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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还来不及高兴，身体就像是被什么击碎了一般，整个人都化作了光点。
他心下一沉，顾不得自己化作了齑粉怎么还有思考能力的直接在脑子里问起光影的安危。
“……我没事，这只是一个更换考核场地的幻象。”光影的声音停了一停才在西弗勒斯脑子里响起。
西弗勒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声音里的复杂，皱眉道：“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很不对劲？”
“……我，我只是太高兴了……”光影的声音微微低沉，带着一种在外人面前绝对不会有的柔和，“这还是我有神智、懂得思考以来……第一次有人关心我，我……我真的太高兴了……”
西弗勒斯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他轻咳一声，刚想要随便说两句描补一下自己刚才的失态，就发现他的身体重新凝聚成型，此刻正站在一间大得有些离谱的魔药间里。
“梅……梅林啊……”
这还是光影在西弗勒斯脑海里寄居以来，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激动。
事实上光影也没比西弗勒斯好到哪里去。
“……真不愧是千年魔药世家啊！就这底蕴外面的人就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啊。”光影啧啧有声，恨不得从西弗勒斯的脑子里钻出去围绕着几株在外面已经绝迹了的草药好好的欣赏一二。
“魔药实践考核开始，请考生抽取考核项目。”
一个巨大的圆球突兀落在了西弗勒斯面前。
西弗勒斯疑惑的看了不知道什么又坐到了长桌上的三个老头，试探着将手指按在了光球上。只见一阵五颜六色的光芒闪烁过后，一个无机质的声音从光球里传出：“考核项目：福灵剂。考核时间为六个月，成绩分别为：优秀、平庸、劣等。请考核者做好准备。”
“什么？！福灵剂！？”未来的魔药学教授差点没跳起来！福灵剂最少也要熬制个半年以上，他还怎么上学？！
“……一切以继承普林斯庄园为重，”光影犹豫了下，狠狠心说，“其他的我们先放到一边。”
“……上学是可以放到一边，圣诞节的召见怎么办？”西弗勒斯只差没在脑子里吼出声了，“我总不可能以后就在普林斯庄园里躲一辈子吧！”就是为了莉莉他也不可能在这儿宅到老死啊！
“……那你说怎么办？”光影问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踌躇了下，抬头去看那三个白胡子老头，光影无奈的说，“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他们从不搭理考核者。”
“我也只是试试看。”被光影这么一说，西弗勒斯反倒下定了决心。
“三位老先生，我很荣幸能够参与到这样的考核中来，只是福灵剂的熬制周期太长了，我还要上学……”他犹豫了下，“我并不是知难而退，而是……”
“画像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中间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出乎意料的开口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出去自然也是什么时候。”
西弗勒斯大松了口气，半悬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怎么样，试试看也不吃亏吧？”西弗勒斯语气有点小得意。
听着他心声的光影唇角上翘，喜欢西弗勒斯这种不把他当外人的亲昵，声音颇为愉快的说，“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样可真是太好了，你也能安下心来好好熬制福灵剂了。”
西弗勒斯闻言却是垮了脸，“……我还从没熬过福灵剂呢。”言下之意自然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没关系，我会在边上看着你的，有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光影安慰他。
西弗勒斯心里的压力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段自称来自未来自己的记忆，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和信任感。
熬制魔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六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西弗勒斯看着坩埚里金灿灿的福灵剂，脸上的表情却很不好看。
“……本来还想着每一关都能得个优秀呢。”他的声音有些沮丧。
熬制福灵剂的步骤虽然没有半点差错，但到底是第一回，火候有些掌握不够……放入药材的时间也有微弱的差距……
“……没关系，下次如果再考福灵剂，你一定能得个优秀。”光影安慰着西弗勒斯。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样。这对任何人都抱有警惕心理的西弗勒斯而言，还真的是一个让人瞠目的进步。
“你不是说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回吗？”西弗勒斯叹了口气，“就算以后我熬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在求胜心切的小教授认知里，不是优秀就是失败。
熬制了足足六个月，却只得了拇指大一小瓶的福灵剂在三个白胡子老头手上一一转过。
他们以专业的眼光仔细对西弗勒斯熬制的这瓶福灵剂做出了评判。
而他们三人共同决定的考核成绩却让西弗勒斯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西弗勒斯·斯内普考试成绩予以通过……成绩，优秀。”
☆、第13章 chapter013
“……成绩优秀！？我、我没听错吗？”西弗勒斯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就他刚刚从坩埚里装出来的那些福灵剂，不说优秀，就是人家给了他一个劣等，他都没有丝毫怨言。
“你当然没有听错，”光影笑容满面的愉快点头。
西弗勒斯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他语气一顿，“他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近人情吗？该不会是……”放水了吧？
光影一眼就瞧穿了他的心思。
“该不会是什么？放水吗？如果他们真的有意放水，当初就不会在明知道我是最后一个普林斯的情况下还直接一脚把我蹬出去了。”他的语气很笃定，“西弗勒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差劲，别忘了，你还没有成年——以你的年龄，要是在公共场合熬制出一锅福灵剂，你会轰动整个魔法界的。”
被他这样一点，西弗勒斯立刻就明白了。
这些年来，在魔药方面他确实没有把自己和同龄人放在同一起跑线上比较，一直都觉得自己还可以更优秀、更更优秀……
如果照着光影给出的方向琢磨：他这个年纪的人，不说熬制福灵剂了，就是增强剂一类的药剂也未必就有多少人能够成功……
如此一来，他的这个‘优秀’也算是拿得天经地义。
这样一想，西弗勒斯顿时释然了。
就连那个一直在白胡子老头们中间来回转悠的玻璃瓶也没有原先那么碍眼了。
他这边消停了，一直耐心等着他‘发呆完毕’的白胡子老头即刻开口道：“鉴于考核者以未成年人的身份夺得两轮优秀，后面的考核自动取消，直接进入最后一轮，问心试。”
问心试？
西弗勒斯和光影本能的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身体再次被击散重新化作了点点星芒飘散在同样破碎的空间里。
等到画中的震荡重新变得稳定，西弗勒斯揉了揉有些抽痛的太阳穴，睁开眼环视四周。
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很小的起居室里。
那三个白胡子老头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西弗勒斯顿时有些紧张。
“最后的问心考核只是检查你的心性和有没有被外面的人控制，如果你觉得自己一切妥当，那么，请喝下里手中的药剂。”
西弗勒斯下意识低头。
他的脸瞬间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中的药剂不是别的——正是他前不久才打了将近半个多月交道的：吐真剂。
“喝吧，除了我的存在，你也没什么需要隐瞒人的。”光影鼓励着西弗勒斯，这可是最后一步。
西弗勒斯有些犹豫，“你不会被他们盘问出来吗？”
“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契约，那可是在梅林的见证下成立的，这几个老家伙还不够看。”光影的声音很自信。
西弗勒斯却还有些踌躇。
“请考核者做好准备。”
简西弗勒斯一直没有动静的白胡子老头一板一眼的催促着。
西弗勒斯依然有些举棋不定。
白胡子老头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现在离开。”他的声音依然呆板机械，但比起刚开始时候的冷漠却是好上太多……就彷佛……多了一丝人气似地。
“您说我可以现在离开？”西弗勒斯惊讶地看着白胡子老头。
“是的，以你优秀的成绩和身体里普林斯的血脉，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问心试，我们自然无条件放你离去。不过你在画像里的记忆会被选择性的清洗掉。”
西弗勒斯一怔，下意识问光影他的记忆有没有被清晰。
光影的声音有些阴郁。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人家说了是选择性的清洗掉。”
西弗勒斯深吸了口气，想到了莉莉的早亡和自己被蛇咬死的未来……他咬了咬牙，“不，我接受！”他扣开瓶塞，仰脖往喉咙里倒进了几滴无色无味的液体。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他发现他依然坐在那三个白胡子老头对面，他们看向他的眼神……格外的柔和。
西弗勒斯后背忍不住泛起了鸡皮疙瘩。
“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们只是确认了一下你的出身和有没有被人控制，还算守信诺，没有过多窥探你的*。”光影安慰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顿时松了口气。
“很高兴你通过了最后一轮的考核，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中间的白胡子老头几乎是用一种慈爱的眼神注视着普林斯未来的希望。
西弗勒斯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他宁愿这老头依然用他刚进来时候那种冷漠的态度对待他，也比现在这种要好过得多。
“作为普林斯家族的下一任家主，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快把你的姓氏改过来，那样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白胡子老头用一种状似无意的口气道：“能给我们说说学习钻研魔药的理由吗？”
西弗勒斯和光影齐齐一怔。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了白胡子老头的问题。
“为了提高声望，酿造荣誉，甚至阻止死亡！”
“很好！这是你通过考核的凭证！”白胡子老头将一个金光灿灿的东西递给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下意识接住，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感受了一回光影曾经和他说过的被画像‘蹬’出来的滋味！
整个人彷佛冲破了一层无形屏障的西弗勒斯有些趔趄的往后仰了仰，差点就摔倒在地。
光影关切的问他，“没事吧？”
西弗勒斯摇头，低头仔细观察着老头塞到他手心里的东西。
“这是族徽，一个家族的象征。”光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他眉心飘出来了，正仔细研究着西弗勒斯手里的族徽，脸上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它看上去真漂亮。”西弗勒斯抚摸着族徽上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金色坩埚图形，“我们现在去哪儿？”
“当然是去庄园的核心处认主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光影在前面领路，边领还边唠叨，“说起来你可比我幸运多了，那时候我没有通过考核，自然无法得到庄园的认可，很多好地方连进都不能进，只能在外面看着流口水。”
西弗勒斯只觉得一阵恶寒。看着东西流哈喇子的人绝不可能是未来的他本人。
“没有得到认可就不让进……那里面的好东西怎么办？”
把魔药视作生命看待的魔药教授所说的好东西自然是稀少的药草和材料了。
“除了我娶个妻子生个孩子继续考，还能怎么办？”光影耸耸肩膀，“在这方面那些老顽固可是半点情面都不会讲的。”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西弗勒斯遐想着他和心爱的红发女孩站在油画前等待孩子考核归来的情景，向来沉郁的脸容上是难得的笑意。
光影扭头瞟了眼西弗勒斯嘴角隐隐勾起的笑意，叹了口气。
就算这冥冥中的法则允许他将莉莉后来嫁的丈夫告诉西弗勒斯，他也说不出口。
这样一心冀望着能够和心爱女孩组成一个幸福家庭的少年自己，他实在是不忍心伤害！
他们足足走了大半个小时，用西弗勒斯手中的族徽通过了一个又一个障碍屏障，终于在一个比霍格沃茨的礼堂还要大的房间里停了下来。
房间里有着一张巨大的族谱从最高处散落下来，西弗勒斯要踮着脚尖才能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他的父母和他。
那是一条小的可怜的绿色藤蔓。
西弗勒斯的眼神有些化解不开的阴郁。
良久，他心里的难受才减轻了些许，走到族谱旁边那个巨大的金色坩埚面前，再次拿出了自己的小刀。
“不管到哪里都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