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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追去了。
夜色中那道黑影的身形看来极其的古怪,与其说是奔跑,倒不如说是手脚并用在地上用一种快到离谱的速度爬行。那要真的是个人的话,一定是经过了极其惨烈的意外,才会变得好像是被打得稀烂,又胡乱拼接起来的碎瓷人一样,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接得不是地方。
他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熟,挑得尽是些坑洼难走的地方。哑巴张的脸上已经被划了不少的血道道,黑眼镜‘啧’了一声,一脚蹬上边上的一颗矮树,凌空一个极利落的翻身,就往那道怪影扑去。
“谁?”前面一个声音突然道,带着非常明显的慌乱。
“妈的!”黑眼镜忍不住骂了一句,那怪影听到声音猛地一转方向,朝着说话人的方向冲去。
黑眼镜叹了口气,顿住脚步,那边吴小三爷的手电光直直地朝着黑眼镜的脸照过来,那强光晃得他一阵眼晕。
“小三爷…”他叫了一声,语气非常地苦笑不得。
那怪影的身形现在大半都隐没在黑夜里头,看不真切,给人的感觉却越发诡异。他的站姿非常奇怪,右边的整个身体都好像使不上力一样的搭拉着,如果硬要说的话,有一点像是不小心被扔进了火里,来不及捞出来所以半边身体都被烧化了的蜡人。
“你们不应该追过来的。”半响,那鬼影人才发话,听得出他的声带一定曾经遭受过非常彻底的破坏,那声音非常的粗哑,已经完全辨不出男女来了。
“嗯!”黑眼镜点点头,“所以如果我们现在退回去的话,你愿意放了小三爷吗?”
吴邪现在被那鬼影人用一种看上去就很痛的手法掐住喉咙,连一点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了。这是一种很古早时的挟持手法了,但是依旧非常有效,用在经验老道的人手里,几秒之内就可以扭断颈骨,致人死地。以现在鬼影人和黑眼镜他们的距离来看,不管黑眼镜有什么计划,他都可以在他们救下吴邪前将他杀死。
那鬼影人沉默片刻,‘桀桀’怪笑起来。
“…太晚了…太晚了…”他道,声音突然变得非常高亢,“…你们既然已经看到我了,那我就不能让你们活着出这座山…”
黑眼镜‘啧’了一声,皱了皱眉。
那鬼影人就继续道,“但是我现在这样又显然是打不过你们的,所以我好像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黑眼镜就道,用的是一种特别轻松的口气和那鬼影人打着商量,“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很显然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座山了。”
“你看这样,要是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那我和哑巴回去就当没看见过你这个人。”他道,“那老洋鬼子那里也不难办,他到这里的目的非常明确,你对他来说完全没用,他手下的人嘴巴也非常的紧,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会到处乱传你的事情。”这后面半句其实就已经完全是在唬人了,裘得考手下的人素质是不错,不过大半都是他花大价钱雇佣过来的专业人士,这一点上和吴三省他们所谓的伙计的性质其实有着很大的不同。
那鬼影人就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是要下去那里。”他道,“下去了,就不会有机会再出来了。”
“听起来您对那里面也知道一点儿?”黑眼镜小心道。
那鬼影人听他这么说,突然就笑了。
“你不用探我的口风,”他道,“我虽然这辈子都在这里毁了,但我知道的事情不多,至少也不一定就比你们多多少。”
“也不是,这会儿比起几十年前来还是有了很大的转机的,”黑眼镜也跟着他笑了笑,道,“至少这装备上是更新了不少,你说是也不是?”
他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却是一沉。不得不说,这小三爷之前站的位子简直绝了,那是一个微土的小土坡,四面空旷,连一点偷袭的可能都不存在。
“你可能不知道那栋楼里的恐怖。”那鬼影人冷笑片刻,就道,“这是再过多少年,用多好的装备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你想怎么办?”哑巴张突然开口道,语气非常的平淡直接。
那鬼影人居然一愣,好像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人一样,接着就拿之前一直对着黑眼镜的手电往他脸上一晃。
然后那手电的光就很明显的抖了一下。
“…你是谁?”那鬼影人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声音里有一种古怪的紧绷,“…不对,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说我叫张起灵。”那哑巴张就道。
鬼影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张起灵?他妈的你居然叫张起灵?”他大声道,那粗糙的声音进过拉长变形,简直像是鬼哭一样的恐怖难听,“他们居然又找来一个张起灵?”
“你什么意思?”哑巴张被他说得一愣,追问道。
那鬼影人却不回他的话,反而很有兴致地上下用手电照着他的全身。黑眼镜在一边呲牙。
“看起来我们不但有一个一样的名字,还有一个非常相似的长相和身材。”他慢吞吞道,“我是说我以前的长相。”
哑巴张的身体一颤。
“看来在我之后,他们还在继续那个见鬼的‘张起灵’计划。”鬼影人的语气现在变得非常的讽刺,他又拿手电照了照哑巴张的脸,不无恶意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接替我的倒霉蛋,时隔那么多年之后,再被他们哄过来送死?”
“那个,我觉得你们应该不大一样。”黑眼镜在一边插嘴。
那鬼影人才刚要说话,边上的草丛突然传来一丝非常轻微的响动,像是有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在草叶间穿行。鬼影人于是收了口,脖子一仰,突然发出一声尖啸。
“糟糕!”黑眼镜心里一沉,就要往吴邪那里冲去,然而从周围突然冒出了无数只巨大的猞猁,扑上来照着人就是一阵咬。
黑眼镜脚步一顿,那哑巴张却像是魔障了一般,居然拖着身上数十只猞猁,愣是任着那些畜生在他身上撕咬,脚下不停,就要往鬼影人那里追去。
小三爷被埋没在猞猁堆里给咬得哇哇乱叫,哑巴张越过他,踩着树干几个翻越就落到鬼影人几步远的身后。
他好像是被这鬼影人之前的话触动了某根神经,身手之迅猛利落,简直是带了不死不休的气势。
那鬼影人听到后面迫近的声音,一个转身,居然从裤带里掏出了一只乌亮亮的东西。
那是一支枪!
他居然有枪!
这枪显然是鬼影人留着打算做最后的杀手锏用的,现在则正对了哑巴张的胸口射出了致命的一击。
一股大力突然从后面传来,黑眼镜一脚踹倒哑巴张,身子一展,借了踩了哑巴张的后脑瓜所产生的冲力,就往鬼影人那里扑去。
他这一踢一扑间速度极快,鬼影人根本来不及下第二枪,就被他抱着腰,压制在地上。
哑巴张从地上爬起来,前额因为黑眼镜的那一脚而重重撞击在地上,红了很大的一块。
他突然发现他后脖子上有些温热的液体,那似乎是被抢中之后人体飞溅的血。
☆、黑眼镜&哑巴张——尘埃落定
黑眼镜&哑巴张——尘埃落定
黑眼镜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感到下腹部一阵钻心的疼。这鬼影人的用的弹头是经过他自己改制的开花弹,虽然不及正规军工厂的厉害,却也足够中枪的吃足苦头。
黑眼镜觉得,他的肠子现在一定已经千疮百孔,烂得像个破麻袋了。
这帐篷里极暗,只亮了一盏光线非常微弱的的淡奶黄色的灯。他循着开得很轻的电子游戏的声音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花儿爷支了一条腿,背靠着帐篷的一角坐着,正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哟,花儿爷!”他出声道,那声音倒还是一贯的吊儿郎当,“给点水儿呗?”
花儿爷抬头看了他一眼,要笑不笑地从边上的简易小桌上给他倒了杯水。
“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看到我。”他道,走到黑眼镜的身边,弯腰将水送到他手上。
黑眼镜单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喝了口水,朝他耸了耸肩。
“他知道你没事后就去裘得考那儿看另一个‘张起灵’去了。”花儿爷道,蹲在他边上看着他慢慢把水喝完。
黑眼镜点点头,顺手把喝空了的杯子给他扔了回去。
“你看,闹到最后还是只有我过来陪着你这个倒霉蛋。”他有点幸灾乐祸地道,一边晃悠着手里的手机。
“此言差矣,”那黑眼镜就道,“我和哑巴那是一类人,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那么整天腻腻歪歪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他急着去看那个骷髅人的心理。”
“你和你们家小三爷的问题就好像比较严重,”他道,很好玩地看着那花儿爷比大多数小姑娘都要来得好看点儿的脸蛋一下子青了起来,“你说这小三爷没事儿大晚上的跑林子里去干吗?”
花儿爷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应他声儿。
他随身收着的他们小时候的合影照片要死不死给吴邪瞧了去,这吴小老板平日里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这时候倒是歹命地敏感起来,当下一缩手,就慌里慌张地找借口出了他的帐篷。
那不就是他小时候扎了俩小辫儿穿了条背带的小红裙子和吴小三爷手挽着手的一张小照片儿吗?就算他后来在两人中间用红笔画了个歪歪斜斜的爱心那又算得了什么事儿了?这都老早以前的事情了,要是现在的他,那爱心准保儿画得又饱满又漂亮,衬得那照片里的两个小人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糖人儿一样既可爱又甜蜜。
那黑眼镜就‘咯咯’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哥们儿,你这可是任重而道远呐!”他道,语气和他脸上的表情几乎是一样的欠。
花儿爷一巴掌拍了他的手下去,刚要说话,那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这小哥来了,我懒得再和你瞎搅合。”他道,很利落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我要去看看吴邪怎么样了,他这一下可被咬得不轻。”他总结道,整了整粉色衬衫的袖口,一撩帐篷的帘子,就出去了。
黑瞎子是个特大号的讨厌鬼,这从他14岁在霍仙姑家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已经意识到了。
……………………
哑巴张的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那鬼影人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地茫然和空洞。
“你醒了。”他道,走过去跪坐在黑眼镜的边上,眉头微皱,神色非常的严肃。
“嗯,”黑眼镜点点头,看着他道,“刚醒。”
那哑巴张就一声不吭地的盯着他看,那眼神好像他是一件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奇怪东西。
黑眼镜倒也坦然,就那么摊着手坐着,任他打量。
“你不出手,我也可以躲开要害,然后抓住那个人。”良久,他才开口道。
黑眼镜点点头,“我知道。”
哑巴张就两眼直直地看向他,“我以为我们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他道,语气还是非常的淡。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类的人,只是背负着不同的命运。他们在一起合作,也许还有些相互支持的成分在里面,很多事情都不言而喻,他觉得黑眼镜至少会陪他走过很长的一段旅程。当然,他也可能在某一天就突然消失,就像干他们这行的人通常会做的,干干脆脆地分道扬镳。
但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帮他避开鬼影人的一击,那一枪还差一点就伤到他的要害,那样的话,在道上,‘黑瞎子’这个名号很快就会被人忘记了。
“嗯…大概是因为我很想要帮帮你?”黑眼镜似笑非笑道,“我说过了,你是关键人物,你要是受伤了,那一会儿张家古楼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难办。”
哑巴张抿着唇看他。
“你也不用多想。”那黑眼镜就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我就算不帮你,有一天也总会死在某个斗里。”他道,“你看,我难得碰到一个还算看得顺眼的人,我们的目的又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你帮着你一点好像也挺合理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