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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钰实在忍不下去,就要出拳,就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嘿你,说你呐,你跟别人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都被酒色掏空成这样了还不老实在家里养着。你给我离我徒弟的哥哥远点,别把我徒弟也污染了。”
这种得罪人生怕没得罪光的语气,除了平一指实在不做第二人想。
那人气得脸色涨红,扭过头来就要发作,却在发现说话人是平一指的时候熄了火。神医神医,神就神在谁都不敢得罪。人有旦夕祸福,今天你得罪了他,保不准明天就要栽到他手里。是以那些江湖人士都对平一指客气三分,遑论这个土财主了。他勉强挤出个笑脸,道:“这小娃娃是平大夫的徒弟?”
“没准我还是他徒弟呢。”平一指没好气地道。
祁钰和东方柏自是知道他是真生气,旁人不明其中就理,还以为这是平一指气那人调戏了他徒弟说了狠话,直表明对徒弟的袒护。
“平……平大夫可别这么说,我……我今天喝多了酒,先回去了,平大夫莫要见怪。”那人咬了咬牙,心知今日栽面子是必然的了,干脆服软之后立马脚底抹油,省的听到别人的笑话。
平一指见那人灰溜溜地走了,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祁钰道:“你这个废物,弟弟都保护不好。知道小娃娃长得好还带出来现,带出来现不说还表现得这么黏糊!我这老脸都要挂不住了!”
“黏糊?”祁钰摆了个疑惑的表情,手上已经拿帕子擦干净了东方柏油腻的嘴角。
“……”你这不就是黏糊吗喂!兄友弟恭不是这么表现的!
“不过你一直愣在这里好吗,平大夫?”祁钰瞅了瞅平一指的大茶壶形象,装出个无辜的样子,“平夫人是差你出来买什么的?如果是醉鸡的话,刚刚那个人买走了最后一只……”
“当然是醉鸡……你说什么?!”平一指大惊,小短腿飞快地捣着跑到柜台前面去了,祁钰简直不敢相信一个胖子能跑出这样的速度。所以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吗……还是该说妻管严是创造一切之本?
不再理会平一指怎么跟掌柜的纠缠着要鸡,祁钰结了帐,带着东方柏回了当铺。
15月亮门~~1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
每天早上祁钰都送东方柏去平一指那里学医,自己回去站柜台,傍晚接了东方柏回来,然后他在桌子一边算账,东方柏在桌子另一边看书。
祁钰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他看着东方柏一天一天长大,一天比一天懂得更多,心中平和而温暖。在这里,他不再是一个人,也不用担心随时会失踪,寂寞了可以把东方柏拉过来调戏一番,睡觉都有人暖床,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这日黄昏时分,当铺老板早早就来和祁钰一起关铺面。祁钰一时纳闷,问道:“老板,今日怎么这么早关店?”
“今天晚上有灯会,所以要早点关门。小哥你拉着你弟弟去看看吧,说不准能碰上哪家姑娘,两人结个缘呢。”老板因为自家儿子前两天治好了病,最近心情都非常好,偶尔还开开祁钰的玩笑。
祁钰回了个笑脸,没说什么,出门去接东方柏了。姑娘什么的,他现在还没想成亲,就算成亲,估计也想找个现代的。
街上橙红色的余晖铺洒,好似一条金光大道。祁钰一步步走过开始挂灯的城中心,竟想到了灰姑娘。王子开着南瓜马车去接公主什么的,很应景啊。
他回了头去看那刚刚开始挂起的最大的荷花灯,就在灯火阑珊处,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蓦然回首。
荷花灯已然燃起,粉嫩的光和橙红的光层叠着打在那个孩子的脸上,那张小脸仰着,极认真的看着那些荷花的花瓣,像是倾注进了所有的心思。
祁钰本该走过去拉住那孩子,可他不敢动,这么美的景色,动了,便破了,便碎了。
还是东方柏先回过了神,他感觉到有人再看他,扭头一看是祁钰,便绽开了一个灿然的笑,跑到了祁钰身边:“哥哥,你来接我啦。”
声音里带着纯然的依赖和欢欣。
“今天平大夫怎么这么早就放你出来了?你一个人回来他也放心?”祁钰摸摸他的头。
“今天不是有花灯吗?平叔就早早放我回来了。我本来想回家找你给你个惊喜,走到这里就被这盏花灯迷住了。刚刚正巧他们找人来写这盏花灯,我就把这盏花灯占了。等到今晚灯会结束的时候,他们会把这盏花灯放到河里去呢。”东方柏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是吗?那小柏写了什么?”祁钰拉着东方柏的手,想先找个小摊填饱小孩儿的肚子。
“哥哥想知道?”东方柏使劲抬头看祁钰,眸子里映了夕阳的残光,竟似带了无限的期许。
“是啊。”那眸子让祁钰有些沉醉。
“我写的是,祁钰,东方柏。我想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东方柏字字咬得圆润,如同珠落玉盘,在祁钰心底激起片片涟漪。这孩子,竟如此,便许下了一辈子。
祁钰掩下心中的动荡,手上使劲把小孩儿抱起来,道:“小柏这样写,哥哥真是高兴。”
“你……你答不答应?”东方柏有些忐忑。
“我答应,可是小柏,”祁钰轻轻叹息了一声,让东方柏刚刚跃动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我们人是那么渺小,很多事情根本不由我们做主,假使将来哥哥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要知道,哥哥的心还是在你这里的。”
祁钰伸指戳了戳东方柏的心口,两人俱是感到有什么从相接触的地方荡开了。至于那是什么,两人在这个时候却都还不知道。
东方柏搂了祁钰的脖子,把他的脸埋在祁钰的颈窝,心中竟有些许的难过。他为什么总是觉得和祁钰在一起的日子像是偷来的呢?也许就像一场梦一样,总会有醒的一天,梦醒了,什么都会不见。
祁钰没有留意到东方柏的负面情绪,以为他是在向自己撒娇,顺手拍了拍东方柏的小屁股,道:“今天不如找个面摊吃面?”
“嗯。”东方柏闷闷地应了一声,觉得好好的日子自己这样感怀未免太过造作,便敛了心事,和祁钰坐在面摊前。
面是大碗的油泼辣子面,这在性喜甜淡口味的南方是很少见的,祁钰身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见了这种面,免不了生出一种亲近之感。他嘱咐那伙计有一碗少少地放辣,便坐回了东方柏身边。
面很快就端上来了,东方柏吃不惯辣,就算只放了一点辣椒也被辣的热汗直流,满脸通红。
祁钰三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面,拿了帕子给东方柏擦汗,一面还笑话他:“看你辣的,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东方柏把眼角凑到祁钰手边上,让他把自己辣出来眼泪擦了,没好气地说:“还不都是你,不然我才不吃。”
“呦呵,跟平夫人学得越来越凶了啊。行,怪我,咱们不吃了,哥哥带你去吃别的。”祁钰把东方柏面前的碗一推,给东方柏细细地擦了脸和嘴,拉起他就要走。
“不……不用了哥哥,吃这个也挺好的。”东方柏听了刚刚祁钰的话,有点担心他会生气,站在原地没动步子。
“哥哥带你来这里只是想让你尝尝这个面的味道,可没想就此吃饱。今天会有好多小吃,哥哥手头还很宽裕,可以买给你。”祁钰捏了下东方柏的鼻子,把他抱了起来。
“哥哥,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你总抱我干什么?”东方柏有些不好意思。
“哥哥乐意抱。”祁钰哈哈一笑,但还是顾忌着东方柏的脸面薄,又想到那日在酒馆里被人乱想,把东方柏放了下来。
如意地被放下来走路,东方柏却有些失落了。他拉住祁钰的手紧紧跟着他,在一个一个小食摊前买吃的。
东方柏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小村落,很多食物都没见过,祁钰知道这一点,遇到好吃的就买给他。
“小柏,这个是糖葫芦,你尝尝。”
“小柏,这个是麻仁栗子糕,你尝尝。”
“小柏,这个是桂花糖,你尝尝。”
……
然而不论祁钰给东方柏买了多少吃的,那吃第一口的人,肯定是他。那孩子会拉着他弯下腰来,把吃的塞进他的嘴里,然后脸上漾出满足的笑。
两个人走着吃,吃着走,等东方柏觉得再也吃不下了的时候,大半的花灯都已经被无视了。当然,同被无视的还有姑娘们看向祁钰的火热的目光。
祁钰在当铺做活后就戴上了帽子,不然每个来当铺的客人都要惊悚半天,小心翼翼地问一句,你是还俗的和尚吗,这活还怎么干?所以现在唯一让他和这个世界产生违和感的因素已经被他掩盖起来了。他现在看起来就是阳光有爱的帅小伙一枚。
呃……你问为什么有爱?看他和弟弟相处得多么和睦?一望而知这种郎君嫁了是会心疼妻子的啊~~
两人吃够了便专心看起灯来,恰好走到了河边,祁钰跑去买了一盏河灯,却什么都没写就点了放进了河里。
“哥哥怎么什么都不写?”
“我用不惯毛笔,而且不写……我心里也知道是为谁放的。”祁钰看着那河灯,表情异常温柔。
“是谁?”东方柏问,并不知道在这个问句里自己含了多少期冀。
16月亮门~~2
“小柏想知道?这是我给小逸放的。”祁钰的眼睛一直盯着河上的河灯,并没有注意到东方柏声音中的期许。想到祁逸的时候,他连眼角眉梢都带出了身为兄长的骄傲和温柔。
东方柏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什么突然酸涩难言,他又不是第一次从祁钰口中听到祁逸的名字了,有什么可不舒服的呢?可是心中的确是有个地方变得空落落的了,他抑制不住地去问:“哥哥对我好,就是因为这个小逸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祁钰微微讶异,侧了头去看东方柏,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蹲□子,抚抚东方柏的发顶,道:“哥哥给小逸放河灯却没有给小柏放,是因为小柏已经和哥哥占了最好的,不是吗?看!”
他转了东方柏的身子去看河上浩浩荡荡的河灯队伍,只见各色各样的小灯之间,那盏大大的荷花灯引人瞩目的盛开在队伍中央,明丽的光亮掩住了其他小灯发出的光芒。河岸上的人们都歆羡地看着那盏荷花灯,嘴里不住地发出赞叹。
“小柏,哥哥很高兴,你在那盏河灯上写下了哥哥的名字。小逸是哥哥的亲弟弟,在哥哥找到你之前就失踪了。哥哥很担心他,放那盏河灯,是想祈求他能平安。若是他有一天能回到哥哥身边,看到你这样喜欢哥哥,他也会很欢喜的。他还会很喜欢你,比哥哥还疼你。”祁钰说得认真,眼神深邃如同携着暗涌,他知晓从遇见这个孩子,他在他身上放了多少心思,也知道这个孩子把他放在了怎样的位置,所以他愿意坦白。
东方柏定定地和祁钰对视,心中的波动渐渐平息下来,他走近祁钰,环住祁钰的肩膀,道:“哥哥,我只是害怕你会离开我……我,我和你一起找小逸,好不好?我现在虽然还小,但是总会长大的,等找到了小逸,我们也一直在一起,不分开,好不好?”
小孩子的心思,满满的都是纯真,分开和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表达出内心深处对于孤苦的害怕。这些连带着那份要和他一起找祁逸的淳朴心思,都让祁钰珍惜得很。
他“嗯”了一声,任东方柏圈着他,侧了脸在东方柏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祁钰蹲着身子,和东方柏一起淹没在了汹涌的人潮中,然而世界虽大,他们虽小,在他们两人的世界中,却只剩下了彼此。
夜深了,人流渐渐散去,祁钰站起身来,抱起东方柏,捂了捂他有些发凉的小手。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河中看去,那些河灯早都顺着水流漂远了,只那盏莲花灯还能从那隐约的粉色光芒中看出些形迹。
“小柏,我们回家吧。”祁钰提到“回家”,只觉得内心涌过一阵暖流。
“嗯。”东方柏应了一声,没再反对祁钰抱着他走,“哥哥,你给我讲讲小逸的事情吧。”
“什么小逸,”祁钰笑着敲了一下东方柏的脑袋,“他比你大了十岁呢,叫小逸哥哥。”
“诶?那哥哥今年多少岁了啊?”
“我今年二十二了。”
“啊?!”
“怎么了?”对于东方柏的反应,祁钰表示很迷茫。
“……”算一算他爹爹二十二岁的时候,他也有两岁了吧?而且他家爹爹明显算是成亲晚的……
“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