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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你理解我什么,你又相信我什么?”式几乎是气急败坏地道。
没错,是不理解,她们之间也不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但是……“也许我是确实不是完全的理解式,但是我相信式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只认识了一年,但是在和式相处的时间里,我能非常自信地判断出式绝不会是可以胡乱杀人的人。我一直把式当做朋友,一直……虽然一开始也许是我单方面唐突地提出跟式做朋友,但是我是真的非常喜欢式。所以我觉得我清楚式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相信在那时即使紫阳小姐没有介入,式也不会杀了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藤乃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好像确实是说了一些多余的、奇怪的话。自己是不是确实是自信过剩了呢?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我不能杀死你吗?”
“不,如果只论能力的话,式比我强很多。”
“……”半晌,两仪式轻声道:“你……真是傻瓜。”
“再这样下去……”式不再说话,端起刚刚可以入口的茶水一饮而尽:“告辞。”
藤乃在原地呆呆思考着,“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会怎么样呢?
那是三月初的一个寒冷的夜晚。
理央又临时决定了“清扫街道”的时间,藤乃对此一直无所谓,所以在半夜和理央兵分两路。
实际上真正要做的工作真的非常少。这座城市里基本上已经几乎没有人外之物了,就算有,敢作恶的也没几个。
所以主要工作只是巡查而已。
然而巡查完毕后不久后下雨了,而她在匆匆赶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式。
“式。”她拦住了对方的去路:“晚上好。”她对式笑笑。
对方像是有什么不对劲一样。
她今天穿着红色的单衣,没有撑伞就在雨中呆呆站立着,被雨水濡湿的黑发贴在脸上,黑发下的眼神恍惚。
她慢慢地从后腰处取出短刀,然后猛地朝着藤乃冲了过来。
刷的一声,刀划破空气的声音。藤乃躲闪不及,被划了一道。
血水被雨水冲走,她抚摸着伤口,觉得没什么感觉。
藤乃抬头看着式,慢慢地退后了两步,对方一步一步逼近,再一次开始攻击。
“式?”绝对不想对她动手,所以藤乃转身开始跑,对方一直在后面追。
最终藤乃在大雨中踩滑,摔在了地上,下一刻,她就被人翻过身来压倒在地上。
少女跨坐在她身上,手中拿着短刀,慢慢将它抵到藤乃的脖颈边。
“浅神藤乃,还有什么话没有?”
这是在问遗言吗?藤乃躺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沉默着望了自己上方的少女一会儿,然后闭了眼。
“式,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的。”她是如此相信着的。
不过,假如式并不是她认知中的那个式,那么她现在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刀刃下压吧。
脸上沾到了雨水,她缓缓睁开眼,发现眼前的少女在极温柔地微笑着。
“我,想要杀死你。”那真的是,极其温柔的笑容。
不是“我想要杀人”而是特指自己为对象吗?
对一个人的某种情绪超过一定的容量时就会想要杀了他。
那么,说来,这可以算是自己的不对?
她静静地等待着刀刃被压下。
式的手腕微微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介入了二人之间。
那是一个穿着有如袈裟般的黑色大衣的男人,他从侧面踢飞了式。
“愚蠢,我可不是希望以这种崩坏方式……”
藤乃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同时,她看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高大而健硕的体格,神情严峻。
式已经用比被踢飞还猛烈的架势朝着男子进攻,她的短刀划破了男子的太阳穴,但只是留下了一道伤口。
男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望着气喘吁吁的式,毫无感情地道:“即使以我为对手也杀不了杀手吗?你只是一个人而已,那就以一个人的状态活着,以一个人的状态迎来完结吧。只有相克的螺旋,才是适合你的终结。”
“……”藤乃看着那个人自虚空中消失,然后看向了式:“式,我……”
“……”少女一言不发地站在路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我……”自己想要说什么呢?这个时候自己又应该说什么呢?
刚刚才被少女用刀刃抵住喉咙,如果没有刚才那个男人的干预,自己会不会已经……?
不,不会。
她究竟在怀疑什么呢?上次才说过的不是吗,如果上次在道场没有紫阳小姐的介入,自己也不会被式杀死。她一直相信着两仪式不是能够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将来她会比自己生活得幸福得多。
所以,一直这样相信着的她低了头,轻声说:“我果然还是只能相信你的吧。”
式只是看着她,片刻后,她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微笑。
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她微笑着向黑暗中那可以说是刺眼的灯光撞去。
雨中虽然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藤乃伸出手,想要喊叫些什么,然而她只能僵着身体,眼睁睁看着少女纤细的身躯被重重撞飞,然后落在地上。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想要走过去,但是根本脚软得走不动,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少女的安静地躺在潮湿的柏油马路上,有如坏掉的人偶一样。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这场雨下得真是久。
“啊……”半天后她总算能用喉咙发出声音了,但是只能在微微滞涩后,发出尖叫声。
救护车来到时,一名医生把她也搀扶上了车。
她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第二次。
对,没错。
这是,第二次。
而且,又是,因为她的错。
第44章 四十四、修学旅行
她捧着花束走出了花店。
时间是一九九七年九月的周末,她捧着刚买的鲜花朝着一家私立医院走去。
沉睡在病床上的少女一如往昔。每个周末藤乃总是要带着花去看她的。
VIP病房里宽敞而又安静。
无论说什么,式都不会回应她,这一点她很清楚。
两仪式已经入院一年半了,丝毫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但是藤乃觉得只要有她在身边,自己就莫名地安心了。
她打开窗户通风,把花瓶中的花换上新的,又写了一张新的便条夹在台历上以便式醒来后随时可以看到。之后她静静地在病床边坐了一阵,在离去前说了一句她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似乎毫无意义的话。
“式,对不起。”
有风,窗帘微微动着。
“明明紫阳小姐都和我说过了……我却没有明白……”
“如果你那时候下手了该多好……”
“对不起。”
“我真的很喜欢你,式。”
她伸出手去想要触及少女已经微微留长了的头发,却终究没有去碰触。
“式,你的头发越长越长了呢,在你醒来后,我是不是能看见长发的你呢?我见过的式从来都是短发呢……可能式会觉得长头发比较麻烦?”
“式,下周我们学校要组织去修学旅行,目的地是京都。说起来还没有去过呢,那个古都。”
“下周再来看你,式。”
最开始的时候,她简直是要疯了。
但是紫阳小姐说,式会醒过来的,一定会。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只要藤乃可以一直守着她,她就一定会醒过来。
这家私立医院是紫阳开的,式的情况紫阳都清楚无比,如果连她都这样说了,藤乃也只能相信她。
修学旅行在初中时是和空音一起去的,高中时已经没有人陪着她了。分组是六人一组,住在温泉旅馆,两人一间客房。
原本分好了跟藤乃住在一起的那个女孩一直都身体不好,所以这次修学旅行时临时说不能来也不能让大家多意外。坐了新干线到京都后,几个女生一致同意分头去参观寺庙。
避开了人多的正殿,她故意绕到人少的地方去,却发现依旧有人。
有些言语在不经意间就入了耳,绊住了她的脚步。
“……那就麻烦您了……的场……”
这实在是个很普通的姓,但是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少年在和一名僧人交谈着。少年穿着黑色的和服,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的右眼被头发遮住了,但是头发下隐约可见的是白色的纸。
——把纸贴在眼睛上?她呆在了原地,总觉得右眼之类的词有点耳熟。
少年似乎察觉了什么,转头看向藤乃的方向。
藤乃就呆在了原地。
啊呀那张脸看起来真是眼熟啊哈哈……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她对那名僧人和那个少年微微一点头后有些慌乱地离开了。
——就算是她想的那样也绝不要再接触不能让他知道是自己不然的话……承受不住。
如果那个人要追究的话,那么沉重的责难自己承受不住。所以逃吧,逃吧自己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说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变成了这样的人呢?
害怕被责难?这是确实发生的事情,确实因为自己而发生的事情……
她急匆匆地走进了一间没人的偏殿。
偏殿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她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这里冷得要命。就在藤乃忍着寒意仔细端详着佛像时,身后有人走了进来:“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呢?”
过于耳熟的声音让她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去。
——不是Archer……
——等等比起是他来更糟。
来的是那个可能是空音的哥哥的少年。
他罕见的留着长发,半长的黑发被在背后束起来。
她不礼貌地盯着那个少年的脸,直到他皱起眉才问道:“失礼地问一下,您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少年明显是犹豫了一下,之后慢慢地道:“如果可以让你快点出去的话。现在这里不怎么安全,所以可以快些出去吗?”
藤乃显得有些顽固:“在此之前,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的场静司。”
就在少年说出了与她料想的一样的名字时,藤乃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着少年深深弯腰:“初次见面,我是浅神藤乃,请多指教。以及……各方面来说都很抱歉,再见。”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不起眼的偏殿,之后混进了离开寺庙的人潮中才安下心来。
只是同名同姓加上长得和空音像还出了事故伤到了右眼听到了自己的话以后莫名其妙就最好,或者就是那个人已经忘了空音告诉他的这个名字也是非常好的——
结论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去面对还记得她的,她的家人。
她能承认事实,能够接受现实,愿意为自己造成的任何事情去补偿,但是她根本没有任何立场面对空音的家人。如果是不记得她还好,记得她并爱着她的家人在那之后该是何等的痛苦呢……
同行的同学已经聚集在庙外等着藤乃,她急忙匆匆走过去,和几个女生一起到了早就预约好了的旅馆。
“自己一个人住没关系吧?”
“没关系。”
“有事的话一定要来找我们哦!”
“啊,谢谢,我会的。”
显得有些空旷的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正好可以看看紫阳小姐给她的笔记。
对于降灵已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的她选择了炼金术,教她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异议,换了课程就换了……
“……空音的……哥哥啊……”那是空音的哥哥,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因为空音的消失而痛苦的人。而且,他的右眼……
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终于拨通了她一直记着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不久后被接通,双方都沉默了一阵,当藤乃想要说话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是今天在寺庙里遇到的那位吗?”
突然想起了有一种东西叫做来电显示,藤乃苦笑着应道:“是的。”好吧,对方如果想要怎么抱怨责骂她都认了,这本来就是她应该承受的东西。
“……关于,她的事情……可以详细说一说吗?”
这种事情在打电话的时候大概说不清楚的吧……“可以面谈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后,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实话说,很困扰。你们是来修学旅行的女校学生吧,大概过两天就要离开了,而我最近很忙。”
现在就查到了,看来情报网不错。但是我也很困扰,电话真的有被某个人窃听的可能。这件事情目前谁都不知道……“空音的哥哥和空音一样大吧?”
“是这样。”
热门的目的地里面似乎是有……“那么,你们高三的修学旅行定在什么时候、会去哪里呢?还是说,你们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