,这水里暖和。”
胖子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算啦,胖爷我好人当到底在这儿看着。咱们三个都只有这一身衣服,万一一个不察烧起来,天寒地冻的可就寸步难行喽。”
吴邪听他说得在理也就不再勉强,转头又去看张起灵。那人靠坐在潭边水较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