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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而言,谁也不想放弃吧?”
有琴徵回忆着,自己在那些日子里揣测着长辈们的想法,试图去体会他们想要保存每一个人,想要保存青阳派,同时,想要保存一个名门大派泱泱气度的心态。
不仅仅是好战,不仅仅是至死不退,不仅仅是爱护弟子,不仅仅是为青阳的未来打算。当时站在青阳山上,拙剑台中,与这门派最后诀别之时的景年,那个自小在青阳山上长大,经历过青阳的大起大落,看过青阳所有的繁盛与颓落,最后回到这里,与山同眠的人最后的想法。
如果可以,真希望青阳派能够千秋万代。
希望每一个弟子都能成才,能有一个光明的前程和幸福的未来。希望青阳派能够越来越好,能够一直屹立于此,俯瞰洛阳。希望弟子们能够一直都有名门大派的气度,光明磊落,心胸坦荡,虚怀若谷,谦谦君子。
那风骨,是这门派百年骄傲的最后见证。哪怕是灭门,他也希望这门派能坦然浩荡的消失,而绝不希望看到有一日,青阳的弟子如同那些卑微落魄的门派一样,猥琐狭隘,偷偷摸摸,苟存于世。
有琴徵想通这一点的时候,有些羞愧的想到,如果是自己,最后会不会带得这一派泯灭了青阳的风骨,变成景年最不希望看到的那样子呢?若是如此,想必他更愿意让青阳就灭门于青阳山上,万世更迭,风骨永存。
这样矛盾的心情下,才选定了姜黎,一个这样矛盾的掌门继位者。
“小黎,别想太多,重要的是未来。”只要这个门派还有希望,还有未来,有什么仇不能报,有什么气派是不能恢复的?所以保存住那些弟子,保存住青阳的气节才是最重要的。
姜黎点点头,她并没有说,她不知道如何保住那个重要的未来。
保住青阳的弟子,青阳的气节,从这险恶的江湖中,更或许……得从唐烟儿手中。
“师姐,你说烟儿……我是说,如果……如果……”她胆战心惊的不敢深想,有琴徵握住她的手:“别去想。不要想。”有的事情也许原本不是那样,但是如果你一直那样想,说不定就会真的走向那个方向。
姜黎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她想到自己失踪的掌门令牌,想到来时的风言风语,想到离开唐烟儿时她负手离开的背影。
她发过誓,一定要回到唐烟儿身边,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唐烟儿身边?
☆、16
不知雷成义是怎样许以重诺;最后结果,正派中竟然有大部分人都支持攻打聿赍城的决定。并且坚定的认为现在聿赍城只是没有实力,否则不日定然还要为祸武林;他们应该先下手为强。
姜黎荒谬的看着那些所谓的正道英雄,她无法阻止;她连站起来说一声反对都不能。
当雷成义问道她面前的时候;她只是笑了笑:“雷掌门忘了,我青阳派如今可没那个本事与列位比肩了;我看此番我们有心无力,还是祝各位马到功成吧。”
青阳派与烈刀门的恩怨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看姜黎当面甩雷成义冷脸;不少人也只是看热闹罢了。然而也有一部分人当场就讥讽道:“哈;谁不知道青阳派与聿赍城牵扯不清,那种武林败类,雷掌门何苦去问?”
“谁!”姜黎身后‘啪!’的一声,李蔚然一掌拍碎了桌子站起来拔剑怒问:“谁说的,站出来!”
“蔚然。”姜黎轻声道:“坐下。”
“掌门!”他低头看着姜黎,满眼的愤慨和委屈:“掌门,我们不是……”
他忽而又想起那日见到的聿赍城主,忽而又想起那日的姜黎,口中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
难道他们真的是吗?武林败类?勾结邪魔?
“我们不是。”他的掌门一如往常般平淡的道:“所以你气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世上瞎眼的多了去了,睁眼瞎也不少,你何苦跟他们计较?”
她这话连消带打半点也没收声,当即就有人站出来了:“嘿,小掌门,你这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南海七怪是信口雌黄咯?”
姜黎皱了皱眉起身回头:“方才的话,是你说的?”
“是又如何!他妈的江湖上谁不知道老子七环刀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你自己说,你跟聿赍城那小妖女没有关系?只要你敢说,我就敢信!”
所有人都看着她,之前的种种猜忌疑虑纷纷冒头,耳边四处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姜黎保持着平和严肃的表情,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我怎能说我与她没有关系?她是先师首徒,名分上算,是我师姐。若是她在,先师逝去后,断无我当掌门的道理。”
“可她是邪道龙头聿赍城主之女!如今还子承父业继承了聿赍城主之位!你公然承认与她有关系,这还不是勾结邪魔歪道?”
“但这之前我并不知她身世,她自己也不知,敢问在座各位敢说此生没有被欺瞒过一次?没有错信过一人?”姜黎淡淡的扫视全场:“何况在她叛出青阳派后先师已经宣布她不再是青阳派门人,她继位城主也是公告了天下的。在我继位之时先师也叛出青阳派,与我派再无瓜葛,如今你要来说,一个与我只有名分上师姐妹关系的人成了邪道之主就是我勾结邪道,那么我要问——兰若寺戒律院高僧玄德,出家之前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他亲弟却是大淫贼黄舒骏,他手刃亲弟出家为僧,他可算勾结邪魔?玉虚谷长老白浪散人出身红衣教,全家都是教徒,江湖尽人皆知,家人死后他逃出生天被谷主收养如今德高望重,教化一方,他可算勾结邪道?还有三清教齐道长,漠北霸王枪袁博平,山西狼顾明……他们都是江湖豪侠,照你的说法,岂非都是勾结邪魔?”
“哼……狡辩!”
“如果非要说我狡辩,就拿出证据来吧,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证明我确实与聿赍城主往来勾结!”
她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场中竟没人说话,人们面面相觑,猜疑着,迷惑着。
可是姜黎快要窒息了,她说出她与唐烟儿只是师姐妹那一刻,一直麻木钝痛着的感觉突然崩塌,好像她自己亲手把她与唐烟儿的命运撕成了毫无关联的两片。
如果……会不会……要是有一天,她与唐烟儿真的再无关系……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痛不可遏,但是她却仍要站在这里,面色如常,振振有辞,竭力的说明,她真的与烟儿没有关系。
她仿佛听到自己在嘶吼——烟儿,烟儿,快来带我走。
只是……当然不会有人听到。
“好了!”雷成义举起手:“诸位请安静,姜掌门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想没有什么疑问了。如姜掌门所说,只是一些小小的误会,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下面来说说聿赍城的事。”
姜黎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立即闭上眼睛,好像刚刚跟人打了一场并且身受重伤一般,她觉得喉咙里一阵一阵的涌起腥甜。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一次元宵,她下山祭拜父母,路上忽然遇到唐烟儿,她带唐烟儿去看了父母的坟茔,烟儿陪她一起清理杂草,垒坟烧纸。
那田埂边有一处小屋,屋里灯火暖人,笑语盈盈,曾经是她的家。
那时她站在寒冷的夜风中入了神,忽而回神时,是烟儿握住了她的手,烟儿的手很暖,握着她的,而她的身上还披着烟儿的紫貂大氅。
不行,她决不能再坐视雷成义的计划继续下去了!
她忽然睁开眼睛,回头看了有琴徵一眼,有琴徵微微讶异,随即心领神会。
会完之后,有琴徵将她带去一处偏僻回廊,叶轩武见她来了,非常文雅的拱手一礼:“姜掌门,听有琴掌殿说,你有事与我相商?不知轩武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
姜黎赶紧还礼:“少庄主客气了,我确实有事要告诉你。”
她想了一下,赤霞山庄对青阳派许多事情都很清楚,她便挑着他不知道的地方讲了一下,包括三年前南下时发现的事情,聿赍城透露的无双宫的消息,和雷成义。
“少庄主,想必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雷成义此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的野心绝不止于一个空有虚名的武林盟主,三年前他与阿萨辛圣教,森罗堂勾结,我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向武林证明,但是他如今已经是武林盟主却依然还与那些人来往,这罪名恐怕比我勾结邪道要严重些。”
阿萨辛圣教与森罗堂此类都是些连邪道都看不起的下作门派,即便是邪道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如果哪个触犯了规矩,一样要被追杀惩罚的。而且邪道里的人手段犹为恶毒一些,那些惩戒恐怕正道里连听都未曾听过。
像是阿萨辛圣教这般用人炼尸炼蛊的,便是邪道也不能容忍。而森罗堂更是毫无立场可言,无论正邪好恶,俱都是认钱不人,邪道中人也不耻为伍。
再一次在众人面前承认她和唐烟儿没有关系,这样的事情她再也不能承受一次,被动的守护实在太困难了,她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破除掉威胁。
只要没有雷成义这一威胁,只要没有人将阿萨辛圣教和森罗堂聚集在一起,只要没有人再操纵武林舆论,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慢慢来。她可以找出或者培养一个合适的人选继任掌门,可以脱离青阳派,可以和唐烟儿在一起。
想到那个名字,就像是溺水中唯一的安慰。
“但是……纵然如此,赤霞山庄恐怕也帮不了你什么。”出乎意料的,叶轩武竟然这样说。
“我很抱歉……”温柔的男子低头看着她:“但是,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只是为你保守秘密,并且不参与雷成义的任何计划与活动。”
姜黎点点头:“如此就够了,多谢。”
“不,该是我要多谢你。虽然景年掌门是我叔父,但我们隐瞒这件事很多年,你们原没有义务与我们共享消息,你肯提醒我们,已经叶某感激不尽。说实话,我们赤霞山庄也比不得原来了,只是一个烈刀门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也看到了,烈刀门,无双宫,阿萨辛圣教,森罗堂,还有其他的门派……姜掌门……姜黎,你几乎是在与半个武林为敌,你知道吗?”
“我知道。”姜黎抬头,与他四目相错:“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别无选择。”
“为何不像赤霞山庄一样,退出这些江湖纠葛呢?叔父已经过世,雷成义已经没有什么借口对付青阳派了,只要你们避其锋芒,完全可以以逸待劳,休养生息,等再过些年门中弟子又是一代,那时再作打算岂不稳妥得多……”
“我知道……”姜黎无奈的笑笑:“我都知道。”
她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几十年后……她是什么年纪?烟儿……又是什么年纪?纵然她等得,烟儿等得吗?
她根本不敢去想。难道要一生错过,两处终老吗?
“不论如何,还是多谢叶少庄主。我没有选择,我必须扳倒雷成义,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这江湖中少一人支持他,就是我多一分胜算,然而即使只有青阳派,也不可能坐任他继续做大的。且不说我有青阳上下血海深仇,有杀师之恨,还要雷成义不倒,我就不能卸下青阳掌门之位,而假若我是青阳掌门一日……我就一日不得自由。”
平日里温和如水的青阳掌门,此刻眉间满是疲惫,但眸中意志坚定。
叶轩武不由得略感惊讶的看着这女子对他施礼道谢,转身离开。
那样坚定的人,就好像哪怕要以一人之力扛下这满江湖的腥风血雨,她不愿,却也巍然不惧。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更新迟了,昨天的速度给我太多信心,结果估计错误。
话说昨晚我二十分钟码了两千五啊!大概都破我自己纪录了吧?
再也……不想上活力更新榜了……累不爱!
☆、17
“主上原来是心里有人的。”轻纱薄帐;锦被带香,乌发横流,玉臂横陈。博山炉里袅袅白烟;氤氲模糊了床上芙蓉枕畔侧过来的脸,鸾鸟衔枝绸面被中露出一抹雪白香肩;解忧侧着身子用手臂拨弄着床边垂下的流苏道:“我看主上总爱逗弄那些小丫头们;原想没一个上心也是应该,是主上眼光高;看不上她们。不曾想……不是看不上,是容不下。主上眼里,只看得下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