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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樱闲避也不避地任由他的手指轻点在自己的眼角,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着他的眼睛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有种世间不存的纯净。
“我很抱歉,闲。”
轻叹的语气,下一秒,绯樱闲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迟钝地低下头,一只修长的手自胸口透体而出。
非常漂亮的手,修长而有力,因为浸染的血色而带上一种毁灭性的美感。
优雅的收割了她的生命。
玖兰枢在她颈侧埋下头,张大口,唇间露出长长的獠牙,对准对方的颈动脉,狠狠地咬了下去。
带有强大的力量的血液流进喉咙,他能感受到那股强大到极致的力量充斥了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一点点洗刷着血管,安抚着焦渴的喉咙。
他沉迷着这味道,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对方的生命。
当他终于退出对方的脖颈,眸色中的那种血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里温雅的暗红,矜持而美丽。
绯樱闲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虚弱地倒在他怀里,轻轻地喘息。即使是快要死去的现在,那双眼睛依旧安静而漂亮,透彻而清亮,完全没有恐惧和仇恨。
“你的力量,我收下了。我承诺,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玖兰枢将她圈在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那也是我的心愿——我会毁掉元老院,以及那个把纯血种的生命推向疯狂的那个人。”
绯樱闲似乎笑了笑,血液的大量流失,以及身上被猎人的武器还有玖兰枢造成的致命伤,早已夺去了她所有的生机。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玖兰枢小心地将她放到地面上,动作轻的像是怕弄痛她。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蹲下去,凑近她的耳边,仔细地看着这个垂死的女人依旧美丽的面容。
“恨我吗?”
绯樱闲吃力地抬起头,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里映不出那张英俊完美的脸庞,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里清澄干净,带着从未有过的解脱和期待。
玖兰枢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看到她的唇似乎在说些什么,俯□想听清楚。
“我……就要……见到他了……”
声音轻的几乎是气音。
玖兰枢身形顿住,慢慢的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随即温柔地笑了:“是的,闲,你就要见到他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出去,再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倒在地上,永远都不会再站起来的女人。
没过多久,一个凌乱的脚步渐渐接近,随即,房间的门被大力地推开,一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那里,似乎不敢置信,他呆住了。
“闲,闲大人……”
锥生一缕几乎屏住了呼吸,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间,恍惚地将绯樱闲抱进怀里。
“闲大人!闲大人!”
绯樱闲吃力地睁开眼睛,似乎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人,轻轻勾起唇角。
这个孩子,果然还是来了。
她一直撑着一口气,也不过是在等着和他告别。
“一缕……”
她轻轻地抬起手,随即被慌乱的少年一把抓住,按在自己脸上:“闲大人,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掌心里有模糊的冰凉触感,这个孩子,哭了吧?
绯樱闲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他还那么小,他的生命才只有十六岁,却已经和她一样,一无所有,苍凉的令人连落泪都觉得是种奢侈。
现在,连她也要离开了。
“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闲大人,不要!闲大人!”
锥生一缕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哭得像是个孩子,泪水落在绯樱闲的衣襟,晕开一个个血色的樱花花瓣:“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在乞求,可怜而卑微,乞求唯一一个可以和他相依为命的人不要远去。
“喝我的血吧,求您了,只要喝了我的血你就不会死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锥生一缕脸上上过一丝狂喜,慌忙的拉开了自己的衣领,将自己的脖颈献祭般的凑到绯樱闲嘴边:“求你,喝我的血吧!”
绯樱闲却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昏暗到看不清的视线中映不出因为她的拒绝而一瞬间近乎崩溃的锥生一缕。
“一缕,我快要看到他了呢……”
很轻的声音,锥生一缕却听得真切,一颗心冰凉无力,直直地坠向无底的黑暗。
“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锥生一缕缓缓收紧了手,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挽留怀里渐渐消逝的生命,哽咽的声音剥去了情感,苍白而空洞。
“闲大人,您宁愿死,也不愿喝我的血吗?”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发丝遮挡住他的眼睛,疯狂而悲怆。
像是遍体鳞伤的兽,连发泄痛苦都无从下手。
绯樱闲用尽全力抬起手,颤抖着抚着他的发:“吸血鬼,是太过悲哀的生命……你不懂……”
“可是我只想有个人陪着我,这样也有错吗?”
疼痛不堪的声音,自颤抖的唇瓣间,破碎成音。
绯樱闲想说话,却再也没有开口的力气,大片大片的黑暗开始侵染她的视野,黑暗中唯一的光点,是她的身体消散时留下的最后的绚烂。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变成光点,消散在这世间,连一个微粒都不会留下。
可是她会变成风,变成空气,和她爱的人在一起,再也不会离开。
她闭上眼睛,微微启唇,在一片光晕中,留下再也听不到的祝福。
你会找到那个愿意陪着你的人的,一缕。
“闲大人——!!!”
昏暗的夜色,银发的少年抱着怀里仅剩的一件和服,痛到流泪。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踉跄的身影正一步步地接近这里。
午夜时分,正是最黑暗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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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闲死了,她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最悲剧最无奈的一个。其实我一直挺心疼她的,这个高贵美丽的纯血种,希望她能够和自己的爱人永远在一起。
怎么办,码到后来我忽然很心疼一缕。
从此以后,只有他,是真正的一个人了。
PS。不过,CC和鲁路修的互动还是很温馨的对吧?
89第八十九章
银发的少年因为心口锥心的痛而佝偻着腰;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胸口的衣服,笔挺整洁的日间部黑色制服被抓得皱了也不在意,另一只手努力抓着门框,想要站直身体。
大口大口的喘息,因为失去了身为吸血鬼的Master;身体内的血液在悲鸣;在痛哭。锥生零努力地抬起头,因为疼痛而有些模糊的视线恍惚间对上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萧索而孤单;甚至有些可怜的,瘦弱背影。
一缕;在哭泣。
“一缕……”唇齿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锥生零咬着牙,忍受着锥心的痛楚,勉力想要走过去。
背对着他的身影在颤抖,锥生一缕深深地弯□,抱着一件白色沾满血渍的和服,声嘶力竭地哭泣。
他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
锥生零皱起眉,浅色的紫瞳已经变得一片血红,迷惑而茫然,却有着淡淡的心疼。
那是他的兄弟。
真正的,流着同样的血的兄弟。那是上天赐给他的亲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和哥哥一样,是不可或缺的人。
混乱的记忆里,只有两个人,同样有着紫色的眼睛和温和的笑容,是只属于他的亲人。他可以为了他们牺牲一切,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他们好好的,可是,他的弟弟现在在哭。
怎么了?不要哭,我的兄弟。
他伸出手,想要安慰那个哭得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却最终被疼痛夺去了说话的力量。一阵剧痛后,锥生零倒在地上,膝盖狠狠地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颤抖的唇只能吐露出终于忍耐不住的呻|吟和呜咽,说不出半句话。
即使是倒下,锥生零的一只手仍然在尽力地向前,仿佛即使是爬,也想到他身边,抚平他的伤口,安慰他的悲伤。
背对着他的人似是被锥生零一连串的响动惊动,慢慢的转过身。轻浅的紫色眼瞳里还晕着泪意,水色漫出,整个人仿佛被雨水打湿的小兽,可怜而无助,只是那双眼睛里刻骨的恨意和伤痕,却彻底打破了这份无助和孱弱。
如同出鞘的利剑,杀之而后快的眼神。
锥生零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大脑愈发的混乱。
洛洛的记忆,锥生零的记忆,混淆在一起,脑子里像是爆炸一般的混沌。
到底……怎么了?
锥生零看着他,呆呆的想不明白,对方如此仇恨的眼神在一点点割裂他的心脏。
为什么……你会恨我?
“你满意了吗?”锥生一缕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和服,眼泪还在不断流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坠落,染湿了地板,“现在,我连最后拥有的都失去了——你满意了吗?!”
他慢慢地走过来,站在锥生零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还带着颤抖,因为痛恨而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有灼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正落在眼角,顺着脸颊流下,令人错觉是锥生零在流泪。灼热的触感令锥生零被疼痛侵蚀的有些混沌的意识恢复了一瞬间的清醒,他费力的伸出手,触摸着眼角的水痕。
这是……一缕的眼泪?
“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我会和你是兄弟?”锥生一缕看着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倒在自己脚下,因为剧烈的痛苦而扭曲了英俊的脸庞,轻浅的紫眸只是茫然地垂下看着他,没有分毫的怜悯,“从我出生开始,父母,老师,亲友……你已经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你又要夺走我仅剩的东西!你到底有多狠心!到底有多恨我!”
“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才会和你成为兄弟!”
不,不是的……
锥生零挣扎着想要摇头,想要辩解,可是剧痛侵袭的神经却令他无能为力。
锥生一缕重重的一脚踢上锥生零的胸口,随即一脚踩在他胸前,仿佛看着蝼蚁一般,因为痛恨而空白:“你杀了闲大人……就一命抵一命吧。”
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掐上锥生零的脖颈,一点点收紧,看着对方白皙的脸庞渐渐涨红,青紫,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夺取他的生命。
背负着闲大人的杀身之仇的生命。
锥生零看着他,在濒临死亡的一刻终于恢复了神智。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近距离地相互对视,猩红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的仇恨不甘,锥生零甚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一缕,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只有这一点,请你相信我。
因为你是我的……兄弟啊。
颈间的手突然松开,空气涌入,锥生零剧烈地呛咳起来,几乎连眼泪都要呛咳出来。他挣扎着抬起头,却看到锥生一缕慢慢的退开来,像是在防备什么猛兽似的,一步步离开他的身边。
“不,我不会杀你。”他轻声说,“我不会上你的当,如果我杀了你,哥哥就再也不会理我了,你就成功的夺走我最后拥有的东西了。”
“我不会上当,我才不会上当……”
他的眼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恍惚和茫然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像是在劝服自己,看起来格外的诡异而可怜。
一缕……
黑暗袭来,锥生零无力地伸出手,却没能挽回对方走出房间的脚步,猩红的眼睛不甘地看着他,终于抵抗不住,沉沉地闭上。
……对不起。
“鲁路修。”一双手臂自身后将黑发紫瞳的少年轻柔地抱进怀里,淡淡的蔷薇香气萦绕在房间里,鲁路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回来了,枢。”
伸手按住他的手,被对方轻轻巧巧地一翻,十指相扣将他的手扣在掌心。一个轻吻印在唇角,缱绻而眷恋。
鲁路修垂下眼帘,轻轻地笑了笑,说出的话却令玖兰枢瞬间凝住了眼眸。
“你的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
玖兰枢一僵,慢慢的放松了身体,将对方整个揽在怀里,下巴放在他颈窝:“鲁路修,不是你说,不会放过她吗?”
声音轻柔而温软,说话间的气息拂在耳侧,暧昧而又亲昵,隐隐还带着委屈。
“呵,”鲁路修抚摸着手里的棋子,怒极了似的将黑色的棋子扔到棋盘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我也说过,我要她的血。”
玖兰枢沉默,意味不明地翘了翘唇角,没有再说话。
“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