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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禾子爆发了,在只顾着吃零食的紫原头上敲了一个栗子,然后带着鼻音的指着紫原爸爸说,“你一定能够要照顾好小紫原,不然……”禾子词穷了,她什么都威胁不了紫原爸爸。
“不然怎样?”紫原爸爸保持着打开车门的姿势,挑了挑眉毛。
“禾仔你太弱了,看不顺眼的东西直接碾爆就好。”紫原坐进车里,冲着禾子护士摆摆手,眼睛微阖,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听了紫原的话,禾子抓狂的猛晃旁边的电话亭,一不小心就把电话亭给举起来了。看着旁边人惊诧的样子,禾子尴尬的把电话亭放回原位。
“怪力女。”紫原嘟囔了一句,转个身睡了。倒是紫原爸爸露出了一点笑容,从来没笑过的紫原爸爸一笑,如同天山上的雪莲花开,周围人最主要的是直接受害者禾子,全都傻乎乎的愣在那里。
“好漂亮……”禾子眼睛里面冒星星,“小紫原每天懒懒的,如果笑起来应该和他爸爸一样好看吧。唔,好可惜,没有成功逗小紫原笑过。”
紫原爸爸再次板起了面孔,原本想坐在后座的,结果发现儿子睡觉把所有位置都占了,只好关上车门,做到了前面,对着司机说:“直接去赤司宅。”
车子是高档车,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皮椅跟床一样舒适,空调温度适中,紫原睡得很美。直到到了目的地之后,紫原才被爸爸叫醒。刚醒的紫原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动了一下嘴巴,眼睛就又想闭上了。
紫原爸爸想到今天的安排,伸出双手把紫原抱起来,在管家的带领下,缓步走进了赤司宅。
侄子
在东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这么大的古建筑,足以看出赤司家的丰厚底蕴。走在回环往复的长廊上,周围静悄悄的一片,偶尔还会有几个仆人路过。这座建筑是暗红色为主色,如同干涸的血液一般,紫原爸爸目不斜视,但是却在心底感叹,已经六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直到快到会客室的时候,紫原爸爸才叫醒了睡得美美的紫原。紫原揉揉眼睛,跟在爸爸的身后,拉开了房门,木质地板上有两个人,都以非常标准的姿势跪坐在那里。比较年老的那个,红发红眼,却光华内敛,与整个房间和谐的融合在一起,隐隐的压制周围的一切。而看起来跟紫原差不多大的那个也是红发红眼,那颜色看起来却非常张扬。
紫原有些不敢置信的眨眨眼,这是,小时候的赤仔?
“大哥,好久不见。”紫原爸爸拉着紫原同样跪坐在地板上,但是姿势没那么规矩。他冲着年长者鞠躬,然后让紫原叫人,“敦,叫舅舅。
“舅舅。”虽然不喜欢自己的爸爸,但是紫原还是很尊重眼前这个跟赤司有关系的人的。
“确实好久不见了,健司君。六年了,自从依美离开后,你就在也没有回来过。如果不是我听说敦生病住院叫你把他送回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让我看到依美的儿子了。”眼前的人脸上有着深深的法令纹,刀劈斧凿的坚硬轮廓,感觉上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就连紫原爸爸都抵抗不了。
紫原眼底有些黯然,他不是真的小孩子,知道自己从来没见过面的母亲,就是紫原依美,赤司爷爷说的人。上辈子他不也是没有母亲,父亲不管不顾的活下来了吗?这没什么。
“大哥,我……”紫原健司嘴里发苦,想要解释,被对方打断了。
“征十郎,过来见过紫原爷爷和小叔叔。”赤司爷爷冲着赤司说,不像是一个关爱孙子的爷爷,更像是在下命令。虽然管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叫爷爷,一个跟自己一般岁数人叫小叔叔非常可笑,但是在赤司这个古老的家族里,非常注重辈分。
如今只有六岁,还没有跟爷爷叫板能力的赤司恭敬的说:“是,爷爷。紫原爷爷,小叔叔。”但是赤司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反正紫原自己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脊背发寒。
“好了,征十郎,你带着敦去你房间玩吧。”面对紫原的时候,赤司爷爷努力和缓了表情,露出安抚的笑容,让紫原更加受宠若惊。直到离开会客室很远,赤司才冲着紫原冷哼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赤仔!”紫原叫了一声,但是对方没有理他,而且一转眼就不见了。紫原只好自己走,他不愿意回去看见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只是找找看其他的房间。“走左边还是右边呢?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嘛。”最后紫原决定凭着感觉走。
“你听好了,我的命令是绝对的,否则即使是我的小叔叔也要死。”赤司昂首阔步的往前走,却没有听到回应的声音,一扭头就发现那个紫头发的小鬼居然不见了。把人弄丢了爷爷肯定会生气,赤司只好去找人。
而会客室里,紫原爸爸和赤司爷爷的谈话也在继续。
“当年依美要嫁给你,我极力阻拦,虽然她是我的妹妹,但是我们俩年纪相差很大,我是又当妹妹又当女儿把依美养大的。可是你呢?有照顾好依美吗?!”赤司爷爷声音陡然拔高,凌厉的看向紫原爸爸。
“依美经常跟我说她很爱您,说大哥是最好的哥哥。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明知道依美身体不好,却听着她的话让她生下了敦,让依美那么年轻就……”说到这里,紫原爸爸掩面,泪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赤司爷爷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是依美的愿望,我生气的是依美用生命换来的孩子,你居然从出生下来就不管不问,那么小的孩子因为严重的胃病住院。健司君,你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紫原爸爸眼里都是痛苦,喃喃说:“我也不想的,每当我看到敦,就会想起是因为他,依美才死的,我就忍不住那股恨意。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伤害了敦,所以尽量不跟敦接触。尤其是敦长得越来越像依美了,大哥,我没办法面对他。但是,我仍然是爱他的。”
“瞧你那点出息,把眼泪擦干净。”赤司爷爷拿出一条手帕,递给紫原爸爸,“我让你带着敦来,就是要亲自抚养敦。我的孙子,赤司征十郎,三年前我的儿子儿媳出车祸逝世,也是孤单一人,他们俩正好作伴。”
“敦现在大概对我这个父亲彻底失望了吧,留在这里也好。”紫原爸爸拉了一下嘴角,拿手帕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很自然的就把手帕塞到自己衣服里了。
“那是我的手帕!”赤司爷爷开始吹胡子瞪眼,那可是依美的第一副刺绣作品,送给他的礼物,紫原健司那个臭小子居然敢私藏。
“大哥我派人洗干净了再给您送回来。”紫原健司自然看的出来,上面还有依美的署名。
“不必了,赤司家有人,臭小子快点交出来。”等他送回来?傻瓜才会相信他的鬼话,赤司爷爷逼迫着紫原爸爸交还手帕,小心翼翼的折好,直接对着紫原爸爸说,“好了,你可以走了,敦就直接留在这里。”
“大哥我还是亲自跟敦说一下再离开吧。”紫原爸爸厚着脸皮,赶都赶不走,他想他如果就这样直接就走了的话,一定会后悔的。确实是这样,上辈子紫原再也不奢求父爱之后,他就一直后悔,想要修补父子关系。有时候失去了才更懂得珍惜。
“都这个时候想到自己的责任了?”赤司爷爷嘲讽道,却也没有赶人,留下紫原爸爸吃午饭。
而赤司几乎把整个赤司宅翻遍了之后,终于在花园的角落里找到了紫原的身影,对方睡的正香。跑得满身汗的赤司露出危险地笑容,还自己找了这么久,他居然在睡懒觉?
赤司捏住对方的鼻子,紫原被迫从睡梦中醒来,视线还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片红色的阴影,紫原含混不清地说:“赤仔,让我再睡一会儿。”然后很自然的扒住赤司的胳膊,蹭了蹭,又闭上了眼睛。
一个大大的#号出现在赤司的额头,使劲把紫原甩掉,偏偏紫原跟八爪章鱼一样牢得不得了。这时候管家过来了,恭敬地冲赤司以及紫原行礼:“小少爷,老爷请您和敦少爷去餐厅吃午饭。”
“吃饭?!”紫原一下子清醒了,精神奕奕的拉着赤司往房子里跑,赤司突然觉得,或许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叔叔,是自己最大的克星也说不定。
管家迈着优雅却不慢的步法,在每一个转角,都要提醒一句:“敦少爷,您走错方向了。”不过这些紫原已经不在意了,他吃医院的营养餐都快吃吐了。
哪怕当饭后紫原爸爸说他要去出差,敦就住在赤司家,紫原也就是抬了一下眼皮,然后继续吃饭,嗯,赤仔家的东西就是好吃。紫原爸爸落寞的走了,儿子不要他了。
管家在一旁机械的提醒:“敦少爷,您的肠胃还很娇弱,请不要继续吃了。”在紫原来之前,管家就已经背下了所有的资料。
“敢拦住我吃东西,小心我碾爆你哦!”紫原说着自己的口头禅,护食的抱住饭碗。赤司爷爷见状又笑了,温柔地说:“敦,你饿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吃东西,少食多餐对身体好。”赤司因为爷爷的温柔,适应不良的抖了抖。
仿佛为了证明赤司爷爷的话,管家立马接着说:“房间里有您喜欢的美味棒和各种甜点零嘴。”
直到赤司受不了了,皱着眉头严厉地说,“小叔叔,再不听话的一个星期的零食就没了。”
紫原这才依依不舍得放下了饭碗,就算是六岁的赤司,紫原也习惯了绝对听从赤司的话。就连赤司都诧异紫原这么听自己的话,不过这样更好。
打架
紫原跟着赤司回到了房间,途中如果不是赤司这次格外注意,大概又要迷路了。在短短的时间内,善于观察的赤司就发现了紫原两个最大的特点。一是路痴,一是贪吃,其他的还有待挖掘。
赤司的房间很简单,简单的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卧室,紫原非常自觉的抱出一床被子,铺到地上。这样自食其力的行为,让赤司眉毛一挑,对这个人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赤司也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自己铺好被褥,拿着睡衣就去浴室里洗澡了。
管家看到紫原撅着屁股铺被子,并且拉到了赤司少爷的旁边,会心一笑,“敦少爷,你的衣物都放在这个衣橱里,另一个是赤司少爷的。还缺少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先告辞了。”
“嗯,谢谢。”紫原点点头,等着拿着干净的新睡衣就进了浴室,赤司并没有反锁。紫原利落的脱掉身上的衣物,钻到水池里。
正在享受泡澡生活的赤司被吓得呛住了,说到底,他现在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很显然,赤司的反应逗乐了紫原,不过他可不敢笑,不然等小心眼赤司长大了,这辈子他都别想吃零食了。浴池很大,装下两个人绰绰有余,紫原有上辈子的记忆,已经习惯了跟赤司洗澡
“你没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就随便进来了!”赤司游到另外一边,一脸嫌弃的看着紫原
“可是我可以帮赤仔搓背啊,反正都是男人,赤仔你就别害羞了。”紫原揉搓着自己的头发,不是很能理解,脸上打满了问号。
“你记住,我不喜欢别人随便侵占我的领地,还有,赤仔?以后不准叫这么可笑的称呼。”赤司随便擦干身子穿好睡衣离开了,哪怕这么小,他也是一个非常霸道的人。其实最主要的是被爷爷逼着叫一个跟他一样大的人叫“小叔叔”,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好丢人。
紫原撇着嘴,却也不敢违抗赤司的话,似乎听赤司的命令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他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他已经回到了过去,而且走上了一条与以前截然不同的道路,赤司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好了。
心情不太好的紫原在床铺上滚来滚去,吵得赤司头上出现了#号,压低声音说:“你又在干吗?”
“赤仔。呃,不对,赤司君,我睡不着。”紫原打着哈欠,一点都不像是很清醒的人,“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你……”赤司的话还没说完,紫原那边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有三秒吗?真是不可爱的小鬼!赤仔恨恨的在心里想,他把我吵醒了,自己倒睡得挺香。但是其实让赤司最不爽的是,这个紫头发的家伙居然比他高!虽然六岁,但已经很中二的赤司大人决定讨厌眼前这个家伙。
赤司睡眠质量非常的好,好到从来没有做过梦,但是紫原入住的第一天,赤司就做梦了,他梦到自己掉进了水潭里,窒息的感觉不好受,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看到一男一女,跟照片里的父母一模一样,越走越远。
赤司无声的张开嘴,想要大声喊“回来”,但是没有没有任何声音
咯噔一下,赤司惊醒了,脸上都是冷汗,一低头就看到紫原牌八爪章鱼紧紧地缠住自己,怪不得会做噩梦。迁怒的赤司对紫原的反感更大,把紫原推开后继续睡觉。
六岁普通小孩子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他们可以成群结队的捣蛋,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