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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怨自艾了那么久，是时候抬起头，微笑着祝他幸福了。
吴凡看见本是熟悉的可是几天不见却好像分别了十几年的人从门口冲进来的时候，有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这是他和鹿晗陪着吴世勋上班的第三天，三天来，他几乎没怎么见者他的影子。
见不到也好。吴凡想。起码不会尴尬，起码不会看到那张唯独不对自己的笑着的脸，起码不会过分想念小酒窝。
不是说，无欲，才无求么。
可是现在，他的欲他的求，从门口直直的冲进来，汗滴还在额头闪闪发亮，抓着他就往外面走。
喂喂喂，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
吴凡回头看着鹿晗笑的贼兮兮的表情，心跳突然没由来的加快。这家伙是要干嘛？突然这么man地拉着他出去是要闹哪样？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好像有什么重大事件要发生又是怎么回事？
纵然脑中问题千万缠绕，吴凡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个人抓着他的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想有什么东西来打扰。
张艺兴拉着他上了二楼，走到尽头的废弃化妆间，打开门把人带进去，面对面站好，表情严肃。
“吴凡。”
“什、什么。”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让教主大人跟着紧张起来。
“从现在开始听我说话，别打断我。”
吴凡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少年看过来，目光逐渐变的温柔，仿佛正在回忆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安静了半响，才说出第一句话。
“我从来不后悔当时来到这里，尽管一开始那么艰难。”
“吴凡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或者说，兄弟。”
对面的吴凡皱着眉看他。
“我们一起走过很多吧，开心的也好艰难的也好，到现在终于可以一起出道。”
“我一直是依赖你的，甚至有些过分的依赖。感觉你在身边就很安全，看到你就觉得安心，面无表情也好，突然间的温柔也好，我就会觉得在我身边的是你，一个非常真实的吴凡。”
教主大人捏了捏衣角，心跳开始加快。
“一直到后来。。。出现了鹿晗和世勋的事。。。我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的。”
嘭…嘭…嘭…嘭。
又来了！那种心跳声！
张艺兴转向他，眼底的坚定和星星般的光彩让他的笑容不知为何沾染上了一点悲伤的感觉，“我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喜欢你。”
嘭！嘭！嘭！嘭！
他低下头去，忽略了全身上下已经僵硬的队长大人，睫毛微微颤着，语速很快的说出后面那段话。
“你知道我一直是个想不了太复杂的事情的人，所以那个时候觉得喜欢了，让你知道也没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没考虑过你是怎样想的，只是自私的认为，就算你一时不能接受，只要还在你身边，你可能还会看见我。”
“只要在你身边，就觉得安心就能好好努力，我是怀着这样的心，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可怜的单恋者。”
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吴凡看过去，视线里那张嘴巴一闭一合，但是他的脑子却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在讲什么。
“一直到现在，我终于知道了。。。那样的自己是有多么自私可笑。。。”
一闭一合，好吵，应该找个办法封起来。
吴凡上前一步，手堪堪伸出去了一点就听见带了点决绝又带了点颤音的语调，随着那个人低头看脚尖的动作响起。
“对不起。”
“以后不会了。”
“不会总是偷偷缠着你，不会总是不经意地看你，不会想尽一切办法知道你的心情你想做的事，不会任自己任性的心情打扰到身边的人。我知道自己很麻烦，从今以后我尽量不这样，你应该会轻松很多。。。知错就改，我还是很聪明的是不是呵呵。。。”
干笑在空气里散开，带起更大的尴尬。
低着头不去看吴凡的表情，张艺兴的脑子里却乱七八糟地猜想。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还是有些微的愧疚？亦或者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终于摆脱了自己这个大包袱。。。越想下去眼泪就越止不住了，却还死命撑着让他们在眼眶里打着转。
眨眼睛眨眼睛眨眼睛。大部分的泪水被逼的退回去，但是鼻音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就这样吧。我就这样，跟我那麻烦的单恋告白吧。
“嘿吴凡，说起来也谢谢你啦，”眼睛看着地面，张艺兴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微笑连带着小酒窝使得整张脸看起来很生动，“我曾经有过那么喜欢的一个人。”
伸出拳头砸向胸口，不轻不重，“还是兄弟吧。”
吴凡就那样盯着他，一言不发。
张艺兴讪讪收回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却看见吴凡撇开眼睛，一句话也没说的，面无表情的，转了身大踏步地拉开门走出去。
“嘭！”
身后的门被他大力甩上。
张艺兴，你有种。
从天堂掉到地狱，原来就是这样感觉么。
“白白，明天休息哎，你想去哪里玩？”
“。。。。。。”两周来唯一一次可以从晚上12点前睡到第二天早上12点之后的机会，我会去哪里玩？
“不然我们去。。。游乐园吧！”
“。。。。。”你在开玩笑吧。。。
“白白你觉得呢？就我们两个人去~”
“不要。”
“。。。为什么啊？！”很受伤的声音。
“反正就是不要。”
“啊啊啊卞白贤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
意外地得到不同于之前的沉默，朴灿烈看着卞白贤腾的红起来的脸，连耳朵上粉红色都染的很彻底，喉咙陡的烧起来。清咳了咳，声音讲出来也不再是那么自然的无赖撒娇，“我们EXO的团魂不是相爱吧么。。。”
“。。。。”少年愣了两秒抬头，眼睛眯起来带着明显恼羞成怒的表情，“朴灿烈你去死！”
对于正正好好的两个人来说，每一句话都是最好的情话，每一个瞬间都是最好的瞬间。
地下练习室光线昏暗，头顶一个小吊灯散发着微黄的光芒，柔柔地照出倚着墙壁的身影。
吴凡重新开了一瓶酒。
来韩国这么多年了，烧酒他还是喝不惯。
张艺兴也喝不惯。所以他们俩成年可以喝酒了之后，常常会一起找个空档跑出去买度数略高的洋酒或者中国出口到这边的酒来喝。
嘴巴里是几乎尝不出味道的苦涩。
只是一口一口灌进去，却已经不知道灌了几瓶。
上一次这么不管不顾地只想喝酒，大概是从张艺兴不怎么理自己开始。
也是那样的大口大口地灌进去，眼神一恍惚就会看见带着小酒窝的人在自己面前笑，看见总是迷糊的人歪着脑袋放空，看见围着围裙的人在做夜宵，看见头发上翘起一撮毛的人皱着眉头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吴凡你个傻子，看见脸上带着明显红晕的人倒在自己怀里说好喜欢你。
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你从来都没想过会失去的，正在一点点溜走。
那些记忆中久远的习惯的几乎到模糊的时光。
那些相互打闹相互吐槽的日子。
那些一起走过的艰难和风雨，一起站在舞台上看过的繁星闪烁。
那些不言语却很明白对方的夜晚。
那些皱着眉头说你不准跟我逞强的过往。
那些所有跟张艺兴有关的事情。
好像都在悄悄的，却又急速的溜走。
真奇怪，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呢，明明以后也会在的。
可是当你说出“以后不会了”的时候，我却觉得你马上就要从眼前消失了一样。
以后不会了。
不会再有老是看着吴凡的张艺兴，老是暗暗关心吴凡的张艺兴，老是替吴凡想着他妈妈的张艺兴。不会再有眯着眼睛跟自己说你听听我的心跳得多块的人，不再会有让亲吻都名正言顺的时刻。
不再会有不受控制的心跳。
紧紧握住酒瓶，吴凡的脑袋里闪过以往的一幕幕，场景片段里全是那个人。
画面千千万万，最后定格在那天在化妆间里，那个人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些痛但又好像下定决心的神色。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再是那一句了。
他说，是你不珍惜的，吴凡。
他说，一直伸着手，你却不来握住它，我也累了。
他的眼睛在说，是你不珍惜的。
吴凡闭上眼睛，手里的酒瓶“叮”地落到地上，没喝完的酒顺着瓶口流到地上。胸口像是有锤子一下一下敲击着，在提醒他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混蛋的事情，缠绕了自己也束缚了别人。
我承认，是我错了。
可是。。。怎么办，我就是那么自私，我就是没有办法这样放手。
鹿晗接到经纪人哥哥打来的电话还有点惊讶，听到那边说着“你能帮忙找找Kris么”就更加惊讶。你能想象一个从来不逃课的学生有一天突然失踪这种事情么？
放下电话，鹿晗拉开房间的门，坐在客厅的世勋马上起身凑过来，“鹿哥我跟你说。。。”
“艺兴呢？”
“。。。你干嘛你见到我就问艺兴哥？”小奶包委屈，撅嘴。
“。。。。。”关键时候撒娇卖萌是在讨打么世勋？
“好啦，艺兴哥跟钟仁他们练舞去了，对了，艺兴哥还拉上了灿烈和钟大，说是要进行什么辅导训练。。。。”
“好，我知道了，我出门一趟，世勋你在家乖乖待着啊。”看起来经纪人哥哥除了打电话给他之外，没有惊动其他人了。
响起电话里那句“俊绵被找去商量专辑的事情，剩下的人里面也只有你能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情了。找到带回来就好，别计较。”
所以他是天生就长了一张爱管闲事知心姐姐的脸么？
把可能去又不被人发现的地方排除了一遍，最后发现这家伙根本无处可出嘛。。。鹿晗站在公司门口摸下巴，有缓慢离开的练习生从门口走过，三三两两盯着这边看，鹿晗凑凑耳朵，就听到有的人说“地下练习室难道是闹鬼了吗这么久不用了为什么今晚会突然亮起灯啊。”
。。。。队长大人你看你把后辈们吓成什么样子。
想了一会，站在门口松了松筋骨，鹿晗大踏步地朝脑海中的方向走去。
所谓地下练习室，大概在鹿晗进来那一年就不再用了。最开始建这个的原因是空间实在不够用，加上在地下受外部环境因素影响很小，很多经纪公司都会偷偷建自己的地下练习室。但是后来发现对练习生的身体和性格养成都或多或少有点不太好的影响，于是就停用了。
所以鹿晗一点都不惊讶迎面扑来的那一股阴凉的气息，虽然很讨厌它。
门被他微微推开，于是光就跑了进去。他全部推开门，就看到靠着墙壁的人微微抬了头看了一眼这边，然后又低下头去。
鹿晗安静地走过去。
“喝了几瓶？”
“四瓶。”吴凡盯着手里的瓶子，眼睛一眨不眨，语调是冷的，“可是还是很清醒啊。是劣质的么。”
鹿晗走到他右边，闻到酒气嫌弃地又往旁边挪了挪。
“说吧，发生什么了。”
吴凡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没啊，就。。。被放弃了而已。”
鹿晗“哦”了一句。
不大的地下练习室又重新恢复安静。
“吴凡。”鹿晗站起身来，叫了他一声，“你站起来。”
被叫到的人皱眉头抬眼，“干嘛。”
“你站起来。”
吴凡拎着酒瓶站起身。
鹿晗一个拳头就揍过去。
被揍了下巴的人顺着惯性倒向一边，再直起身的时候下一个拳头又拎过来。
我擦鹿晗特么的下手真是狠。。。吴凡被连揍三拳之后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脸颊和下巴都火辣辣的疼起来。
“这些淤青估计要一两天才能消，”鹿晗轻描淡写地揉着手腕，仿佛刚刚打人的根本不是他，“这些拳头，其中一个是替艺兴揍你的。”
走过去，把扶着墙壁的人拎起来，即使身高有差距还是能营造出逼迫的气势，“剩下两拳，就是因为看不起你，才揍的。”
吴凡轻笑了声，刘海落下来遮住眼睛，却不说话，也不反驳。
“你知道你特么地多伤艺兴的心么？你知道那你让他多纠结么？你自己纠结就够了拉着他一起好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