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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人站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他。卞白贤站在他身后轻轻撤他的衣角，被扯的人无动于衷，再扯，不理，再三扯，终于回过头，眼神盯着他眸子黑的深不可测。
卞白贤对上他带着巨大歉意和丝丝心疼的目光，不自然地挪了挪目光，低头轻咳了一声，“哥，其实也不能完全怪灿烈。。。”
经纪人别过头去不理他们，环顾一圈在场的K队成员都兴致勃勃地用看好戏的眼神盯着这里，M队的稍好些，都在自觉地吃东西，嘴巴就一刻都没停过。
我到底是带了一批什么孩子。。。。
经纪人内心痛苦不止。
吴凡坐在床边看着张艺兴沉睡的脸。
安静的，没有声响的，干净的，带着点幼稚的，这个人的熟睡的脸。
睡着的人没有酒窝，吴凡却伸出手去，手指搭白皙的侧脸，一寸一寸地划过去，落在平常一笑就会凹陷下去的地方，就放在那里，舍不得动。
吴凡想这个人到底是给了自己多少这种安静的欣喜呢，到底是给了自己多久这种习惯的温暖了呢，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和努力，才能让这种心情默默流淌，又不被人察觉呢。
额头上的毛巾放了有一会了，吴凡起身把毛巾拿到卫生间里换上一条新的，再拿回来盖在有点发烧的张艺兴的额头上。在这个人的身边坐下去，然后就不想动了，想这样一直静静看着他，一直静静守着他，没什么原因也没什么解释，就这样看着守着，好像就得到了整个世界。
伸手把被子外面白皙的手拉起来，反手握住，感受着温热的相互触碰。吴凡定定地看，嘴角勾起弧度，尽管脑子里还是只有千头万绪。
即使我还没有想明白。
即使我还不太敢承认。
即使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刻，我还是想好好看着你的。
（八）原来喜欢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上演着相遇。
从一个街角转身，遇到一个人。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会成为你的熟人，你会跟他们说说话，他们在你的生活计算范围内。
熟人中，有一些会变成你的朋友，你们一起有珍贵的回忆，彼此间相互了解相互信任。
你的朋友中，只会有很小一部分变成你的兄弟，闺蜜，死党，你们相互了解到无话不说，一个眼神就能感受默契，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而在你遇到的千千万万个人里，你喜欢上的，可能就只有那一个人。
那一个不可替代的，最最耀眼的人。
多么小的概率。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
张艺兴蹲下身去，汗滴从鬓角滚落到下巴上，简单地靠着墙休息，目光游移就到那个人高大的身影上，扎着不愿离开。
从上次三个新成员加入了之后，13个人的队伍正式开始一起练习，所有的课程全部都在一起。
吴凡和金俊绵分析着是为了培养团队融合感，多相处才能相互了解，以后出道才能没有太大的团队纠纷，这是培养组合的公司常用的手段。
吴凡说这话的时候，眸子墨黑，脸上像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张艺兴坐在一边呆呆地看他，却突然觉得他真的是好帅。无论是举手投足间的男人味，还是行事判断时杀伐果决的气势，都透出一股天生的迷人的魅力。
。。。。。。果然是喜欢了吧。
永远觉得他最厉害，总是在意他的一举一动，觉得他是全天下最帅的人，跟着他开心难过欢喜忧愁，为了他大清早起来做豆浆大晚上做宵夜，想要跟他一起努力一起站上舞台。。。
开了瓶水顺着喉咙倒下去，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张艺兴微闭了眼睛就想起那天鹿晗跟他说起吴世勋的时候脸上甜蜜的表情，皱了皱眉头不禁想，我在说到吴凡的时候难道也是这种捡到钱的感觉么。
人生真的是太神奇了。
张艺兴又想到前天晚上找知心姐姐鹿晗答疑解惑的时候，鹿晗一边嘲笑他少根筋对自己心思发现的晚，一边摇头晃脑地问他问题帮助他分析现在的情况…………
“你有多喜欢他？”
“。。。。。不知道。”
“是那种喜欢到可以为他去死的喜欢，还是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喜欢？是那种看他一眼就很幸福的喜欢，还是看到他跟其他人在一起就很吃醋的喜欢？”
“。。。。。这些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当然不一样了！哎呀，跟你说你也不懂。。。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啊。
“嗯，对于你来说，太正常了。。。那，你知不知道吴凡喜不喜欢你？”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哎，好吧，你这样一问三不知，我也很难办哎。”
“。。。”到头来鹿晗你是跟我说了一大段废话么。。。
晃晃头，张艺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还在练舞的略有点不协调的那个身影。
唔，多喜欢？
喜欢到。。。好像每时每刻都能找到他在哪里。。。这种程度吧。
这是算，多喜欢呢？
练习室里还算安静，朴灿烈和吴凡被老师要求加练，剩下的人都靠着墙或者镜子在安静的休息，因为实在是闹腾不动了。金钟大拖着身子蹭到张艺兴身边，目光兴奋地闪着光，“哥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额，”张艺兴筹措着语言，“很好啊，就是。。。要跟上节奏。”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见到金钟大第一眼，他会觉得这孩子很骄傲。。。他声音很强唱歌很棒确实值得骄傲啦，但是自从他看过自己跳舞之后就每天拿崇拜的星星眼看自己是怎么回事？每次跳完舞都一副兴奋的样子要求点评又是怎么回事？这孩子不是当主唱来培养的么，干嘛对舞蹈这么执念啊。。。
“哦，是啊，”金钟大眼睛里兴奋闪动，“怪不得我刚刚老觉得不对劲。”
“。。。。。”没跟上节奏还觉得对劲那绝对是有鬼了。
金助理推门进来的时候，金钟大正好站起来想要主动地加入加练二人组，看见拿着一叠资料的金助理推开门，颇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恭恭敬敬问好。
其他的人也小楞了一下，然后集体鞠了躬。
他们在上课或者训练的时候，是很少会有行政人员过来的，感到奇怪是在所难免。
金助理扶了扶眼睛，垂声召唤，“张艺兴。”
“有。”
被叫到的人有点诧异地应声，然后他听见助理的声音说，“SHINEE在日本的演唱会缺一个主舞，你准备一下，后天去日本代替。”
说完也没看人的表情，径直走过去跟老师商量了几句，然后径直走出练习室。
“。。。。。”张艺兴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天哪！艺兴哥！”朴灿烈忘记了自己刚经受过加练这件痛苦的事情，狂跑了几步过来排上他的肩，“参加演唱会哎！”
金钟仁走过来，眼神里满满地都是笑意，“喂，记得帮我跟泰民say hello。”
“可以考虑去日本拐几个漂亮妹子回来咯，”鹿晗语调奇怪地调侃他，“或者带点岛国特产回来也不错。”
后面那句是用中文说的，黄子韬听见了，哈哈哈地笑起来，前后仰来抚去的不能自己。
张艺兴呆愣地转了转头，看向围着自己一圈的兄弟们。金俊绵看着他表情温柔，“艺兴，要好好表现，公司这是正式确认要先预热，把你的消息放出去。”
眼神掠过金俊绵温柔的笑容，吴世勋揽着他鹿哥肩膀的手，金钟大羡慕的表情，最后。。。最后略过身边一圈人，看到那个还站在原地，高高的看过来的人。
那人感受到自己再看他，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些笑容，微转了神，抬起手竖起大拇指，张嘴做了口型对他说话。
张艺兴觉得，这瞬间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知道，吴凡对他说，好厉害，要加油。
我奉信每一句你说的话，因为他们就是我的信条。
张艺兴拖着箱子下了飞机站在日本机场外，天空澄澈湛蓝，一切美的有些不真实。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回手去扯那个总是站在他身边的人，想要跟他一起分享见到的美景，抓了空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孤身一人站在这里，心头瞬间涌上传说中的多年不见的孤独感。
没有你在我身边。。。
还真是不习惯。
SHINEE前辈的日本演唱会的训练行程排的很满，加上张艺兴又是临时顶替，连起来稍稍觉得吃力一些。还好平时在公司的时候跟前辈们玩得很好，性格好很讨喜，张艺兴倒也没觉得有多少不融入感。
泰民前辈一得了空就跑来跟他勾肩搭背，说说笑笑随便扯着话题，第三天的时候靠在他旁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摇头晃脑地问张艺兴，“这次公司决定让你来，钟仁有没有不高兴？”
“呐？”张艺兴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钟仁同学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对情绪，并且又想起还跟他说“替我跟泰民say hello”这种话，应该不会不高兴吧，“好像没有。”
泰民自顾自地笑起来，笑容里多少带了点落寞和自嘲，“那很好啊。。。我当年，那样的事情，他都有跟我生气。”
“我们俩那么好的兄弟，一起练习一起笑一起哭，他也对我很生气。”
“朋友之间一起练习也会有许多坏处的，比如不知道怎么才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有的时候碰到紧急情况就更加的情感用事。”
“钟仁这次居然没什么情绪，真不知道应该说他是长大了，还是说你们关系格外好。”
“。。。。”张艺兴沉吟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还是开口问，“前辈你喜欢钟仁么？”
“噶？”泰民被吓了一跳，“为什么这么问？。。。。要说兄弟间的话，我当然是喜欢的啊。”
“那，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像喜欢兄弟一样喜欢钟仁，而是那种喜欢，你会怎么做啊？”
李泰民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张艺兴被盯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原地JPG。泰民微微直起腰，想了一会略带惆怅地说，“那估计就只能永远默默喜欢了吧。”
“身在这种圈子，连恋爱都很难谈了，更何况不是一般人都能接受的恋爱。”
“。。。哦，”张艺兴呆呆应声，“是么。。。”
泰民俯下身，眼睛凑近张艺兴低垂着的头，仿佛要看出什么，“我们艺兴有喜欢的人了？”
张呆萌慌乱抬头，也不知道是反驳好还是装傻好，情急之下往旁边一闪，动作迅速调整到练舞的状态，“我我我我这个动作还没练好！我我我。。。”
泰民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什么好紧张的。转过头，眼睛对上大楼外湛蓝的天空，语调清晰低沉，“其实有时候能自在的爱人，也是一种幸福啊。”
点头点头，张艺兴皱了皱鼻子。哎。。。更迷茫了喂。
训练开始之后的第二天。开始拼命地想念吴凡。
在走进练习场之后发现忘记带伴奏带的时候。
在吃着午饭看见有人买咖啡从眼前经过的时候。
在经过街角被风吹起刘海的时候。
在站到彩排的舞台上之后定定看着下面一片漆黑的时候。
在听着音乐的节奏独自练舞的时候。
在偶然下了雨看着窗外雨滴汇集在一起的时候。
鹿晗，你曾经问过我，是有多喜欢他。
我那个时候说不知道，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喜欢到，好像他就成为我的空气，围绕在每一个地方。我希望每时每刻见到他，每时每刻跟他说着话。喜欢到，想念已经成了必要的仪式。
喜欢到，我已经不想去在乎，以后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吴凡早晨起来洗漱之后习惯性地走向厨房，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之后愣了好一阵，正想着要不要跑去兴鹿房间里把张艺兴揪起来榨豆浆，就看见鹿晗揉着满脑袋的杂毛打着呵欠走进来。
啊…………
瞬间反应过来，会做饭会榨豆浆的贤惠兔子这时候已经在日本排练了。
…………所以今天早上没有豆浆喝？
…………所以接连着一周早上都没有豆浆喝？
吴凡想到这有点小不爽，走到餐桌前坐下去，呆了一会之后发现完全没有人关心到他教主大人有没有吃早饭是不是心情好，郁闷之下瞥到桌角的咖啡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