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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宝玉对听戏并无多少趣味,北静王也不迫他,但凡再有侍女要请戏班子,也只道,“罢了。日后再提不迟。”又对宝玉道,“你原不喜欢这些,怎不与我言明了?”
宝玉接过侍女递来的布巾擦了擦脸,打着哈欠道,“你说要听戏,那戏班子请来戏台都摆好了,我能说不听吗?”
侍女笑着端了水盆退出去,北静王坐在紫藤透雕龙纹椅上笑道,“宝玉,过来。”
宝玉回头瞅了他一眼,想着上次也是把自己这么喊过去,然后……
顿时脸上一阵发燥,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不不,我就坐这儿挺好的。”说着,伸脚一勾,将就近的一把椅子拉了过来坐下。
北静王微一颔首,含笑的口吻却俨然多了一分强硬,“宝玉,过来!”
宝玉眉头剧烈一蹙,刚想着要不要起身,随即又扬了头道,“如果你是有话要说,这样我也能听见。但你若非要我过去,却也是不能的。怎么就见你喊我过去,你自己不会过来么?”
北静王沉声叹息,摇头道,“我不过是说了四个字,你就拉扯上这么多。让你过来倒也罢了,岂有我过去之理。”
宝玉偏头一笑,眸子朗朗生辉,亮得慑人,“你自己说了,在你面前不拘礼数。又说要如同寻常百姓那般……共勉情爱。就凭这两点,你也不该再在我面前拿王爷的架势。”
北静王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失笑起身,走近宝玉身前,食指挑起他下颚令他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这口舌愈发伶俐起来,如今就是连我也不放过,日后只怕越发要登了天去。”
宝玉笑了笑,刚开口,北静王俯身欺了下来,双唇印上宝玉的水润红唇。
宝玉一怔,条件反射的就要去推开北静王,那人却已握了他手腕令他动弹不得,温热的舌从他微张的口中探入,温柔而热烈地汲取他口中的蜜津,寻找到他的舌与之纠缠戏逐。
宝玉瞬间屏住了呼吸,双眸圆瞪,一时间脑中既是空白又是混乱,竟忘了接下来的动作。
半晌后,北静王结束了这个吻,轻移开唇时见宝玉仍有些茫然,不禁笑着抚上他的脸颊,道,“这般就失了魂,以后可要如何是好?”
宝玉脸“轰”地一下涨红,抬头看向北静王的眼睛里既是震惊又是迷茫。
他……他刚才……
宝玉骤地一下起身,抬脚就要走,北静王一把拉住他,微蹙了眉头道,“宝玉可是讨厌我这般对你?”
宝玉一张脸憋得通红,只撇了头朝一旁,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一言不发。
北静王上前一步,见他脸上漾满了红晕,这才松了口气。笑着揽了他肩头命他转身面向自己,手指捏上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笑道,“再如此,我可又要吻你了。”
宝玉慌忙退开好大一步,连声道,“一次便可,断不能再有第二次。”
听见北静王朗声起笑,宝玉这才知道自己被他戏耍了,神色一敛,故作认真道,“你这么捉弄我,我也不恼你。只是今天本来准备了好东西给你尝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北静王忙问他是什么,宝玉摇着头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佛曰:不可说。”
北静王伸手将他抱住,低头在他耳畔轻呼了一口气,暖流随着他的说话涸涸灌入宝玉的领口。
“你只管在我面前放肆,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北静王道,“到底备下了什么好东西,且快些拿来我瞧了,才是相安无事。”
宝玉回头看了北静王一眼,捕捉到一抹透明的温柔在他眼中闪动,一时间,窘迫俱散。
“你先松了手,我才告诉你。”宝玉扬唇而笑,一种特别而温馨的感情在他二人之间缓缓流淌。
北静王依言松手,声音清爽而愉悦,“这般卖关子,若果真不得我意,再另行责罚。”
宝玉笑着说,“王府东西虽然好,你请来那新厨子也好,但吃来吃去通共就是些糕点米粥之类的东西。所以,我特意准备了样别的,让你尝尝鲜。”
北静王问是何物,宝玉道,“还没做呢!你也太心急了些。我已经让怜诗姐姐去准备材料了,看本大师给你亲自操刀准备好吃的东西,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见宝玉要亲去厨房准备,北静王眉头轻蹙,沉吟片刻后道,“什么好东西,还需得你亲去预备。你将那过程叙述一遍,让厨子照着做了,岂不是更妥。”
宝玉笑道,“厨子哪里能弄出我这个味道来。你且坐着等等,不消多时便好了。”
说完出门,见玄赋早已候在外头等了许久,便问她准备得怎么样了,随她一同去到偏院的厨房里。
那厨房里的人一早便知荣国府的二爷要亲来做食,也不等怜诗来吩咐,急忙忙将需要的素材备好,只等宝玉来了后均都退出厨房在院子里候着。
“若是有何需要,只管吩咐便是。”那厨子出去前朝宝玉陪笑着,“小的们都在院子里,不敢走远。”
宝玉再三感谢,又表示不用帮忙下手,从大伙儿给备下的食材中取出几样必要的,着手忙碌起来。
这厢宝玉是忙得不亦乐乎,那一头北静王等得满心好奇,待想要去厨房看个究竟,又觉失了身份。
按捺不住等待,北静王拿了书走到窗边坐下,刚看了几行,心思飞远,只得放下轻叹。
起声唤了门外的侍女进来,北静王那句“去瞧瞧宝玉做了些什么”刚到嘴边,又给收了回去,反手一挥,“下去罢。”
北静王回身坐下,正拿了书要看之时,宝玉走进来见他微皱着眉头,不由得笑道,“这样就等得不耐烦了,倒不像你往日的性子。”
北静王松了口气,招手示意宝玉走近,拉了他的手道,“也就是你了。做了什么好东西,去了这么长时间。”话音未落,一股香气从外间飘来。
宝玉窃笑着,怜诗和玄赋手捧托盘进来,每人盘中各有着一碟子鸡翅,色泽均匀,面上泛着一层油光,看上去竟比平日里吃的那些更好。
“这个是蜜汁鸡翅。”宝玉道,“我做了很多。这两盘是给你的。”并对怜诗和玄赋道,“谢谢两位姐姐,你们也去尝尝这个,看看我的手艺跟那些大厨比起来差多少。”
怜诗玄赋抿唇一笑,将碟子搁在桌上后退了出去。
“试试。”宝玉将一对五彩银箸递给北静王,目视着他夹了一小块送入口中,忙问,“怎么样?”
北静王细细咀嚼了一番,含笑点头,问他,“怎么做的?与往日尝的味道大不相同。”
宝玉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对北静王的赞美十分受用,“当然不一样了,不然我还做这些干什么。”
北静王又吃了几口。不住夸赞了宝玉,两人正在说笑之时,怜诗在外头回话,说是有尊客来访,人正往这边来了。
北静王神色一凝,刚放了箸起身,只听见外头传来朗朗笑声,“今日总算得了空闲。听说王爷这里有个好戏班子……”
怜诗只得挽起帘子,那人走进来,见宝玉也在,一愣,脸上瞬间浮起点点欣喜,“原来宝玉也在。”低头瞟见桌上的几碟子好鸡翅,不禁笑道,“原是躲在这里吃体己食,也不叫上我一声。”
来人正是永颐。
北静王笑着说是宝玉做的,又让怜诗重新取来一副五彩银箸,让永颐试了试。
永颐尝了一口,只觉那肉香甜酥脆,别有一番风味。回头正要问宝玉如何做出的,但见他站在一旁面色平静,未有半点波动,便笑着道,“宝玉竟有这手艺,却一直深藏不露。我倒是好奇,宝玉身上究竟藏了多少惊喜,令人应接不暇。”
宝玉本想着这些原是做了给北静王吃的,却不想永颐突然冒了出来,心中顿觉不满,又不好直言让他不吃,只得干巴巴的道,“没了。会的这些,你都知道了。剩下你不知道的,我也不会了。”
永颐勾唇一笑,也不畏北静王在场,唤了宝玉走近几步,笑着问他,“日前我曾派人送了好几封信笺与你,你却回我那几个字,倒是何意?”
宝玉未想永颐竟在此地当着北静王的面将话问得这般直白,忙扭头看向北静王,正巧对上后者投来的凝重眼神,不禁心神一滞,回转头蹙眉无言。
永颐暗里藏心思
“也,也没什么意思。”宝玉压低了声音回道,“当时有事赶得急,便随便写了那么一句,并无其它含义。”
感觉北静王的目光若有似无般落在自己背上,宝玉如被针扎般退开一步,将自己和永颐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未察觉到宝玉和北静王之间流动着的暗波,永颐笑了笑道,“今日难得有空出来一次,我本想请王爷替我传个话,烦你过来一趟,不想你竟在此处。”
宝玉扯起一边的嘴皮子笑了两声,点着头,“正巧。我刚好作了文章拿来请王爷指点一二。”
永颐笑问,“可解完其意?”得到宝玉点头应允后,便开口邀他去城外走走。
宝玉回头看了北静王一眼,见他双眉紧蹙,却并无阻拦之意,想来也是不好明着拒绝,便答应道,“只去半个时辰。家里还有其它功课未作。”
永颐笑着起身,不忘朝北静王问道,“王爷,借用你这好学生的半日时光,可否?”
北静王无声叹息,掬身作了一揖道,“请。”
宝玉狐疑的瞅着北静王的举动,还来不及多想什么,永颐已大笑着走了出去。宝玉回头朝北静王耸了耸肩,小声道,“没什么,你只管放心。我去去就来。”
北静王神情下敛着一丝凝重,目送宝玉和永颐出院门,心中暗道,看他那样,倒是越发明显起来。此事,再也久拖不得。
除了北静王府的大门,永颐乘轿宝玉骑马,一袭队伍往郊外行去。
出了护城河门,永颐让队伍靠近路边停了,下轿后和宝玉一前一后沿着土坡往上行去。
走了一程,永颐停步回头,笑着问了他近况如何,说了几句没要紧的闲话后,道,“今日正好有一事要同你说了。”
宝玉道,“这么巧。我也有一件事,不吐不快。”
两人走到一处草丛前止步,永颐扭头看着他弯唇轻笑,“宝玉先说。”
宝玉也不推让,点头道,“那我就说了,你可要扛祝”
永颐颔首,宝玉后退一步俯身作揖,道,“请公子日后不要再给宝玉写信,如无事端,也无需多番相见。”
永颐眼帘微抬,眉间瞬间笼上一层薄薄青凛,却不动声色,笑问,“为何?”
宝玉依旧半垂着身子,白皙的脸隐在剪碎的枝影叶翳下,朦朦胧胧,瞧不真切。
“宝玉少年不更事,曾几次惹怒家父。如今大了,心知父母苦心,决意潜心苦读,力求出仕以报亲恩。”宝玉将贾政搬了出来,心想着,什么理由都比不过这一个来得更好。
永颐打量了宝玉片刻,缓缓开口,“原来宝玉是有心在朝中谋职。”语气淡然,却俨然隐着一丝关切,“此事倒也不难。”
宝玉在心中猜想着,他那句“倒也不难”究竟是何用意?不及深想,又道,“宝玉只想凭自己能力谋取前途。请永颐公子念在相识一场,日后勿在叨扰。”
树影婆娑,阳光从枝桠间洒下,潋滟的碎光氤氲着永颐那张俊朗的脸庞。宝玉抬头,透过光线,他看见永颐面色平静,眉间却蹙着一抹隐隐的阴霾。
宝玉心中既是惊讶又是疑惑,正在想着永颐会如何回答时,那人悠地开口,“依你之言,倒是我耽误了你的学习不成?”
宝玉骤然抬头,正对上永颐暗沉的眸子,不禁心下一惊,忙回道,“并非如此……”
永颐黑潭一般的眸子里罩上一层寒霜,迈步上前,伸手捏住宝玉下颚令他与自己四目相对,“看来,这性子果真是纵容不得。我不过是让你一分,你就趁势追进三分,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些。”
宝玉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没了言语,一双琉璃般清透的眸子里漾出点点恼怒。
“怎么?”永颐手指微微收力,宝玉的下巴被捏出了一圈红晕,“我倒是说错你了?”
宝玉眉头紧皱,心想着,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只许人家顺他,违不得他半点的意,结识这种贵胄公子,也当真是无趣的很。
想到这里,宝玉心底满是怒意的将头撇开,挣开了永颐的钳制。
永颐勾起一边的唇角,掬起宝玉的一绺发丝,似笑非笑般轻言,“你倒是第一个敢拒我好意之人。想必你心中清楚,我既能与北静王交好,身份自然不低。你敢这般违逆我,就不怕我降罪与你?”
宝玉定定与他对视,眸底飞速闪过一丝愠怒。
“你会吗?”宝玉反问。
永颐扬唇而笑,突然将脸凑向宝玉,灼热的呼吸令他一窒,“如果你一再挑战,或许,我会。”
宝玉望着他,眼底充满了惊诧,面上却依旧保持了最初的淡然无波。
“我知道了。”言尽于此,宝玉也只觉再无多谈的必要,“即刻开始,你我只要形同陌路,你无需气恼我的违逆,我也无需担心会被降罪。”
朝永颐拱手行了一礼后,宝玉转身就走,永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深沉的黑眸隐约浮着点点压抑的盛怒,“今日约你相见,并非来听你说这些。我的话还未说完,你敢离开。”
宝玉闻言一震,气息立时收敛,明眸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