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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看了,也不管,在自己的府内搂着萧红袖日日笙歌,那笑声时常都能传扬出府墙之外。
为了争位,为了皇帝的宝座,各个势力互相拆台死斗,几个月间,整个上京就连空气中都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若说何进专门砍死那些累世公卿的大政敌,大势力头子的话,那么这场皇位争夺战,却是实实在在的动摇了大元皇族的根基,它让大元皇族和宗室的总体数量锐减了一半以上。数月之间,由强转弱,令多少有识之士扼腕叹息啊~
只是为了争夺皇位,有些人明明早已经被劝说讲明了形式,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举起了屠刀
最终一直保持实力隐忍不发的成阳王一派在最后的拼杀中强势杀出,一举压服了其它各派残余,得到了赵太后的认可,由自幼被称为成阳神之子的小王孙李强登基为新帝,改国号为开元。定次年为开元元年。
李强登基为帝,出乎意料的得到了何进的配合,他甚至从小皇帝被推选出那日之后,就开始在表示自己权力支持新帝,而且成阳王整个了所有的皇族和宗室自称一派,很是强大,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声音。何进甚至还在新帝登基之后,就交换了手中一部分的白虎卫的指挥权,如今的幼帝李强不过八岁,还是孩子,他的爷爷成阳王,父亲成阳王世子都十分疑惑何进的行为,不懂他明明是尾大不掉,都要架空皇帝的权臣贼子,为何新帝一登基就又是权力支持新帝的各项政令和人事任免,又是交出白虎卫的一部分指挥权的?
不仅他们疑惑,朝中的其它大臣们也纷纷疑惑不解,议论纷纷,这何大丞相,这次又是唱的哪出啊?
世人的疑惑不解,议论纷纷并没有改变何进的做法,他似乎打定主意了要好好的支持新帝,甚至还为新帝压服朝中其它的不服老臣。哎呀,这何进何大丞相啥时候变成光辉闪耀的正义忠臣了???
别说朝中大臣们了,就说上京的百姓们都不相信,大家纷纷猜测这何丞相想必是吃错药了?要不就是另有更大的惊天大阴谋??后者的支持率似乎更好一些,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就在这个上京气氛十分的诡异的时候,王淑之却在自己的家中把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她一脸惊异的看着站立在身前的顾云“你,你说什么?你说有人送来了谢炫写给我求救的血书,而且还因为门口家丁们的阻拦导致那人没有将血书送入府内,而是直接跪在府门口,把那封血书铺展在地,扔一群百姓围观?”
顾云站在淑之面前,满脑袋都是冷汗,用力的点点头。
淑之把眼睛睁圆,纳罕无比又觉得这事儿诡异出奇的问道“谢炫他为什么写血书给我啊??我跟他关系很熟吗??”顾云听了这话,顿时脸皮子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扑哧,一得了家中出事儿了的信儿就翻墙头回家的聂政忍不住笑声,从窗户外翻了进来。这回轮到淑之抽了,貌似这窗户是建筑在房子的二层吧??哥嗯,你怎么跟个偷儿似的专好翻墙头?
“想必是谢家走投无路了,所以谢炫才出此下策?”顾云也觉得今天发生这事儿实在是太荒诞了,看着自家小姐挺着大肚子靠在榻子上发懒,发呆,再看看自家老爷就跟那小丫鬟似的殷勤伺候在小姐身边,顾云同志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但是那人现在还跪在门外呢,一直放在哪儿,百姓可是越围越多,这时候若是处理不好传出闲话去,那可真是好说不好听了。
听到顾云的猜测,淑之更加纳罕的问道“可是谢家怎么走投无路的?他们最多也就是因为谢炫的妻子做过陈夫人的干女儿,后来这个干女儿跟着陈夫人出去一次之后就失去了踪迹。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太守大人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那不是有很多的世家都托人走人情被放出来了吗?”
“小姐,你说都对啊,但是那托人走人情,那不是得花费银钱吗?谢家虽然是上陵大族,但是现在却无人愿意为了他们花费银钱走托人情所以一族人就一直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听说马上就要定罪了,若是订个斩决,那不就全完了??我估计,指定是谢家还有些人为他们传递了消息进去,说是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所以谢炫他才写了那封血书给您。”顾云边猜测,边联想的说道。
淑之原本眼睛都闭上了,却被儿子一脚丫子踢醒,于是龇牙咧嘴的道“哥哥,你说这谢家和这谢炫是真的给我写了血书求救,还是别人利用想要别有图谋??”聂政一边帮着妻子安抚她肚子里越来越不安分的小包子,一边眉头皱起,思索着说道“都有可能,我现在去把血书接了,然后派人探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让那个人一直跪在门外不妥,还是让他到府内等消息吧。”
淑之听了很是无奈的道“哥哥,谢家好歹是一地大族,怎么混的人缘这么差,最后就连个奔走请托人情的人都不见?”聂政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大概是因为我的关系。之前你跟谢炫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后来你嫁给了我,我如今又任着虞州都尉,淑之,你想现在州牧还没有到任,整个虞州我官最大,大家大概是顾忌到我的态度,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啊。”
淑之一听直接没好气的翻白眼道:“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什么叫做落井下石,这下我可真见识了,你不过担任了一州的小官,那些人就如此的畏惧你,等你若在朝中任官,那么我们家上下还不鸡犬升天了?”呵呵……聂政直接被妻子的言论给逗笑了。其实自打他任职以来,所有人对他在态度上都有变化,唯二不变也就是娘亲和淑之了。“说来说去,还不是生存不易。好了,这事儿我去办吧,你就别管了。”
能不管最好,王大小姐直接闭上眼睛睡觉,聂政给她盖上被子,再叮嘱容琪好好守着,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他们夫妻的寝居。
招了那代来血书的小子来,然后又让人出去仔细的调查了一番,聂政发现这谢家自打一族人都被投入了大牢,家产被查抄的被查抄,被下人们席卷的席卷,几乎什么也没有剩下,再加上当年谢炫和淑之的事情,这才导致了其它被牵连进来的大族好歹都被人先后捞了出去,就他们家一直苦苦的熬着,出不去啊。
淑之娃都快给他生了,聂政也没有了再去嫉恨谢家和谢炫的心思,所以他跑到太守那里给谢家求了情,放出他们一族的人。家产虽然没有了,但是好歹人都全须全腿的被放了出来,谢家人都十分感激聂政的仗义仁厚,说是要举族迁徙回到主宗去,就连谢家人临走之前,聂政还让人送去了盘缠。当然也得到了谢炫想再见他一面的消息。
其实,说来若非是谢炫当年闹的那么一出,聂政还真娶不到王淑之,谢炫相当于拱手把王淑之让给了聂政,聂政到是很好奇,谢炫为什么还想要再见他一面呢??
一身白布衣,满脸都是疲惫憔悴的谢炫,迎风而立,专程站在小山坡上等待聂政的来到,当他看到一身锦衣便服,神采奕奕的聂政,再回头扫视了一下自己,无奈和自苦的一笑,拱手与对方见礼。聂政带着好奇的口吻道“听说你想要在临走之前见我一面,不知何故?”
“我若说想见淑之,你应该还是不会答应的,我……经历了这些,真是懂了很多东西,以前的我太傻,太天真了。我不想给家族再惹祸,但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去,所以我提出再见你一面,其实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经历了这么多,我才发现,我真的错了,我真正喜欢的人还是淑之~”
聂政听了这话,马上脸色一沉,眼中发阴的看着他,带着质问和威压的道:“你说什么,你敢觊觎我的妻子?”
“聂都尉,你先莫气,我这样说是有缘故的,其实现在知道了又如何,我们依然错过,她是你的妻,我只是路人。”看着谢炫带着失落和黯然的神色,听着他那颓风的语气,聂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其实我早在你喜欢她之前,就喜欢她。我暗中喜欢她很久了,我知道在世人眼中你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一对金童yu女,我配不上她。
可是你太幼稚了,纵然你不喜欢你父母总是安排你的生活,你也不该把你的压力和痛苦转嫁到淑之身上。那个时候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折磨她,若非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全是你,她的幸福也寄托在你的身上,我早就把你砍成十段八段的了。
可惜,这世上,阴差阳错的事情太多,我不清楚你怎么会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子的,其实在我看来,那个时候的你应该也是喜欢淑之的。
我体会不到你当时是以何等的心情做出的选择,我只知道你带着那个卫妙人私奔了,让淑之背上了几乎所有的耻辱和伤痛。所以我忍不下去了,就在岳父找我谈过之后,我就下定娶她的决心。”他一边说着,谢炫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的流泪,在他眼中那种痛失所爱的沉痛几乎形成实质,让看过他那种眼神的聂政也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沉颠颠的压在了心上。
第146章 左右为难(一)
其实聂政很清楚,若非谢炫他自己玩火自残,那么今日站在中立黯然伤神,不得不最后放手的就是他聂政~他跟谢炫一个意外的得到了淑之,一个糊涂的与淑之擦肩而过,就好似命运之神跟大家开了一个让人意乱心慌的玩笑,接受它的人却不是人人都得到了如意的结果……
看着如今谢炫的眼中的哀戚,谢炫脸上的黯然和怅然,聂政心里就已经很清楚了,他不是不懂情爱的男人,他知道如今站在他眼前的谢炫,褪去了他世家贵公子的光环,经历了与妻子的别离和家变,已然让他有了面对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真正心意的勇气,所以他……才邀约自己前来相见吧……
但是人生没有谁能够从来,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在错失之后挽回
聂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心中极为复杂的翻滚着各种情绪,严格来说他应该十分憎恨眼前这个男人的,他甚至应该跟他抱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嫉妒,哈,其实以前他聂政就是如此打算的。但是,如今娶了淑之是他聂政,成为虞州信任都尉的也是他聂政,而家到败落,从云端跌到池泥之中却是眼前这位谢公子,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聂政也不知道自己是嘲笑眼前之人,还是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尤其是他们之间,还夹了一个淑之,一个他们俩人都是真心想爱,想要于她长相厮守的女子。
……悠悠的一声轻轻的叹息,最后聂政还是对谢炫说道“临别之即,有些话我可以对你说说,但是这些话,也只是对你说说。(聂政看向谢炫的眼神带着一种诡异的意味深长……)
我聂某人,一向求个做人做事问心无愧,所以我不惧任何人的鄙夷嘲笑,所以有人说我是好汉,有人说我是无赖,对我来说那都无所谓。我聂政真心对朋友,我的仁和义都只交待給值得我聂政认定之人~但是我却曾经非常痛苦的嫉妒着,憎恨着你,因为我清楚在世人的眼中,或许说是在淑之的眼中,其实我是拍马也及不上你的。所以淑之眼里从来都没有我,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
(谢炫听了话,人一怔,接着身子忽然微微的颤抖起来。)
当然虽然我此说,不啻于告诉我还没有得到她的心,但是不是我聂政说在说笑,纵然将来有人可以走进淑之的心里,可是那个人也决计不会是你。(聂政说完这话,嘴角勾气了嘲讽的淡笑看着忽然激动起来的谢炫道,谢炫听了这话,果然眼中原本泛起的亮光再次淡然了下来。)
谢炫,淑之曾经非常迁就与你,但是你也是跟她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你该知道她的脾气如何~她是这世间难得的,少有的女子,拥有绝色的容貌和与之匹配的同样卓越的聪慧,她性格坚韧,对世对人都有着自己见解和坚持,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纵然我比她年长十岁,但是她却能比我看人看事更加透彻和深远。
她的美好,她的光芒是我想要拥有和独占的,是我想要得到和攥紧的,纵然她现在还没有将真心放在我身上,我也心甘情愿的等她。我相信她总有一日能够看到我对她的好,我对她的感情。
这世间的其它女子,但凡得到了她们身体的人,便是她们的夫,她们的天,便能够轻易的主宰她们的命运若是她也是一般那该多少,可惜了,淑之不是呢~(聂政说这话的时候,口气中的宠溺和温柔都能让人沉溺在其中。)
但是,你知,我知,我们都清楚淑之绝不是那等柔弱宛如蒲柳一般需要依靠仰赖男子的女子。淑之有她的聪慧,有她的才智,有她的骄傲。
有人对我说过,说淑之性子太好强,不是良配,他们担心有朝一日我成了对淑之言听计从的应声虫。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呢,应声虫怎么了,应声虫我也甘之若饴更何况,若是换做以前,就算是应声虫也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