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一出门,就遇见似乎等候许久的傅兰,也许是以为还未大婚,她仍旧是日常的旗人打扮,眉目间难掩高兴的神色。
“我知道姐姐最有办法!都吃完了?”
我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你知道我是……”
“自然知道,你就别管了。我还怕姐姐怪我,昨日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是新哥哥那么喜欢您,我也愿学那娥皇女英……”还没等她说完,我就打断了:
“说什么呢!你这样快吓死我了,哪有替自己老公找情妇的?”
她听我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虽然没理解,却笑盈盈递给我一张折起来的纸筏,“看看吧,新哥哥我一早就派人通知了,怕他急死,这是他写给你的。”
我伸手接过,虽然旁边有人,却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上面只有八个字:
万事珍重,不日相见。
这算什么啊?再抬头看傅兰,她笑说:“高兴么?”
我气得白她一眼,高兴?哪门子的高兴?进城容易出城难,你虽然是未来的皇后,但是离登基还早呢!
第四十三章 浮云散
第一天就在我的悲喜交加中度过了,傅兰不知是不是为了多看未来夫君一眼硬是粘了我一个下午,好不容易胡乱吃了晚饭,打发走了这位闹事的,才能静下心来。
取出《左传》来看,随手一翻,落出一页薄薄的宣纸。展开来有两个巴掌那么大,竟是一个“翠”字,再翻,还有另一张,同样大小的“居”字。又看,没错,虽然“居”字已经有些残破,但确实是我那时兴起写了挂在王府院子里的,难道说,抄家后又……不,这,怎么会?
就当我瞪着这两个大字发呆的时候,却被突然的推门声惊动了,一下将书合上,进来的人却被我的一惊一乍逗笑了。
“不就是一本书么?在咱们这儿,看书的最得爷的喜欢,可惜我从小不识几个汉字。”哲哲边说边上前挑亮了灯,“别伤了眼睛。”
我也笑自己紧张,起身就想接她手里的茶盏,却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忍不住扶住桌子。
“怎么了?”
“可能我吃饭太快了,肚子有些痛。”
“那快别喝茶了,我煮些姜茶给你喝罢,你先洗个澡,恐怕是昨晚上吹了风,别看这天气,晚上也是顶顶凉的。”
等我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内衣上的点点血迹,整个人却有点懵了。回到这里一年的时间,免去了快12次麻烦,它怎么又在今时今日回来了呢?这时哲哲端了姜茶进来,我连忙支支吾吾,极尽扭捏地问她该怎么办。
“恭喜姑娘!第一次吧?瞧你那么瘦,也是正常,”她说这个的时候我已经觉得无地自容了,明明已经是老菜皮了,“没事儿,我那里有许多现成的月事带,给你拿些来就可以用了,看来我这姜茶是煮对了。”
在我用上了她所谓的月事带以后,感觉好像还可以,顺便打探出了宫里的做法与外面的很不一样。用的都是容易吸水的棉布,包棉花和草木灰。化学课就学过草木灰能消毒,古人其实也真是聪明,实践出真知了。
我坐在床上,喝完放了红糖的姜茶,挽着哲哲的手说:“还好有你。”
她笑着拢我的发:“没事儿的,好好休息几天便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子宫刚刚恢复的缘故,这次的月事比我想得要折磨些,再加上暑气上来了,我益发整个人都不想动了。就这么恹恹地过了两天,直到第五天才好些,出到院子里,帮着哲哲他们整理书目,晒晒藏书。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古代的线装书可以把人弄得发疯。别说不认字的哲哲他们,就连我这个21世纪的新女性都变成了白丁。为了防止放回去的顺序弄乱,晒书的次序要按照种类、平仄、甚至装订大小来排,不能弄错。忙了半天众人已经汗湿了衣裳,都回去休息去了,我也不管不顾,随手抄起一本坐着翻了起来。
晒着太阳,靠坐在回廊边,素青缎子的衣裳穿在身上特别舒服,手上的书是《黄帝内经》,看了一会就被穴道药理弄得头昏脑胀。索性头枕在手臂上躺下,还摆了个最最二流子的翘脚姿势,捧着书就开始哼小调了,这以后的很长时间,我都不敢再哼这首歌:
那一夜你抽着烟
一只手放在腰带上面
和朋友在聊着天
等待下一场表演
她穿着无袖t…shirt
头发一直披在背后面
带着淡淡的香味
牵引了你的视线
你试着靠近一点
好让她发觉你的出现
也试着和她擦肩
彼此都互望了对方一眼
就在这零乱无序的画面
两个人都找到了焦点
这一秒开始都有了好感觉
你试着接近一点
又怕她发觉你的腼腆
又试着和她并肩
彼此可以轻松一些
正自我陶醉得不行的时候,就像空袭一样,从书外面降落一张男人的面孔,似笑非笑地问我:
“舒服吗?”
“妈呀!”在我震耳欲聋的惊呼中,人也一下子摔到了硬硬的石板地上,痛得眼冒金星,眦牙咧嘴地边揉背边抓住肇事者伸出的手站起来,他的手和天气一样温暖,见我起来也立刻松了力气。
右手还缠着绷带的四阿哥已经坐在刚才我躺的地方,道:“找到方子治你自己的病了么?哲哲说你只是风寒,不需要请太医,可我也没见你吃药啊。”
我拍拍身上的土,赌气道:“我吃没吃药爷怎么知道啊?难不成偷看来着?”
“你……”他气结,“现在可是全好了?说话也带刺儿了?”
我笑着看他:“爷精神也好多了,手劲儿大了。”我努力不再想那天和他见面时的针锋相对。
他偏头示意右手边的位置,说:“坐吧,站着不累么?”
见我不动,又说:“在毓庆宫里可以,过来坐着。”
我才慢吞吞过去坐着,和他保持一定警戒距离,他不理,盯着前面一地的书册,说,“一开始我以为你真的走了,我说的那话不是真心的,”他试探着扭头看我,“我当时坐在床上,那样的情状,要人服侍,只是不要你同情我。”
我低头看自己脚尖儿,心里想,怎么那么像电视剧的情节啊。一般我是不是要说,“我不是同情你”?但是我确实是有同情啊,其它的,是关心?
他见我不说话,突然急了,抓住我一只手,“莫言,莫言,我不愿意再见你,不愿意再让你为了怜悯我留下来,但却总是为你忧心忡忡,怎么样才能解脱这一切?”
他这两声莫言喊得我心里一颤,又见他眼睛里都是期盼的神色,还是第一次看四阿哥这样没有风度。忍不住说道:“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有很多弱点缺点,很懒惰很自私,你说的没错,我是同情你。看你为了什么小事,就变成这样?那个从容淡然的四爷去了哪里?你心中有宏图伟略,又何苦为这些小事所羁绊?”
他听了只是失望地看着我,“你错了,我没有把你想得多好,我只是觉得喜欢和你在一起,你有许多的优点,勇敢坚强,冷静睿智,还有点神秘,对我来说,”说到这里,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那样也许我们根本无法相遇了,”脱口而出这句,才意识到有些过了,我抽出手,“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的很奇妙,撇开对错,与你的友情,我很珍惜。”
某些东西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说,“谢谢你能这么说,若是闷了,便与哲哲说,随时送你出宫。”然后起身,我看他慢慢走远,背影清。
随风而来一阵衣带檀香味,耳后也响起轻轻叹息,便知身后站的是傅兰。
“来了多久了?”
“一会儿了,”她顿了顿,“从前我不信,他傲气临人,却也终有过不了的关。”
我回头看她紧锁的眉头,道:“每个人都有一时过不去的关,那也只是一时而已。”
她看我一眼,那眼里却好像说着另一层意思,我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傅兰也是女人,她肯定是爱四阿哥这个未来的夫君的,接我进宫,是情急,也许根本就已经后悔。
“姐姐,还记得那日我在王府醉倒,是恨自己无法选择,”她轻轻说道,“现在我发现自己也有了自己想要的。”说到一半,她看我,并不说下去。
“四阿哥值得你这么做,放心吧,快做福晋了,能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努力试着去安慰她,心里却好像不是滋味,原来她仍旧是在提防着我,“我打算明日就回去了,可惜不能看你成为最幸福的人了。”
傅兰一听这话上前挽我的手道:“姐姐要回去了?明儿是乞巧节,本来还想和姐姐一块儿过呢!”
“乞巧?”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儿童节目七巧板之类的东西。
她好笑地看我,说:“姐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七月初七是女子求天上的织女赐巧手的日子啊!”
“啊!原来是情人节啊!”待我说出这话换傅兰愣住了,我连忙傻笑改口道:“我不懂的,还是兰妹妹代我求个巧吧!好不好?”
得知我要走,哲哲和莺儿一晚上都在我耳边唠叨,待到后来莺儿乏了先回去睡了,哲哲又取来一只包袱给我。
“怪不得今儿下午爷叫我收拾这些给你,说是你要是要走,就都带了去罢。另外还有些我和莺儿的衣裳发带,若真认我们相识一场,你也不要嫌弃。”
我谢过打开包袱,一件第一回进宫时穿的衣裳、未用完的粉盒、还有块破布,隐约透着些浆洗的痕迹,我举起这块绸布,左看右看楞是不明白是什么。
哲哲见我发呆,忍不住拿过去说道:“开始我也纳闷爷怎么给了我这个,后来才想起来,那日你们在长城遇见贼人,是姑娘给他包扎的伤口吧?”
我接了话茬:“这就是……”
“没错。”
我轻轻叹气;又看向最后一只盒子,四方大小,素色缎装。打开象牙搭扣,一只细白无暇的镯子正衬在红锦上,另外还有一只荷包,没认错的话包里应该是另外一只已经碎的羊脂白玉镯。
我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朋友,想起一路的过往,却好像都是命中注定。我来来回回,机缘倒转,也都因这对镯子。而现在,它们只是静静躺在这里,散发着凝脂般的微光。
抬头看哲哲,她也惊异地瞧着这只惊世的珍品。
我取下那只荷包,挂在身上,又伸手取出玉镯,戴在哲哲手腕上,不大不小,正好适用。
“不,不,姑娘您……”她连忙想要取下来。
我拦住,握住她的手说:“你若是真认我们相识一场,也不要嫌弃这样礼物,这也是我唯一能拿来回报你的。它本不属于我,是时候找一个新的主人了。”
见她收下,我又走回书架,取下那本《左传》,“下回要是爷再来这屋子,就对他说,我取走了叫《左传》的这本书,也劝他不用再来。”
第四十四章 圆明园
翌日一早,我正想准备出宫,却遇上了皇后和熹贵妃驾临毓庆宫,宫内宫外排场极大,一时半会却出不去了。心里有点担心得了消息的翡翠他们会不会着急,傅兰却又来找我了。
见了我就笑说:“这也是巧了,皇后娘娘说今儿乞巧节,一早就请我一齐来这里玩,还说晚上要一同乞巧呢!正好你也别急在今日回去,咱们女儿家一同过节不是很好。”
我淡淡笑道:“皇后娘娘与你婆媳二人的事与我何干啊?倒是你,不陪着皇后阿哥说话,到我这里来闹些什么?当心坏了我出宫的好事!”
她头一别,嘴一撅,气道:“我还不是要来通知你先别出去的事儿!要见我新哥哥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我看你们每日都鸿雁传书,好不亲热呢!”
我气结,再不理她,只走到窗前浇刚开的牵牛花去了。回头见她还在原地看我,似乎等我去哄她才好,没办法,对她说道:“日子定了么?没几日就是做福晋的人了,可不是小女孩了,对四阿哥耍脾气,看看他理你不?”
她听了这话却红了眼睛,我连忙拉她坐下,“好端端却又哭了,莫不是我说的话太重了?”
“好姐姐,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的事情我知道,你就不恨他?他又怎么独独对你有笑声?”
“兰儿,今日我还能如此叫你,他日也许不能了,”我柔声安慰道,“你与他日后是夫妻,自然是相敬如宾,恩爱无限的。四阿哥又不是顽石,只要细心真心相待,一定会幸福。要问我为什么不恨他,肯定恨过,只是一切都过去了。谁都有错,如果世界上的人真的要争个对错,那死的人总是不够的。我见过,经历过,也只求化解。”
她似懂非懂,只是点点头。
“其实那天我情急让小卓,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