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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俘虏一同上路。
待遇这么好的俘虏可能举世罕见,竹叶青自衬自己没有这么高的价值,她并不了解唐烟儿将她这个局外人带在身边是出于什么样的意图,但是她一直都很习惯随遇而安,况且,一个杀手实在不该保留太多的好奇心。
反正,除了一条命,她也别无所有。
停了药以后竹叶青的伤明显减缓了愈合速度,甚至还有几次开裂了,但是一则没有条件停下来为她抓药煎药,二则她本人也一脸司空见惯的表示无碍,三人的速度已经放得很慢,就不再停留了。
这样一路往高州奔赴而去,按照有琴徵等人的路程,她们此刻应该已经在高州等候了。
远远看见高州州府的城墙,忽而就听一阵喊杀声,唐烟儿耳目最灵,竹叶青仅次,两人当即脸色一变:“怎么回事?”唐烟儿叫道,从马上飞身而起直扑前去,拐过一个弯,被山体遮掩的道路上两拨人激战正酣,最最显眼的一个独臂骑士挥舞着大刀来回冲杀,除了白朗还有谁?
而同样除了白朗悍不畏死,昂首奋进冲杀入敌阵之外,有琴姐弟,秦奏凯,如慧,钱铜,王大宝,正是他们那一行人,勉力结阵正在抵挡。
白朗是军人出身,习得是战场上实打实的杀人功夫,出入千军万马也视若等闲,自然不怕这几个十几个人的包围,但是对方也只是一时被他勇悍所压,他毕竟失去了一只手臂,僵持下去不消片刻他就会被寻到破绽拖下马来。
唐烟儿突入战局,手上剑光一扬,立时就是两人毙命。
“白朗!”她喝道:“退回去!”
“小唐你来的好及时啊!”白朗喜上眉梢,朗声大笑,乖乖听命,一牵马头退回同伴身边。唐烟儿来做那最锋锐的剑尖,局势立刻被压了回去,他们的对手不是身着红衣的阿萨辛教徒,个个一式最寻常的葛麻布衣,制式刀剑,完全看不出身份。唐烟儿杀入敌阵几进几出搅得尸横遍地。
这番威慑不仅令敌人,连身在旁边看热闹的竹叶青都一脸忌惮。
“哪里来的小贼!”唐烟儿喝道一剑挑飞一个,没有人答她话,白朗大嗓门道:“这些家伙伏击了我们好几次了,好不容易进了高州城,晚上就被偷袭了,偷袭失败后竟然在城里放火烧了客栈!有琴兄弟之前就受了伤,他们穷追不舍我们原想回去寻你,顺便避一避,谁知一出城又被伏击了!”
不只是唐烟儿,连姜黎都皱眉一脸不赞同,城里无论如何都比城外安全,有琴徵和白朗不像是会做出这种错误判断的人啊。竹叶青在一旁道:“你不去帮忙?”
“不用,她不需要。”顿了顿,又道:“她没叫我,意思就是让我留下看着你。”
“你这么了解她?”不用说出口也能知晓彼此的意图吗?
姜黎看着战局变化,眉头越发紧了:“当然。你……”
她话没说完,竹叶青手若一道残影夺过她马背上的包袱抽出双剑,姜黎立刻也跟着抽剑,将将架住袭来的短剑,却没防住另一把从空隙中刺来。
糟了!忘了她是双剑!
姜黎不得已只好拼着给划伤右腿从马背上滚下来,漆黑的短剑在右腿膝盖上拉了一条口子,不深,但是……竹叶青的剑有毒!
“姜黎——!”唐烟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怒喝一声就要赶来,却被人团团围住,她背后是受了伤的七个人,身前是重重人影,火上心头,急怒攻心,竟然持剑一荡。
城外的小道上激响一声悠长龙吟。
是内力在剑身上造成震动所发出的声音,剑气不再是小打小闹的伤人,而是隔空几尺就将人断成两截。锃亮的惊鸿剑干净得纤尘不染,划出的每一道剑痕都能在空中看到清晰可辨的轨迹。
寻常刀剑与之相触,一触即折,她旋身割开人墙剑阵冲来:“姜黎!”
姜黎这边在地上顺势一滚,掉在路基以外的草地上,竹叶青一剑劈来却是虚招,实则转身就走。她早在试图冲破唐烟儿下的禁制,只是这小丫头手段的确厉害,多日也不见成效,如果强行冲破她定然伤上加伤,就更别想跑了。
今日实在是天赐良机!唐烟儿腹背受敌,两手难援,对方人多势众,功夫也不差,她需要保护的人却太多,屡屡回转,来往救急。竹叶青看出她分/身乏术,此时不走恐怕就真没机会了,哪怕是拼着内伤呢?或许唐烟儿为了保护她的同伴会没空来追她?
这条路隔座小山坡就是淮水,到时她一头扎进水里随波逐流,杳无踪迹,唐烟儿要去哪里寻她?
纵使不行,何妨一试?
反正她除了一条命,也别无所有啊……
千不该万不该,最最不该在这个时候回了头。
那边战斗中追寻唐烟儿的身影担心的看过来的有琴徵,恰好看见了她回头四顾的脸。
一时空白,一时失神,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竹叶青就眼看着对方一刀砍来,那张惊讶到失去了所有表情的脸映入瞳孔,她顿时觉得自己连心脏都不跳了。
“有琴师姐——!”如慧大叫,伸手去拉有琴徵,有琴羽翻身一头扑在姐姐身上,替她挡了一刀,然而还有更多的刀剑在落下来。
真的是……连心脏都不跳了。
竹叶青身上砰然乍起一层真气,气血翻涌生生冲开了禁制,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射过去,什么也没想,连心脏都不跳了她还能想什么呢?
好多好多年都没有过的心酸突然翻涌而上,在这种人命关天的节骨眼上瓦解了她多年的逞强。
唐烟儿说的没错,逞强很痛,因为那也是伤,也是会要命的。
两把短剑挥开险锋,更多的利刃插/进她的身体里,那种有琴徵从未见过的悍勇狠绝出现在她魂牵梦萦的一张脸上。双剑翻飞快如疾风,只能勉强看清两道残影,身上血流如注完全影响不了她的动作,她的剑刃快准狠厉割断对手的喉咙,捅/进他们的胸膛。
那小小的一块地方成了一个禁区,手来断手,头来断头,伸进去的刀剑都一视同仁的一刀两断。
一身黑衣的女人浑身是血,睚眦欲裂,身形腾转,彷如猛兽出笼,修罗入世。
只是无法看她受伤……哪怕一点点伤害,都不行。那么多年,自己都舍不得伤她一星一点,即使当年走到那般田地,她宁愿自己坠入地狱,也要她一世安好。
现如今,谁敢来伤她!?
她用了后半辈子的前途和希望换来这女人的凡尘不染,谁敢来染污她!
“竹……青……”那轻轻的一声直入心底,闯进最痛最痛的地方。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呼唤自己的本名,竹青竟然痛得咬住嘴唇。挥出的一剑收不回来,就那么僵持的平举在身侧,粘稠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她只担心弄脏了她。
“竹青……”痛得发抖的声音,身后一双手穿过她的腰侧,在她身前合拢。她能感觉到那女人清雅的温度贴在自己背上,呼吸打在脖颈。
而被呼唤的那个,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撤!”本来是实力不错的一支队伍,好不容易三番两次磨掉了精锐战斗力,却半路杀出程咬金。
对方有人捣乱自然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却异变不断。先是实力惊人的小姑娘压倒性的使出杀招,再是捣乱的人临阵倒戈发了疯一样的杀人。
仅仅是看着,都觉得这样的对手太可怕。
幸而,这边也是伤员众多,想追他们也有心无力。
何况……“姐姐!”唐烟儿抱起姜黎冲过来:“姐姐你快看看姜黎!”
姜黎躺在她怀里面色发青,唇无血色,气息危浅。
“她的剑上有毒!”唐烟儿红着眼睛瞪向竹青:“解药!”
竹青嘴唇一动,一口血就哗哗流出来:“没有。”
她往前一步挣脱了女人的手臂:“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杀手的毒会有解药?”
摇摇欲坠,她倒提着剑往河边走,只要走到就好了,一头扎进去,谁也找不到,就算变成了尸体,也好。快让她离开……
“噌……”身后剑鸣乍响,不难想象唐烟儿是如何动气。
竹青扯扯嘴角,快杀了我。
“烟儿不要!我能救她!我能救姜黎,不要杀她!”有琴徵一把按住唐烟儿的剑,紧张过度抓在了剑刃上,血染红了惊鸿的剑刃。
竹青若有所感般回过头去,难以忍受的看着她流血的手掌,满腔愤恨,满腔委屈,满腔怨毒,满腔悲哀,气海内内力乱窜,真气动荡,气血涌动,一口血涌上来噗的喷了一地。
挺直着身子就倒了下去。
“竹青!”有琴徵又连忙起身去看她,确定了她没死,这才大松一口气,赶紧翻出银针几针下去镇住命脉。另一边回来对姜黎如法炮制,将毒压制在一处,锁在不会危及性命的地方。
唐烟儿看了看有琴徵又看了看竹青,咬牙切齿的忍下一口气,抱起姜黎进城。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都快吐血了……从晚上十二点磨蹭到早上八点……
还有每章的内容提要,也是好自虐的东西TAT
【提要】这一章的前半句是化用仓央嘉措的情诗‘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顺手科普】仓央嘉措的《十诫诗》并不是他本人所作。其中第一句‘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与‘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是两个不同译本的同一句话,中间第三到第十诫都是假托之作,原诗为藏文,并没有名字。
☆、13
一行人浑身是血打马进城;那场面别提有多壮观惨烈了。路上行人纷纷避让,惊叫低呼此起彼伏,热闹的街上全部为这一行人让路。进城的时候差点就进不来;唐烟儿一身煞气踹翻了两个守门兵,这才冲进来;进城直寻医馆;招呼了好几家医馆的大夫过来,一一安顿;这时带着兵的军爷也候在门外了。
有琴徵照顾着众多伤员,秦奏凯也是昏迷不醒,指望不上别人;唐烟儿在有琴徵那里得了保证;这才放下姜黎出门去应付官员。
他们这般大张旗鼓,高调张扬,原本就和江湖人士低调行走的作风不符,虽然本朝开国君主定下以文治国,以武安邦的规矩,并不过分打压民间尚武风气,但是终究官是官,民是民。江湖人士高调到能跟官府叫板的,也有限得很。
纵然武功再高也不能胜过国家机器,但是要灭数十上百人却并非不可能,等在门外那位武官应该也是相当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身后两队士兵披甲执剑,他也是杵在门口不曾擅自往里踏一步。
笑话,光是看那群人冲进来的阵仗就够吓人了,他一个府卫军统领,拿什么去跟那些身怀绝世武功的江湖人拼?再说,他们也没干什么,最多就是扰民罢了。
看着一行人在医馆里忙碌一番,他的视线在几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人身上游移,却不想竟是一个小姑娘向他走来。
“军爷见谅。”人未走到,小姑娘就抬手一揖,统领一愣,随即讪讪回礼,传闻江湖中人女儿豪爽犹似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啊。那小姑娘不仅男子礼数行的熟练自然,身上也穿着一身箭袖男装,脚蹬胡靴,发束高冠,华美衣衫溅着斑斑血迹,她方才草草擦了一下脸手,露出皎然生辉的容颜。
“劳军爷久等,敢请军爷去那边坐坐?”小姑娘很上道,指了指对面的酒肆,入城时脸若寒霜凝结,人似玉面罗刹,笑起来又是粲然灵动,翦水双瞳有魔力一般,看得人心神荡漾。
“好说好说,这位……小女侠,如何称呼?”
唐烟儿权当没听到他不伦不类的打趣,礼数周全道:“小女子姓唐,名暮烟,江湖子弟没那么多规矩,大人但可直呼无妨。”
“哦,这样……唐姑娘。我看你一行浴血而来,入我城扰得百姓惶惶不安,你看是不是该给个说法?”统领道,这自然是极客气的了,唐烟儿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不过大人公务累身,各位大哥也久等了,不如先休息休息?”说罢掏出银子来叫小二清场,包下了整座酒肆,叫上好酒送给那些士兵。
统领点了点头,士兵们便高高兴兴的走进酒肆坐下休息,他对唐烟儿道谢:“劳烦姑娘破财,怎么好得?”
“大人不必客气,我一行乃是河南青阳山上青阳派弟子,师门是名门正道,因闻江南等地有邪魔外道作乱,蛊惑百姓,做下恶事,特地派我等弟子下山查看。不想我等在松州一带就发现了邪教身影,自然不可坐视不理,与之对敌,因为对方人多势众才不敌受伤。大人明鉴,我们在城外决战,并无伤及无辜,也未曾扰民伤财。”唐烟儿诚恳道。
那统领哪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