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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了,拉着我整个人猛地一沉。这几年下来我的身手不算好,却也不至于太过狼狈,小花看见我的样子觉得奇怪,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又把枪伸到洞口往看不见的地方补了几下子,惨烈的声音一响,那东西就整个松开了我。
我却有那么一刹想要抓住那只手。
我猛地往前探去,但那东西躺在坟墓的阴影里,根本看不清。小花觉出我的异常,便把我往后推了推,自己从洞口滑了进去。落地之后,走到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十年来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抗拒。
我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隔了许久,小花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是只禁婆,这东西不能见光,刚刚一直挂在墓的死角里。”
胖子在底下拽我的脚,我挣脱开他,也一下跳入那个洞口。落地的一刹腿有点软,但这几年的锻炼让我可以保持平静。我强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往小花在的方向走去。他正检查那只禁婆的尸体,听到我下来,打了个手势:
“长期不能见光,只能躲在这里,又没水,这玩意儿几乎都干了,不然就没那么好打了。”
我走上前去,每走一步似乎都用尽力气。我打开手机,就看到墓室的角落处缩着一具干瘪的苍白尸体。我用脚把那尸体的右臂撑开,小花和我便都看清了那两根手指。
我后颈一酸,跪了下来。
小花也愣了许久,又抓起那禁婆的手仔细查看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安慰我道:
“或许是个张家人而已,你别那么悲观。”
我忽然想起知道瞎子出事后小花的模样,真是劝别人容易,到自己这儿就什么都过不去。
“……和你一样,我也在时刻做准备。”我苦笑:“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准备接受张起灵死了的日子,但是现在——”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怕了。”小花抬头看着我:“你怕你今天开始所走的每一步路都会看到‘张起灵死掉’的证据。这就是你为什么再也不提长白山?因为怕看到不想看到的结尾,所以干脆就放弃整本小说,这他妈的不是姑娘才会干的事吗?”
“……”我坐在那具尸体旁边,点燃一支烟,手上的颤抖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慢慢平息:
“小花,我曾经很想看到这个故事的结尾。”
“……”
“我曾经不在乎伤害,即使很多人告诉我隐藏秘密是为了保护我,我也会去把他们找出来。
“我没有你,或者任何一个人的身手,但是我还是会去寻找,会去救人,然后再被人救。
“但是这些都过去了。真的。”我闭上眼睛“我不知道我还能承受多少,不知道结局又怎么样,我不在乎。”
小花慢慢地摇着头:“那你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又看向那具尸体。
“你害怕看到张起灵的结局,但是你又到这儿来找他。”小花失笑:“你这样子太可怕了,是什么把你逼得这么执着……”
小花的眼神忽然一寒。
“吴邪,有些感情动不得。”
“……胡说什么呢。”我烦躁地熄了烟,开始找能爬上去的借力物“胖子也在这儿,你怎么不和他谈谈人生去啊?”
“胖子和你不一样,他不怕。可是他娘的说怕的是你,来这儿的也是你,这件事就很严重了。”小花把那具尸体拖了起来:“吴邪,你不必为张起灵做到这份上。”
我有时也会想,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
我接过那具尸体,看着那两根手指,心里知道今后一路可能会看到更多,其中有一具,说不定就是我怀里的这具,就会是小哥。
小哥。小哥……闷油瓶。
——算了,我最后再傻逼一次。我默默地说。如果可以,我完全不想知道和这件事有关的任何结局,只有你,算是个特例而已。
因为所有人都曾经想把我排除在整个世界之外,只有你——谁叫你——告诉我,我是你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就算看到不喜欢的结局,也撑到哪算哪吧。
我叹息:
“你不明白,是他把我放到了这份上。”
第22章 第 22 章
第二十三章夜狼
小花的伙计带着装备来了又走了,说是这里太空旷,我们的枪声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偷【百度】猎者,得赶紧从这儿撤离。但是天色已经晚了,伙计被打发走后,我们几个还是不怕死地在原地拿出帐篷,生起篝火。小花的伙计很贴心,在临走时还给我们杀了一头羊,晚上的时候胖子下厨,我们几个围着火堆看着滋滋冒油的羊腿,颇有些野营的感觉。
晚上的时候那剩下的半只羊被挂在帐篷的支架上自然风干,我们吃得很饱,舟车劳顿的乏劲儿一下全发了出来,总共两顶帐篷,很奇怪的,小花和我进了一个,黑眼镜和胖子进了另外一个。小花和我进去的时候很自然,而黑瞎子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我和胖子挤眉弄眼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只得随着这俩不动声色躺下睡觉。
胖子在外面守前半夜,我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只觉得夜晚随着峡谷风的呼啸越来越冷,越来越沉,直到我终于被冻醒,才发现自己的氧气袋快用没了。如果再晚几分钟,恐怕我的心脏就要停跳了。我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慢慢地恢复手的感知,在黑暗中摸到新的氧气袋,吸了几口后,烈到发痛的暖意从扩张的肺部传开,眼前的黑影也散去,我看到小花正安静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笑道:“这种情况还不救我太混蛋了。”
“这不是让你早点独立嘛。”
“那你呢,需要我帮忙吗?”我点了支烟,舒缓头痛。
小花愣了愣。
“你究竟为什么而来?”
他淡淡地答:
“钱。”
“……”
小花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微笑:“你就不能当是钱吗?”
“你就那么紧张黑瞎子吗?”我反问道:“他娘的还说让我独立,简直就是重色轻友。”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小花竟真的沉默了。我心下一凛,开口道:
“我本来只是想想,可你这次来,不像是为了抢在琉璃孙之前刨个斗出来,难道你真的是因为瞎子才来的?”
“……你还不是因为张起灵。”
我俩默默看着对方一会儿,都苦笑起来。
“我不想问你为什么。”我咕哝道:“我他妈的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那就别问了。”小花扔给我一个新的氧气袋,让我备用:“我也不想知道你和张起灵的那些破事儿。”
我那一刻完全被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吸引了:“这么说——你和黑瞎子的破事——”
“滚。”
我躺回睡袋里,把氧气袋接上。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意味。我不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似乎听到黑瞎子和小花的事情,让我渐渐有了种心安的感觉,好像那么一个人在小花身边,是最合适,最安全,也最能相知的。
我们这些人,到底是不能有女人的。哪个女人能受得了提心吊胆,防死人还要防活人的日子?又有几个二爷能把盗墓贼的身份瞒着自己的丫头一辈子?
说到底,这个行业终究孤独,难得相知。
我又想起小花的话,心说破事儿个屁,我和闷油瓶到相知那一步还远得很,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很能说的二逼而已。
因为刚刚的缺氧,我很快就又睡了过去。这次,我梦到了闷油瓶。我似乎溺了水,他把手按在我的胸口一次一次用力地挤压,我却觉得自己是泥塑的,他每按一下,胸口都沉重几分。最后他的掌印全部都按在了心上,留下一大片杂乱的指纹。
醒来的时候先是一片漆黑,我还记得那个梦,闷油瓶的脸庞在脑海里已经模糊,胸口的闷痛却是真实的。我睁开眼睛愣了半晌,因为高原反应视力很差。但慢慢地,随着感觉的复苏,我便察觉我的胸口真的压着什么东西。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感觉那东西个头很大,趴在我胸口上,我几乎不能呼吸。我的视线尽量抬高,在我触及到黑暗中几个荧绿色的光点时,头就炸了。
是狼。
三匹狼正踏在我的胸口上竞相抢着挂在我头顶上的羊肉——幸亏有羊肉,不然现在被咬的连肠子都看得见的就是我了。我被它们踩得死死地,动弹不得,身上的汗全随着面前凶狠的生物榨出,黏在背部,似乎把我的心跳都蒙上了一层粘稠。
我慢慢地抬起手,紧张地护住我的气管,然后慌乱地扭头去找小花,只见那边的睡袋已经空了,小花正倒吊在帐篷顶上,手里拿着一把藏刀,见我醒了,突然打了个让我躲一边的手势,腰上一用力,一个翻身下来就直劈其中一条大狼。
小花的力道极狠,又借着体重,一下连刀背都没进狼毫里。大狼哀号一声,阵脚一乱,我一个骨碌爬起来,小花拽着我就往帐篷外跑。外面黑眼镜和胖子都已经在外面候着,手里拿着家伙。那三匹狼聪明得很,叼着羊肉从帐篷里窜出来后,见我们手上都有枪,身子一矮就往黑暗中窜去。黑瞎子比我们几个反应快,想堵住一匹狼,但那玩意儿很快闪到我这一边,直接绕过我跑了。
瞎子啧了一声:“狼这东西欺软怕硬的,现在估计回去找头狼了,咱们得赶紧走,天亮前他们很有可能带着整个狼群回来找咱们算账。”
话音还没落,我就看见峡谷两边的山丘上,像是燃起灯光一般,出现了一盏又一盏绿色的鬼火,幽幽照亮的地方,仿佛是黄泉路。
我看着那些眼睛的主人,吞了口唾沫,喃喃道:
“你错了,他们就是带着大部队来的。他娘的刚刚是侦察兵。”
第23章 第 23 章
第二十四章坠崖
我看着在远处闪烁的狼眼,手心里的汗虚虚地浮了一层。现在狼群在我们面前的山坡上居高临下,而我们背后是象泉河,如果刚刚没有看错,河对岸也有狼群,涉水而过根本不可能。狼群的包围圈极度有耐心,如果不到万全,是不会现身的。
隔着高寒植物的矮丛林,我与其中一匹狼沉默对视。脖颈上的肌肉抽搐着想让我转头,但我知道,狼就在等我心虚转移视线的那一瞬。我用余光瞟向周围,想看胖子准备怎么溜,结果竟然看到黑瞎子慢慢地抬起了手中的霰弹枪。
“你疯了。”我动了动嘴唇,一边还直视着那双犀利的眼睛:“不能打。”
瞎子笑了笑,算是对我的回应。在那个瞬间,他抬起手冲我们三个做了一个逃的手势,然后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声响在峡谷里炸开,震得人整个心脏都为之一颤,似乎裂开。我条件反射地沿着象泉河弹了出去,疯狂地往前跑。渐渐意识到瞎子刚刚射击的方向,是下午我们发现的坟包。
青铜砖破碎的惨烈金属音在山谷里层层回响,我才想起,狼是非常怕金属声音的。
我转过头,看到瞎子还在原地站着,毫不动摇地冲着刚才的方向开了第二枪。
他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我冲他吼了一声快跑,但随即张开的口腔和耳朵所受到的冲击让我头痛欲裂,耳朵里也似乎流了血。胖子回头看到我,一把拽了我继续往前跑。而我看到小花一咬牙,转身冲了回去去拉黑眼镜。我心下定了定,卯足了劲继续往前奔。
毫无战术可言,我根本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我追着胖子的脚步,隐约意识到他在往山坡上跑,而那个山坡,按照地图所指示的,另一边是一个更低的山谷,陡峭指数无异于悬崖,高差在两百米左右。
黑暗中,我听到远处有生物迅速逼近的气息:草丛里的移动,咝咝的呼吸声,兽掌贴着岩石奔跑的闷响……背后的冷汗一出,心里狠狠一动,心说,死就死吧。总比被咬死好。
我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把登山绳和登山扣挂在了身上,胖子做了一个固定,我们俩分了差不多二百米的绳。如果长度不够,吊在半空就完蛋了。
胖子和我只有一只手电,几乎看不清底下的具体情况。我对天祈祷了一下,就往悬崖探下身子。胖子爬得比我快,一直在底下打着灯光。我本身视力就差,这样勉强能走下去。可是再过了一会儿,我刚刚下到十米左右的地方,那灯光一闪,忽得消失了。
这下我完全陷入了黑暗。
我叫了几声,可并没有得到胖子的回应,心里忽然泛起一股紧张。四下完全没有灯光,黑得如同涂了一层又一层漆,浓重感压在身上,使得手心的汗变得更多。而我所扳住的山石,也有了松动的痕迹。
再不动的话一定会掉下去。
我深呼吸了几口,闭着眼睛回忆登山训练教过的知识。想象着可能下脚的地方,把左腿伸了下去。踩住了某个突起的石块,我稍稍缓了缓,又摸着黑把右脚送了下去。
可紧接着,那块石头忽然一松。我手心一滑,整个人便从岩壁上剥落了下来。
那或许是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