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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蛊,不妙。他点了几处穴道又调息片刻,但是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穆清风皱眉起身,刚站起来,突然一晃,他抬手掩口咳了一声,继而低头看到掌心上的一团鲜红。
穆清风微微眯起的凤目中闪出了前所未有的冰冷,他撇了撇嘴角,连自己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冷怒,他随手拭去唇上残留的血迹,走过去俯身查看已然气绝的女子。只见女子的心口有一道细小的伤痕血流如注,身下的石板砖上也渐渐形成一汪血泊。穆清风紧拧的眉突然舒展开来,严肃的脸慢慢地染上了邪魅的笑意。
“生死蛊?”
身为杀手的毒美人,居然甘愿替别人受死。那么,随时准备一死的杀手,下在他这个猎物身上的,又是什么蛊呢?
“生……死……蛊……!”
城外树林,鬼殊大喝一声,刀光狂暴起来,日月失色。
石珞面若金纸,扶着剑动弹不得,此时咬牙发力,硬是将身子撑了起来。
这一招避不过。
石珞在脑海中迅速权衡着损伤,意识聚集一线,只待对方一招得手后方能寻得反击的空隙。他脚下微动,将右半边身子迎向刀路,同时左手剑蓄势待发。
“铿”的一声钝响,石珞眼前闪过一道长影,斜钉入地面,竟是生生截住了鬼殊的刀。
是一柄长枪,方才城墙上士兵的枪。石珞余光瞥到自城墙上飞掠而下的黑影——势如鲲鹏展翼。
墨迹如雷霆风雨,倾洒而下。气势之宏,石珞从未想过万花的招式也可以如此暴烈。
穆清风甩袖收笔。鬼殊慢慢地倒了下去,喉咙里似乎念了一个名字,却与性命一道归于尘埃。
石珞松了口气,险些再次软倒,他支着剑抬眼看去,黑衣的万花面带诡异的笑容,在月光与树影下负手而来。
如神祇,又如修罗。
穆清风此时的心情奇差无比,一想到自己刚才失去理智的出手,心情就更坏一层——为什么要出手杀鬼殊?难道不应该坐在一边好好观赏一下道长的实力吗?为何一见到道长,自己就特别容易被莫名的情绪控制,冲动得近乎愚蠢?
穆清风走到石珞身前,两人同时望入对方的眼睛,谁也没有说话,两人一时就这样对视着。半晌,石珞率先眨了眨眼睛,开口时语气像往常一样平淡:“多谢穆公子相救。”说完向旁边的树挪了几步,用右半边身子倚住树干,低头喘息。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谢你。”穆清风踏出一步,伸手抬起石珞的下巴,“你知道吗,道长,其实我好想看你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样子,可是现在看到你这幅样子,我却一点也不高兴——这是为什么呢?”
石珞扬了扬眉,又眯起眼睛,失了血色的薄唇微微扬起:“因为你笨。”
穆清风大笑起来,捏住他下巴的手指加力,将脸凑近了一些:“会替我挡刀的人才是笨到了一定境界,你知道我死不了的。”
“我也死不了。”
“可是你现在就快要死了。”
“是吗?”
“依照你失血的速度,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只要在这里站着,就可以看你死。”
“只要你放开我,我就不会死。”
“求我。”
“什么?”
“求我救你。”
石珞的眼神无光,他将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再次扯出一个微笑:“你会救的。”
“为何?”
“因为你不高兴。”
“哈哈哈——没错!”穆清风的瞳孔猛然收缩,同时一指点在石珞身上,石珞闷哼一声,倚住树干的身子慢慢下滑,穆清风在他身边蹲下,再次捏住他的脸,“你必须由我亲手折磨,再由我亲手杀死。”
穆清风手上发力,将石珞的身子整个拧了个方向摁在树干上,然后一把撕开他染血的道袍,露出背部白皙皮肤上狰狞的刀伤,但他不去疗伤,而是用手指顺着伤口慢慢划过,将那道刀伤重新撕裂了一次。
石珞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穆清风仿佛听到了被强行压下去的□□声。
“痛就喊出来,道长。”穆清风将沾满鲜血的手指放到唇间,轻轻舔了舔。
真不爽啊,明明这么痛,为何就不肯吭一声呢。倔强到这个地步,让人忍不住想折磨得更狠一些呢。
“穆公子。”石珞有些接不上气,喘了半晌,才说了下去,“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是一只恶鬼?”
“有,很多很多——然后他们都死了。”
“我也一样。”
“你和他们不一样。”穆清风剥去他的上衣,又扯开他的腰带,“你是我的。”
“我和你一样。”
穆清风的动作一停,冰冷的目光慢慢下移,看到抵住自己心口的剑尖。
石珞左手反握着长剑,微微上挑,剑尖穿透层层衣衫,触在穆清风的胸口。
“我,也是恶鬼。”
僵局。
穆清风按住石珞后颈的手一加劲,剑尖就刺进皮肤一分。
“穆公子,就算我伤了,我的手也比你快。”
穆清风闭目哼笑了一声,睁眼时,目光冷到了极致。
“道长,我现在很恼火。”
“我今天一直很恼火。”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我说过,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
“是吗,那么——”穆清风的微笑诡异莫测,身子突然前倾,竟是丝毫不理会刺入的剑尖。
石珞一惊,想要收回剑,但是已经迟了,穆清风来势极快,剑刃已然深入胸腔!
此时拔剑,必将血溅三尺!石珞及时制止了收剑的冲动,心念电转间,穆清风的脸已经凑了上来,双唇带着温热的吐息,毫不犹豫地覆在石珞苍白的薄唇上。
石珞浑身发颤,牙关紧咬,却逃不开穆清风的钳制,握剑的手一抖,剑刃微微旋转了一个角度。石珞感觉到穆清风的手指也一紧,几乎要掐进他的头颅里。
穆清风按着石珞的后颈,将他的唇牢牢地贴在自己的唇上。道长的唇干涸而酥软,带着雪的冷香与血的甜腥。而石珞的剑深深地没入穆清风的胸口,白刃尽染,鲜血滴滴坠落尘埃。
两人以古怪的姿势,维持着这古怪的一吻。
“你看,还是我比较快。”
仿佛过了亘古的时间,穆清风若无其事地抬起脸,笑意盎然,仿佛全然感觉不到痛,手上动作飞快,转瞬之间将石珞背上的刀伤止了血拍上药,然后松开手,慢慢坐在地上。石珞整个人呆在那里,握着剑,松手也不是,拔出也不是,只能恨恨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知是震惊还是羞怒,穆清风看着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道长拔剑无妨,我死不了。”
石珞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咬牙将剑从穆清风胸前猛然抽出,血如泉涌。
“穆清风,你就是个疯子!”
穆清风身子晃了晃,轻轻皱了皱眉,却犹自笑得一派悠然得意。
“你也一样。”
石珞大口地喘着气,他看了看剑上汩汩淌下的血,又看向端正打坐的穆清风。
“我不像你,拿自己的性命玩闹!”
“我的分寸一直掌握得很好,道长难道不是吗?”
与石珞的反应相比,穆清风则是沉静得如同雕塑。他慢慢解开被血浸染的衣襟,一边娴熟地止血疗伤,一边欣赏着石珞的失态。
石珞定了定神,又盯着穆清风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脉门。
“你中了蛊?”
“反应真慢,道长。”穆清风一直端坐着,将手甩开,“灭生蛊——收集人死之前的怨念养蛊,再加上自己一命方可下蛊,同归于尽的好东西……顺便说一句,我原本可是没打算要那女人的命。”
“哼,所以都怪我了?”
“没错,都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坦言
“你自己遭暗算也要怪我?”
“因为我担心道长你,所以才遭暗算的啊。”
“……替你挡刀果然是世上最愚蠢的事情。”
“知道就好,道长,你如果再伤在别人手里,我会非常、非常生气。”
石珞白了他一眼:“那你现在打算怎样?”
穆清风又露出那副假装思考的表情:“嗯……我要你肉偿。”
石珞眼角抽动了一下,重新拎起剑:“如果你需要保持清醒,我一点也不介意多捅你几次。”
灭生蛊会慢慢剥夺人的感官,如同死亡一般,中蛊之人即使意识还清醒着,也会渐渐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并且会越来越频繁地陷入沉睡,最终一睡不醒。
而穆清风正在近乎自残地维持着痛觉这条底线。
“现在直接杀了我会很方便哦。”
“我还不想你死——暂时不想。”石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靠着树喘了会儿气,将被撕裂的衣服裹了裹,然后左手拄着剑,冲穆清风伸出右手,“我们最好换个地方,那边很快就会下来搜查的。”
穆清风抬头看着他,眼睛闭上又睁开,晃了晃脑袋,最后一笑:“道长衣冠不整的样子真美。”
“算了我还是现在就杀了你吧!”石珞额头青筋暴起,又抬起拎着剑的左手。
穆清风的手在这时候回握了上来,他优雅地站起身,并没有借助石珞的力量,只是抓着他的手。
“道长,陪我说话。”穆清风的声音有些缥缈。
“说什么?”
“说实话。”
“我似乎……没有对你说过假话。”
“真的吗,我好开心啊道长,我们继续说实话吧。”
穆清风走得很稳,甚至比石珞还要稳。石珞想要把手收回来,但是穆清风抓着他的手不放,石珞把手抬到哪里,穆清风的手臂就跟着伸到哪里,他最终只能叹了口气把手放回两人中间。
“这蛊,穆公子能解吗?”
“没解过,也许可以吧。”
“穆公子有很多仇人?”
“很多。”
“你知道是谁买的杀手?”
“仇人太多,懒得追究——说起来,的确是我连累了道长呢。”
“你终于发现了?”
“那道长为何还和我在一起?”
“我自找。”
穆清风轻轻地笑了,手指勾住了石珞的手腕:“道长,说实话。”
“我若是说谎,穆公子摸不出来吗?”
“哈,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穆清风摩挲着石珞的手腕,扣着他的脉门。穆清风从未向任何人提过自己拥有从人的脉相探知谎言的能力,如今竟被石珞一语点破,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道长认识千弩吗?”
“认识。”
“朋友?”
“我不知道什么是朋友。”
“就是……很熟?”
“也许算是……吧。”
“他要杀我,我要擒他,道长你作何打算?”
“那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穆公子为何要擒他?”
“他杀了苏靖。”
“方向错了,穆公子,杀手不会透露雇主的信息,更不会知道雇主的底细。”
“那道长有何高见?”
“穆公子既然将我算在嫌疑人之内,又何必问我的意见?”
“因为道长是聪明人。”
石珞哼了一声,意义不明。“只见过一次的人有何恩怨,我如何得知?穆公子何不自己想。”
“道长就当是我在问卦吧。”
石珞瞥了他一眼,同时穆清风也在看石珞。两人在月下的林间牵手缓行,如果没有衣上的血迹和心下的玄机,一眼望去当如神仙眷侣。
石珞呼出一口气,道:“惟‘情’之一字而已。”
穆清风手指颤了一下,恍然道:“如此……确是我未曾想过的——道长果然是活神仙。”
“穆公子又嘲笑我。”
“不,我是在夸你。”
“我应该受宠若惊吗?”
“道长。”穆清风的左手忽然抬起,将石珞的右手扭到了一边,石珞一直倒提着剑的左手刚一动,便被穆清风捉住手臂按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你又想干什么。”石珞没什么表情,只是颇为不耐地看着他,破裂的衣领从肩上滑下来,露出白皙的颈部。
穆清风感到愈来愈强的睡意正在吞噬他的意识,理智的防线也在渐渐被冲垮。他直视石珞的双眼,道长的眼睛还是那样幽深,如同墨潭,而穆清风一双细长的凤目仿佛笼了薄雾的星辰。
“道长,我很想折磨你、□□你、侵犯你,让你跪在我面前,瘫在我脚下,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看我一个人。你可以讨厌我、反抗我、鄙视我、无视我,但是你要知道,我唯独——不想与你为敌。”
“你这话自相矛盾,穆公子。”
掐住手臂的力道一紧,穆清风的脸又近了几分。“你听明白了吗?”
“没明白。”
“你是我的,道长。”穆清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不准离开我。”
穆清风在他的耳根轻轻落了一吻。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