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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瞪了他一眼,“有口无心?我看是成心要气死我才是,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也配?洵儿那孩子,我虽然不亲,但也看得出来,是个纯良的孩子,你啊,也上点心,找个好师傅带着,别让她王氏给带坏了才是。”
平国公诺诺地应道,“是,母亲您说得极是,儿子也正在给他寻摸着有学问人品又好的师傅呢……”
老祖宗摆摆手,“去吧,你们都去吧,让我好生歇歇……”
平国公这才起身,行礼告辞,退了出去。九娘子送了平国公,回来给老祖宗按着太阳穴。
老祖宗闭了眼,“这府里,人心散得很,你应该也瞧出来了,澈儿以前是心灰,不愿意管,也不想过问,如今,这个形势,你若是也这样,这个家就真的该散了……”
老祖宗似是疲累至极,话说出来也是疲软的,带着万分无奈和惋惜,“只可惜,怪我啊,怪我没养个好儿子,也没养好女儿,没教她们做个平凡女子……”
九娘子轻声说道,“老祖宗,您放心,世子他不是不管的,他已经关照过我了,让我好好伺候您,好好管好这个家,他会很快就回来的!”
老祖宗微微点头,不一会儿,就在九娘子的按摩下,慢慢地睡着了。
九娘子从松鹤院回到自己院子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洗去一身疲惫,坐在窗前,九娘子感觉到了空前的寂寞和冷清,房间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是少了个人罢了。
九娘子正伤怀呢,银芽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奶奶,奶奶!”
九娘子皱眉,“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
银芽竟提着裙子小跑进来了,扬着手里的东西,“奶奶,奶奶,这是水生刚刚递进来的,说是给您的!快,是爷的信。”
九娘子一听是姬澈写的,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也忘了自己身前的茶了,将茶杯都带翻了,水滴滴答答地滴在九娘子裙子上,九娘子也懒得理会,一把接过信来。
银芽笑嘻嘻地看着九娘子,扶着九娘子坐下,“奶奶,您慢慢看。”然后矮下身子,替她收拾着水渍。
九娘子看着信封上那刚进有力的字迹,还有那封好的火漆,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竟然会不知不觉地红了眼圈,将信按在心口,调整好了呼吸,这才拆开来信看。
银芽收拾好,也默默地退了出去。
姬澈的信其实很简短,和他平常差不多,前面都是交代,交代一些要注意的事,交代了自己的行程,后边却写了两句与前边不一样的话,明显字迹更加随意了几分,“日日在你身边,未曾发觉,原来分离是这么难过的一件事!试问,是否念我?像我念你一般?”
落款只一个“澈”字,九娘子看完还觉不够,又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细细地咀嚼了他最后的两句话,微微笑着,将信放在了一个匣子里。
想到远隔百里之外的姬澈,也是和自己一样思念着对方,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感觉,九娘子便更加睡不着了,披了件衣裳,自己动手磨了墨,打算回封信给姬澈。
与姬澈的简言不同,九娘子洋洋洒洒,话唠一般,巨细靡遗地将这两天府里、府外的事都写了一遍,还把老了祖宗的话也提及了,最后才是回复他的问题,思虑了好久,九娘子才认真回道,“日日思君不见君,君可思茵否?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愿君安好,善自珍重!”
想写的还有很多,但是九娘子也不愿给姬澈带去太多负担,便停了笔,拿了姬澈以前专用的封泥封好了信封,叫了银丹进来。
“把水生叫进来!”九娘子吩咐道。
银丹笑着说道,“水生这家伙,还真猜对了!”
“什么?”九娘子好奇地问道,“猜对什么了?”
“他啊,刚才送完世子爷的信就不肯走了,说是奶奶定会还叫他的,这不,赖在厨房里,和刀婆子要东西吃呢!”银丹笑着答道,然后出去叫水生去了。
九娘子也笑了,披好了衣裳,水生进来,行了礼,九娘子说道,“你这个机灵鬼,既然都猜对了,那你再说说,我叫你进来做什么?”
水生嘻嘻笑道,“奶奶定是写了回信,让小的去给爷寄去。还有,奶奶定然也好奇小的是怎么拿到爷的信的,肯定要问小的关于爷的事,什么吃得好不好啊,睡得好不好啊什么的。”
九娘子笑道,“你这个猴精,真是,都让你猜着了!”
跟进来的银丹也说道,“就数他聪明,怪不得爷将他留了下来呢。”
水生也不脸红,接着说道,“那可不!小的以前可没这么聪明,这都是自打跟着奶奶了,嘿,您猜怎么着,小的啊,就不知道怎么一天比一天聪明了!您说说,是不是奶奶的聪明把小的给带聪明了?”
水生一本正经的样子,将九娘子逗得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银丹也扶着桌子直哎哟,“你这个猴精,伶俐不死你!真会说恭维话!”
水生还要顶嘴,“怎么是恭维话呢,小的可是一片真心,奶奶真是聪明呢,还不是一般聪明呢。”
九娘子拿帕子按了眼角,“好了,说正事吧,我问你,你怎么拿到爷的家信的?”
水生也收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答道,“爷以前就养了专门的信鸽的,这是信鸽带回来的。爷说了,您的回信也让小的立马让信鸽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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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今天去看病,希望一切正常!
☆、第180章 讨要权力?砸杯扔鞋
九娘子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爷一路上可辛苦?累不累?他的腿……?”
水生点点头,低声说道,“爷一路上是疾速而去的,辛苦是肯定的,但爷的腿应该是要好多了……”
“好多了?怎么个好法?”九娘子追问道。
水生挠了挠头,“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爷交代了,奶奶担心的事,小的就得往好了说,不让奶奶操心。爷还说,要小的想办法让奶奶忙起来,爷说,奶奶忙起来就不会多想,就不会担心了。”
九娘子顿了一顿,“那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水生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爷说,此去艰险,必有波折,让奶奶您不要担心,他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看着九娘子迅速沉郁的脸色,水生赶紧说道,“奶奶,您也别太担心了,爷身边还有木生火生和金生呢,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爷的!”
第二日,九娘子刚到了老祖宗的屋子,正服侍老祖宗用膳呢,陈氏就带着人进来了。
九娘子没动,还在不紧不慢地给老祖宗搛菜添粥,老祖宗也不动声色,同子青在说着粥的味道。
陈氏兴致冲冲地过来,碰了个冷场,但老祖宗她也得罪不起,九娘子又根本不给她面子,气了一气,也还是陪着笑脸说道,“老祖宗今儿好气色……”
老祖宗一个冰冷的眼风过去,“好什么,唯一的外孙女给人做小去了!我瞧你气色倒是比我好多了!”
陈氏被堵得噎了半晌,才讪笑道,“老祖宗,您说笑了,我……哪有……不是的……慧娘她也是自己个不省心……”
“慧娘的事,轮不到你来多说什么,赶紧给我闭嘴吧!”老祖宗打断陈氏,厌烦地说道。
陈氏乖乖地闭了嘴,慧娘的事,虽然没有证据说是她撺掇的,但几个大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之所以,还能留在府里,估计也是因为这非常之期,还顾不到她头上来。
陈氏便回头冲九娘子笑道,“弟妹,你可真是勤快,这么早就来了?赶明儿老祖宗可要离不开你呢!”
九娘子没有笑,只是冷冰冰地说道,“怎么,大嫂,您今儿倒是难得勤快一回,怎么想起到老祖宗这来了?莫不是又来抓贼来了?”
九娘子故意将抓贼这一说辞说出来,就是刺激她,果然,陈氏马上沉了脸,“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难道非要我说出来?我就不明白了,这做大嫂的,怎么对小叔子的房里事这么关心,知道的是说您贤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是您对小叔子有什么居心呢?再说难听点,说不定还有人怀疑,您的房里事是不是不痛快了,才总想着找别人麻烦呢。”九娘子可不愿意同她客气什么,什么难听,就甩出什么话来。
陈氏被噎得脸通红,“弟妹,你……你说的什么话?”陈氏扭头去看老祖宗,指望老祖宗开口训斥九娘子呢,谁知道老祖宗置若罔闻,还在同子青小声说着话,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二人在说话一般。
陈氏寻求帮助不成,便对九娘子说道,“弟妹,你太过分了吧?”
九娘子冷眼冷言,“我还有更难听的,大嫂,你还想听吗?”
陈氏被气得要冒烟了,九娘子却不理会她了,动手给老祖宗准备甘草菊花茶去了,陈氏忍了半天,才说服自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的对话,正了脸色,要跟老祖宗说话了。
老祖宗瞄了一眼陈氏,“你可有话说?没什么事的话,我也不留你了,我要去溜溜弯,你忙你的去吧。”
陈氏连忙说道,“有事,有事呢,老祖宗,这两日府里事多,加上慧娘的事,我一忙就忘了来告诉您了,有个事……还得寻您的主意呢!”
“有话快说,别藏着掖着的。”老祖宗有几分不耐烦地说道。
陈氏看了一眼在旁边忙着的九娘子,故意卖关子地说道,“弟妹,这事要说,和你也有点关系呢……”
陈氏期望着九娘子有所反应,偏偏九娘子像没听着一般,不曾理睬,也不曾放下手上的动作,自顾自地冲泡着菊花茶,还得空问了子青个问题。
陈氏脸色难看至极,老祖宗催道,“你说是不说了,不说了我就走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陈氏连忙说道,“这不就要说了嘛,老祖宗,黄姨娘……也就是寅黄,她的身子,掉了。”
陈氏说完,立刻去看九娘子的神色,似乎是要从九娘子的神色中看出点什么来一样。
老祖宗微微愣神,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保住,那也是她的命……怎么就掉了,不是让你好生看着的吗?”
陈氏早料到老祖宗有这一问,连忙抱屈道,“哎哟,老祖宗,我可是天天的往她屋子里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她拿过去,您把她叫来问问,什么鱼翅啊,人参啊,燕窝啊,哪样不是熬好了我先尝过再送过去,我都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才好呢,您猜怎么着,嗐,那日,她陪爷在书房里看书呢,不知怎么的,端个茶就抻着了,孩子就掉了,您说说,也没见过这么娇气的,唉,也是可惜了的!”
九娘子心下明了,这事,肯定是姬涟和陈氏一起商量好,动手的,可怜寅黄了。
陈氏偏偏还不肯放过,问道,“弟妹,你好像对这事一点也不意外吗?怎么看起来,你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呢?”
陈氏话里有话,九娘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大嫂,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当初,寅黄被你们带回去,我就猜到会有这一天的,如今,果然应验了,那还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陈氏垮了脸,“弟妹,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和你大哥害她掉的身子不成?你今儿可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九娘子转身,走过来,冷冷地看着陈氏,“大嫂,你今儿是来找我吵架的吗?你若是想吵,我自然不会怕你,只是,我劝你,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别扰了老祖宗,老祖宗身子不好,别回头别又被你们给气着了!”九娘子直截了当地说道,还将话题引到了老祖宗身上。
老祖宗瞪了陈氏一眼,“怎么,你是嫌我死得还不够快是不是?跑到我这来找人吵架来了?”
陈氏连忙解释道,“老祖宗,哪能呢,不是的,不是。”然后又对九娘子说道,“弟妹,你就别再煽风点火的了!”
“要论煽风点火,大嫂,你可是鼻祖,我不敢和你比。”九娘子一句不落,回击着陈氏。
陈氏连落两局,已经是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还是忍了下来,“老祖宗,您先别生气,我还有正经事没说呢。”
“那你磨叽个什么,到现在还不说正事?”老祖宗都没了耐性,生气地说道,“我看你也没什么正事,一天到晚瞎鼓捣,是落水让水冲的吧?”
陈氏也不敢回嘴,只能忍了,说道,“老祖宗,您也知道,咱们府都让人给围了,说是因为二弟的事,您都不知道,外边传的话可难听了,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咱们家二弟是反贼……”
九娘子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水壶重重地放在桌上,“大嫂,您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您是打哪听来的,说世子爷是反贼的?听谁说的?”
陈氏见九娘子搭腔,便笑道,“弟妹,你也别太当真了,反正是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