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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姜黎看她一蹦就起来了,一张脸皱成一团都扭曲得发绿了。唐烟儿捂着嘴蹲着,半天吐出一个字:“酸。”
“酸吗?”姜黎惊讶道,她已经挑的熟透了的李子,怎么也不会酸到人脸发绿吧?不信邪般自己拿了一个:“不酸啊。”唐烟儿就是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酸!”
姜黎刚想笑她怎么怕酸至此,眼角突然瞄到一艘稍大的游船自远处飘来。
船比她们稍大,看上去簇新而装饰漂亮,她眉不自觉的一皱——怪不得她,下等人做久了对于那些沾到就会有麻烦的‘上等人’几乎有一种直觉性的厌恶。
“怎么了?”唐烟儿问。
“没什么,我们去那边吧?”姜黎收回目光,问唐烟儿。
唐烟儿看看那艘船:“你躲他们做什么?若是不喜欢的人,我去帮你把他们的船凿个洞就是。”
“噗……”姜黎哭笑不得:“你怎生如此无法无天?真不知掌门是怎么教导你的……”唐烟儿吐吐舌头:“这不重要啦,只是,你得知道,你无须躲着任何人。”
她说得认真:“尤其是,若是有我在你还要避而远走,若我不在,你该如何是好?”
姜黎无奈:“你这岂不是教我仗势欺人?”
“难道你便不曾被人仗势而欺?”唐烟儿反问。
她这话说的好,姜黎几乎就是在强权压迫下长大的,也不是不想要扬眉吐气,只是……她总有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依靠着别人去仗势欺人,总不如依靠自己的实力来得妥当。似乎是这么觉得吧,即使是唐烟儿,也不可能永久的庇护她啊。
眉心皱了又皱,到底还是不愿辜负唐烟儿的美意,便不再多提,任由两艘船越走越近。
☆、14
两船愈近,姜黎紧张的看着那艘船,眼看就要撞上,她终于忍不住出声道:“烟儿,快撞上了。”
唐烟儿摆摆手:“无妨。”
就见小船船头嗑上大船,却不翻不摇,反倒是大船发出一声仿若触礁般的低沉声响,晃了两晃,接着便有人急急跑上船头:“怎么回事?”
“师兄……”一个青衣弟子慌张的对白衣拱手,大概是被叫来掌船的,却不知刚才是干什么去了,未曾在船头上。
“下面是什么人?”那白衣男子年约二十,生得英俊高挑,衬着白衣如玉,却并不是如姜黎一般的制式白衣。他衣衫华美,腰配香囊玉佩,发箍青玉冠,插祥云簪,系飘飞发带,打扮得如同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一般。
“上面,又是哪位师兄?”唐烟儿爬起来整整衣衫,朗声笑道。
她那脸儿扬起来,在明亮的光线下甚至令人产生一种锐利的错觉,白得晃眼不谈,还明媚飞扬。细眉如黛,明眸若星,面若桃李,唇若点朱,更兼之那唇边噙着一抹小小的骄纵,若是对方是贵公子,她便比之天之骄女也不遑多让了。
男子看到她便笑了:“这是哪位新晋的小师妹?我乃天权殿掌殿座下亲传弟子秦奏凯,下山游历一年方归,未曾见过小师妹,不知是哪位师父门下,怎么独自在此游湖?”
他倒是有些眼力劲,见唐烟儿一身华衣彩裙便知定是哪位师父爱徒,但是他不过离山一年余,以前从未见过山上有这号人物,若是从前便在山上,以这小姑娘的机灵劲儿和……和相貌,纵使远在青衣甚或灰衣,也绝逃不过那些好事的男弟子的眼的。
心里转了一圈计较,秦奏凯基本已经认定这是哪位师父外出捡回来的‘机缘’,要不就是从哪儿塞进来走后门的。但绕他心思百转,也定不知他三言两语之间已经被这漂亮小师妹给记恨上了——姜黎明明就在旁边,他竟然说她‘独自游湖’?
唐烟儿笑道:“原来是秦师兄,久仰久仰,虽然未曾听过。”
秦奏凯刚想抱拳自谦,一抹笑意就僵在了脸上:“咳……可能小师妹初来乍到,也是我远游已久,小师妹未曾听过也是自然。还未请教师妹闺名?”
“师兄唤我暮烟即可。”唐烟儿说罢往大船上望了望,一派天真无邪状道:“师兄的船又大又漂亮,不知暮烟可否上去看一看?”
她转头看着秦奏凯,双目流光,秦奏凯一乐就要答应,突然又想到什么一般踟蹰下来。唐烟儿不待他说话便拉着姜黎轻身而上:“暮烟谢过师兄慷慨了。”这边便已落在船上:“哎呀,我还道这里只有些破烂小船呢,原来大船是被师兄抢了先,师兄的船这么大,只坐一两人多可惜,即是游湖,便是人多才热闹嘛,师兄说是不是?”
“啊这……”秦奏凯脸色尴尬,刚想说什么,船舱中又走出来一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白衣女弟子,穿着和姜黎一般无二的制式白衣,却没有背剑袋,也不见佩剑,反倒是拿了一柄薄纱团扇。一身武人装束却拿着小姐腔调,不伦不类得很,唐烟儿不屑道:“这又是哪位师姐?咦?难道青阳派中还有以团扇为武器的?我以为青阳是剑派呢。”
她此言一出,那女子立刻冷了脸:“秦师兄,这小丫头是何人?”
秦奏凯也不知道啊,他从遇见开始就在问了,可是那个自称‘暮烟’的小丫头从头到尾就没有好好的自报家门过。因此他也说不上来,那女子见秦奏凯不答话,便对唐烟儿道:“谁家的师父教的如此无礼劣徒,秦师兄是天权殿袁掌殿的高徒,竟敢在此言语无礼,便不怕被逐下山去吗?”
她抬头一看:“你是……你是梅居的,你就是那个刚从青衣升上来的?”她看见了唐烟儿身后的姜黎,疑惑道。
唐烟儿也转头以眼神询问姜黎。姜黎顿时成为视线焦点,硬着头皮低头点了点。
“原来是与姜黎同居一处的师姐啊,失敬失敬。”唐烟儿笑着对她拱了拱手。
“哼,不过是个攀人裙摆才爬上来的粗使弟子,谁与她同居一处,我已是瑶光殿弟子!”
唐烟儿面色一冷,姜黎赶紧拉她袖子,生怕她直接上手教训那个口无遮拦的女弟子。这时船舱里又传来一个声音:“如慧,你又在吵什么?”那声音清冷绝尘,便如广寒冷月,一瞬间就消尽了夏日的暑和嘈杂浮躁,唐烟儿心里一阵舒畅,望向船舱,连带声音都温柔下来:“敢问是哪位师姐,暮烟不曾见教。”她在门外拱手施礼,姜黎还从未见过她这么彬彬有礼的样子。
“暮烟?”门帘一撩,一位着月白轻纱衣的高挑女子立在门边,长发如瀑,盘结如花,仅以一只梅钗作装饰,盈盈玉立,不苟言笑。
姜黎清楚的听到唐烟儿咽了一口口水,再看,这丫头眼睛都直了。
“是,暮烟请教师姐,不知师姐如何称呼?”她规规矩矩的弯下腰去,乖巧得兔子一样。姜黎掩面侧头——这小色狼!白瞎了她一张漂亮脸孔和给她换的女装!
“我是瑶光殿掌殿飞篱座下大弟子有琴徵。暮烟?你是哪位师父高徒?”她的声音冰冷,却语气温柔,如人冷淡疏远,却又如人平易近人。唐烟儿嘴一咧便说了:“暮烟师从掌门景年,小名烟儿。”
余下人双双哗然:“原来你就是掌门的徒弟唐烟儿?”
唐烟儿厚脸皮的一笑:“正是,烟儿大名唐暮烟,有何不妥?”
一知道她就是唐烟儿顿时一船的脸色都怪异起来,先是那个与她拌嘴的白衣如慧缩头缩肩的躲到有琴徵身后去了,再是秦奏凯一脸牙疼的表情连连赔笑:“之前不知是唐师妹,失礼失礼,莫怪莫怪。”
唐烟儿对他们笑一笑,继续脸皮厚似墙:“不知者不怪。”转脸对有琴徵道:“有琴姐姐,我初来乍到不甚清楚,瑶光殿是做什么的啊?”她一边说便一边走了过去,双手自然的拉住有琴徵的袖子把人引进了船舱。
姜黎杵在门外翻个白眼——这小混蛋,各殿司职她不是早就对她讲过了么?
☆、15
与冷淡到凉薄的表情不同,有琴徵对于唐烟儿的态度与其说是容忍,不如说是包容。瑶光殿位于青阳山莲花峰上,下掌药堂,虽然不处于权力中心,却是门派中不可或缺的重地之一。
身为大弟子的有琴徵今年已经年逾双十,不仅功夫扎实漂亮,一手水云剑江湖有名,更深得师父飞篱真传,有妙手仁心,如无意外便是瑶光殿下任掌殿的不二人选。这些,都是姜黎之前就曾告诉过唐烟儿的。
然而唐烟儿依然捧着个脸笑嘻嘻的问:“有琴姐姐,飞篱师父可厉害么?”
有琴徵为不可查的笑了笑:“家师的武功并不算顶尖,我青阳派才人辈出,自有武功高绝如掌门之类,然家师精于雌黄一道,美名远扬,因而得掌药堂,为瑶光掌殿。”
“这样啊……那有琴姐姐呢?”
“徵亦醉心于医学,胸无大志,惟愿为师兄弟们祛病疗伤。”
“所以姐姐以后也会是瑶光掌殿吗?”
有琴徵眉头微皱看向唐烟儿,却见那女孩不躲不闪,明亮的眼睛毫无杂质的回望着自己,似乎正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信口一问。也是,她年纪不过十四五,又得掌门百般宠爱,若要说骄纵幼稚一些也无可厚非。如此一想,她便松开了眉头,解释道:“掌殿是由掌门指定的,虽说各殿掌殿可以自荐,但是仅仅瑶光殿就有众多的才华横溢的同门,徵本领微薄,实在不算什么。”
被晾在一边的秦奏凯终于逮到机会说话:“有琴师妹哪里的话,师妹医术精湛,武功又好,人缘又好,未来掌殿,当仁不让!”如慧也跟风附和道:“就是就是,师姐不必多虑!师父肯定会将掌殿传给你的!”
唐烟儿清楚看到有琴徵面上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这又哪里是个会觊觎掌殿之位的人呢?还多虑?
她那看热闹的凉薄神色只落入姜黎一人眼中,不禁叹道这人实在恶劣,分明若个孩童一般单纯天真,实则满腹弯弯肠子,都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秦师兄之前下山游历,可有什么新鲜事?”唐烟儿好奇问道。
秦奏凯答:“之前正是在跟有琴师妹聊这个呢。在下此番下山却并不是单纯为历练而去……”他话说到此,露出一番得意的神色:“之前师祖未过,却重伤在身无法执掌门派,因而门中一时散乱。师父们听闻江南一带门派接引处有弟子为非作歹,门风不正,于是下令彻查,这一查却发现名实不符,着实蹊跷,于是派我下山去探查一二。”他言毕,扫视舱内女子,等着她们追问。
然而有琴徵冷淡依旧,丝毫不见好奇,唐烟儿睁着双大眼睛一言不发,姜黎更是形若透明,终于还是那个如慧没忍住,问了一句:“然后呢?师兄查出些什么?”
秦奏凯故作神秘四下看看:“这可是机密,师妹们切莫说与旁人!我去到江南扬州,一番仔细查探以后竟然发现有人冒充我青阳弟子四下作乱,留下恶名,诬蔑我青阳声名!”
“有人偷盗,赌博,吃霸王餐,仗势欺人,甚至一言不合断人手足,留下姓名皆是我青阳派人,但是当地接引处却根本没有弟子做过那些事。据说那伙人还专门穿着我青阳派白衣弟子的衣服——江湖人多知,接引处弟子多为白衣。想来那伙人想的还挺周全,但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我在接引处与堂主商议,一边辟谣一边查证,但……可惜收效甚微。”
姜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秦奏凯下山了一年多就干了这么点儿事儿?一抬眼,正对上唐烟儿撇嘴扬眉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心中一动,不由得笑了。唐烟儿注意到,回眼看来,递过来一个默契的眼神,转脸却又是一派天真无邪:“那师兄可有将此事报与掌门?”
“自然是要报告掌门的,只是……”秦奏凯叹气:“掌门也没有拿出个办法来,只嘉奖了我一番,便不知后文了。”
“哦……”唐烟儿拉长了声音答道,仿佛这时秦奏凯才发现唐烟儿的身份似的,眼睛一亮:“对了!唐师妹不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吗?何不去问问掌门?实话说,这件事我一手办来,恼怒于那伙人奸诈狡猾,行径可恶,却又无可奈何,一心希望掌门能有办法解决,却到现在也不知道个结果,心中实在是放不下。如果师妹能打听到什么,能让我放心也好啊!”
“问问倒也不难……”唐烟儿看了一眼有琴徵,发现对方若有所思:“难得秦师兄这样上心,我定要告诉师父,让他再夸夸你!”一通胡扯,几人散于湖边,唐烟儿特地支开了秦奏凯,无奈却支不开牛皮糖如慧,只好给姜黎递个眼色。
姜黎一皱眉,这丫头又想干什么?
无奈她想干什么自己都得顶上,便耐着性子对如慧说:“听闻如慧师姐前日才得师父亲自指点,想必是一日千里了,不知何时入室呢?”
如慧本就看不起姜黎,更厌恶她跟着唐烟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