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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灵犀听了自家娘子的吩咐，自是屁颠屁颠的走了，临走时候还不忘再次提醒道，“娘子，不要乱动，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姐姐喊我一声。”
“相公，我知道了。”
卫昀冉真想转身就走，每次看到这对夫妻，她就渗的慌，还有，我是你家的佣人么？我是客人好不好！！！
对于这个傻妹妹，卫昀冉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妻奴啊，妻奴！
☆、第58章
卫昀冉看着半坐半躺的席非尧；脸色已经不复之前的苍白，而是多了红润，想来这几天自己的傻妹妹把她家女人伺候的不错；要不是还有些病恹恹的样子；倒是和常人无异。
“妹媳，你可找了个好夫婿；这天下也就只有我这傻妹妹能把你疼成这样，不眠不休的照顾你；我这个做姐姐的看了；真是不忍心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家的妹子胳膊肘老往外拐，卫大小姐这话说的酸溜溜的，“想我对她那么好，她也没这么对过我。”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到他们家就反了呢？
“灵犀的好我一直都知道。”席非尧颇为赞同的点着头，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当然，这也间接说明我眼光不错。”要不是卫灵犀人好，可爱，是一萌物，又好欺负，席非尧怎么会缠上她？当初作为一个饭票，自然是要找听话又有钱的，事实证明，自己是如何的英明，嫁给卫灵犀，当真是她一生中做的最对的决定。
卫昀冉再次感叹席非尧的厚脸皮，自家妹妹说的温柔善良，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不是卫灵犀的眼睛瞎了，就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对了，柳池怎么样了？！”席大主席这两天沉浸在温柔乡里，差点忘了害她的罪魁祸首，“还没抓住么？！”不要怪她记仇，如果有人差点杀死你，难道你能很淡定的原谅她吗？不管别人能不能原谅，反正席非尧不能。她本就不是大度的人，况且，这柳池也不是她朋友亲人，谁知道这一次不成功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柳池么？卫昀冉听到这两个字，笑着的脸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连席非尧也没有发现卫大小姐的不正常。
“嗯，虽然太女殿下封锁了城门，也派人去了事发地点沿路调查，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柳池的消息。”
卫大小姐除了刚开始听到柳池名字时有一瞬的不自然，之后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仿佛丝毫不认识柳池其人。
席非尧听的大皱眉头，柳池被卫灵犀伤了，应该跑不了多远。而她能逃的无非就是三条路，一是藏在山里，但这点不现实。山中多野兽，柳池又受了伤，就算要躲也不会躲这里。二是逃亡到下一个城镇，但下一个城镇离京都路途遥远，不是良选。就算半路给她拦下马车，但她受伤颇重，对于受伤的陌生人，马车主人怎么会不怀疑？有一定报官的几率。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逃回京都。一是路近，二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天子脚下，要找一个人十分之困难，因为能庇护的实在是太多了。如此想想，席非尧就觉得头大，真是好麻烦啊！
果然，政治什么的好讨厌！一个不留神，就万劫不复。
之前太女凤紫衫就告诉过她，柳池是三皇女的人，想来自己这次遇袭，三皇女也脱不了干系。
席非尧啊，席非尧，你最担心的事情，怕是真的要发生了。
太女和三皇女之间的恩恩怨怨，一触即发啊。
自从加入太女一派系，席大主席就知道，夺嫡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太女一日不上位，三皇女就有机会。
“如果我没有料错，柳池必定是在京中。”席大主席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之前就在怀疑柳池的来历，后来看了太女给我的密信，更是翻查了近年来京中发生的大事，便有所想法。不过，还不能确定而已。”
“哦？是什么？”卫昀冉虽然安稳的坐在凳子上，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为了柳池，她破例太多了。
明明只是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而已。
她差点害死了妹媳，更是惹得妹妹伤心。
可是，自己却包庇她，甚至，窝藏着她。
真是，深深的负疚感萦绕心头。
“柳家有女，名唤宛如，肤如凝脂，肌如白雪，步步生莲。”席非尧不由想起几年前在京都很著名的歌谣。当时柳家极得圣宠，家中有一女儿，听说长的貌美如花，求亲的人多的甚至踏破了家中的门槛。但之后圣眷不在，柳家更是灾祸连连，甚至因为通敌卖国之罪，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至于柳宛如，也是红颜薄命，天牢发生大火，还没有被斩首就因为火灾活活烧死了。
“昀冉不觉得柳宛如和柳池，有什么关联么？”
“就因为她们姓柳？”卫昀冉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席非尧，而后摇摇头，“可柳池是外子，柳宛如是内子，而柳宛如也确确实实是被火烧死了。”见席非尧还欲争辩，忙开口道：“当时被火烧死的一共二十七人，无一生还，而柳宛如就是其中之一，这是有目共睹的。”
席大主席本来还只是猜测，但听了卫昀冉这话，怎么就觉得不对劲。
“二十七人？昀冉怎么会知晓的那么清楚？！”这就是席非尧觉得不对的地方，卫昀冉怎么会对这件事情知晓的那么清楚？还二十七人？！就算这件事情当时震惊了整个京都，但都过去几年了，谁会去记这种无关紧要的数字？
卫昀冉见席非尧面露怀疑之色，暗道一声不好，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天牢走火，百年难遇，再说柳家当时盛极一时，便留心了些。”
席非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卫昀冉的神色，见她并无异状，心中的怀疑也去了些，但终究是对卫昀冉的态度产生了一丝疑问。见她似乎要隐瞒什么，席非尧也不去戳破，相公的姐姐掺和进来，总是要给些面子的，更何况二人是同僚。
“原来如此。”席非尧颇有深意的笑笑，而后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柳家的事情，怕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了。只是现在人死如灯灭，又有几个知情人知晓其中的缘由？”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这就是我讨厌政治的原因。人生如棋，当上面的人不需要你的时候，那么你基本上已经死了。所以，更多的人想要往上爬，因为只有那样，似乎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可是，太多的人忘记了，爬的越高摔的越惨，而命运其实从来没有掌握在你手里。你说对吗，姐姐？”
卫昀冉呆愣片刻，而后苦笑道：“席非尧，你真是只狐狸。”
而且是只黑色的狐狸。
“不，其实，我是个猎人。”
席大主席不在意的笑笑。
因为，我已经抓住了我的那只猎物。
☆、第59章
作为一枚棋子；自然要有棋子的觉悟。
这便是现实，便是悲哀。
无可避免，无法拒绝。
卫昀冉想起当年的柳大人；就忍不住一阵叹息；“其实，柳大人从来都是太女殿下的人；虽然她支持的是三皇女。说到底，那不过是太女殿下埋伏在三皇女身边的棋子；只是没想到会被三皇女发现；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细作？”席非尧扬眉，怪不得了，在古代当细作的有几个有好下场？就好比在现代当卧底，是十分凶险的事情；轻则送命，重责全家遭难。很明显，这柳大人就属于后者。
“差不多吧，其实太女身边也有三皇女的人，只不过不知道是谁而已。”卫昀冉点点头，继续说道，“皇家的事情，也就是这样。当年三皇女下手太快，太女殿下根本保不了柳大人，女帝又在盛怒之下，谁也不敢去说情。况且，证据确凿，事实胜于雄辩。柳大人忠义，也不愿牵连殿下，故才有此劫。”
“呵呵，好个证据确凿。”席非尧冷冷笑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古人诚不欺我。”
卫昀冉沉默着，而后开口道：“殿下也有殿下的难处，她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况且我作为幕僚，自是不建议她插手此事。如果让三皇女抓住了把柄，殿下危矣。作为臣子自当为主子牺牲，这也是在所难免。如果树都倒了，难道栖息在下面的我们还能安然无恙吗？”
如果站在卫昀冉的角度来说，这话很在理，弃车保帅，自古便是如此。
帅都没了，小卒们还能活吗？
席非尧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明白归明白，还是很心寒。
“如果是卫家呢？你也能如此说？！”席非尧看着卫昀冉淡定的样子，就觉得很碍眼，“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祸不及家人，如若连家人都保不住，这人不做也罢，还不如去做畜生。”
说实话，席大主席很不明白古人的思想，君子气节固然重要，但再重能重的过生命吗？忠义是不错，但如果你的忠义会连累家人，甚至害死那些与你无关的人，你良心何安？
好吧，其实她已经被现代社会涉毒了，品性什么的，都是浮云。
“我自会做好安排，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卫昀冉淡淡的说道，“与其说我，不如说你。身为内子，你不在家相夫教子也就罢了，还卷进这趟浑水里。你与我又有何差别？”这也是卫大小姐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席非尧闻言，感慨的说道：“我只是要为那傻子护航罢了。”虽说有卫昀冉在，但是，身为卫灵犀的姐姐，卫昀冉有些事情并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就会落人口舌。而自己在暗处，自然不怕。
“我不会在家里等她，我只愿陪在她的身边。问良人何时归，从来就不是我会干的事。”
卫昀冉看着席非尧一副这就是我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沉闷的心情也舒缓起来，“如此，妹妹就交给你了。从今往后，有你护着，我也就放心了。”
“娘子，娘子，酸梅汤来了——”
卫大小姐话刚落，就听见门外卫灵犀嚷嚷的声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人对视一眼，均觉无奈又好笑，房间中的闷气也因为卫灵犀的到来而驱散了。
卫昀冉坐没多久，就离开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两人的腻歪劲。
况且，家里有个不速之客，她也不放心。
席非尧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不得不说，妹媳的眼光相当之毒辣，一语中的。
正因为柳池是柳宛如，卫大小姐才更加无措。
说到底，柳池沦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她的原因。
当年自己劝阻太女殿下救柳大人，导致柳大人含冤而死，甚至满门抄斩。虽说她不劝，太女殿下也未必能劝阻女帝，但做了就是做了，卫昀冉也不会推脱。
以殿下和自己的立场来说，她没错；但用柳池的立场来说，她们就是千古罪人。
与其说三皇女害死了柳大人，不如说是因为她们见死不救。
悲哀么？也许吧。
思绪回到那天，本应该分道扬镳的两人，却因为命运更加错综复杂。
柳池在听到眼前这白面书生就是凤紫衫的左膀右臂时，自是恨在心头，哪里肯就这么轻易离去？
可以说她是病急乱投医，反正沦落到如此地步甚至要靠仇人救，她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如果扳不倒凤紫衫，那么断她一臂也是好的。
如此想着，自是心起杀意，要不是她身受重伤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早把卫昀冉给宰了。
虽然她是卫灵犀的姐姐，虽然这么做会伤了那傻瓜的心，但，早就和她说过的，不要相信陌生人，况且，对于那傻瓜的娘子自己都动手了，何况只是一个姐姐？
只是，现在的柳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离开了卫昀冉，那么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自己已经暴露了，不能在暗处帮三皇女夺得大势，那么就让我与她同归于尽吧！
可以说，这个思想很偏激。
若干年后，柳池看着面前的女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的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
也幸好，一切都没有如当初预料一般进行。
“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大夫？”过了城门士兵的检查，卫昀冉松了一口气，想起怀中的人，用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心口吻问道，“或者，要不要我送你去哪里？你现在这样——”怕是想找个地方都困难吧？
柳池听了卫昀冉充满担忧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放弃。
算了吧，她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当然，这念头很快就消散了。
“我——”柳池正待要说什么，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就倒在了卫大小姐的怀里。
卫昀冉抱着轻若无骨的人，茫然无措，只是怀里的温暖，让她根本不忍心推开。
咬咬牙，也没有思考过有什么后果，直接把人带回了卫府。
她，不能丢下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