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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轻声道:“杀人不一定用刀,把人手分派下去,查清对手行踪,知已知彼,也许能找到制胜之法。”
康慨问:“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
帅望点点头。
康慨道:“你一定要向我说明,不然,我不准你去冒险!”
帅望笑:“我有一个大致的想法,把温家那两个人,在城外就弄死,或者,在京城里,他们不会不住店吧?不会不喝水吧?饭总是要吃的,或者过河时沉船,上山被石头砸到!无限的可能性。你不能让我事事向你说明啊,我说明白了,机会也过去了,你得信任我啊!”
康慨沉默一会儿:“帅望,他们杀了冷逸达和他的十个手下,他们的功夫深不可测,他们不被石头砸到,沉了船也淹不死他们,你能明白他们的功夫深到何种地步吗?”
帅望道:“请你相信,我明白。”
康慨再一次沉默了。
帅望紧紧地握住康慨的手:“康叔叔!”
康慨点点头:“可是,你绝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做,你,绝不能涉险!”
帅望沉默一会儿:“康慨,再相信我一次!”
康慨苦笑:“我相信你,可是,你是个孩子,我不能让你为这件事负责,你不能冒险!”
帅望道:“你必须相信我,因为不仅有你的生命,还有你同伴的生命在受威胁,你没有别的选择!”
康慨轻声:“我有!”
说话间已到议事厅,冷辉与姚远心里正纳闷,好好的,韦大人刚出门,刚说个康慨负责,你康慨康大人犯得上这么急急地使用议事厅吗?正经韦大人在这里也不常这么正儿八经地跑到议事厅开会啊。
你不就一主要负责后勤杂事的吗?你手下有兵吗?
康慨进去在首席坐下,他好象根本没意识到两位同事还着迎接他,冷辉与姚远面面相觑,琉璃蛋康慨怎么了?连个客气话也不说,官升脾气长得太快了吧?
康慨坐在那儿,面沉似水,目光凝重而锐利,半晌沉默不语,冷辉心说,你该不会在扮演韦大人吧?我靠,这脸色这装蛋的样子还真神似。
韦帅望笑嘻嘻地站在康慨身后,好象个小跟班的样子,姚远心想,康慨真是神志不清了,居然让小祖宗象跟班一样立在身后,他不是最会看高下的吗?
康慨咳嗽一声,抬起头来,冷辉忍不住内心嗤一声,领导讲话了,大家安静,没听到人家咳嗽了吗?他恭恭敬敬地把桌子一角的热茶送到康慨面前,大人请,润润喉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还紧密围绕在您身边呢,您别患禽流感传染我们。
康慨伸手接过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冷辉当场气昏过去了,我靠,他真把我当小答应了!
韦帅望察言观色,看到这里,忍也忍不住用手捂住嘴闷笑起来,我的妈呀,比电影都好看!韦帅望在冷家太习惯看众人面无表情或一脸言不由衷了,忽然间见到别人脸上演出沧海桑田风云变幻,真是大开眼界,爽到家了。
康慨开口:“大人没来及说,有人要刺杀王储,刺客这两天就到。”
冷辉心想,这事我们早就知道啊。
康慨道:“刺客的功夫很高,冷逸达同他的十个手下,已经遇难。”
冷辉与姚远同时直起身子:“什么!”
康慨道:“一招致命!”
“什么!?”
康慨道:“所以,我们坐等,是不行的。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不过是人多!可是,刺客功夫太高,群殴不过再多死几个人。所以,冷辉,你布置人马,在城外城内搜索刺客行踪,越早找到对方行踪越好,但是,千万不要交手!尤其是你,冷辉,千万不要交手!”
转过头:“姚远!你的人手让冷辉带着。你,看着韦帅望!”
姚远“哇”地一声跳起来,目瞪口呆,一手指着康慨:“什么?我?你疯了!”
康慨冷冷地:“坐下。”
姚远被康慨的态度惊呆,这么多年,没见过康慨这种表情,咦,康大人脸上那永恒的微笑呢?
康慨道:“看住韦帅望,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不出王府,你不用管,如果他要出王府,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留住他!你打断他腿我也不怪你,可是不能让出府!”
姚远呆呆地看着康慨:“我宁可同冷辉换!”
康慨简捷地回答:“不行!”
姚远再也忍不住了:“你他妈算老几!姓康的,你还知道自己姓啥不?”
康慨淡淡地:“谢谢你提醒我,姓康。”
姚远一手指着他:“你!你!”
冷辉问:“那么,王储府里呢?”
康慨道:“我!我去,我负责。”
冷辉怒道:“你休想!”
六十三,平息
冷辉一拍桌子,俯身逼向康慨,恶狠狠地:“你休想动我的手下!就算韦大人在,也无此可能!”
康慨愣了一会儿,这才渐渐清醒,好象才睡醒的样子,睁大眼睛看看冷辉看看姚远,半晌,笑了,温和地笑了,康慨康大人终于又恢复理智回来了,康慨笑道:“喂,冷兄,你受刺激了?能想到那地方去?我要你手下做什么?难不成你们在外面风餐露宿,出生入死地,我还占着你最强的人力闲置着?不不不,你带你全部人马出去,每天值勤的人也免了,留几个跑腿的给我使唤就够了。”
冷辉愣了一下子,彻底晕了,咦,不是他想的那样,呆了一会儿,看看姚远,姚远道:“我不干,死不也干,别让我再同那孩子有任何干系,你有本事向大人告状去吧,我就是不干!”
冷辉气苦,姚远是被那孩子吓破了胆,这种关头,只想着离那孩子远远的,不过这好歹也算个反对票,他半晌才道:“你倒底想干什么?”
康慨道:“我是希望能早点发现刺客行踪,既然说刺客是两个从未踏足江湖的孩子,那么,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机会,如果,在王储府外,不能制住他们,我想——”康慨顿了一下,沉思一会儿“到时再调人回来吧!先这样。”
冷辉与姚远对望一眼,冷辉道:“这种时候,姚远不愿做保姆也是正常,再说,姚远手下不知道也未必愿意接受他人临时调遣,一旦出了乱子——”冷辉想,难道康慨又想整我?他不是想要回他的旧部吧?姚远道:“我在王府里,你留下照看韦帅望好了,那不是韦大人的意思吗?”
康慨沉默了,议事厅内气氛微微有点僵。过了一会儿,康慨微笑:“我们反正还有时间,我可以向你们解释,可是,我并不是一定要做出解释。冷辉,我已经说过,最重要的事,是发现刺客的行踪,所以,我要你带所有人,倾尽全力去做,如果你觉得没有把握,我可以带着所有人去做这件事!虽然我认为你可能更胜任。姚远,我不能看着韦帅望,因为看住韦帅望是一件全天候工作,我有些事必须独自处理,也有一些事,不适合让一个十岁的孩子知道,所以我不能看着韦帅望,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非常重要,重过你的生命!请替我做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对付他,他还是跟着我,只在我需要的时候,你替看住他!如果有必要,锁起来他,关起来他,怎么都行,不能让出去。明白吗?”
康慨缓缓道:“韦大人说,让我负责,相信两位都听到了,相信两位明白,在韦府门下,违令者,斩!”
康慨面容阴森,全不是平日老好人姿态,冷辉与姚远一时面面相觑,康慨缓缓站起来:“讨论结束,两位,事态急紧,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请尽力,帮我,也是帮自己。”
冷辉与姚远与缓缓站起来,沉默片刻终于道:“是!”
康慨微微点下头,转头,召帅望离开。
冷辉愣一会儿,他已经彻底找不到北了,要说康慨是正确决定的话,王府留人太少,实是险着,要说康慨要弄权,他即不要兵也不要将,钱财是早在他手里了,他从这件事得不到任何好处,唯一的解释是,康慨疯了,可是康慨明摆着没疯,那么,难道康慨竟是要——以冷辉素日对康慨的了解,实在是做不出这种判断,你让一个人承认自己一向以来对一个人的观感都是错的,那实在是比让他把吐了的再吃进去还难。冷辉万万无法接受!
让他相信康慨会舍生取义,他宁可相信康慨拥有深不可测的心机与智慧,冷辉呆呆地看着康慨,真没白恭敬他,我到现在愣是不知道他倒底想干嘛!
姚远已经不看康慨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韦帅望,心想,难道老娘注定要死在这小子手里?
康慨走出议事厅,韦帅望也跟出议事厅,康慨一手按着帅望的肩,想不到唯一没有反对意见的是韦帅望。
康慨沉默着。
帅望轻笑:“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问我何求。”
康慨侧头看看帅望,苦笑,这个小家伙,一直明白。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也知道冷辉与姚远所想,康慨淡淡地:“怪我这么多年,没有做出让人信服的事。”
帅望道:“你们韦大人也从没做过让你信服的事吗?”声音微微冷诮。
康慨一愣,嘴里责备:“什么叫你们韦大人?”
帅望道:“你这种想法,怕是你们韦大人回来,会抽你耳光。”
康慨沉默。
帅望也沉默,过了一会儿,笑:“你盗用我的主意啊!”
康慨道:“帅望,你跟着我,我不瞒你,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听什么就听什么,你说得有道理,我不会因为你是孩子就置之不理,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点信任?相信有些事,我可以提供意见,不管你有什么主意,同我商量,可好?”
帅望道:“我现在还没什么主意,等有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康慨道:“帅望,我在这里,你跟着我,我去王府时,你一定好好留在这里,跟着姚远,答应我。”
帅望道:“康慨,求生意志最重要。”
康慨揉揉他的脑袋,敲一下子:“什么康慨!”
帅望笑道:“你要是只想着怎么死,就不配做康叔叔了。”
康慨再敲一下:“好,不过是两个初出毛庐的臭小子,咱们老江湖了!”
帅望问:“冷逸达怎么死的?”
康慨道:“剑伤——”
帅望道:“怎么被发现的,那也是老江湖了。”
康慨沉默一会儿:“我去查。”
天底下哪有神探啊,逻辑推理谁不会?最重要的是调查研究,收集更多信息,更多证据,在广泛的事实基础上得到正确答案。(毛主席说过,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毛主席又说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
叹息,听说过没见过,有的说没的做。)
康慨的询问发出后,下午得到回信,因为冷逸达及其手下都已死亡所以没有准确消息,但是刚到的事后调查负责人冷颜同志认为冷逸达身上带的毒药,有使用过的痕迹,而且在温家兄弟用过的物品里发现有沾染毒药的痕迹。推断温家兄弟是中毒,然后发现中毒,疗毒,而后奇袭。冷颜推断,温家人中毒后,可能并不是使用解药,而是以自身功力将毒物逼出,这种能力可能是超出了冷逸达的预料,所以冷逸达在未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一剑送命。
康慨把冷颜的调查报告送到帅望面前:“请看,毒药是没有用的。”
帅望一笑:“世上毒药数以万计,药性各不相同。不过,我不会用毒药的,温家人见自己家孩子被毒死,岂能善罢干休?”
康慨问:“你有什么想法?”
帅望道:“我在想。”
六十四,大型投毒活动
康慨同时收到唐家人送来的包裹,上写:“小心轻放,向上,阴凉,勿震动。”
康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可不可以不要?”
来人陪笑:“我家主人说了,务必请韦小爷亲收。”
康慨哭笑不得,他很想怒吼一声:“没收!”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保管这东西,乖乖,光看包裹上的注意事项他已腿软了。而且韦小爷就在他身边,笑嘻嘻地:“这里,我在这里。”
唐家人预计中的韦“小”爷,至少也是十几岁近二十的小爷,想不到小到这个地步,当即惊呆,陪笑着露出一个:“你不要再耍我!”的表情,拒绝交货。
康慨幸灾乐祸地不出声。
帅望笑问:“你家主人是唐振威吧?”
那唐家人一愣,脸上就有点微愠,可是唐长老来时一再吩咐,一定要对韦小爷恭恭敬敬,所以被韦府的小孩子辱慢了,他也只得当做小孩子不懂事,转过脸等着康慨吩咐。
康慨半晌终于道:“我看,应该问问你父亲的意见。”
帅望扬起半只眉毛:“唔,你说得对,这位兄弟,东西你拿回去吧,告诉我唐伯伯,我得同我爹请示完再收。”
那唐家人,当场汗就下来了:“这个这个!这东西万分重要!那个那个!”
帅望奸笑:“喔,重要啊,那就更得慎重了!”
康慨“呃”了一声,看表情象吃东西噎到,他自韦帅望狡猾的笑容中明了,这份大礼要是退回去肯定是乖乖不得了的,至于为什么不得了,康慨瞪着眼睛,见那唐家人汗如雨下,无助地望过来,他终于问:“是,炸药?”
唐家人不出声,只是出汗,然后呻吟:“请问府上还有别的姓韦的吗?”
康慨苦笑:“除了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