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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我的计算,将木材削解成型便堪使用。”
胖子见他已有定见,也点头道:“若只是出力气干活,却也不是难事,待我去翻检一下工具,明日一早我们便动手。”
吴邪颔首目送他去了,自己抬头看着张起灵道:“小哥,你若有不便无需勉强,我与胖子二人也足够了。等通道挖掘好时,我们再来叫你。”
张起灵只淡淡应了一句“无妨”,便走出石室回转林中。
次日清早,胖子抱着几只斧头、数把砍刀敲开吴邪房门。待二人收拾停当走入谷中时,张起灵已然在那里等候了。吴邪与胖子这才发现,那个简陋的灵堂已被拆除,树林中却多了一座无碑新坟。而张起灵也一扫前几日的黯然消沉,又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的模样。
吴邪心知他这算是对师尊尽了孝道,虽然心中的伤痕难以磨灭,但哀思已尽,生者尚有职责在肩。
这件工作说来简单,真正要做却并不容易。三人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堪堪忙碌了五六日光景,才算是在一片乱石嶙峋中勉强开出一条粗糙的通道。
那些山石没有根基,极易坍塌,不时有碎石块从木条搭建的框架中漏下,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添了一些伤痕。
一日挖掘至石室内部时,有几块巨石卡得太过严密,胖子拿工具试了几次都找不到空隙使力,又不敢强行用内力去推,生怕引起大规模坍塌,这几日的辛苦就都白费了,三人还会有被活埋的风险。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张起灵抢上前来,伸手在石缝中摸索了几下,忽地探出右手奇长二指,将镶嵌在巨石之间的几块石片拔了出来。胖子连忙将铁镐插入,双臂发力把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块挖了下来。于是两人便如此配合,待这一片通道清理妥当,不仅胖子累得满头大汗,张起灵的一双手指也被锋利的石片磨得血肉模糊。
这日晚间三人回房休息,吴邪打了一盆清水为张起灵清洗伤口,只见他右手食中二指红肿不堪,更有几处被磨得鲜血淋漓,伤可见骨。吴邪看得心痛,口中便埋怨道:“我知道你急着想出去,可也不能这般不管不顾,这里缺医少药的,你这手还要不要了?明日断不能再如此拼命。”
张起灵淡淡“嗯”了一声,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对自己的伤势并不担忧,也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吴邪轻轻叹了口气,找了几块干净的伤布,小心翼翼替他包扎伤口。
待他忙完了手上的活计抬头去看,却发现张起灵正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神情复杂,像是有些茫然、有些挣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情愫。
吴邪大感困惑,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张起灵摇摇头,出其不意地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揽住他的脖子,拉着他俯下身来,随后微微仰头,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又飞快地退了回去,目光闪烁再不敢正视他。
吴邪手中的布巾落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他虽是爱极了张起灵,十年前也曾情不自禁亲吻过他,但十年后二人立场迥异,时至今日也无法判断未来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他再不曾奢想过还能与此人这般亲近。而此时此刻张起灵主动的亲昵行为,却如同在他沉寂已久的心湖中投下一枚石子,溅起层层涟漪。
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无言。过了许久吴邪方才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我们今生没有这种缘分,便是只拿你当个兄弟,我也是欢喜的。”
他说完便要走,不料张起灵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站了起来,脚步一错拦住他去路,长臂一舒就将他揽入怀中。
“你……唔……”
一个“你”字将将出口,独属于那人的清冽气息便已席卷而来,堵住了吴邪尚未出口的话语。张起灵毫无章法地在他唇齿间辗转探索,舌尖强硬地撬开牙关,在他口中一阵毫无技巧地翻搅。他像是在害怕什么,又像是急于想要表达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这个亲吻仿佛带着无尽的凄楚,吴邪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他的心都长在这个人身上,又怎忍心拒绝他呢?
晕陶陶的吴邪被张起灵半抱着躺上床,浑浑噩噩间已然衣衫半退。急切而又灼热的亲吻从嘴唇移到了下巴,再往下是脖颈、肩头、胸膛……仿佛触动了不知名的机关,往日里清心寡欲的张起灵此刻就像个渴极了的旅人,正在一片茫茫沙漠中汲取着来之不易的清泉。
带着薄茧的手指意外地灵巧,解开腰带之后直接顺着裤腰探了进去。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似是犹豫了一下,手掌却依然坚定地钻入吴邪亵裤之中,将那半硬的一团牢牢握住。
吴邪激灵灵打了个颤,混乱的思绪有了片刻清明。他奋力去推张起灵的肩膀,那人的唇舌却始终流连在他胸腹之间,纹丝不动。握住他下体的手掌紧了一紧,随后竟上上下下摩擦起来,带起一阵电流般的快感。
吴邪悚然一惊,心知再不制止此人今日便要铸下大错,不由得手上用力,指尖深深刺入他背上皮肉,断喝一声:“张起灵——”
这一声犹如当头棒喝,张起灵浑身一震,赶紧放开吴邪坐了起来,神色间竟有了片刻恍惚。
吴邪心头一松,红着脸拢住衣襟,愤然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我虽钟情于你,为的却不是这片刻鱼水之欢。你若有心,此番战事了结之后便留在中原,我就算拼着落个不忠不孝的名声,也愿与你归隐山林结庐为伴。如若你铁了心要回东夏国,我也还当你是个兄弟,从此咱们天各一方,清清白白,日后娶妻生子也是个了局。”
张起灵垂首听着,眉心微蹙,默然不语。
吴邪急喘了几口气,惊觉自己似乎说得重了。他一向体谅张起灵的处境,极少像胖子那样直白地逼他做出选择,但是方才一番话却明明白白就是这个意思,也不知张起灵究竟会怎么想。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要再找补已然来不及。他索性展开被子蒙头盖上,闷声道:“睡吧。”
还未曾酝酿出半点睡意,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将他拽了出来。张起灵清秀的脸孔悬于上方,在他含着薄怒的注视下解开衣领,拽出一截红艳艳的绳子。
吴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衣内拎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挂件,扯断绳索后放入自己掌心。那是一枚栩栩如生的白玉蝉,油光水滑,色泽莹润,摸之尚有余温,显然是多年来贴身佩戴,玉质已被滋养得十分通透明亮。
“这、这不是我的家传之物,何时又到你手里了?”
“这个是你的。”张起灵道,神色间颇有些闪躲,“十年前归还的那件,是我让黑瞎子仿造的赝品。”
吴邪一怔,片刻后只觉得眼鼻发酸。原来他对自己也是情根深种,只是苦于无法表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留下一点念想。这十年间两人不得相见,他有多少次对月思人,手中就抚摸着这只白玉蝉,又有多少次他们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只能用这个小物件聊寄情思?
张起灵见他呆呆地不说话,眼圈却有些泛红,连忙抬手捂住他双眼,又捧起他的手掌轻吻掌心,低声道:“你且帮我保管,待得诸事了结,如若我还活着,必不负你。”
吴邪紧紧握住手中白玉,咬住嘴唇浑身发颤,早已热泪盈眶。
纵然前路艰险,他终是等到了张起灵的一句承诺。十年辛苦,十年磨难,十年的刻骨相思,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回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蟾宫夜夜现中天,欲附桂枝结百年。望舒盈朔意难解,霜华永耀此心间。这一夜的心意相通,是否能换来日后的地久天长?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42
四十二、回忆迷茫杀戮多
且说吴邪、王胖子与张起灵三人被困张家楼,思量数日方才想出脱身之法,又在林中伐木为材,开山掘石,好不容易挖出了一条粗糙的通道。
其实吴邪事先已勘察过了,左判那一掌之威将风穴所在的库房堵了个严严实实,出口早已无法开启,怕是他知晓有这条后路之后,便蓄意进行破坏,好困住他们三人。然而吴邪心中自有计较,风动之处必是有来有去,他们三人自负身手不错,便是风穴一端受堵,只要能找到另一处通口的所在,多花些功夫也未必离不开此地。
于是三人一面开掘通道,一面仔细注意山壁外侧的响动,不过二三日光景便在一片石壁之后听到阵阵风声。那声音极为细弱,仅隐约可闻,若非他们三人早有计较,恐怕还未必发现得了。
吴邪趴在墙上听了一阵,又以手轻叩石壁,面露喜色道:“看来此处离风穴已很近,只要准备妥当,打出通道稳定洞口即能安然离开。只是一旦凿开墙壁连通风穴,这挖出的通道未必稳妥,这几天还要小心加固,以防不测。”
既然已有了脱身之法,三人愈发干劲十足,前后又用了四五日,总算是准备妥当。此次进入张家楼本是为救解雨臣,因此也没有什么需要携带的物品,只准备了一些钱粮,用布裹了牢牢绑在身上。由于此处并非开凿完备的通道,恐洞中风势又大,无法自主行动,三人商议扯开几床被褥,各自在身上密密实实包裹一层,以防磕碰中受伤。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来到洞中,吴邪将双手按在这几日来已敲凿到只剩一线便可破开的薄壁之前,再三检查确认无误后,回头对胖子和张起灵说:“应当是无错了,只是这外边的风力比诸之前的通道犹有过之,更兼不知内中是否还有其他危险,便由我打头,小哥居中策应,胖子你势大力沉,留在最后,若有万一之时,还能把我们拉回来。”
说完三人按此顺序排好,又检查了由被褥改制的绳索,确信结实无疑之后,吴邪双掌按向石壁,内力微微一吐,石壁便应掌开裂。谁知三人尚不及开口,便觉得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不由得将他们从风洞中带了出去。
所幸三人都有准备,胖子和张起灵赶紧运定千斤坠之力稳住身形,让吴邪拽着绳索先一步抢出洞外查探。这风穴中虽是狂风灌耳,举目难视、耳不能听,但勉强探索一番下来,吴邪发觉此地与之前的风穴密道无甚大的区别,也无障碍之物。于是他拽着绳索回到洞中,对胖子和张起灵二人道:“能否脱出此地,就看此一搏了。”
二人听吴邪如此说,当下也不犹豫,双双卸下内劲发一声喊,与吴邪一同跳入风穴,将一身性命交予天地造化。
或许是九门祖先庇佑,又或许是当年引风之时工匠们事先清理过风道,三人被狂风卷席着抛下山来,虽不免头晕目眩,却也是完好无损。不过片刻功夫,只听到三记水声,已然掉落在半山腰的温泉水潭了。
胖子率先破水而出,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仰天长笑:“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兄弟三人福大命大,总算又得见天日啦。”
吴邪入水时来不及闭气,狠狠呛了一大口水,此刻正浮出水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了胖子这话不由苦笑:“行了,但愿承胖爷吉言,咱们今后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那边厢张起灵已然飞快地游至岸边爬了上去,四处寻找着能点火的树枝干柴。
虽说此时已是初夏,但穿着湿透的衣服赶路终究不妥,吴邪和胖子便也游上岸来,与张起灵一同找了些柴火,架起个火堆烘烤衣物。
三人这大半个月来忙于寻找脱身之法,每日里早出晚归,兼之各怀心思,睡也睡不好,此时稍有松懈,不由得都有些发困。
胖子掏出干粮吃了几口,揉了揉眼睛,口中嘟囔了一句:“小吴你看着火,胖爷先睡会儿。”说完便拿包袱枕着头,横躺在火堆边睡了过去。
吴邪心不在焉地嚼着干粮,耳中听得松枝燃烧时的“噼啪”作响,一时也有些双眼发涩。但他不似胖子一般没心没肺,总想着要向张起灵打探下一步计划,因此只是坐着闭目养神。
张起灵就着清水吃了些干粮,盯着火堆发了会儿呆,转头向身边一看。躺着的胖子鼾声如雷,显然已是睡得熟了,而吴邪虽然坐得端正,但脑袋一点一点地好似小鸡啄米,可见也是困倦已极,只是仍执拗地保留着一分清醒。他将烤至半干的外袍取下穿好,又往火堆中添了些柴,再细细地盯着吴邪看了片刻,忽地伸出一只手去捏他后颈。
就在那只手将落未落之时,闭着眼睛的吴邪却说话了:“这一指落下,你我今生再不相见。”
张起灵一怔,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瞬。
趁此时机,吴邪微微俯身躲过他的手指,袍袖向后一甩,一副手铐电射而出,准确无误地缠上他的手腕。
张起灵反应极快,手腕一翻欲将手铐甩脱,不料吴邪动作更快,指尖一勾已然将锁扣合上。这手铐正是日前用来锁住他的“鲲刺”,纵是张起灵身怀缩骨奇术也挣脱不得,中间更有一条长索连在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