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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算他爹爹二十二岁的时候,他也有两岁了吧?而且他家爹爹明显算是成亲晚的……
“哥哥,你……你成亲了没有?”虽然已经猜到答案,东方柏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啊。”祁钰听到东方柏的这句问话,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也对,他这个年龄放在古代,孩子都该四处疯跑了。
“哥哥不急着娶亲。”祁钰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怎样才能合理地解释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成亲、并且根本没有成亲的念头这回事,便含糊了一句。
东方柏想到祁钰若是成亲了,想必不能像今时这般和他亲近,便也不再多言,心中“赶紧催祁钰成亲”和“祁钰最好不要成亲”的念头打成一团。
一时间两人静默。
恰好这时候,他们走过了一个月亮门洞。这门洞边种着藤萝,那些藤萝缠绕着覆在门洞的边缘,看起来煞是好看。
东方柏没有见过这种造型的拱门,不由得出声问祁钰:“哥哥,这面墙怎么在这里掏了个洞?还挺好看的。”
祁钰被这形容逗得“扑哧”笑了出来,道:“这叫月亮拱门,装饰用的,将来小柏造个大院子,院落之间也可以砌几面这样的墙。”
“我若是造了个大院子,哥哥会和我住在一起吗?”
“会呀。我还等着小柏赚够了钱来养着我呢。这么一说,小柏今天医术学得怎样?”祁钰当做玩笑话应了过去,东方柏却是事事上了心。
所以后来月亮门能成为唯一一种不被教主大人讨厌的门,除了它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没有门扇)之外,这个晚上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今天所有有关穴道的学习都结束了,平叔叫我这几天自己认认药材,认全了平时药店里卖的各种药材才能再去找他。”
说起东方柏的天赋,那还真是不能不让祁钰感叹。这孩子要是生在现代,肯定要被当做第二个爱因斯坦供起来。
前些日子他去平一指那里接东方柏的时候,平夫人还跟他称赞了半天。看平一指的神情,虽然嘴上不说,面上不屑,对东方柏也是极满意的。
“该辨识药材了?那我明天去药铺里给你买了回来,你在家里好好研究吧。”
祁钰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第二天就跑到了药材铺子,叫掌柜的给他把所有的药材一样拿一点。他从来到这里就没少花过钱,可是这些钱为东方柏花着,他一点也没觉得心疼。看看自己又要空空如也的荷包,祁钰不由得盘算起怎么样才能多赚一点钱来。
那掌柜的听他说每样药材都要一点,却不太乐意卖给他,道:“这位小哥,你要是配药,来小店,小老儿非常欢迎,可你要是来捣乱,小老儿可就没那个耐心招待你了。”
祁钰感到自己非常无辜,道:“掌柜的,在下诚心来买药,你为何说在下是来捣乱?”
“就照你刚才说的,大的药材拿三片,小的药材拿十粒,还所有店中的药材都要,不是捣乱是什么?你这样能煎成一副药吗?不是小老儿我夸口,这城中里里外外,我们店没有的药材,别的店不敢说有,金子招牌摆在这儿,可不是用来耗时间和小哥你闹着玩儿的!”掌柜的越说越气愤。
“掌柜的,我真的没有恶意。”祁钰无法,只好解释道,“我这样买药,是因为我弟弟正在和平大夫学习医术,要开始试着辨识药材了,只是我囊中羞涩,只能一样买这么一点。您能不能给我通融一下?”
“平大夫?你家小弟就是平大夫新收的那个徒弟?”掌柜的的面色一下子放晴了。
“是啊。”祁钰有些不明所以。
“嗨,你不早说,也省的咱俩费这么多口舌不是?喏,早就准备好了放在这儿了,就等你来取啦。拿着拿着,快去吧。”掌柜的说着。从柜台后面提上来好几包系在一起的被装得满满当当的药材包,把那绳子头递给了祁钰。
17药铺的门~~1
祁钰接过药来,又听那老板解释道:“平大夫早就叫我们把这些药备下了,他对他那个小徒弟可真是上心啊。”
祁钰称谢,拿了药材包回到了当铺。
当铺里,东方柏正在看那本《蛊经》。他刚刚本想跟了祁钰去,却被祁钰拦下了。现在一抬头见祁钰回来了,立马扔下书跑了过来。
“哥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药材回来?花了好多钱吧?”
“这是平大夫早先给你备下的,没花哥哥的钱。他对你很好吧?”
“还好,没有婶婶对我好。”东方柏撇撇嘴,“总是我没说两句话他便气得嗷嗷叫,可小气了。反正过不久就该他叫我师父了,我再让他两天。”
“可不许骄傲。”祁钰拍了一下东方柏的头,把药材放在桌上,又把桌子收拾出来。
“哥哥,你今天跟钱老板请了一天假?”钱老板就是那个当铺老板。
“是啊。”
“那你陪我一起分辨药材吧。”
“要怎么个陪法?”
“我前些日子都把书温熟了,你从药包里随便拿一种药材来考验我,问它的名称、功效、生长地什么的,可好?”
“或者我在书里随便指一种药材,你从这一桌子药中给我找出来?”祁钰补充道。
“好呀。”
两人一拍即合,祁钰就一会儿拿起一块黄连,一会儿指指书上的丁香,倒腾得不亦乐乎。
一开始东方柏还总是答不上来,渐渐地熟悉了,便回应得越发顺遂起来,到了晌午的时候就把一桌子药都记熟了。
祁钰深感欣慰,自告奋勇下厨房做饭去了。留下东方柏自己,一边摆弄着满桌的药材一边沉思。
祁钰今天兴致颇高,尝试着做了一道鱼香肉丝端上桌来。其实要是由着他的性子,炸虾球啦,清蒸鱼啦,总要什么补做什么的,奈何现在真是囊中羞涩,只能做些这边没有的菜肴奖励东方柏。
他端着菜回屋,却见东方柏蒙上了自己的眼睛正在桌子上摸索。
“小柏,你在做什么?”
“既然我将来要成为医者,那肯定要对药材极为熟悉才行。我就是想试试蒙了眼睛只凭气味能不能认出这些药来。这个是白芷对吗,哥哥?”说着小孩儿便举起了一片小白圆片,正是白芷。
“是。那小柏来闻一闻,这是什么?”祁钰拿过东方柏手中的白芷,把自己手中的盘子凑到了东方柏的鼻子底下。
“这……”东方柏被菜香味一激,肚子登时“咕噜咕噜”叫起来。他有些羞恼地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恶狠狠地瞪了祁钰一眼。
祁钰假装没有看到,道:“快把桌子收了,不然没地方放盘子,我就把这些菜都倒进我自己的肚子,让那个饿肚子的小鬼饿死算了。”
东方柏不再理会祁钰,专心收起桌子来。他收拾了几下,速度却越发缓慢起来。
祁钰感到奇怪,问道:“怎么了?”
“我想把这些药材分门别类地装起来,在袋子上写上名字,明日给药店老板送回去,不然那么多药材就都白白浪费了。”
“好呀,”祁钰想了想,把手上的盘子放到了一边的小柜上,上前帮东方柏的忙,“我把这些药材送回药铺后,正好让掌柜的看看你有没有分错,分错了就打屁股。”
“哼,我等着你,要是没分错怎么办?”东方柏骄傲地扬起小脑袋。
“总不能我让你打屁股吧?”祁钰失笑。
“为什么不能?”东方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刚刚说了些什么……原来这就叫自掘坟墓吗?
于是当第二天祁钰拎着药包走进药铺的时候,他真心希望东方柏有两样分错了,可惜,掌柜的非常欣喜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哎呀小哥,你这个小弟不简单呀,都分得挺对,就是在我铺里干了两年活的伙计也不一定能到这个程度呢,难怪平大夫这么宝贝着。”
祁钰垮下脸,谢过掌柜的的夸赞,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当铺。
当铺里,东方柏还是在翻《蛊经》,但明显不似昨天那么专心了,两只眼睛不时瞟向门外。
祁钰进了门,直接走到床边往床上一倒,道:“爷,赶紧的过来吧,说好了,只许打三下啊。”
东方柏听了,立刻扔下书,笑得异常欢欣地跑了过来。他甩掉两只鞋子,吭哧吭哧爬上床,一下子就坐到了祁钰的腿上,两只小手轻拍着祁钰的屁股,故意问道:“是哥哥输了?”
“是啊是啊,小的输了,小的不知道大人乃是天上的文曲星降世,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打过小的后能消了气,原谅小的。”
“哈哈哈。”东方柏被祁钰逗得笑趴在祁钰背上,只觉得日子再没有能比这样更惬意的了。
他勉强撑起身子,一手揉着肚子,一手装模作样地在祁钰屁股上拍了三下,声音虽响却没有丝毫力度可言,拍完了又笑趴在祁钰背上。
祁钰听他笑得这样舒心,也就觉得值了,只是心中有个小人在愤愤的咬着被角:你妹的小爷竟然被个小奶孩子打了屁股,说出去了还怎么见人?李慕白那厮肯定会一边笑得在地上翻滚一边指着小爷说,同志们快来看呐,你们的一级保护宠物祁钰祁董事长被人把菊花蹂躏了……
“哥哥,你不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吗?往后咱俩谁犯了错就打谁的屁股,你说怎样?”
“小的都听大人的。”祁钰听着东方柏话里的笑意,装得诚惶诚恐地回了一句,果然又把人逗得笑得不行。
祁钰啊祁钰,你果然弟控到没救了。这要换了别人骑在你身上打你屁股试试?你早就叫那个人连屁股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吧?还会故意逗他笑?祁钰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番,心情也因为东方柏开心的笑声变得大好。
两人又笑闹了半会儿,便从床上起来了。
东方柏这时候觉出了自己的逾矩,有些讪讪的,不敢再看祁钰。他一溜烟跑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又捡起了刚刚被他丢在一边的《蛊经》去看。
“行了,别装认真了,打完了就不认账啦?”祁钰心中好笑,故意奚落东方柏。
“谁……谁装了?我……我是真的在看书,在……在思考问题。”东方柏回道。
“在思考什么问题?说来让哥听听。”
“我在想用哪几种药材改良石头蛊合适。”
“哦?想明白没有?”
“还没有,这些药材的药性我明白的还不太透彻,要明天去问了平叔才能有定论,不过倒是想好了几样,兴许可以加进去。”
“那你把那几样说出来,我先去给你买了备下。”祁钰被勾起了兴趣。
“嗯。有苍耳子、八角莲、龙葵、泽漆、九里香、吴茱萸、毛茛、钩吻……”
祁钰一一记了,便去了药铺。
他没去上次买药的那家,只是捡了个小店面。他们有《蛊经》这件事情,他并不想让平一指察觉。万一因此就把他俩卷到了笑傲江湖的腥风血雨中去了呢?
他还不知道,其实无论他俩怎么躲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那个人,注定属于江湖,注定要成为霸主。
18衣铺的门~~1
第二日,祁钰把药和石头放在桌上,便去前面店铺里站柜台了。他已经向钱老板请了两天假了,再不好好干活会被扣薪水的。
东方柏则迫不及待地跑去了平一指那里。他现在特别想向平一指请教问题。平一指见他如此积极,也略微有些激动,师徒俩凑到一起叽叽喳喳了半天,直等到平夫人叫他们吃午饭了也停不下来,还好平夫人有狮吼功,一嗓子出去世界就安静了。
平夫人见两个人老实了,刚想招呼他们吃饭,东方柏就借口祁钰给他做了饭一溜烟跑走了。
平夫人目送着那个欢蹦着不见的小小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却说东方柏一路跑回当铺,也没和祁钰打招呼,一头扎进了屋里就不出来了。
一般的蛊应是在端午日,阳气极盛时制药,制成的最为厉害。但是东方柏既然想要改良,时日什么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他将祁钰买来的那些药材严格按分量混好了,一部分拿来泡石头,一部分装进袋里,准备带出去熬制成汤。要想做成打在人身上就立即能生效的石头蛊,按照书上那样的做法定是不成的。
他拿了放好了药的小袋子,便向着上次看花灯时去过的河边去了,那一带人烟较少,做坏事也不易被发现。他不想打扰祁钰工作,自己偷偷地出了门。
哪想到,如此竟然一别经年。
却说祁钰这日中午没用饭便出了门。因为他手中好不容易攒出了十两银子,想趁着午休的空档去给东方柏买件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