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房里,荣瑾松一口气,顿时瘫倒在地上。她倒是走了一步险棋,赌对了。果然,孟时骞不愿杀她。无论是二房还是宝儿都需要一个人来照顾。这人是谁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这个女子不会要求太多,为他平添麻烦。荣瑾对孟时骞并无男女之情,更是看透了他冷血的本质。一个能看清现实的女子才能担当正妻的角色。
“奶奶,没事儿吧?”胭脂连忙拿了盆子将地上的几块碎片个捡起来,顺势又将荣瑾扶到床上。
荣瑾靠在床头,摆摆手疲惫道:“你退下吧。”
胭脂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走出屋子,看见天边一片血红,寒鸦鸣叫,没来由道:“冬夜就要来了。”
过完年,元月十五是元宵佳节。府上做出一派团圆的景象,大家围着吃了一顿团圆饭。荣瑾和孟时骞摆着面子同桌而食。府里多了好些外边来的小姐,莺莺燕燕,堪比阳春三月的花园。
荣瑾和孟时骞两个虽然坐在一处,可眼神间的疏离和空气里微微的沉默还是让老太太察觉出来。吃完饭,荣瑾就被老太太叫道房里去问话。
原是孟时骞这几日不再派人去打点沁春居的事物。荣瑾这院子里顿时变冷清起来。原先的围着转的几个丫鬟都偷着摸着背地里寻出路。除了那范姨娘偶尔还能派人送些东西过来,院子里的便再无上门的访客了。门庭冷落大抵如此。
这屋子里无论老太太如何问,荣瑾总是巧妙避过重点,只道是自己蒲柳之姿,福祉单薄,不能承得疼爱。说道动情处,还挤出两滴眼泪。
老太太询问无果只得作罢,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宽慰话,就放了荣瑾回去。这家中最不缺的就是女子。若是,眼前的人不能留住自己夫君的心,也怪不得他人。只在四家会里在选一个出来,做了妾,开枝散叶,后继有人才是。
荣瑾心里也明白,老太太若是看准了她不能得宠爱,必会再为孟时骞挑个好的。若是这样,倒不如她自己选一个送过去。省得进来一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到时候鸡犬不宁。
回了屋子,荣瑾便叫紫鸢去了一趟巧惋阁。
画像里燕肥环瘦,各色美人都是活色生香的。有将门淑媛,有书香世家,有武林名门,也有皇亲国戚。这里面出挑的女子不乏其数。可若是论到合孟时骞心意的。她倒是真不知晓了。
这也没个比对的,哪里能得知他的喜好。总不能找东来来问一问你家主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吧?高的矮的?肥的瘦的?
死马当做活马医,荣瑾对着正在房里干活的胭脂道:“胭脂,我问你,你可知道二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胭脂放下手中掸子,皱着眉毛,顿了顿,道:“我想应该是奶奶这样的女子。”
荣瑾好笑道:“为何如此说?”莫不成是被孟时骞给骗了?
“奶奶,二爷。若是不欢喜与您,为何处处护着您。若是不欢喜与您,也不会为了您喝药生那么大的气。奶奶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荣瑾闻言却并无触动,语重心长道:“胭脂,不如你我打个赌吧。我若是输了,便亲自去和二爷认错。你若是输了,自此不要再提半个字他的好。”
胭脂不解的看着荣瑾,荣瑾笑一笑,指着耳房里面的高脚柜子道:“你打开门,将里面第三格的东西拿出来,送到沁园。”
打开柜门,胭脂看见几排雕花的木质的抽屉,她抽开第三格,只见里面有个精致小巧的木匣子,上面虽然带了锁头,可没有锁。她一时心痒,就想看看这么精致的物件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耳房外边传来荣瑾的声音,压着笑低声道:“若是想看,便打开来看看吧?”
胭脂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精致的荷包。鸳鸯戏水的图案分明是女子赠予男子的定情之物。这针脚细密,看得出女子花了心思。胭脂摸着这鸳鸯的图案,只觉得手中细腻。顿时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绣品上的丝线。这丝线比起平日用的细化有韧性,分明就是女子秀发。这京都有个传说,若是女子用秀发绣一副绣品给自己心爱男子,必能和男子白头到老,永结同心。这,这,这。。。。。。她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外边传来荣瑾悠然的声音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东西送去?”
胭脂一个激灵,拿着东西匆匆便往外边跑。
正巧碰上打算进来的紫鸢,两人撞个满怀。胭脂抱着那怀里的东西,噌的站起来,急急忙忙的便跑了。
紫鸢被撞得,跌在地上,摔得骨头都疼了,捂着腰,一步一拐的走进屋子,一边道:“奶奶,这胭脂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荣瑾在室内不说话,只拿起前几日做了一半的络子。几日不做,这上面的线都松松垮垮的。荣瑾索性将这东西拆了。
紫鸢见了不忍心道:“拆了多可惜啊?”
“东西都坏了,留着做什么?”荣瑾一遍动手,一遍道,末了又添一句,“人也是一样。”
六十九 胭脂泪,相留醉。
更新时间2012…4…8 19:00:33 字数:1990
胭脂飞一边的跑着,一路上碰见好几个丫头婆子,也不行礼,只像是有鬼在后面追她一般。
沁园里的护院见了胭脂慌慌张张的样子,问了来处,大抵以为出了事情,也不敢阻拦,便放她进去。孟时骞住在东边的院子,比邻的有一片松柏竹林。东来正从里面走出来,便碰见胭脂被拦在主子园子外边,正焦急的踱步,忙走上去问道:“胭脂姑娘,还请见谅。二爷这里的人都是家里的护卫。自然不认得后院里的丫鬟。容我先去通禀一声,爷正在里面会客。”
胭脂原本对这院子外边站着的两个门神一般的人物,气恼得很。听东来这么一说,顿时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只道:“也不必劳烦你去跑一趟了。只是奶奶有些东西嘱咐我送过来。爷既然在忙,便将东西交给你。你送进去就是了。”说着,便把怀里抱着的木匣子递过去。
东来接过胭脂递过来的东西,拍着胸脯道:“胭脂姑娘,还请放心。东来一定给您带到。”
胭脂心里忐忑不定,恐真同自家奶奶想的一般,便试探道:“近来主子身边没有缠上来的花花草草吧?”
东来一听,心里暗自为主子高兴,立刻辩白道:“绝对没有的事儿。就算有,也是那些没身价的自个跑到主子面前献媚的。主子压根不放在眼里。我家主子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人。这么些年,除了前二奶奶之外,是半个房里人都没有了。胭脂姑娘,一定要好好告诉奶奶。我家爷一心就等着奶奶回心转意。只要奶奶服个软,这夫妻哪有隔夜仇。还请胭脂姑娘多多在奶奶面前说个好话。”
东来拱了拱身子,抱拳作揖又道,“就算是东来在这儿求您了。胭脂姑娘也是识大体,为主子着想的人。您帮着在跟前劝着点,二奶奶耳根子软,听了自然会念及之前的情谊。爷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胭脂自然也是相信孟时骞人品的。她是先前早夭了的二奶奶院子里的洒扫丫头。虽然平日里见得少,可二爷待人接物和气都是有目共睹的。她那时想就算自己当通房丫头,也是愿意的,只求能得那人的温柔垂怜。
可后来,进了院子。她见到了奶奶,心里本是五味陈杂的。她既怯又喜,喜是喜在二爷总算院子里有的人,怯却是从今往后,她心中的爱恋都得埋在心里。如今,她的奶奶却要让她知道,她心里那个温柔的人其实也是个薄情寡义,朝三暮四的人。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她心中不愿再去想那荷包,只听了东来的话,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一路回院子的时候,是见人一个笑。
胭脂挑了帘子进屋子,荣瑾正将那百花络子,编到一半,隔着百花帘,远远的便唤道:“可是胭脂回来了?”
胭脂走进里面,做了个墩子道:“是,胭脂从爷那里回来了。”
荣瑾见胭脂眉目温柔,想必是听了一番好话的,心中大致也明白了七八分,也不说什么,只笑着道:“既然回来了。便帮我来挑一挑画像吧。我在桌上放了几张画像,里面的姑娘都是姿容瑰丽的。我挑花了眼,你可指几个好的。等到四家会的时候,我们去亲自瞧一瞧她的品性。”
胭脂低着的头,霎时抬起来,微微怔了怔,道:“是。”
她只怔怔的走到桌子前,木然低下头,眼中慢慢升起雾气。画上的人物早已模糊不清,胭脂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拿出来放到了火上。
荣瑾看着胭脂微微发颤的背,轻声叹一口气道:“傻丫头。”
胭脂原本微微颤动的背愈发的抖得厉害,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转身,跪在荣瑾面前,磕头道:“奶奶,奴婢主子的话就是天。可是,今日,您就算是杀了奴婢,奴婢也要说这一番话。”才说几句,她的泪早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吧嗒吧嗒一直掉。
“您这一回是真错了。单不说其他,就您嫁进来之后,爷对我们沁春居可曾委屈了?院子里的护院是最好的。丫头婆子也是精心挑选,非得是身家清白的没有犯过错的才能进来。您在屋子里装病的时候,也就是爷照料着,奴才们才不敢对您不敬。就算是您的用度和房里的用度也是爷亲自吩咐交代的。奴婢不懂,为何奶奶您在心里就是不愿意相信爷呢?就算红玉那件事儿,是爷的不是。可说到底也是红玉自己怀了不该有的心思,才酿成的祸事。只怪她倒霉,与人无尤。您喝下那一碗避孕汤药的时候,可知道爷心里该是多心疼啊。”
荣瑾苦笑。她倒成了坏人了?她这正妻可曾有半分失礼?她敬他,重他,为了配合他学习了古代繁琐复杂的礼仪。人前人后都将他当做自己的天一样侍奉。只是,她不曾给他心。这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假夫妻。一场姻缘,各取所需。
他需要一个妻,她需要一个夫。他们两个都是形势所迫。就算一开始,她是受了他的恩惠,可就在那个醉酒的夜晚,他们两个人的帐应该就已经算得清清楚楚了。
她只是不爱他。为了大家好,她才要避免那个隐患。一个在虚伪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必然不会得到幸福的。她已经忍受过这样的痛苦,也绝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要面对这样的痛苦。孟时骞有太多的秘密和包袱。本来就不适合她。
她要的是海阔天空,一心一意。既然给不了,不如趁早死心。
荣瑾缓缓低下头,面上露出担忧的表情,“你这个傻丫头,真是不懂人心。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做他的妾?”
胭脂霎时瞪大的眼睛,泪珠滚落面颊。
屋内沉香寂寂,打了一半的络子,放在案上。荣瑾看着窗外又下起来的雪,心想这是这个冬日里的最后一场雪了罢。
七十 旧梦
更新时间2012…4…9 19:00:35 字数:2401
待送走了客人,已到了晚膳的时候。东来在身边小心候着,吩咐外边早已摆好了碗筷,就等着主子移步了。
孟时骞略带疲倦的从里面走出来,东来立刻猫着腰跟在后面道:“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外边已经摆好碗筷了,还请爷过去。”
孟时骞略微点一点头,撩起袍子跨过门槛。走到侧处的另一个屋子,推开门,便瞧见里面水曲柳涂漆的桌子上放了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
“爷,可要饮酒?炉子上热着扬州送来的杏花酿。”
这一日累得慌,他摆摆手道:“不必了。”
东来听了,转过身便叫小厮将屋内的小火炉抬出去,接着给孟时骞盛了饭。
可饭吃了几口,顿时觉得没了胃口。他刚一放下筷子,东来便忧心忡忡道:“爷,可是菜做得不合胃口?奴才命厨房重新给您做几个您爱吃的。”
“撤了吧。我今日累了,打算先歇息了。”孟时骞轻声道,眉间已是深锁愁绪。
东来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心思,心思转了转,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对着孟时骞。
半响听了后面没应话,孟时骞转了身子,见东来摆出一张哭丧脸,忍不住笑道:”你主子我不过是累着了,你怎么像是要给我送丧似的?”
东来连忙跪下道:“爷明鉴,奴才可没有咒爷的心。奴才就是心里不好受。”
“哦?”孟时骞话梢微挑,微微转了脸,面上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笑道:“你这包子样的猴精什么时候脑子里不装几百件事情的?怎么突然在我面前诉起苦来?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情想让主子帮你的?”
东来挠挠头,憨笑一声道:“奴才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爷不过动一动手指就能办成。况且,这回可不是奴才为了自己求的事情。而是二奶奶。”
孟时骞原本皱着的眉毛微微展开了些,嘴唇抿成一条线,半天才从嘴里缓缓叹息一声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东来递上那黑漆雕红纹的木匣子,老实道:“这是二奶奶今日下午送来的。”
孟时骞接过匣子打开一看,脸色微微变了变,旋即又将盒子关上,递给东来道:“送去福寿园交给宝儿身旁伺候的丁香吧。都是旧物了。”
东来双手接过东西,慢慢从屋内退下去了。从门外退出去的一刻,他抬起看了屋内人一眼。那修长如竹的身影独自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