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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里克迅速地把镯子套回自己的左腕,然后一个翻身压在地上死死地护在胸前再也不撒手,保持着趴在薇薇安面前的姿势吃力地昂起头:“我拿到了!”
薇薇安愕然地眨了眨眼,嘴唇一动刚要说话,戈德里克立刻再次开口:“你只说我能抢走就离开,可没规定要用什么方法抢走!现在我拿到了,你要说话算话!”
薇薇安瞅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臭小子,终于开窍了?”
“啊?”戈德里克傻傻地看着薇薇安。
“我还以为你真打算傻乎乎地等着靠剑法打赢我再离开呢!”薇薇安像胡撸狗毛一样地扒拉着戈德里克的头发,“那样的话,你就真得在这里呆一辈子了。因为,物级的规律是不可跨越的,人,无论如何也打不倒神。千百年来有无数人不甘心相信这一点,所以他们穷尽一生挑战,但总会归于失败。虽然即使作为神,我们也依然敬佩这样的人类,但我不希望你做这样的人。悲壮的史诗很好看,但故事的主人公不好当。”
“其实试图扭转生死已经是逆天。但你真是几千年最幸运的小鬼,天时地利人和被你占了个全:你们两个都不算纯粹的人类,都得到了这种绝对不该存在的魔法道具,死的是他不是你,你伤的是右手不是左手,他恰恰还没有渡过冥河,而你恰恰又得到了这么多帮助……起死回生的事,唯有你做得到,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戈德里克回想一下,好像确实如此,多少的偶然才造就了这样一个机会!所以,他真的没资格说失败!
“既然这样,”薇薇安拍了拍戈德里克的背,“你去吧,我不拦你。”
“不,再等一下。”戈德里克想了想,用那只银光流动的右手拔出了魔杖,冲薇薇安露出了一个执着的笑意,“虽然我知道打赢你不可能,但我想赢干爹一次看看。”
“啊,好啊!”薇薇安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甜心,过来~有热闹看!”
“达令……”妖精弗里维飞扑到了薇薇安面前,被一把拎住脑袋丢到了戈德里克面前,“你们决斗!”
“啊?”弗里维黝黑的脸上一片破碎,“达令你不是告诉我有热闹看吗?”
“对啊,”薇薇安笑眯眯地挥手,“边打边看!你们热闹着,我看!”
两个男性立时崩溃,战意全消。
“还打么?”BY呆滞的戈德里克。
“……改天吧。”BY伤心欲绝的弗里维。
“无聊!”BY扫兴的薇薇安。不过她立刻正色道:“戈迪,虽然你被你那死板老爹教得对胜负很执着,但是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想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戈德里克的表情立刻消失了,片刻,幻影移形的劲风旋起,一神一妖精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黑脸的妖精先活络过来,仰天大笑:“哈哈哈,碍眼的小子终于走了……啊!!!!!!”
薇薇安活动了一下手腕耸耸肩,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等到弗里维嘿咻嘿咻地爬回来,一向活力四射的女人正一反常态若有所思:“甜心啊~”
“诶?”比小孩子还真性情的妖精好奇眨眼。
“你觉不觉得我们在这里呆得有点久了?”
“好像是有点,大概……一二三,四年了吧?”妖精扳着长长的手指。
“我玩这棵橡树也玩得有点厌了。所以,”薇薇安像抱孩子一样抱起弗里维叭叽亲了一口,“出去转转?”
“好啊!”妖精毫不犹豫地回了一个法式长吻,“金子,宝石,所有闪闪发光的东西……妖精银行!我永远的梦想!达令,陪我一起吧!”
“你其实不是妖精王是龙吧!”薇薇安毫不客气地咬了他的舌头,然后点头,“也好,反正我也要给我那小蛇儿媳准备一份大礼,一起去吧!”
又是一阵旋风,原地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橡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戈德里克,不学大脑封闭术你是要后悔的……”
利落地抽飞一路上碍事的巨人狼人等物,戈德里克意气风发地再次站到了媚娃族长妖孽男德拉库尔面前。男人对他露出了勾魂的微笑:“小鬼,看得出来,你这次拿得到。不过,虽然这样,也还是需要再打一场!”
“如愿奉陪!”笑得阳光灿烂的戈德里克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这一次的对决与上次同样毫无悬念。总有人觉得巫师的决斗会精彩万分,实际并非如此,巫师的战斗可能紧张激烈让人目不暇接,但这种鞠躬三步走而后拼咒语的决斗,绝大多数情况下真的只是一击定胜负。
握着手中的长老魔杖,戈德里克对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保证,救完人就把魔杖还给您。”
德拉库尔懒懒地摇头:“没必要了。长老魔杖只认强者,你即使把它还给我,我也不再是它的主人。对媚娃来说魔杖只是辅助,有没有无所谓,当初抢它也就是为了好玩。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把人救活之后,要带他过来让我看一眼,究竟这个斯莱特林有什么特别,竟值得你如此执着?”
“嗯!”戈德里克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呵……一脸慵懒的男人笑得别有用心:你是没问题,但恐怕你的小朋友,答应得可没有你这么痛快啊……
我……还存在么?
在不知是几天还是几十年的时光中,萨拉查经常需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记忆的消退已经开始了,有时萨拉查感觉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他回头再想便再也记不起来,更不要说久远的记忆。
为避免遗忘,他折下荆棘,跪在盐碱地上用力地刻下一串串熟悉的名字,雷蒙德,赫尔曼,艾尔玛,阿瑞斯,罗伊纳,赫尔加,戈德里克,冈特,西瑞尔,马尔福,布莱克,艾维斯……
看去坚硬的地面,实质却是虚无,要留下字迹并不容易,划上的字迅速地消失着。而现在的他只是没有任何力量的灵魂,甚至不能发出一个延迟咒语来减缓字迹的消褪速度。这令他感到绝望:果然,那个神是不肯给他任何机会留下自己的痕迹么?
最初只是无聊,但此刻的感觉已经是空虚。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有时觉得,那位摆渡者在来此岸接引亡魂时,总会有意无意地将那张一片空白的脸向自己的方向调转一下,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张脸对自己停留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
他讨厌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将要被吸入那张空白的脸孔一般。
要避免这种命运其实很容易,就像被抛下河水化成灰烬的那朵花,只要走到河边,纵身跃下,像那日一个不小心失足的亡魂一样,就会化作一缕轻烟直接消失,避免接下来似乎永无止境的精神折磨。
虽然能够免遭痛苦,但那也是消失,不会留下一丝痕迹,与五年期满后的抹杀,如果说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自愿,一个被迫。
但是,以自裁的方式逃避痛苦,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作风。即使明知希望渺茫,他也要继续等下去。当初选择等待,就是选择了信任,那不妨就信到最后吧。那时即使真的失望,也只是因为他看人不准,他认了,总好过坚持不到终点就提前放弃。
因为长时期接触不到新鲜生命而转动略显迟缓的眼珠落在了左腕的手镯上,萨拉查的心头重重一滞:戈德里克……
那一次,温暖的感觉消失后,镯子就再不曾有过任何反应。
最初的那段时间,他陷入了一片茫然,那种希望突然消失的茫然。他甚至觉得不需要再等下去,结果已然确定,只是……他还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只要还没到最后一刻,就要抓住,抓住曾经的一切!
他在脑中拼命地回忆着:如果有外力要将我的记忆强行抹去,那么就靠一次次重复来强化这些吧,看一看耗到最后的,是自己,还是那传说中的神!
一次次重复地写下那些熟悉的名字,甚至在旁边用简单的线条勾勒着他们的形象,萨拉查紧紧咬着嘴唇。他现在明白哥哥为什么说切断痛觉是愚蠢的了,即使他想靠疼痛来保持清醒也做不到——当然此时的毫无感觉与当时的行为并无关系,但他依然觉得这是对那个决定的惩罚。但他渐渐地又放弃了勾勒形象的举动,因为看着那些脸庞上的五官渐渐被抹平,只剩下一个浑圆的轮廓,甚至连这轮廓也渐渐模糊的过程,他只觉得从心底发寒,就好像在一次次地提醒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字迹越来越淡,甚至到了一个单词还没画完,第一个字母就已经开始消失的速度,萨拉查的动作越来越快,但字符消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以至于最终他只能颓然地丢下荆棘放弃了这种方式。
最终,他极端地用尖刺划开了手臂,蘸着银色的血迹描摩下了自己的名字。
呼……还好,这一次,保持住了。那么,继续下去!
长串的银色字符在地面上闪烁着清冷的光,如果不是手中的荆棘因离茎太久而消失,萨拉查毫不怀疑自己会一直写下去。失去支撑的少年脱力般地仆倒在地,虽然很想做出几个深呼吸的动作,但很可惜,身为一个不需要呼吸的灵魂,他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手臂的点点银色渐渐干涸,他歪着头倒伏在那里,看着那些比自己的轮廓要清晰一些的银色斑点:身体好像变得更加透明了一点呢……不知道还经得起多少次?这种灵魂的流血,迟早会把整个人都流空吧……
那样也好……宁可把这个人形的灵魂化作永远不会消失的字迹,也好过被完全抹除成为一个徒有其形的摆渡者!
但是……绝望的目光凝在了银色血字的开端处:第一行,第一个字母,又开始了慢慢的消失……
不,不想消失……不想忘记啊!
戈德里克……戈德里克……
虽然明知无望,却依然控制不住地在心底里无声念着这个名字,萨拉查静静地伏倒在大面银色血液染成的字迹前,疲倦地合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手腕上的镯子,似乎闪过了一线隐隐的银光……
7 忽悠,继续忽悠
与此同时,刚刚拿到了长老魔杖的戈德里克在闷头走着,闭眼感觉着萨拉查的情绪。不知是不是因为手镯离身太久,居然没有一丝感觉,他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正纠着眉头想让自己的意识再潜静一些,却一头撞在了树上。
少女的轻笑从不远处传来,戈德里克揉了揉额头一眼望了过去,目光却骤然明亮了一下:那位美丽的媚娃公主,正倚在沉默的东方剑客怀里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笑。
他向着两个人走了过去,黑发青年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复又回到了少女身上,一脸的温柔。
戈德里克刚要开口,又黑线地想到了语言不通的问题,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剑,又指了指青年绘着龙纹的剑鞘,作了一个劈的动作,然后挑战地盯着他。
青年显然是看懂了,却对他摇了摇头。
戈德里克有些发急,指了指自己的剑,又竖了一个大姆指。
黑发青年无奈地望着他,左右看了半天,还是对少女说了几句什么,少女与他略微争执了几句,最后还是跑开了,片刻,带回了上次那个高个子的姑娘。
高个姑娘听了一会儿,对戈德里克说:“张说,他不想跟你动手。”
戈德里克愣了一下,皱眉,片刻又盯着黑发青年严肃地说:“我为你那句‘西方剑术,不外如是’,向你挑战。”
片刻,姑娘译回了一句:“张说,他为那句话道歉。之前他年轻气盛,现在他已经不再这么认为。胜负并不重要,他恭喜你剑术精进。另外,同为痴情儿女,他祝你一路顺风。”
那句“痴情儿女”又把戈德里克炸在了当场:那位媚娃族长……到底对他的属下们说了什么啊?
等他一片片地找回了自己的神志,那个叫做张的黑发青年已经扶着他的媚娃公主走远了。不过黑发青年的话倒是又提醒了他萨拉查的问题,他找了个安静的位置,仔细地合起眼睛,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静静地潜入了意识深处。
虚空……为什么是虚空?
他有种萨拉查还在的直觉,但为什么感觉会这样稀薄?就好像稍不留神他就好像会消散一样?
萨拉查,萨拉查,萨拉查……
他用尽灵魂的力量一声声呐喊,就算明明知道萨拉查对他的感觉只会更弱,他也希望萨拉查听得到他的声音。
没有回应。
心里一紧,戈德里克再次将意识沉潜到更深处,反复地呼唤着。
与此同时,在冥河的此岸,伏倒在地的黑发少年正怔忡地盯着左腕上微微闪烁的手镯,目光恍惚。
——是幻觉么?
在这样的环境中太久,他已经对自己的一切知觉都抱持了怀疑的态度。在开口时,他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