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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由数不清的巧合和随之引起的生命个体的必然的变动所织成的巨大的网,在更多的时候,我们称之为,命运。
黑眼镜的命运,吴邪的命运,吴三省的命运,哑巴张的命运…在某一个时刻,已经注定交叠。
黑眼镜在渠道那儿来回几次,沾了满头满脸的的尿味儿,在这坑道之中,显然就是一个特大号的靶子。他背上的枪子弹已经不多了,却仍一边倒退着一边朝涌过来的鸡冠蛇射击。他的枪是连发的,又经过长沙当地一个很有本事的师傅的改造,打起来的时候几乎都有点儿谍影重重里马特达蒙的范儿。
“我操!哥们儿不错啊,有你胖爷当年的风采。”边上横插过来一个人,补了他背后的空子,和他背靠背往边上撤去。
黑眼镜‘呵呵’笑了两声,又是一枪崩掉了一只野鸡脖子。那胖子举着双枪,一边‘啪啪啪’地打个不停,一边用屁股蹭着他的大腿往一边一扭。
“咱们走那边儿。”那胖子道,“得赶紧的,这野鸡脖子简直是泛滥成灾啊,再多的子弹都不够消费的。”
“兄弟有法子?”黑眼镜道,脚步往那胖子刚才用屁股指的方向挪了挪。
“嘿,那可是你胖爷的独门儿妙方。”那胖子就道,“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那黑眼镜儿就乐了,‘咯咯’笑个不停,也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
等到了那些泥茧骸骨的地儿,两个人相互掩护着往身上抹了些泥,那追过来的鸡冠蛇的数量果真大大减少,黑眼镜轻呼了口气儿,抹了把脸。
“哥们儿行啊,怎么称呼?”那胖子就看着他道。他那圆肚皮随着他的说话时身体的起伏一抖一抖的,和主人一样大大咧咧得有点不太靠谱儿。
“叫我黑瞎子就成。”黑眼镜道,坐在一边的泥茧上喘了两口,又端了枪站了起来。
“你在这儿和泥,我去把人都带过来。”他道,把身上的水壶解下来扔给了那胖子。
“行——啊,操!”那胖子突然叫起来,一只肥手伸过来,猛戳黑眼镜的腰,“奶罩!”
黑眼镜眉毛一挑,刚想说话,眼睛朝着那胖子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瞬间也是一愣。
他妈的还真是奶罩。
那夹了一只粉红色蕾丝边儿的胸罩的泥俑被破开的时候,黑眼镜就瞧见那哑巴张灰扑扑的脸从里面露了出来,他的身后,一个上半身只套了件儿大夹克的女人和吴小三爷挤在一块也正朝外面张望着。
几日不见,那哑巴张看上去消瘦不少,连两颊都凹了下去,只有那双眼睛,还是亮的惊人,像是天上的寒星一般,昭示着主人异常的冷静和警惕。
“唷!”黑眼镜看着他,很响亮地吹了声口哨,突然就笑了。
那哑巴张看到他的时候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别开了眼神。
黑眼镜‘咯咯’笑了几声,一伸手,拽着人的手,突然就把人从里面拉了出来。
他从来没想过以哑巴张的本事会死在那片鬼沼。但是他也从来不知道,再见到的一个人的时候,居然会有这么开心的感觉。
比饿了一个礼拜以后再吃到一碗量多味足的红烧肉还要开心的感觉。
☆、哑巴张、血尸和黑眼镜
“哈利路亚!!这里面要是再没宝贝老子就他娘的和你三叔姓。”黑眼镜和哑巴张打石门里边儿原路摸回来的时候,就听着那胖子敲着门边儿,咂巴着嘴对着吴邪道。
“你朋友挺有意思啊。”黑眼镜闻言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曲着身子爬在前面的哑巴张的小腿,道。
那哑巴张的身体僵了一下,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接着两手往外一撑,右腿往石壁上一踩,整个人几乎瞬间就翻到了门外。
黑眼镜落在后头,眼瞧着他利落的身手,又听着外面的人突然爆出来的像炸开了锅一样的惊呼,顿在原地自顾自笑了几声,才不紧不慢地从里面爬了出去。
哑巴张已经接了一边儿吴邪递过来的水瓶子往嘴巴里灌水,边上一溜儿的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他,就等着那里头的消息。
黑眼镜‘咯咯’笑了几声,走过去搭了吴邪的肩,就挺眉飞色舞地把那石门后面的光景讲了一遍。
要下去的人几乎是瞬间就定了,那剩下来的,不是重伤患就是没什么本事的倒霉蛋,被丢下来照看吴三省他们。这西王母古城神秘无比,退回去的路上又不是野鸡脖子就是鬼沼蛇潭,这些被留下来的人其实都是没什么活路的了。
黑眼镜在一边咬了两口压缩饼干,原本正要下去,却突然瞧见边上的小三爷望着拖把他们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心里头一乐,就走过去勾了他的肩膀用力晃了两下,“小三爷可走好了,”他道,很有意思地看着对方脸上还非常书生气的恼怒表情,“接下来的路上,危险的可是咱们。”
吴三省这个情况过不多久就是要死的,那些个伙计估计也没办法撑过三周,比起这些已经注定没有来路的人来说,当然是他们这边更需要人下些功夫的。
前面的哑巴张听见他说话,回过头瞥了他一眼。黑眼镜儿抬起头,咧开嘴巴冲他一笑。
他原本就是极敏感的人,三米之内,就是一片叶子落在地上他也能知道。现在又莫名其妙对那哑巴张存了些心思,对对方的一举一动,简直像雷达一样的敏锐。
哑巴张眉头一皱,没什么表情地继续在前面领路。黑眼镜挂着一脸的似笑非笑,松开了吴邪,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个人荡在队伍的最末端殿后。这组人虽然大多数都是新手,但好歹也是在道上混过的,所以这一走起来还是很有些门道儿的。
从哑巴张开始,整只队伍其实并不是笔直排列的,而是微微有些倾斜,每个人都要与前面的人错开半步左右的距离。所以从黑眼镜的位子,其实正好可以看到最前面的哑巴张的大半个身体。这样一旦有了突发状况跑起来的时候,前面的人就不会成为后面人的阻碍。而情况若危急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冲到对方身边,相互照应,为其余的人争取时间。
所以赵麻子很久以前在北京和黑眼镜儿唱K泡妞儿的时候就和他说过,下斗这个东西,最容易死的一是菜鸟,二嘛,就是他们这些自以为很厉害的老鸟。人家老板出了百八十万,不就是为了危机的时候从他们那里买条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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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伙人是各怀鬼胎,一路上倒也走得颇为太平,那‘非’字形的甬道很快就到了头。黑眼镜望着溶洞里密密麻麻的玉蛹,很响亮地吹了声口哨。
昔年鲁殇王费尽心机也只弄来那么一套玉甲片,而且到最后还是给他人做的嫁衣裳。这西王母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传说中能保人长生不老的稀有陨玉,居然跟批量货一样地给排了整整一山洞。
那拖把和手下的几个人很快就骚动起来。黑眼镜两手插着裤兜儿,一边很有兴致地贴近了细瞧那些高大臃肿的诡异人俑,一边听着吴小三爷在后边儿强压着火气和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家伙浪费口水。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吴邪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这个年纪,这个家世,居然还能天真到了这种地步。黑眼镜的唇角勾了勾,他其实也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该羡慕这位小三爷好呢,还是应该可怜他这种被过分保护起来的单纯。
他挺稀奇地摸了几把玉蛹,身后几人争执的声音高了一会儿,复又低了下去,接着就是从地下突然传过来的一阵极强震动。那机关的发动几乎是瞬间的事情,之前还牛逼叉叉地拿了丹药的伙计这时候已经吓得快瘫了,居然满脸木然地望着从玉蛹里破出来的血尸一动不动。黑眼镜的脸皮一抽,几步就赶回去和大部队汇合。
那血尸身上的味道是极其的难闻,还带了一股让人非常心悸的硝石味。黑眼镜几人已经被逼到了青铜器的最里边儿,眼看着那血尸一边儿发出‘咯咯’的怪声儿,一边儿扭动着十分僵硬的关节,前赴后继地朝他们涌过来。
吴邪已经有点儿绝望了,黑眼镜手臂一伸,把他拦在自己和后面的岩壁之间,手中的冲锋枪一刻不停。那哑巴张原本好像木头人一样地站在边上,这时候倒颇有些意外地抬头朝他这里望了一眼。
黑眼镜朝他笑了笑,往枪里加子弹的手指稳得一如两个月前在枪击俱乐部里吃酒玩女人的时候。
这就是命。
黑眼镜一向是个很讲原则的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从来不会反悔。所以不管还有没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儿,就不会让吴邪死在他的前面。
黑眼镜今年已经24岁了,从心底里面,他其实从来也没觉得自己可以活过30岁。所以直到现在,他仍旧可以很一边轻松地笑着,一边直面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唯一觉得有点可惜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不可能还有机会,可以问一问身边的那个哑巴张,能不能让他抱着亲上一口了。
他在巴林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身体好软,黑眼镜已经很久没有喜欢过什么的东西了,所以他真的非常非常希望可以抱他一下,然后再在他的看上去很软很好亲嘴唇上香上几口。
☆、退敌、被揍和黑眼镜
“擦,臭蛋!”那胖子骂了一句,那根好不容易才从包里挖出来的雷管几乎是瞬间就被没在了后头,不过几秒钟的事情,那些血尸发出的‘咯咯’声就逼了上来。哑巴张的身体突然弹起,也不知道从哪里借的力,居然一下子凌空高跃起来,继而双膝一压,就卡住了一只血尸的脖子。他腰部发力,用力一拧,那血尸的脑袋就跟脆瓜一样地掉了下来。哑巴张又将那无头尸体用力往后一踹,让它仰面倒在后面的血尸群里,被后面的血粽子托出一个斜坡。然后他踩上去一脚过去,就把它们全部踹倒,露出后面的雷管。
黑眼镜在后面吹了声口哨,王胖子轻喝了一声,抬手就是一枪打过去。只听‘乓’地一声,雷管爆破掀起的气流炸得人耳朵嗡嗡地响。黑眼镜一个跟头给砸在后面的石壁上,感觉几乎要吐血,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只被炸出了一个小坑的石门。
果然是西王母制造,逃命没商量。
黑眼镜瞧着那扇露出了内里厚厚的一层青铜夹层的小门,几乎都要笑出来了。
“退回去!我来引开他们。”他突然听到哑巴张的大喝声,愣了一下,抬眼望过去,就看到那个人满脸烟灰地站在前面,一双眼睛冷冷的,像天上的寒星一样。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人好像还是冷静自持得一塌糊涂。黑眼镜觉得,如果有一天他要死了,这个人一定也会像块石头一样灰扑扑直挺挺得倒下去,然后一脸木然地迎接死亡。
“刀!”哑巴张又叫道,那胖子一边开着枪,眼皮抬也没抬地就甩了把匕首过去。
哑巴张接了匕首,往手心里一划,接着一脚踩在胖子的肩膀上,就往血尸群里翻了过去。
黑眼镜的手指摸到腰间的黑匕首上,身形几乎与他同时而动。
“操!”那胖子突然被两个人的体重一压,两腿一软,‘咚’地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他妈的四眼儿够义气,你胖爷认你这兄弟了。”黑眼镜和哑巴张一边一个踩着那胖子的肩跃出去的时候,就听到那家伙在后头这么中气十足地喊。哑巴张一边举着流血的胳膊引着血尸往里面走,皱着眉往他这里望了一眼。
黑眼镜朝他咧嘴一笑,一脚把一只朝哑巴张扑过去的血粽子给踹了回去。
要不要过来,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黑眼镜选择哑巴张,也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实在是有点太喜欢这个人了,看到他要做血尸鱼饵的时候,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跟了过来,现在是想要反悔都来不及了。
那柄黑匕首几乎和黑糊糊的环境融为一体,耍在黑眼镜的手里,灵活利落得就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手臂那么一扬一收,一刀斜刺过去,居然就生生砍下一只血尸的脑袋。
哑巴张现在与他背靠背站着,正用胖子给他的那柄短匕首和血尸僵持着。他短刀虽也耍得利索,但却更多时候喜欢用腿,一脚扫过去,那血尸的脑袋就软趴趴地垂在肩膀上,里面的骨头全断了。
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