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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秉沉恭敬地微低了头。卢淑俪一定知道他是孟昭欧的帮凶,她不给他好脸色,他也没必要浪费笑脸。说实话,他在东正这么多年真碰上卢淑俪也就两三次,而外面的应酬孟昭欧也基本上不带卢淑俪出来,东正的职员都知道总裁和总裁夫人是联姻走到一起的,双方在婚姻的一刻就没有真感情,起码他们的总裁是这样的。孟昭欧屈从了商业联姻却从没有打算在公众面前扮演伉俪情深的样子。最开始还有媒体公开或者私下讨论这些事情,久而久之,当事人依然我行我素,倒也没有了意思,不再提及。如今,这婚姻是真要结束了。
唐秉沉立在门外,等了片刻,然后上前敲门进去。孟昭欧坐在桌子后面,脸上平静无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唐秉沉看桌上扔了被撕成两半的离婚协议书。孟昭欧伸手抓了撕烂的协议团成一团扔到了废纸篓里,唐秉沉注意到他手上的筋攥到几乎要劲爆。
孟昭欧看了眼废纸篓里的纸团,停顿了几秒,然后看着唐秉沉说,“和那家有意要入主卢氏产业的基金公司谈得怎样了。”
唐秉沉赶紧收回神思,整理资料汇报情况。就最新的接触情况来看,这家海外的基金公司对入主这块产业也有新的犹豫,卢氏的真实经营管理情况也让他们不太乐观,之前他们只看到了这块产业可能带来的潜在利润,但在多次接触后,又加上东正中间施以手脚,卢氏的真面目逐渐浮现,所以入主变得徒具概念,恐怕实施是不太可能了。
孟昭欧认真听着,突然问“卢氏还打算撑多久,能不能在一个月内让基金公司彻底断了念头,然后晾卢氏三个月,银行那边早就闻声而动,急着收贷款了,资金链一断,谁有回天之力?”
“把基金公司逼这么紧,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要从中渔利,而横生枝节?”
“你以为他们就简单地想我们东正是好心地帮他们?和他们之间的利益当然是要谈的,例如东正收购了这块产业后他们可以考虑入主,钱还是照样赚嘛?”
“是,我会加紧和基金公司谈判,当然不会让他们以此为要挟,从我们这里得到更多好处。”
“随时向我报告收购工作进展。”
唐秉沉出了办公室,觉得又被念了紧箍咒,基金公司怎么不知道东正的想法,人家也在和他斗智斗勇,锱铢必较。
孟昭欧有点累,卢淑俪刚才兴师问罪只是无理取闹而已,然后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也的确是他先期预料到的,这个婚如果好离,几年前他就摆脱了。只是加上这收购的事情,少不得头疼。孟昭欧当然知道目前的进展有点急,如果说完全冒险是不对的,但他觉得想冒险一次,他渴望温情的耐心似乎要被耗尽了。
闭眼养神了几分钟,拿起电话给连瀛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半天,他就一直听着那首西城男孩的经典《As long as you love me》,接通了就听到连瀛连声说,不好意思,刚才爬到上面挂条幅了,听到手机叫没法子下来。
孟昭欧本来听到连瀛的声音就觉得踏实,一听她居然爬高挂条幅,声音一下高了起来,“你们就没有男同事吗,至于让你一个姑娘爬高爬低?”
连瀛倒无所谓,“我以前也这样,这是技术活,不是身高体力就可以应付的,不用担心,我现在技术纯熟,都可以当蜘蛛人了。”
孟昭欧拿连瀛没办法,“蜘蛛人?越说你越来了,不行,以前我不知道,现在不一样,你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不能随便做主。晚上一起吃饭,给我压惊。”
连瀛失笑,又耍无赖,情形又不方便多说什么,只好答应下班后见。
电话刚挂了,旁边的同事笑说,是男朋友吧,看你笑得那个甜蜜样儿。连瀛不好意思,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胡乱说别取笑了,快干活。想她和孟昭欧各忙各的,晚上又不在一起住,现在想见一面都很难。加紧了手头的工作,千万别加班。
团圆
连瀛和孟昭欧说了春节她要回老家看连文三,孟昭欧沉吟了一会儿,说,“应该回去的,也有半年多了,老人家 也挺苦闷的,回去看看尽尽孝心。”
连瀛犹豫了一下,说,“你怎么办,只能一个人了。”
孟昭欧拍拍连瀛的肩说,“我都习惯了,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没准儿我想你了,就跑去看你了。”
其实,孟昭欧也打过自己的小算盘,原本是想带连瀛去南非旅游的,正好春节七天假,避开北方冬天的干冷,沐浴一下太平洋北岸的充裕阳光。连瀛提出如此想法,孟昭欧自然不能说什么,他不能剥夺她尽孝的权利,尽管他自己在又冷又燥的这里会有无可推拒的寂寞和孤独。
孟昭欧将连瀛送上了飞机,自己驱车回家。公寓里只他一个人,虽然平时也这样,但他知道在城市的一端,有一个人和他的心是贴近的。今天就是除夕了。
按惯例,东正集团的除夕下午是给员工放假的。孟昭欧和几个高管留在公司大楼做了节前例行工作安排后,到三四点的时候也散了。
孟昭欧开了门看看秘书也走了,慨叹一声,一年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一年,他的感情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居然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遗失了的、从不曾向往过、也不曾相信的爱情,这是他三十多年人生所没有过的经历,方云山说他老夫聊发少年狂,还真是说对了,有时候他会半夜醒来,这是他三十岁后的人生,居然如此饱满。想起来小时候母亲的早逝,父亲的威严,等他小小年纪远赴国外求学的时候,孟氏血液里的不服与挑战逐渐又让他过早地开始等懂得了家族和责任,所有关于温暖、关于真情的认知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打包在对母亲寥寥的记忆中。
天色漆黑,孟昭欧没有开灯黑坐在办公室里,手中烟灰忽然烫了手指,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看看表的夜光显示已经七点了,窗外已经有耐不住的人零零星星点了鞭炮。突然门被推了开,灯光“啪”地打开,孟昭欧不期然眼睛被刺,下意识用手挡了灯光,却听到一个男声说;“孟总裁,对不起,对不起,我看里面有光和声音,没想到是您,对不起,对不起。”
孟昭欧看穿着公司的保安的衣服,站起来说,“没什么,我也要走了。”
出门的时候,又说,“大过年的,你辛苦了。”留下保安班长惴惴地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对着孟昭欧的背影说,“应该的,应该的。”
孟昭欧下到车库,大刘也让他回家了,这个时候,老婆孩子烧酒可比给多少加班费都让人留恋。他一个人惯了。开车走到街道,行人少了许多,耳边的车一辆一辆从自己的车旁超了过去,也许每个人都归心似箭,除了他。孟昭欧抬眼看两边楼房里的灯光,无边的寂寞和疲惫袭来,揉揉了眉心,一时恍惚,不知自己该去哪儿,车开回了去公寓的路,路过了两年前他和连瀛知心相遇的咖啡屋,如今已不是老董了,去年圣诞节后老董就把店爿了出去,又去其他国家了。那个见证他们相知的地点仍然在卖咖啡,他和连瀛却默契地再也没去过。孟昭欧想,不需要凭吊,不需要回忆,因为他已经拥有了最好的结果。只是情势所为,他只能又一次在除夕的夜里独自一人,可想想不久的未来所有的圆满,空虚的心里又泛出喜悦。不行,他必须见到连瀛,已经习惯了温暖的身心受不了独自的寒冷。
像是下定了决心,孟昭欧本来已在电梯前站定,突然转身又疾步往车边走,一边给秘书打电话,让她帮自己定一张最快起飞的航班。结束电话,开了车出了车库,电话响了,看来电显示是连瀛,心里的一角开始潮湿,接起电话,“干嘛呢,吃饭了吗?”
“是我打的电话,怎么你发问。”连瀛甜糯的声音小小地抗议。“打你公寓的电话没人听,打你手机又占线,好不容易打进来,还在公司?”
“怎么可能,正在路上。老家怎样?”
“还好,刚吃完饭,从表舅家回来,反正两家人都不多,索性凑在一起过了。爸爸还在那边,我回来点灯笼。”
“想这里了没有?”
电话那端是无声的寂静,孟昭欧把车停在路边,静静地等,良久听到“真想和你一起过年。”
“今天晚上在哪里守岁?”
“在家吧,我和爸爸都想陪着妈妈。”连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孟昭欧心里一疼,忙把话题不着痕迹地岔开了。挂掉电话,继续开车。途中秘书告诉他已经定好票,大约在九点多,孟昭欧看表还有约一个半小时,油门不自觉地踩到了底。车子性能好,指针飙到了一百二,好在除夕的夜晚路上车辆稀少。
直到坐到飞机的座位上,孟昭欧才吁了一口气,关掉手机等待飞机起飞。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孟昭欧在免税店认真选了双份的烟和酒才出来打车,报了地名,师傅爱说话,听他外地口音,开玩笑说,是毛脚女婿上门吧。看孟昭欧不置可否,继续说,老丈人一定老高兴哇,好酒好烟啊,我也有女儿,就是还上中学啦,等哪一天也让那喜欢我女儿的小子给我来一遭,好好亮亮亲家公的面子。说完哈哈大笑,孟昭欧也跟着笑。
到了地方,孟昭欧给了师傅一百元,说不用找了,师傅连说,不能不能,孟昭欧说,大过节的,谁都不容易。师傅乐眯了眼睛,说,好,好,上门女婿,祝你好运啊。
孟昭欧拎着东西,一步一步向巷子里走,只觉得暖意一点一点聚集在胸口,不长的一段路,他却走得出了汗,看着那扇窗户的灯笼还有灯笼后的亮光,心终于踏实了下来,上了楼梯,停在三楼的门口,抬手敲敲门,听着里面有人应了声,看见房门打开,刚分别两天的脸庞面露惊讶出现在防盗门后面,孟昭欧开心地笑了出来。
角力
连瀛满脸不相信地看著有如神兵天降的孟昭欧站在屋门外,就在两个小时前他们还通话,徒惹她一地相思,无处纾解,而现在,孟昭欧却站在她家的门前,活生生的,带了笑容,带了北方干燥的寒冷立在她的眼前。连瀛还在发呆,孟昭欧也似乎呆了,微笑地看着他的女孩儿张着嘴隔了铁门望着他。
身后,连文三问谁啊,阿瀛,半天不见连瀛说话,也走了过来,看到孟昭欧的一瞬,也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碰碰连瀛,“阿瀛,快让孟先生进来,多冷啊。”
连瀛方如梦游般让开了身子,让孟昭欧进来,接了他手里的东西。孟昭欧腾空了手抚上连瀛的肩,和连文三打了招呼,“冒昧地过来,不知是否打扰了您。”
“哪会,哪里会,都是自己人,阿瀛,快倒杯热水。”连文三忙不迭地说道。
孟昭欧回头看连瀛端了水杯,笑盈盈地看他,只觉得再没有比这更英明的决定。刚要说什么,却听见外面突然爆竹声大作,回头看表,正是夜里十二点。连瀛突然抓了孟昭欧的手,孟昭欧心里一动,知是连瀛想起了新年的钟声,终究他们是一起听到了钟声,在万家团圆的时候。
连文三看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自觉地躲出去,穿了衣服说要出门放鞭炮去。
连文三出了门,孟昭欧伸手拉了连瀛走到窗前隔着玻璃看外面的烟火,连瀛仰了头,回头说,我们去和爸爸一起放鞭炮吧,然后拖了孟昭欧出门。
连文三正把一挂鞭炮挂在一个竹竿上,孟昭欧过去接了竹竿然后插在一个树杈上,连文三把一只备好的檀香给了他,孟昭欧回头看连瀛,连瀛摇摇头,说好多年没玩过了,有点害怕。孟昭欧这才倾身过去,吹了吹檀香头,点了炮仗捻,退回了,就看那鞭炮撒着欢儿地四处乱蹦,孟昭欧也好多年没有干过这事了,趁着热闹,又点了几个二踢脚,放了一个大礼花,才算作罢。
连瀛左手挽着连文三,右手被孟昭欧握在手里,看着四处飞溅的火星,红红绿绿,不由眼望着墨黑的苍穹,妈妈,看到了吗,我们都在一起呢。
回了屋子,连瀛去厨房煮了饺子,这是她在北方学会的。不多时饺子上了桌,三个人热乎乎地吃了饺子喝了汤,才觉得暖意复苏。
吃完饭连文三回自己的房里睡觉,不管他想没想到,孟昭欧在年三十晚上出现在家里,就表明了他和连瀛之间已经有了什么,连瀛只字不提,自有她的想法,他也不好多问,看孟昭欧也是个不简单的人,他只是希望连瀛别受了委屈,就目前而言他能看得出这个叫孟昭欧的男人帮了他们家不少忙,而且对连瀛确实是好的,但作为父亲,只有他正式地向他提亲以后他才可以认可他。
连瀛犯了愁,如何安排孟昭欧,虽然两人已经在一起,但是父亲跟前毕竟是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