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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得一片浑浊。最后清清抱起一块大石,正想往水里抛,却不料脚下绊了下,石头松落砸在了自己的脚上。清清的眼泪一下全飞了出来。
清清坐在岸边,抱着腿哭了好久。或许并不是因为被砸疼了,她心底的那股郁闷一直催化着她。她是不甘心自己为甚晴付出的努力却要无果。清清是这么喜欢甚晴,今天这事实对她来说无疑就是一个致命打击。
天开始飘起了雨,不大,却冷得紧。像雪一样乱飞,挂在清清脸上,发上。冷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冻得通红,还裂开的冷。清清感到自己的世界是昏暗的,就像此时的江边,一片昏沉。再多的春联都盖不过这来着心底深处的灰沉。
这时候,一片投影印在了清清身上,周边乱飞的雨滴都被挡住了。清清抬脸,发现甚晴打着伞在江边找到了她。见清清这幅模样,甚晴是心底被触动着。清清只是单纯地喜欢自己,不应要她承受这种后果。
甚晴把手伸向清清:“我见过了晌午你还没回来,我便来找你。我们回去吧。这里冷,而且下雨了。”
清清鼻子一酸,站起身就往甚晴怀中扑去。甚晴犹豫了一会,她只当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妹妹,她抚着清清的背脊,清清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两人在江边站了许久,清清的哭声渐渐淡了下去。她起身,眼睛已经肿了。甚晴抬起袖子替她抹干了剩余的眼泪。
“傻丫头,我们该回去了。”
“甚晴哥,你以后会不会讨厌我?或者,会不会不再理我?”清清怯怯地问道。
“当然不会。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那,我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对你?”
甚晴是希望不要因为她跟尤儿的关系影响到了她跟顾氏兄妹的交往。对于清清这句话,甚晴没有多虑。
“可以可以,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清清抽了抽鼻,总算是破涕为笑。
“甚晴哥,手。”清清撒娇地向甚晴伸出了手,甚晴看着她,半响伸出了自己的手,拉住了清清。清清在江边待了这么久,手都冻僵了,被甚晴温暖的手牵在手里,顿时温暖传递了全身。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新年如期火热展开,初一到十五,酒馆赚翻了几倍。甚晴当初投入的钱也赚了回本,还多出来好些。顾家酒馆开始闻名遐迩,临镇的人也会赶来这边买他们的酒。
二月初,酒馆顺利开起了一家分店,由尤儿负责打理,请了更多的人去帮忙打理。
现在的顾清明更像一名商人,身上的粗布衣裳早就换成绸缎的。家里也被翻新了遍。终于,在春试开始前,顾清明放弃了赶考。他弃了文笔,全心投入了父母留下的酒馆。
到梅花镇半年,甚晴看着自己经营的酒肆在慢慢步入正轨。这半年,她没有修过一封信回家,她打算哪一天,带着自己赚来的成果,带着一直陪伴她的尤儿光荣而归。这样的成就,比一切语言上的解释都要来得有力。
三月初,春季最丰润的时候,雨成日下个不停。尤儿在分店里娴熟地记账,顾清明只教过她几回便被熟记。这时候,清清带着一些工人从总店运了酒过来。分店才开未久,还没有完善得起,甚晴亦是常年在总店那边,她跟尤儿只有晚上回家才能见面,第二天早又匆匆分开了。
“尤儿姐,一个人在分店也怪闷的吧。”趁着工人在把酒运到酒窖,清清坐到柜台这边跟尤儿说起了话。
“还行,忙起来的时候就不知闷了。”尤儿说道,笔下依旧不停地写着。
“多亏了甚晴哥,是他带动了我们顾家的产业。哥哥现在也跟着他弃文从商了,你说顾家酒馆会不会越开越大,成为岭南最有名的酒业呢。”
“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达不成的。”
“真的?那,我说我要跟你公平竞争去抢甚晴哥,你说我会不会成功?”清清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尤儿的笔下一顿,都画出了账本外,她惊讶地看着清清,但她一脸烂熳的笑容一点都不像会说出那种话的人。
“我开个玩笑,尤儿姐不必上心。酒已经送到,我也该回总店了。”说罢,清清正要离开,她走了几步,想醒起了什么,她折回身子对着尤儿笑嘻嘻地说道,“尤儿姐你现在没在总店了,不能每天跟我们一起吃饭,还真是可惜。今天我熬了甚晴哥最喜欢的排骨汤,要不要叫他给你带点回家。不过,那时候估计都晚了,汤,都凉了。”
就在清清走了没多久,店里来了几位客人,身上带着行装,看着似外来客。尤儿连忙上前招呼着。外面下着雨,那几位客人身上湿了遍,虽说冬天已经过去,却寒冷依旧不减。客人一来就连唤尤儿打酒来,再炒几个小菜。
下了单,尤儿叫小二去打点,自行又回到了柜台边上。酒送来了,客人只喝了一口就蹙了眉头:“掌柜的!你这是什么酒?”
尤儿从柜台处抬起头,打酒的不是她,她也不知道客人喝的是什么。尤儿看向店小二,店小二帮她应道:“花雕酒。”
“花雕!?”那客脸上一阵不可思议,“你自己过来尝尝,有这样的花雕吗。”说罢,客人把酒杯摔到了桌上,杯子里的酒倾泻了出来,像水一样沿着桌沿流落下来。
“有什么不对么。”尤儿上前,重新拿起杯子倒了一点,细细抿了抿。尤儿一向不喝酒,所有酒到她口里都是辛辣刺鼻,一个味道的,她蹙了下眉头,看着客人,一副“没有问题”的表情。客人怒了,把随行的匕首重重按到了桌上。
“你这酒馆开在这,欺骗一些不懂的百姓已算过火。现在是欺到我江福头上,我定是不可作罢。你这是黑店!”
尤儿莫名其妙被这大汉斥了顿,与那江姓大汉一道来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子。三三两两站起来把柔弱的尤儿围起,店小二见事情不妙,连忙跑到总店去把甚晴请来。今天才进了新的花雕酒,甚晴上午在酒窖校验过,都没有问题才让清清送到分店。可到中午就出了事情,得到通知甚晴立马撇下筷子赶到了分店。
甚晴赶来时,尤儿被那几个大汉斥得眼圈都泛了红。她不懂酒,在他们面前是百口莫辩。甚晴连连推开了那些汉子,赔着笑脸说道:“各位爷,我才是这酒馆的负责人,她只是帮忙打理的。有事找我问就是,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江福把那壶花雕往甚晴面前一搁:“这是你们家的酒?”
甚晴看了一眼,正是她今天让清清送来的花雕酒。甚晴拿起酒壶,往酒杯里倒了一杯,才喝了一口甚晴就不住变了脸色:“这酒兑过水!”
“哈,你也喝出来了。她还跟我说这酒没有问题,我江福好说歹说也在食肆酒肆打滚了二十多年,这酒好不好我一口就能喝出来。你们买水酒欺骗百姓血汗钱,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甚晴看着尤儿,尤儿直摇头,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酒送过来前甚晴都一一验过,是确定没有问题才往分店送。却不料到了这就变成了水酒。
“各位客官,这酒出了问题是我们的不对,怪我们没有检验清楚。这一笔账就算我头上,当我向各位爷赔罪。”甚晴道歉着。
江福冷哼了声,本想喝酒却被扰了兴致。他带着一行人愤愤离开了。
出了户,雨水还在继续,沿着汉子们的斗笠边缘像珠帘一样往下落。
“福叔,这就是梅花镇近来热起的顾家酒馆?”一男子问道,“我们可是受了公子令前来视察,若是酒好,便要在此合资做生意。把这里的酒拿回店里卖。”
“我怎么知道,大家是这么传的!”江福受了气,一脸不悦,“先回去跟公子汇报。怕是民间情报有误。”
一行人回到梅花镇上的客栈。其他人各自回房,江福则带着一肚子气走向那所靠近最边的僻静厢房,江福敲响了门,只听屋里传来几声咳嗽。江福一顿,连忙推门而入,只见一白衣男子手拿着喝了一半的药,身子因咳嗽而剧烈颤抖。
“公子!是不是病又发了?”
“咳咳,没事,只是喝药呛了一下,怎么样,顾家酒馆去视察得如何?”男子说罢,把碗中药一饮而尽。放下碗,他抬起头,理清了额前的乱发,那种清秀的容颜才被看清。居然是江寒雪。
“说到这个我可是一肚子气!今天我带大伙到顾家酒馆喝酒,那家掌柜居然给我上了一壶兑了水的酒,还口口声声跟我说是花雕。后来是那家店的老板来了才平息事情的。公子,怕是收集的消息有误,这顾家酒馆,信不过啊。”
江寒雪蹙眉寻思了回:“不会有错的。过年那会我才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到这边探亲,喝了顾家酒馆的酒,连赞口不绝,还带了一些给我。这酒酿造皆是上品,这些酒不一定是名酒师才酿得出来,它们全然来自民间,几百年祖传秘方。我想,买回店里,想必日后一定招牌响亮过看花楼。”
“可是……”江福正想说什么,江寒雪却摆了摆手。
“我累了,你们先休息。寻哪天我亲自去视察。”
江福点点头,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同房的人连迎上来问道:“福叔,公子怎么说?”
“公子是一口咬定上次他喝的酒的确来自顾家酒馆。还说要亲自去视察。还说他要凭此酒击跨看花楼。我看啊,公子现在是铁了心想要把看花楼收购,壮大自家产业。才会那么不顾一切走遍天下南北搜寻最好的食材与美酒。”
“若是能把看花楼收购了,那江家产业定然会扩大几十倍。现在就是苏家那两个公子,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不放,看花楼都亏成这样了,他们还奢望能够翻身。你说若是那苏老爷子哪天就病死在床,他们除了把店抵押给债主就别无办法。还不如并到江家名下,他们依旧可以当看花楼的掌柜。”江福一股脑说着。
“唉,苏家真是家门不幸啊。头十几年都是风风光光的,突然遇到这事情,你说这是不是家道中落。”与江福一起的男子感慨道。
下午时候,酒馆忽然关了门。所有人都聚到了分店。甚晴亲自把运送来的酒一一校验。竟然发现有一半是兑水酒。这让甚晴好是生气。在总店时候还是好端端的纯正花雕美酒,到了这边全然被掉了包。
“今天运酒的工人呢?”甚晴质问道。
“都是从街上给钱找来的,送了酒就打发回去了。”顾清明也头疼,这下无处寻起了。
“所幸是发现及时了,若是一直卖下去,让更多客人发现,怕是对咱们酒馆声誉会有影响。一会把那些兑水酒全倒了,再替我拿两坛好花雕。我要去寻下中午那客人。”甚晴吩咐道。
“寻他作甚?”清清不解。
“当然是赔礼,送他们两坛好的花雕。毕竟是我们的失误。”
“甚晴哥,这可是赔本生意啊!再说他们又没喝死,干嘛要赔。”清清不太乐意。
“清清,做生意讲的是信誉。赔了信誉,再多钱也换不回来。”甚晴解释道。
“可,你去哪里寻那几位客人?”顾清明问道,毕竟双方都是一面之缘的人,不是说找就能找的。
“今日我见他们身穿行装,身上带有葫芦和水袋,怕是长途客人路经此地,梅花镇就几家客栈,去问问应该不难找到。”说罢,店小二抬出了两坛花雕,甚晴校验过确认没有问题后,用红纸封好,提着便出门去了。
第30章 第三十章
下着雨的下午,没有好酒所去,江福等人在房里闷得只有靠唠嗑打发时间。却不料客栈的小二前来报,说是顾家酒馆的老板找,提到此人,江福就来气,难不成他是来找麻烦的。江福把袖子一挽,带着几个人下了楼去。
甚晴站在客栈外,天还下着雨,她只披着蓑衣和斗笠,脸上落满了雨水,没闲余的手擦拭,就连袖子都湿透了。甚晴手里提着两坛子酒,见了江福,甚晴里面给一行人弯了腰。
“今天是我店里失误,真的非常抱歉了。这是我从店里挑的好花雕,保证没有问题。送来给几位爷赔罪的。”
没想到对方是上门道歉,江福一下就愣了。他脸上的怒色还来不及收敛,话语就结结巴巴而出:“哦,这,这是……”
“这真是上好的花雕酒,客官你肯定也是行家,尝一尝就知道好与坏了。”说罢,甚晴揭了酒封,那浓郁香气飘来,江福一嗅就知道这酒纯正。他用手指蘸了点放进嘴里,眉目一松,连连点头。
“是好酒。”
甚晴悬着的心掉了下来,她把两坛子酒奉上。江福不得不对顾家酒馆刮目相看了,上午时候他还认定顾家酒馆是坑蒙拐骗,用水酒欺骗顾客的黑店,现在,甚晴冒雨送酒赔罪,这行为彻底感动了江福。江福命人把就抬上去,见甚晴正要离开,他连忙留住了甚晴。
“小兄弟,今早也是我们太鲁莽了。其实我们是奉了我家公子命前来顾家酒馆试酒的,我们家公子有意想跟顾家酒馆长期合作。”
“你们家公子?”甚晴愣了一下。
“就在客栈,我领你去见见他吧。生意上的事情也只有你们两位东家的才谈得来。”
江福领着甚晴上了二楼,同行的人已经把事情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