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副馆长满头冷汗。学艺术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有些脾气和个性。
于是眉江影得帮着副馆长记住都是谁和谁打起来了,到时候去游说的时候不至于找错人。
王缄是馆里签的一个新晋的画家,但是她才大学毕业,因为馆长特别喜欢她的画风,才签的——说白了,馆长不过是一时兴起,看着顺眼而已。因为年龄差不多,又加上王缄这个女孩子很单纯,她就跟眉江影走的特别近。
王缄的家庭很好,也不缺钱,父母也把她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很娇贵。她的同学虽然喜欢她,但是跟她的交情不深。眉江影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大小姐,需要人伺候。但是结交了之后,才发现她只是什么都不懂而已。
副馆长耳提面命说不能得罪签约的画家,眉江影也不得不麻烦的跟王缄交往下去。
眉江影从前一直受到君以轻的照顾,她自己也知道,但是也仅仅是知道而已,没有离开的话她永远也不会体会出自己倒底受到了多少的照顾。
因为君以轻的细致,润物细无声的,小件衣服譬如袜子内衣,扎头发的皮筋,还有她的牙刷洗面奶。说来可能可笑,这些东西虽然都是时夏节在管,但是其实都是君以轻注意到的。因为她们用着同样款式的东西,这还是她第一次去超市买牙刷的时候才发现的。
王缄说,她就是想要摆脱父母的照顾才要搬出来自己住的。但是眉江影知道她的父母还是给她请了保姆打扫她的房子,王缄的母亲经常给她送吃的。
眉江影说:“其实也没必要拒绝父母的好意,他们也是希望你过的舒舒服服的。”
有嘴说别人却没有嘴说自己,她以前不也是拒绝君以轻的好意么?还做了好多过分的事。
眉江影觉得自己不太对,怎么越来越想君以轻了?
王缄问:“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想到一个人,跟你爸妈一样,到现在也还在操心我的事。”
王缄说:“好烦啊,我都长大了么。我也想自己照顾自己的,可是爸妈哪里都不让我去。”
自己照顾自己……她也是这样想的,自己倒底是为了什么跑的这么远呢?单纯的为了忘了君以轻?还是在逞强告诉那个家里的所有人,自己可以过的很好呢?
M城的春天来的早,四月芳菲缤纷,满街的花海。眉江影第一次看到全城的春花尽开的景象,就被深深地吸引了,美似画的一个地方。
她想带君以轻也一起看看。
记得她的老师曾经说过,他爱上了一个人,以后要把自己变得好好的。
眉江影这个时候心里已经不再记恨父亲和奶奶了,她也想让君以轻看到好好的自己,一个不再阴阳怪气,颓废的人。眉江影想让君以轻再看到自己的时候,会骄傲,会高兴。
谁也不会喜欢上一个废人,尽管这场恋爱注定无望,起码会让君以轻开心。
画馆里的琐事会很多,怎样保存画,买卖画的流程,如何跟画家交流,如何跟卖家讨价还价,作为一个小助理的眉江影每天都跟在副馆长身后学习。
馆长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带着眉江影去各种场合,见一些大师。馆长说,真正的大师他也是见不到的,只能尽力的去拉关系。但仅仅是馆长口中的所谓的“画家”的实力,就够眉江影黯然的了,怪不得她的老师不走这条路,实在是水准不够,眉江影觉得自己将来也没办法够到得着这样的水准,就放弃了画家这条路。
说实在的,她觉得自己再学多少年,可能连王缄都比不上。
也好,早早的看清楚自己,以后毕业也就不必为此烦恼了。
有一天王缄拿来一幅画,说是要送给眉江影的。眉江影很惊讶,就算王缄比不过前辈,但是她现在的画也不便宜了。
馆长和副馆长正好都在,催着眉江影打开来看。
眉江影受宠若惊,打开来看,画面就是春花盛开的M成,只是一条小路而已——美轮美奂。眉江影很是吃惊,这幅画算是迄今为止王缄最好的画了。
馆长痴看了很长时间,说:“小影啊,你真是捡到宝了。”
王缄说:“这副画可是给小影的,绝对不卖。”
眉江影也是真心喜欢,但是碍于馆长又不好直接收下,她看的出馆长心痒。
“这……”
馆长说:“王缄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后来馆长就追着王缄,希望她能再画出这种水准的画作,可是王缄却总是画别的东西。眉江影实在不知道王缄送她画的意思,王缄奇怪的说:“我就是想送你,要什么理由?”
收下这么大的礼,眉江影心里不安。
王缄说:“奇怪了,想送就送了,你接受就好了么。”
眉江影看着那副画看了很久,王缄的话也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有些事情她想不明白,她只知道,好多事把她捆住了。
王缄说,想送就送了,要什么理由。
没有理由,只是自己想……只是自己想就可以做吗?人生真的有这么轻易吗?
她从别的同学那里知道了君以轻和李墨周在交往的事。多年的心事成真,李墨周会好好的珍惜和爱护君以轻吧。
接到眉江影的电话,君以轻还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多年了,眉江影从来没有过主动的。
M城已经是高温的天气了,宿舍里没有空调,眉江影握着电话的手都出汗了。
“小影?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了?”君以轻开口问。
“……没事。”
君以轻拿着电话看着窗外,这边刚入夏,气温还好。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宿舍这时候就她自己在。
“那就好。”君以轻的眼睛盯着电话,好像已经看到了没有表情的眉江影,说:“我邮给你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嗯。”眉江影换了手握电话,说:“以后别再给我邮这些东西了,我自己能买。”
“你自己都在兼职,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呢?留些时间休息,功课上也要用心。”君以轻嘱咐道。
“哦,好的。”眉江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说:“我没什么事,那就挂了啊。”
“……嗯,好的。”君以轻还是盯着电话看,听着那边的安静,没有出现忙音。
眉江影沉默,这复合她的性格,君以轻不会觉得不舒服。有时候上课的时候,君以轻想到眉江影都会笑笑。
君以轻向李墨周提出分手了。
很突然的,但是李墨周却觉得是早晚的事。
“有喜欢的人?”李墨周还是不死心的问。
君以轻想了想摇头,说:“我只觉得,我当初就不该接受。是我自私,对不起。”
李墨周苦笑,说:“别说对不起,我不接受。”
“那……”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帮我实现了好多年的梦想,是我该谢谢你。”
君以轻无话可说,可是她现在又亲手打碎了别人的梦想。君以轻尴尬的不行。
李墨周说:“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可是我还强求你,也让你为难了吧。”
君以轻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李墨周没脾气的接受了,还在照顾君以轻的情绪。
君以轻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连李墨周这样的人都拒绝了。以后可能再也不会遇到这么照顾自己的人了吧。
听说李墨周那天晚上喝了很多的酒,醉倒在厕所里了,吐了一身。
那年夏天,眉江影回来了。她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君以轻开门的时候愣了好长时间,大半年没见到她,感觉像是看到了多年的游子归来。眉江影对她笑了笑。
君以轻一时激动的不会讲话了,她退了一步,说:“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
君以轻低着头,帮她拿过行李箱。
眉江影回来的确实太过突然了,时夏节一时手忙脚乱,家里也没有什么能接风洗尘的吃的。
“超市,超市现在应该还没有关门,我这就去买。”时夏节说。
眉长胜说:“我开车,咱俩一起去。”
眉江影顿了一会儿,抿了一下嘴,说:“爸,阿姨,别忙了。有什么吃什么就可以了。”
时夏节感觉出眉江影的不一样,擦了擦手,在大家都安静的时候说:“好,那就明天。想吃什么,就说。明天给你买回来。”
眉长胜因为工作的原因,从来没有喝醉过,就在这个晚上他喝多了。因为眉江影那一句难得的“爸”。这个字涵义深远,多年的心结,该是结了。
☆、第19章 骨朵
时夏节是真的感受到眉江影的改变,这个孩子虽然还是沉默,但是不再尖刻和阴郁,偶尔也会对他们笑一下了。时夏节对她的转变感到很意外,但又想想,也该是了吧,眉江影都这么大了,该是懂事的时候了。
白天的时候买了很多的好吃的,她平时很节省,不会给孩子买什么零食,这次去超市也买了很多。
眉江影晚上回来的,一觉睡到了中午。醒过来的时候君以轻正在看电视,君以轻看她睡意朦胧的,头发还是乱散的。
“去洗洗吧,我给你弄东西吃。”
君以轻开了冰箱,冰箱那嗡嗡的声音瞬间充斥耳膜,掩盖了很多声音。煎一个鸡蛋,蒸一个面包,再倒一杯酸奶。水果也洗干净了,放在果盘里。然后再倒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温水。
眉江影出来的时候后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阳光的照耀下,朦胧令人遐想。
“这次能在家里住整个假期吗?”
眉江影先喝了水,说:“应该可以吧,他们那边有事会给家里打电话的。”
君以轻看着眉江影吃东西,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就像李墨周见到她一样的模样,含春带笑。
眉江影看了她一眼,就感觉脸上一热,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出来呢。
“你那边的兼职工作忙吗?你半工半读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吧。”君以轻说。
“还行,工作不是很忙,就是熬时间的。”眉江影说。
“工资就留着,我听说美院的开销很大呢。自己留着花,别给叔叔了。”君以轻戏笑着说。
眉江影也笑了。
“听说你跟李墨周交往了,还不错吧?”
君以轻想了一下,不知道眉江影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跟李墨周分手了吗?
“啊……嗯,他人很好的。”君以轻回道。
眉江影没有再问别的话了。
“好就好。”
下午,眉江影在卧室里画画,提起笔来竟然也不知道该画什么。君以轻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卧室的声音。
眉江影放下笔,走过来,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过来做我的模特吧。”
“啊?我不会啊。”
“没有什么不会的,坐在那里就可以了。”眉江影过去拉起她的手。
手掌的温度就这样传过来,盛夏里的温暖是不是多余了呢?
君以轻被眉江影按在椅子上,说:“就这样坐着。”
君以轻不太自在的,动了一下,说:“这样有什么好画的?”
眉江影说:“Rose也不过是脱光了躺在椅子上么,可是美的不可方物。要不,你也脱光了让我画?”
君以轻脸上一红,嗔道:“别开玩笑了。”
眉江影对她笑了,然后脸就掩藏在了画板后面,所以君以轻没有看到眉江影的脸红。
倒底是有改变,还知道开玩笑了。
眉江影抬头看她,不,是观察她,她的发丝,她的棱角,她眉眼间的风情,她嘴边的微笑,开的耳垂,被长发丝骚扰的脖颈,从衣领露出的锁骨……一点一滴都不漏,好似要将她的魂魄也画出来。
眉江影从来没有这样放肆的看着君以轻,以前是不屑,后来是不敢,最后是不忍。这样的看着,可以记着一辈子的。
君以轻也无法闪躲,感觉自己真的被扒光了一样,或者说,还不如光着被她画呢,好过现在这样的煎熬。
眉江影画了不长时间就大好基础了,君以轻坐的腰都酸了。她不懂画,也不知道什么好或者不好,也只是单纯的喜欢眉江影给她画的画像。
好坏不知道,但是用没用心是能看出来的。
“这幅画给我吧。”
“不行。”
“为什么?我是模特,有权利要。”
“可是你没付钱。”
“连你姐也要收钱的吗?”
眉江影收起画笔,说:“当然了,亲兄弟明算账。”
君以轻蹙眉:“哪有这样的。你要多少钱?”
眉江影其实是想上色的,可是又不敢下手,怕坏了这幅画。说:“你付不起。”
“又不是画家,买幅画还要天价啊?也没听说哪个大画家卖画给亲人的。”君以轻不满的嘟囔着。
“我可不是画家,我以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