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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宅子位于繁华的市中心,所处的地段从前是租界的洋房区。而陆涵之生长的片街区也算是魔都有些历史的地方了,城隍庙附近的老弄堂。虽说现在也是被保护起来的石库门建筑群,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确不够富裕。
换过芯子的陆涵之走在这狭窄闹腾的居民区里,凭借着梦里的那些记忆找到了那间一室户的小屋子。
这一路上他和熟识的街坊们打着招呼,时不时侧身避让着嘴里叼着早饭冲去上学的小孩子,又得注意着各种堆放在墙边的杂物。
等到他七拐八拐地找到了房门,用钥匙戳了半天终于进去坐下的时候,已经稍显狼狈。
这才是家的感觉。
陆涵之喘过气来,打量着眼前这间完全不起眼的小屋子,立刻就感受到了温馨的气息。
无论是柔和舒适的旧家具,还是窗台上的几盆宝石花仙人掌,甚至连书桌周围的墙上满满的奖状,看上去都是如此顺眼。
自己这些日子看惯了那些华丽空洞的豪华建筑,终于能够洗洗眼睛了。
他自我调侃了一番,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喜悦之情漫上了他的心头。
不过再怎么舒服也不可以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在他的那些梦境一般的记忆里,陆承康留给陆涵之和他的母亲的贵重文件就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
是大衣橱顶上?或者是五斗橱抽屉的缝隙?梳妆台上的匣子也比较可疑……嗯?还有那个明显价格不菲的花瓶。
陆涵之对这个有明显裂纹却仍然散发着气场的糯种绿翠花瓶有着极大的兴趣——它看上去就是陆承康的手笔。
“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陆景轩找到这里把陆涵之带回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个……”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走了过去。“啊,不对……说不定他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一定要把陆涵之搞到手。”
说话间他已经站在了花瓶的面前,一把将里面已经枯死的百合花拔了出来,然后把水倒掉,再摇了摇这个瓶子。
咦?竟然没有动静?
强烈的预感使他完全没有想要放弃的念头,他在周围的架子和橱里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一个敲背用的竹锤子。他将手柄伸下去探一探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果然,底部是软的。
估计真的把什么东西放了进去吧。
陆涵之用左手拍了拍额头,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还有异能可以帮忙。他仔仔细细探测了一番,发现花瓶的底部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固定了一把钥匙。
这就对了,有钥匙,才有秘密和真相。
这回他将一把小刀绑在锤子的柄上,往花瓶里面戳了半天,终于把那团软软的绿色花泥给捣碎了。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之后,一把金色的小钥匙赫然在目。
这东西和梳妆台的小抽屉,似乎比较匹配?
结果的确是如此,陆涵之拿着这把钥匙打开了梳妆台上大抽屉里的小隔板。一叠厚厚的文件和两本存折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首先拿起存折看了一眼,一串零。他又拿起文件翻了几翻,然后就挪不动脚步了。
不知道是应该夸陆承康有先见之明呢,还是应该指责他太过冷血。不知道在多少年之前,他就信不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把一份类似于遗嘱的东西,偷偷交给情妇保管。
里面的条款很多,但是陆涵之立刻就能理解的大致是这些:
陆夫人不能全权掌控纵横集团;
每一个子女的股份不得在他去世后三年之内转让;
陆涵之年满25岁可以继承其母的5%的股份,之前被托管在了律师行……
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陆承康根本就是个渣啊……这么早就准备让自己的妻儿斗个你死我活就不说什么了,怎么连情妇和私生子也不放过,非常搞得腥风血雨才罢休么?
陆涵之把这些东西甩在桌子上,根本无法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陆景轩的号码,不管他是不是在睡觉,劈头盖脸地说道:“我下午去工作室找你谈正经事。”
前路未知
前路未知
陆涵之收拾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在老城区逛了一圈,吃完饭,立刻杀到了MissKing的新工作室。陆景轩亲自在门口迎接了他,虽然头发微乱满眼血丝,但心情看上去意外的不错。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一看到陆涵之就这样对他说道。
陆涵之皱眉:“我也有一个算是好消息的事情要跟你说,不过在次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你到底要做点什么。”
与纵横顶楼的那间大办公室不同,现在的MissKing在充满艺术气息的创意园区落户,租了一个独栋的小洋房,显得格外小资。
陆家两兄弟沿着雕花的楼梯上楼,在被布置成田园风格的会客室里坐下,秘书很快为他们每人倒上了一杯红茶。
“陆荣轩一心觉得自己稳坐的纵横继承人的位置,现在竟然忙着对付北极星,正好留给欧文大把的空间来施展拳脚……”
“陆景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工作室独立就独立,入主董事会就入主,不要总是想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会硬。无论是爸还是陆夫人,还是另外那两个不省油的灯都不会让你这么轻松愉快的。”
两人同时开口,却都因为对方的话而愣住了。
原本有些亢奋的陆景轩低着头,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陆涵之轻轻喘着气,右手重重拍在沙发的扶手上,扭过头,一时不知道要继续说些什么。
“爸爸是不是有一些我们从来不知道的文件?”
忽然,他开口了。
陆涵之猛地睁大了眼睛,又在同一瞬间恢复了平静的心情。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在这个紧要关头必须要一条心向前走不是么?在香港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想让我把手上的股份转让给你,或者再做你的合伙人什么的,可是现在,我觉得你的野心太大了,实力却不够足。”
他非常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态,一边说话,一边握紧了拳头。
听到这些,陆景轩反而是释然了。他整个人向后靠去,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面,然后说:“你的意思是,我让你失望了?呵,你也是知道的,爸爸一走,纵横易主,甚至有可能分家。我要独立是必然的,这是我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但是,我不能不留一手,陆荣轩和陆珍妮恨不得把我赶尽杀绝。”
“现在看来,明明是你想要把他们赶尽杀绝。”陆涵之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激动了:“陆珍妮为了拉拢我,给我看了一些报表和资料,我只能说,陆景轩,做人不能像你这样啊。”
为了将来自己不会受到威胁,在第一时间把可能会威胁自己的人扼杀在摇篮里。
陆景轩摇摇头:“所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见陆涵之没有回话,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窗边:“我啊,一点都不能容忍自己从小被忽视,长大以后被当成可有可无的工具。我和他们两个还是同一个妈生的呢。”
“……你的愿望恐怕真的没有办法实现了,爸爸根本不希望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在不久的将来吞下整个纵横。他想要的,是更长时间的磨合。实在无法胜任的话,也许还不如分家来得痛快。”
陆涵之将文件甩在桌子上,抛出了这些话。陆景轩回过头来盯着他看,眼神深邃得可怕,完全不见了往日的妖孽风情。
“是么,他真有一套……”
和陆景轩的谈话可谓是不欢而散。
陆涵之暂时不想继续陪着这个不知怎么就走火入魔的疯子,一个人去了医院想要再陪一陪他的便宜老爹。
其实自己跟他并没有什么接触,出了刚刚重生时被他叫去书房的那十几分钟,他甚至都没有和他有其他的接触了。但是,真正的陆涵之把记忆和对父爱的憧憬留在了这个身体里,那些梦境让他完全无法忽视。
“爸……现在这个样子,我完全都没有想到……”
重生,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意外,被当成豪门世家争斗的砝码根本是不情不愿。
虽然无法否认,没有了陆景轩自己大概不会接触到翡翠这个充满惊喜的世界,也不会认得萧珩,还有那些朋友。但这种不得不妥协,否则没有出路的感觉实在太差了。
陆承康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候,完全的隔离被取消了。
陆涵之坐在他的身边,目光停留在他生气低迷的脸上,感觉很不是滋味。
有钱的家庭到底有什么好的……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是要争个你死我活。这两天纵横的股价起伏不断,所有人对陆承康的身体状况守口如瓶,都差点保不住最最基本的那点价格。
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失去了这个掌门人,无论是他的继承人,还是那些纵横的老臣子们都无法再好好将这个庞大的珠宝集团运作得稳稳当当。
不过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也跟自己无关了?
陆涵之突发奇想。
他都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完全掺和到这个风波里来的,在香港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觉得自己在陆景轩事成之后想走就走了;在云南时候梦想自己可以开一间工作室,收藏着自己最爱不释手的那些极品翡翠;在缅甸的时候更是觉得自己应该去系统学习一下珠宝鉴定,考一个资格证书出来。
可是现在呢?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手上的股份转让给谁都不合适,各种财产握在手里就有抢占他人遗物的违和感。
这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啊……
陆涵之把脸埋进两只手里,越想就越纠结。
“三少爷,管家来电话说,有人寄了一封特快邮件过去,希望少爷你尽快看到。”
过了一会儿,一个工作人员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敲了敲门。
陆涵之望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陆承康,站起身走向了门外。“什么事?”他几乎没有挺清楚工作人员刚才的那句话。
“有一封特快邮件,需要让小刘送过来吗?”
“嗯……那就送吧。”陆涵之心情很不好,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随口吩咐了一句。
临近晚饭时间,陆家的其它人终于再次出现,陆夫人、陆荣轩、陆珍妮,甚至还有梁家的那个少爷梁思远和他的即将过门的妻子姜祺。当然,沈越这种货色也是在的,陆涵之瞥了他一眼就走了过去,没有任何心思跟他打招呼。
“涵之……?”想不到他却叫住了他。
“我跟你很熟么沈律师?”陆涵之转过头去,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沈越心底一颤。
“陆三少爷,那我不打扰了。”
刚刚打发完了沈越,司机小刘就来了,他将一份国际特快交到了陆涵之的手上,一看就知道是谁的风格。
“出了任何事情都不要太难过,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实在不行,还有我。”
烫金的小卡片上是熟悉的苍劲手写体,这一次竟然用的是是一串法文。难不成是怕别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内容?
不过无论如何,看到这张小卡片,感觉都很好。阴郁的心情虽然没有一扫而空,也算是有所缓解。
陆涵之拿出手机刚刚想给萧珩回一条短信,就看见他的未读信息:
“收到了吧?祝心情愉快。”
……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脸都红了。
“老爷醒了?”
“是的,董事长刚刚醒过来了!”
不等陆涵之在这边甜甜蜜蜜舒缓一下纠结的情绪,病房那边又爆发出一阵欢呼雀跃之声,短暂的骚乱之后,几位陆家的成员留在了病房中,其余无关的人都撤了出来。
陆涵之这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陆景轩也正好出了电梯,一起走进了病房。
陆承康在护士的协助之下,稍稍坐起来了一些,病床的角度微微抬高了,枕头也垫厚了一点。他眼中有些湿润,缓缓地扫过他的亲人们,慢慢吐出一句话:
“都来了啊……”
陆夫人终于不再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听到自己的丈夫这样一说,激动得几乎就要哭出来。陆珍妮连忙递上的手帕,而陆荣轩和陆景轩这两个儿子,则更注意服侍他们的父亲。
陆涵之站着什么都不动实在不好意思,赶紧给每个人都搬来一把椅子,然后自己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听者陆承康慢慢开始说些什么。
“蕴华……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纵横身上,对这个家,关心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