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开的车啊!”
四阿哥也问:“怎么回事?”
驾车的是小顺子,回头说:“是马齐大人的轿子要进宫呢!咱们要不要让他们让?”
我一听就想探头看,被四阿哥一把拽回来,“你别以为真的没人见过认识,”接着对小顺子说,“我们自己出来的,不要太招摇了,等他们过去好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转眼到了翡翠家的胡同口。她和福安两个人在这里新置了房子,我倒是从来没有来过,比我清楚的反倒是我身边这个男人,真是个讽刺。
“看什么?还不进去?”他在身后问我。
院子门开着,刚一进门,一个绿衣女子正坐着,手上剥着干玉米粒。我的翡翠,仍旧是绿衣的翡翠,我竟然迈不开步子。听见人声,她抬起头,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半天不语。我对她露出笑容,轻声唤:“翡翠,翡翠,是我。”
她手中的玉米应声落下,站起身来,就急步走到我面前,说:“格格,真是您?我是做梦吗?不不,他们说您已经死了。”
我伸手拉她,“你捏捏我,我是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你们都好吗?”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说:“还不快进来,屋里去说话吧。”
“翡翠,我还带来一个人,”我侧身,让进了四阿哥,只听翡翠低低“啊”了一声,意欲行礼。
弘历道:“不必了,快请我们进去吧,这初春也够冷的。”
翡翠忙擦擦眼泪请我们进了屋子,一进去倒觉得豁然开朗,比起当时她哥嫂家显得干净整齐多了,她则忙着倒茶给我们。
“格格,克善这些日子都住在我们这里,一点没事,现在和小松去学堂了。只是咱们不许他再出去乱跑了,唉,怎么知道会出这种事情呢!雪冰也不知道如何了,过去的日子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翡翠,过去的日子确实再回不来了,我也再不是格格了,”转头看四阿哥,“多亏四阿哥,否则我此刻也不知道在何处。”
翡翠闻言起身跪下,说:“四爷,多谢您照顾咱们主子,翡翠一定想办法报答。”
四阿哥站起来,说:“不必了,救她是我自己愿意,该报答的不应该是旁人。”说罢也不理会我尴尬的眼光和翡翠在我们两人脸上投来的征询目光。
“那您往后和我们一块儿住吧,我们”
没等她说完,弘历就咳嗽了一声,傻子也听得出来是警告我啊。我连忙说:“不不,现在还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办。”
翡翠悄悄掐我一把,说:“那我有些东西给您的,咱们到里屋可好?四阿哥,劳烦您等等。”
待到进了里面,她拉我坐下,一脸严肃。我知道,以前的翡翠又回来了。
“说吧,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和四阿哥一起?那么将军呢?为什么又说您没了?急死我们了。”
见她这样,我就一股脑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说到参阿玛的是马齐大人的时候,她也显得十分震惊。
“现今,我也不敢去想傅新的事情,虽然我是不得已留在四阿哥那里,可是也没有受委屈,你不必担心。”
翡翠伸手挽了挽我额角的发丝,说道:“留下吃了中饭再回去吧,见见克善,福安去河北采货去了,最近都不在家。”
“好啊,我帮你做饭吧,跟宫里的厨子学了些,有长进呢。”我笑着起身。
她转头不看我,看得出是在流泪。
“怎么又哭了?我好得很,现在学会的比以前更多了,你千万不要担心我。”我掏出手帕擦去她的泪水,“咱们出去吧,别冷落了尊贵的客人。”
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四阿哥不在位子上了,原来克善和小松已经回来,一人一边围着弘历,三个人竟然在院子里练起了拳脚功夫了。
“别这么没大没小的,还不快回来!”翡翠俨然一副大姐的样子。
克善看到我,马上扑到我怀里,“阿姐!我就知道,他们说阿姐死了,骗我呢!”说着还回头朝翡翠做了个鬼脸,“阿玛额娘呢?他们几时来看我?”
我蹲下摸着他的小辫,笑说:“他们才不回来看你,要你长大了自个去看他们。”
他撅起嘴,眼睛眨巴眨巴就要流眼泪了,我立刻说:“克善都那么大了,可不许哭鼻子啊,以后都要乖乖的,做个男子汉,知道吗?”
他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跟着我们进屋了。我去厨房帮忙翡翠做饭,这时候已经快下午了,不过翡翠手脚快,很快就吃上了午饭。四阿哥倒也不客气,直接端起碗就吃了,边吃还边和两个孩子说些市井奇闻。翡翠和我相视一笑,也吃起来。都是些家常小菜,我们围坐,却都吃得津津有味,回想半年前在凌云楼,也差不多是这些人,虽然美味佳肴在前,怎得如此融洽。
第二十五章 天涯相见君不识
消化了一顿家常小菜,我们便起身告辞了。若说我心里实在愿意留在这里,克善与小松更是不舍得我,但是为了讨好这位喜怒无常的爷,为了来日方长,总是不得不走的。小顺子已经套好马车在外面等着了,四阿哥径直坐了进去,我最后回头再看一眼门内的翡翠,也坐了上去,罢了,罢了,离别是为了重逢。
在车上仍旧是没人讲话,颠簸了一阵突然听到一声很重很闷的声音,车就骤然停了下来。我打开帘子瞧外面,才走了没多少路,仍旧是在城北的街上。这时候小顺子已经绕到后面看了。
“爷,车坏了,一个轱轳断了。”
车坏了?怎么办?我回头看四阿哥,他跳下马车盯着车子看了两眼,说:“这车子哪儿来的?用不了了。”
“这……奴才就是问内务府借的,没承想那么不经用。”小顺子头低得快到车沿了,本来就一不高的孩子。
“罢了,这车你自个儿想法儿弄回去,现在先去前面驿站给我们找辆新的来。”四阿哥挥挥手,小顺子马上屁颠儿地去了。没一会儿,竟然牵回两匹马来。
“前面说是马车今儿都没了,正好有两匹马,爷和姑娘就凑合着用,回去还得些时候呢。奴才在这等人来整理了这车再回去。”
四阿哥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头,我上前瞧这两匹马,一匹高些的黑里透着光亮,一匹矮的棕红色,自从到了北京城我就没骑过马了,如此也是好主意。
笑着回头瞧弘历,“好,咱们就骑马回去吧。”
他看看我,说:“也好,只是你摔下来别怪我。”
我朝他扬扬眉毛,竟然小看我,转身就上了那匹棕色马,拉拉缰绳,开路喽!走没几步,就听到后面他也上了马,小跑过来。正想得意回头,却听到他在后面说:“你这样子走要多久才回得了宫?”接着,我肯定是他,扬手一抽我的马屁股,小马吃痛,立刻撒开四蹄,奔将开来。
我吓得浑身一颤,抓住缰绳,配合身体姿势,就恨不得趴在马身上了,身后的人对我喊了一路的话也没听进去。这马儿也不管背上的人想去哪儿,自说自话乱跑一气,过了好久才渐渐慢了下来,原来是到了一处草地,它也要吃草了。
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回头看,弘历也追了上来,好你个始作俑者,这时候竟然还在笑。
“你还真能跑啊!这一溜烟简直都快出了居庸关了。”
“还不是怪你!”我气结,“居庸关不是长城吗?我们竟然到那么远了?”
“哪里!还有些距离的,你看,”他指给我看远方的山脉,“那不就是长城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远方蜿蜒数里的城墙点缀在无边山间。虽然去过北京几次,但是从来没有机会去长城,顿时心中有无限向往。
“咱们去瞧瞧吧?反正时间还早,快马过去要不了多久。”
“这有什么可瞧?也就是汉人喜欢造这些东西,现在已经没人敢入侵大清国了,也没人驻守。”
“我从来都没去过,去看看大清国的疆域到底有多远也好啊!”我仍旧不依不饶。
他沉思一会,说:“好吧,不过得快马加鞭,赶在天黑前回宫。”
说罢,又在我可怜的小马屁股上抽了一下,呜……,每次都这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小马就冲了出去。
说得没错,这下子到山脚下也没费多少工夫,只是脸上被风吹得生疼,毕竟冬天刚刚过去么,风竟然也像刀子似的割人。
把马拴好,我们二人便漫步走上长城,清代因为不用抵御外来入侵,这里好像早已荒废了许久。轻拂城墙,这一刻竟然如此真实地呈现在面前。从秦始皇开始,长城的每一块砖石都融合了多少人的心血?我在倾听历史的声音,同时又亲身体验着历史,这是种多么奇妙的感觉。
“知道八达岭的由来么?”这时候一直不做声的弘历不经意地开口说道。
“不知道,是为什么?”
“八达岭北往延庆、赤城、蒙古,西去张家口、怀来、宣化、大同,东到永宁、四海,南去昌平、北京。路从此分,四通八达,就取此意。”
原来如此,我探身张望崎岖城墙,远处还有零散的烟墩,上筑垛口 ,可能是以前守卫八达岭长城的警戒设施 。心里涌起一阵激动感慨,伸手高喊道: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一个终不还,难不成你还想当花木兰么?”弘历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高兴地转回头看他,却见一抹灰影闪过,四阿哥大喝:“是谁?”
剑光一闪,他已经和来人动起手来,我第一反应是喊“有刺客”,可是这会儿喊了也没人能来,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来人好像不是弘历对手,转身就仗剑冲我过来,我立刻想闪身就逃,却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脸。这张似曾相识,却又不再如昨的脸,就算短发留长,就算下巴上都是胡渣,眼神疲惫,我也认得。于是再也挪不动脚步,口中轻念:
“颜予文,真的,是你?”他见我叫出名字,也迟疑了一下,手法慢了下来。
“还不让开!”突然被四阿哥一把推开,扑倒在地,隐约听到利器划破衣衫的声音。再回头看,他们又缠斗在一起。
想上前确认,右手却被人架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莫姑娘,跟我来。”随后不由分说便把我一路拉进一座石砌城楼里。
他松开手,转身说:“姑娘受累了。”
我一看,原来是习远山,早该猜到,既然外面那个是颜予文,那么他必然是加入了这个习远山的什么组织才要行刺弘历的。
“又是你,你害我们家还不够吗?”我也不想跟他绕弯子,直接就大声起来。
他看看我,冷声道:“虽然不知道姑娘从哪里来,但是你家到底是哪家呢?我想断不会是郡王府吧。”
我一时气结,是啊,无形中我真的把自己当作了郡王府的一员了吗?
“可是,就算我是个冒牌的,那正牌的温妍就不着急吗?”
他闻言望着远处落下的夕阳,说:“小妍,她,她难产死了。”说罢转身盯着我,“要不是因为雍正借故抓判党反贼,她就不会快要临产还要一路逃命,你也看见外面的颜予文了,他的妻子被清兵抓去,不甘侮辱,跳水自尽了。”
听了这些我实实在在大吃一惊,才过了半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吗?不但正牌的格格死了,连颜予文娶的回部妻子也死了。被清兵抓去,我想到了傅新,他知道我“死”了么?他的部下也这么荒唐么?
“我不知道这些,真对不起,你节哀顺便。因为这个你们才在元宵行刺皇上,今天又要杀四阿哥?”
“你也好好想想,害王府抄家充军的到底是谁,是这雍正皇帝,是这大清国!”他说罢跃出砖石豁口,下去加入打斗。
我脑海里仍旧想着他说的话,没错,错的不是他也不是举报的人,而是这昏庸的制度。
“姐姐,你是谁啊?长得和妍儿姐姐好像。”有个脆生生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来,低头一看,一个小女孩正拉着我衣角呢。
蹲下身去,拉着她问:“你又是谁啊?是习远山的女儿?颜予文的女儿?不对,不可能那么大了。”
她看着我说:“我叫小桃,习叔叔说带我来京城找爹爹,爹爹被坏人抓住了,叔叔说要想法子救他。可是我瞧他们还没想到好法子呢!”
这小姑娘倒是古灵精怪的,如果我没猜错,她口中的爹爹可能就是行刺雍正刺客了。糟了,他们一定是想劫持弘历。我立刻松开小女孩跑到豁口,四阿哥此时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眼看就要招架不住。怎么办呢?我焦急地思考着,突然看到小桃,计上心头。
过去拉住小桃:“我叫莫言,姐姐不是坏人。若是让你见到爹爹,你可愿意听姐姐的话?”
她懵懂地看着我,慧诘双眸一闪,点点头。
来不及了,我抱着小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