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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扔了它去。”
宝玉慌忙拦道,“别扔了,等紫鹃看到就不好了。”
晴雯扭过头朝他抿唇轻笑,“我说怎么瞧不见人影呢,原来是去林姑娘那里了。”
宝玉张口刚要解释,袭人已经迎了出来,只好阖了口跟着进屋换了衣裳,坐了轿子往北静王府去了。
轿子稳稳行了许久,宝玉越走越觉不对,掀开帘子去看时才发现,北静王府早已过去一段距离,轿子是绕过王府朝城外去了。
正觉诧异之时,轿子款款落地,帘子被人掀起,宝玉下轿走出平地一看,北静王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一身紫色狩猎装将他衬得身形挺拔、英姿飒爽。再看向一旁,数十名侍从各牵一匹骏马,宝玉心中咯噔一响,暗道,看这阵势,不会是要骑马吧?
念头才从脑中闪过,北静王已经笑着走了过来握住宝玉的手边走边道,“我见今日天气甚好,有意去城外走走,宝玉可愿随行?”
宝玉看了一眼最前头的那两匹枣红骏马,心中暗答,你都把我带来这里了,再说不去,能行吗?
但又想起自己来金陵后通共才骑过一次马,那种滋味足以令他毕生难忘,大腿内侧几乎磨去了一层皮,养了近一个星期才好。如今又要骑马,宝玉心中不禁有些后怕。
撇了那略显焦躁的马儿一眼,宝玉猛地吞了一口口水,迟疑道,“王爷,我不太会骑马。”
北静王扬唇一笑,道,“正因为如此,今日要教宝玉如何御马。”
宝玉挠着后脑再度看向那马,挣扎许久后又道,“但是我没有穿骑马的衣服来。”
言下之意是,总不能让我穿着这袍子去骑马吧?
谁想北静王只是微笑颔首,一侍从捧着一叠衣物上前朝宝玉行礼。
顺着来人的手中之物看去,宝玉嘴角的笑意瞬时一僵,心在瞬间裂成无数的碎片随风而逝。
连衣服都帮自己准备好了,看来这一次北静王是下了狠心一定要自己学会骑马了。
侍从将宝玉带到一早备好的帷幕后,替他换上石青箭袖,系上白缎镶黑绣花束腰,脚登白底黑面黻云履,这才撤下帷幕。
北静王打量了一番宝玉的装束,眸中绪笑的微点了点头。
宝玉满心不自在的走上前,正值两名侍从牵了马过来,北静王携着宝玉上前,命人递给他一束甘草道,“你去喂了它。”
“啊?”宝玉一脸茫然的看着那甘草,反问,“要我喂它?”
北静王含笑点头。宝玉这才反应过来,约莫着他是要自己先跟小马同志建立感情啊!
这个容易!宝玉笑嘻嘻的接过草递到枣马嘴边,见它毫不客气的咀嚼着,遂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鬃毛,小声道,“马兄弟,我先喂你吃了好吃的,一会儿你可别把我摔下来了。你这么牛高马大的,摔下来可不是闹着好玩的。”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宝玉的话,枣马“嘶”了一声,甩着脑袋踱步走到了一边。
宝玉顿感颜面扫地,瞪着那匹不识好歹的马就想上前踹它两脚,又碍着北静王在旁不得发作,只得暗地里咬牙切齿的朝它瞪了几眼。
北静王大笑着从另一侍从手中接过马缰按鞍上马,见宝玉还站在一旁瞪着那马踌躇不前,笑道,“宝玉不必害怕,有我在。”
刚被马看扁,又被人看扁,宝玉一口气上不来差一点引发心肌梗塞。为了挽回一局,宝玉猛地大吼一声,一步上前拽住马缰道,“不怕!谁说我怕了,我只是在酝酿情绪而已。”说完,咬着牙齿把心一横,踩着马鞍翻身爬了上去,双手死命抓住马缰几经努力好容易坐稳,不禁长吁出一口气。
等坐好后,又觉身下不似从前那般硌得厉害,忙伸手去摸,原来那马鞍上北静王早已命人细细缝了一层棉垫在里面,使得宝玉坐着才不觉难受。
未想北静王竟是这般心细如发,非亲非故的还对自己这么好,宝玉心中一阵感动,把那点因他强逼自己骑马而积攒的恼怒一并打消,如今心底只剩欣喜与高兴。
北静王命人牵着宝玉的马往前走着,自己则策马跟着他身旁。又命众侍从退后数丈之远不可近身跟随,等宝玉逐渐开始适应后,便让那牵缰的侍从退下,和宝玉并肩同行。
见宝玉一脸紧张僵直着身子坐在马背上,北静王失声而笑,道,“上身需得端正,腰部放松,身子与马的节奏同行,双腿平衡与马腹却不可夹得过紧。”
宝玉按照北静王教的一一做了,又加上有那棉絮垫底,心里头胆子大了一些,等放开来做后才发觉原来骑马也并非十足的难事。
北静王笑着点了点头,又道,“骑马重在两点。自身平衡,控马能力。就如你写字一般,多习多练,自然熟能生巧。”
宝玉只觉北静王说的话字字在理,句句精辟,对他佩服之心陡地连升三分,好感翕然上涨。
北静王带着宝玉在城外绕了一圈,边走边道,“下月初有皇林狩猎。虽不能带你同去,但若得了珍贵之物,定会为宝玉留下。”
宝玉抬眼看向北静王,见他晶莹剔透的黑眸里闪耀着灼灼光亮,心中霎时涌起几丝说不清的情绪。
“还是算了吧!”宝玉想了想,婉拒了北静王的好意,“要是真有什么稀奇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或者送给你夫人也行,我不要那些。”
总归不过是皮毛之类的东西,荣国府里都有,也不缺这一两件。
听闻宝玉提及王妃,北静王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半晌后才道,“她,用不着这些。”话落,漾唇而笑,眉眼间平添柔柔暖意,“既是说了给你,你只管收下便是。”
未想这北静王平日里说话行动温柔和善,骨子里却有着这么一股认真的强硬,宝玉只好点着头答应了。
“那你先得了好东西再说吧!”想了想,宝玉又道,“别到时什么都没有,再说送我的话,丢脸的可不是我。”
北静王扬头看了宝玉一眼,眸中温柔的暖意在眸底轻轻逸动。
“我倒是越发纵容你了。”北静王温和的口吻下未有一丝的责备,反添几分轻柔之气,“如今和我说话也是这般毫无顾忌,日后只怕愈发要登了天去。”
宝玉轻皱眉头看向北静王,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宛如嗫嚅般低声道,“又是你自己说的,要我在你面前畅所欲言……”
北静王眼中闪动着点点笑意,反问,“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见北静王话都问到了这份上,宝玉只得道,“那我给你赔礼道歉。你等一下,我先让这马停下来。”说着,抬手就要去抖马缰。
北静王伸手越过空隙按上宝玉的手背,唇畔笑意犹如阳光一般和煦暖人,“切莫多动。我不过是与你顽笑一句。就是望你畅所欲言才好,宝玉在我这儿,不必拘与礼节。”
温柔的话语如流动的暖风从宝玉耳蜗一拂而过,抬眼对上北静王那琉璃一般透亮的黑眸,宝玉忍着笑一本正经问道,“真的?”
“自然。”北静王含笑点头。
宝玉笑了起来,清澈的眼眸瞬间拢上一层淡淡的彩光。
北静王缓缓收回手,目光静静凝视了宝玉那张秀雅俊美的脸庞后,扭头看向另一边。
两人并肩前行,侍从在身后不远处默默跟随着。
虽是初春,树木却已开出翠绿新芽。骄阳潋滟,细碎的阳光从叶缝间洒下,宛似金色细雨般零零碎碎落了林间满地。
许久,宝玉突然开口道,“其实,其实你是个好人。”
北静王闻言大笑起来,爽朗笑容仿如海风一般清爽。“这倒是个新鲜有趣的词。你倒说说看,我如何好了?”
宝玉见他一副经不住夸的模样,竟要刨根究底的问这么详细,便在心中仔细想了一番,认真道,“其实我也就是觉得你人好,才这么说的。不过你要问哪里好,我才想起来,你确实教了我不少东西。弹琴,作诗,写字,骑马,这些我原本都不会的,也亏了你有耐心。你是个王爷,肯屈尊降贵的教我,难道不是好人吗?”
说这些,宝玉也带了一些讨好的成分在里面。自来这里后,心中那“要和王爷交好做靠山”的信条便一直被他刻在心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使命。
听完宝玉一言,北静王的笑容却意外的收敛了几分。
正在宝玉暗猜自己是否说错话之时,北静王已伸手过来将他温柔握住,黑静的眼眸牢牢盯视着宝玉,仿佛一弯幽静的湖水,波光盈耀,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宝玉心不受控制的漏跳了一拍,想要试着抽回手,既怕拂了北静王的颜面,又怕惊动马儿,只得僵着身子仍由他握着。
心中惘有千千结
由着北静王握着自己的手并肩前行了一会儿,宝玉不住拿眼睛去偷瞄北静王的手,心中胡乱思忖着。
虽然两个男人牵手也不算什么,但次数多了,也就不得不引人怀疑了。
宝玉抬眼看了看北静王那端方如玉的温润脸庞,见他嘴角笑意浅而柔软,心中疑虑愈发扩大。
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有想头才是。他是王爷,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平民,比起平胸男人,还不如去喜欢那些美女来得更有意思。
更何况,王爷府上,一定不缺美女。
想到这里,宝玉禁不住心里一阵泛酸,撇着嘴暗道,未及弱冠就已有了王妃和两个姨太太,真是个风流王爷。
宝玉猜不着北静王对自己究竟是存以何种心思,既不能直问,又不得太过抗拒他的王爷身份,只得在心里暗下决定,不管他对自己是怎么想的,不如寻个好机会跟他结拜做兄弟算了。只要这兄弟名分一定,他也不会再对自家人打什么主意了。
一想到有可能跟王爷成为兄弟,宝玉乐不可支,不禁笑出声来。
笑声引来北静王的侧目,见宝玉正低着头不住的发笑,遂也跟着起笑问道,“宝玉何事如此好笑?”
宝玉惊地一下回神,这才记起北静王就在身边,忙咳嗽了一声道,“呃,我是想到,住进园子里比较好玩,所以才忍不住笑的。”
北静王笑道,“是了。听闻元妃传了谕到府上,让一众小姐去园里住着。”
宝玉不想这事北静王也知道,点了点头将话题岔开道,“王爷,骑了这么久的马,什么时候回去?”
北静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笑道,“如此,即刻回程便是了。”
松开手,北静王示意后方的随从上前牵了两人的马缰朝回城的方向走去。
两人一同回到北静王府,刚到门口,只见一顶鎏金缀香缨络八抬彩穗舆停在大门口。宝玉一见即刻明白,是东平郡王来了。
等在大门口的随从慌忙迎上前来,北静王看了那舆后道,“怎么东平郡王来了也不打发人去回本王?”
那随从身子弯成一道拱形,头也不敢抬地道,“本是要去回的,郡王听闻王爷去了城外骑马,便道今日不过来探视王妃,不必惊动王爷。”
北静王脸色虽依旧温和,然而眸子里却已盛了些许不悦,淡淡道,“再有下次,必要来回本王。”
那随从忙不迭的应了。
北静王又另派侍女送宝玉去厢房换衣裳,自己则往毓秀阁去了。
将那一身狩猎装换下,宝玉穿上锦袍后才觉今日骑马后身体甚为轻松,大腿内侧虽仍有些许不适,却并无摩擦的疼痛。
等换好衣裳,侍女又拥着宝玉去到偏厅等候,少时,北静王派人过来传话,让宝玉先行回府,明日再来。
一名侍女上前欲扶宝玉起身,被他笑着婉拒后,心中不住想着,一听说那个东平郡王来了就这么紧张兮兮的,把我反而撇在了一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再一想平日里也均是北静王派人去荣国府接,自己才能应召前来。而等到他王爷尽兴后,说走连面都见不到就给人撵走,
越想越觉郁闷,宝玉起身朝外走去。那几个侍女见宝玉脸色突然间浮了些黯然恼怒的意味,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忙忙的跟了上去。
从长廊绕过花园,宝玉在一处拱门前停下脚步,见几名侍女端着茶点之类的东西往另一头走去,宝玉走上前几步凝视着那侍女远去的背影,直到身后的侍女丫头赶上来围着宝玉问他究竟因何事匆忙,这才回神笑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没见过东平郡王,好奇而已。”
那些丫头们素来喜爱宝玉,听他这么说,遂都笑了起来。
其中一人道,“东平郡王与王爷一样,均属性情中人。若是有缘,定能相见。”
宝玉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王府。
回到怡红院,宝玉总觉心情有些烦闷的厉害,也不同袭人等人说话,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晴雯上前替他倒了杯茶,见他只坐着出神也不接茶,不由得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担忧道,“怎么了?莫不是去王府出了什么事?”
宝玉抬头对上晴雯甚是焦虑的神色,心知自己若不好受,这一屋子的人也会跟着难过,便把那不快硬压在心底,笑若自如道,“没什么呢!刚才和北静王去骑了会儿马,可能是累了,所以恍惚着有点走神。”
晴雯见他眸子清亮也不似病症之状,遂放下心来笑道,“可吓出我一身的冷汗。见你呆呆的这么进来,还以为你魔魇了呢!”
宝玉笑道,“大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