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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儿还在马上呢……”沐雨挣扎着,无奈手力比不过机关师。墨浅脚步不停:“她自然会追上的,快走快走!”
“你留我,是要说什么?”涟漪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用意,虽然沐雨也许可能猜到了,但是听不到对话也完全没有用。况且沐雨看起来很信任她们,即便猜到,也许对对话内容也不会有多少兴趣。
叶莘没答话,只看向已经下马的沐汀,沐汀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看”着她。叶莘叹息:“好漂亮的眼睛,怎么就盲了呢……”上前一搭脉,立时变了脸色。
“怎么了?”虽然只是脸色只变了一瞬,还是被涟漪看到。
“这孩子是你的孩子么?”
“嗯。”涟漪知她误会,也不拆穿,反正这孩子也是叫她娘的。
“如此。”叶莘站起身,对沐汀道:“去小雨那里吧,你知道她在哪的。”
沐汀却不动,依旧抬眼“看”她,问道:“你是大夫么?很厉害的大夫么?”
“嗯。自问,医术还算可以的。你放心,尽我所能。”叶莘端端正正。
“那么,有劳了。”沐汀说着深深一鞠躬,转身朝沐雨的方向跑去。
涟漪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却听叶莘道:“好懂事的孩子。”
“嗯……”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能看到东西了。”
“是么……”涟漪有些难过,虽然对复明不做太大希望,被这么一锤子敲定,难免失落。
“七禅蛊的宿主,是永远摆不脱七禅蛊的,不同生而同死。宿主除非是非自然死亡,否则这种蛊会一直跟随宿主直到一同死去。以听风举例。瞎子的听觉触觉一向比常人好,是因为眼睛坏了必须由耳朵和身体感觉周遭。听风也是如此,超过限度的发展听力的障碍之一就是视觉,一旦突破了这个障碍,也就是说宿主从失明的那一天开始,就失去了复明的可能。但是听风仅仅能提高听觉而已,对于触觉最多只能发展到寻常瞎子的程度。不过我看,已经够用了。”
叶莘说着叹息,“只是可怜了那孩子,我是没有听风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收放自如,每日每夜停不下的细碎声响,谁能睡的着。”
“七禅蛊。似乎遇上一些人,都是懂七禅蛊的?”涟漪冷笑。
“你不必对我如此警戒。医者多多少少都会接触蛊的,而我的师父本人又是出身飞廉边陲。”
“那你还来帮曲陌打仗?”
“人活一世,谁没有什么无奈呢?我是医者,不是帮打仗,只是尽行医本分罢了。”
“借口。如此为何不去桑迁,不去飞廉?”
“我若是去了,你是不是又问为什么不来曲陌?”叶莘一笑,“悖论而已。若真是什么,不过是我的小小私心罢了。这三个国家我皆有渊源。我的父亲是曲陌人,但是母亲是桑迁人。什么帮与不帮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只是那个人在这里,于是我在这里。如此而已。”
涟漪听她如此一说,知道自己不大方便问这些,于是道:“你支开她们,不会就是说这些的吧?”
“当然不止是这些。小丫头的事,你可以去转告沐雨。这孩子就是沐汀吧?她曾与我们提过。有意思的初见。”叶莘看着她,那笑没来由让涟漪有些暴寒,“这些放一边,单说你的。”她换了一本正经:“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有病了?沐汀已经知道了,她能听到脏器的韵律,一定知道你这里已经开始有了不和谐的音符。你的脸让我想起了一个部族。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有些不太乐观了。”
“你是说新月族?的确,我是那族的后裔。”涟漪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月前才从楼心月那听到的,楼心月那时说她的发病率也不小,难不成真的……
伸手搭了涟漪的脉,叶莘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遗传病的征兆还没有出来,我比较担心的是你中毒了。这个毒要是诱发了病,那才是最棘手的。”
“中毒!?”涟漪吃惊:“什么时候中的?”
“应该就是在一个月时间这样。”
“沐雨中毒了没!?”
“没有。”叶莘有些奇怪,“你一直和她在一起么?还是单独去过什么地方?”
涟漪心凉下去。如果说沐雨没中,那么只可能是端木齐下毒的了。就是不知道燕七和王义如何了。若是死在了竹林,中不中毒也没有什么影响。但是看叶莘搭脉以后一瞬间更加难看的表情,她几乎已经猜到又不愿意相信了——毒是冲着她来的。端木齐,不可能不知道新月族的事——
“这件事,还请对她们保密。”涟漪深吸一口气。
“这个自然。”叶莘叹息:“走吧。”
兵临城下
入夜。
“涟漪怎么了?”把叶莘拽上城墙,顶着穿谷而过的强风,沐雨问她。
“什么怎么了?”
“别装傻。她这几天一回来身上就是药水味。你屋子药味也很重。到底怎么了?”沐雨盯着她。一定是涟漪得了什么病,两边都有药水味的话,莫不是药浴?但是即使是沐雨这样的医学白痴也知道,如果不是牵扯身体内部的病症,怎么需要药浴?
“她中毒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中的。还是早早解决的好。”
“……”
“慢性毒药,中毒太久,需要慢慢调理。”见她不说话,叶莘知道她在等她继续说——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里早不知道把沐雨骂了多少次。评书听多了么?在这有意境怎么的?!她只是大夫!哪像她是个风里来雨里去能忍的飞贼一只?唉,好冷!
“是么?没有别的了?”故意把她支走,以为她是傻子么?
“人么。总有些说不出口的隐疾,怎么?小沐雨要打听人姑娘家……说不出口的……”见沐雨已经微微泛红了脸,叶莘高兴地准备再说什么,城门口却突然灭了火,俄而鼓声响起,叶莘转头一看,惊了一跳:“小雨!备战!”
沐雨转头一瞥哨口,立时往城楼下奔去。夜幕笼罩下一队人马正往城墙来。
——射灭火炬射死哨兵。好自信的弓队。只可惜却没想过今夜城墙上有闲人?
——只是擂鼓的人是谁?沐雨没来得及想,一把扯过报警备用的铜锣喊人去了。
拿了锣一路把人喊醒,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城上翩然而下一个白影,怀里抱着个小孩子,如仙子下凡。沐雨有些发怔,觉得很熟悉,那白影急行过来将小孩子塞到她怀里:“刀剑无眼,先带汀儿去安全的地方。”
“那你怎么办?”沐雨冲口道。
“我留下来帮忙。”涟漪往城门处去,“快带汀儿走!”
“嗯。”沐雨点头应下,背上沐汀往战备避难所跑。想来应是沐汀听到声音,涟漪擂鼓的吧?但是刀剑无眼,这词可不止是对小孩子而言的。
避难所。
“爹,担心娘就去看看吧。”沐汀扯着沐雨的衣袖,嘴上这么说着,却一点没有放开的意思。
“汀儿是要和爹一起去么?”站起来,知道小丫头拐着弯劝她。
“爹虽然轻功好。真的打仗也……嗯,没什么用……”沐汀斟酌着,她得不让自己老爹太丢面子。
“的确没什么用。”沐雨叹息,但是无用归无用,担心还是照样担心。看看沐汀,虽然是个隐忍的孩子,脸上的担忧却还是有的——她也许听到了什么?沐雨更是放心不下——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死了?涟漪有没有伤着?
——不不,或许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阵仗,给吓坏了。
沐雨心神不宁地想着,目光总不自觉的飘向外面。
——到底,是怎样了?她不安地顿着脚。
另一边,墨浅立在城墙上,指挥士兵们操弄工具。
城内的八方弩还处在未完工阶段,她恨恨地咬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不上不下的日子来!要知道因为材料不够,她亲手拆了油翻斗。
涟漪在一旁帮士兵们做后援工作。火油和火把,弓箭。
——这算不算是叛国?但其实她不是桑迁人吧?
——可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她在桑迁呆了那么多年,难道说,因为血不是桑迁人的血,所以做这种事情就可以毫无罪恶?
忽然被人拍肩,抬头一看原是墨浅:“觉得难受,还是进去吧。”
涟漪摇摇头。并非是不能躲,而是不敢躲。墨浅和叶莘不走,沐雨是不会走的。但是她所得到的消息是,赤鬼也来了——若然这次的进攻是铁了心要破关,那她不能躲。
城墙前竖起了云梯,在箭楼的掩护下云梯已经到了城下。强弩车毕竟是远程攻击,对于城下的敌人,只能用落石,然而敌人却直接用了云梯!
“墨涯!”墨浅恨恨咬牙:“箭楼!云梯!哼,倒是来比一比!”
涟漪听墨浅狠狠丢下这一句,不由有些吃惊。她一开始听说墨浅是机关师的确有不小的吃惊,因为这个人跟桑迁极有名的机关大师墨涯同姓。桑迁连年征战,墨涯潜心研究的战术机关派上大用场,在桑迁享有极高的荣誉。说来二人同是姓墨,难不成其实是亲戚?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但听得墨浅一声下令:“拆!”
涟漪不知是何意思,但只一眨眼,强弩车就被拆成了许多木条子,木条浇上火油,直接丢到了城下。
——大火引燃了云梯。
涟漪心下舒了口气,忍着热再往城下看了一眼,却立时凉了身子。
——褐发赤瞳。裸足,持方天戟。抬头往上,见了涟漪有些小小吃惊,而后咧开嘴诡然一笑,双拳并起而出。
城门轰然倒下。
连环
墨浅阴着脸,眼神狠栗。
涟漪猜到那人是受了蛊,却也明白此时城中兵力,便是全上了,也不一定挡得下他——封古城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下也无法可想,挽了弓一箭射去,心里却并不抱能射死他的想法——此人若真如此容易被杀掉,怎敢如此托大?
不出所料,那箭被他轻松让开,并没有阻止他的步伐。涟漪心下泛起寒凉,再望向墨浅,却发现那人依然是冷笑。
再转回视线,赤鬼已进城门。门里一阵乱响,间或有火烟,不多时见那赤鬼又退了回来,身上还挂了一只钩子,正钩在下腰。钩子带索,绷得笔直。
那赤鬼一声低喝跳了出来,钩子顺势一带,竟带了个人出来——
涟漪本拉了满弓,一看惊得松了手:“小雨!”
这人正是沐雨。
避难所里呆不久,沐汀愈抖愈甚,便明白战况定是不容乐观。虽然放心不下沐汀,仍是将她托与一位妇人照顾。沐汀大哭,虽然挣扎,仍然拗不过沐雨。
却说沐雨一路狂奔到城门,往上刚走几步,突然城门轰响,急忙退回来,便见了那赤鬼触发门内机关。
门下土石被掏出一个大坑,坑内皆是尖锐石木,那赤鬼虽体型庞大,反应却极灵敏,仗着力大,硬是将手扣入墙内,生生挂在上边,但墨浅的机关岂会仅此而已?又有铁饼目次,然而赤鬼何等蛮力,生生扯了铁饼砸碎木刺,并迅速朝后退。
沐雨心知墨浅在门内定还有机关,看那破门者身手,心道决不可就这么轻易放过,立马取了钩爪钩住赤鬼下腰。
她本想赤鬼人在墙上,料是如她一般,以轻功见长,只不过是个爬墙的功夫,但贴在墙上,稍有外力涉入便难免失衡,却没想这人竟不是什么轻功卓绝,而是力拔山河。
沐雨本是匆匆而来,门内又是一阵混乱,能见度本就不高,又带上这么一茬,哪里去多想。她正是年轻时候,功力阅历不怎么上火候,自恃了几次死里逃生,难免托大。这么一下,便犯了大错。
那赤鬼反手一拽,将沐雨生生拽进门,沐雨未料这一下,没反应过来,便着了道。这一进门,哪敢撒手,墨浅究竟在这门里有什么招数她不清楚,可也晓得她的厉害,若是松了手,便真真是无所凭依,入了绝境。
当下火油利箭齐齐朝她招呼,之后的什么刺木滚油沐雨一个也不愿注意,只是一味手上发狠,足下点着可以利用的所有东西,甚至包括坑内的利石木。石木刺入脚心,虽有轻功底子,那钻心的疼意仍是告诉她她伤着了。
此时赤鬼拽了沐雨,来不及管腰上的绳子,知道机关厉害,一心想先退出去。沐雨又只顾扯着绳子借力在机关之前通过。这二人便一前一后撞了出来。
脚踩实了地面,虽然又是一疼,心下宽慰不少,抬头见了对面沉沉夜色里看不分明的敌军,又一想那身边的怪异,身上立时又冷了。正想立刻跑时耳边突听一声“小雨!”下意识望去,喊话的人没见着,首当其冲便是一支利箭!
沐雨不由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