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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什么?”沐雨更是奇怪了,地宫还养个闲人不成?
“这是我的房子。我不用做什么。”那人一本正经。
沐雨坐不住了,一下子跳起来。摆出一副立刻夺门而逃的姿势——而后立时摔了在床上,捂着肚子忍着反胃的恶心。
——吃的太多了。
矛盾点
沐雨在竹林醒来的那一天,也是涟漪抵达帘筝关的第三天。
涟漪并不知道沐雨的情况,她担心她,但却走不了了。叶莘没有软禁她们,只是帘筝关所有的出口都会拦下她们。活动范围被圈死在帘筝关内。
其实她也是很清楚的。在告诉了她那么多秘密之后,很有可能就是走不了了。但那时可以选择不听么?涟漪摇摇头,见沐汀进了帘筝关就呆呆的坐着,便伸手把她抱了来,“汀儿,怎么了?”
“汀儿在想。”沐汀微微侧头皱了皱眉,“爹在哪儿呢。”
涟漪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俯身把她抱得更紧。
那天三人谈了很多。
包含叶莘她们自己的一些推测。各国对于竹林,也许其目的并不是一样的。从涟漪的情报来看,桑迁对于竹林,除了战力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是三生。桑迁王初始的急躁和现如今的步步为营的确很符合一个将死之人突然得到能活下去机会的情况。竹林起源于飞廉,飞廉方面有可能握有其余几国都不曾有的信息,而曲陌百年前也曾与竹林合作过,之后虽然没再合作,但对于竹林的调查一直未曾停过。
二十多年前桑迁方面第一次发现新月一族后,几国与竹林微妙的平衡才真正开始改变。但叶莘怀疑飞廉对竹林的了解也许在更早以前就开始了。只是一直没有大的动作,也许是因为各大族势力互相制约,导致竹林的事一推再推直到联盟成立,这项问题才真正的被摆上议桌。
但不管是那一边,都是各自掌有信息但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交流。虽然在竹林这件事上都相互默契,但毕竟还是要为自己做打算的。墨家虽然各方面都曾有参与,只不过点到为止,也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对于竹林,各国更像是一种竞赛,明明动真格的话竹林根本不堪一击,但如此的话,竹林的秘密就永远是秘密了。谁能最先知晓秘密然后将一切毁去,谁就是赢家。
而那张地图,似乎是这几百年间,一个奇异的转折点。
并封和新月都被划上了叉,意思是这两个地点已经被肃清——涟漪真不愿去想那些未曾谋面的族人会怎样——
但这么做似乎矛盾了。既然血契的事都已经被知晓,那么杀掉与七禅蛊结契的新月族人又会有什么好处——
莫非,结契的法子已经掌握了?若是如此,那么这么做就可以理解了。毕竟这东西真的要作为一种武器的话,新月族人无疑是一种累赘。血系过于纯净,并不适合成为一个战士——除非所有人都种上三生。
叶莘谈到三生的时候只是叹息。
涟漪仍旧记得她说的话。
——记不得主人的战士要来何用?七禅蛊不应该存在的,但现在的矛盾点就是它已经存在了。这种逆天的玩意,总是有人痴心妄想找到能克制副作用的法子。没什么东西是只有好的一面的,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而破坏这规则的东西,都是不应当存在也不会存在的。
而那时,墨浅只说。
——七禅蛊。命数该尽了。
这些话,是她们本人的意思还是曲陌高层的意思?是说决定毁掉七禅蛊了?那么地图上的叉就会是另一种解释了。但曲陌敢这么做跟飞廉的态度也脱不开关系,飞廉又在想什么?
沐汀依旧沉默着。三人的对话她都听在耳里,但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单单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孩子不方便插话的缘故。事实上,从到帘筝关的那天算起,她说话的次数还没到十次。涟漪脑子里塞了太多事情,也没注意到沐汀的沉默。
甚至于沐汀终于三天来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她也没在意。
“娘,我出去散散步。”
“嗯。”涟漪随口应了。并没多去注意她。
她的心思从七禅蛊与几国的关系上转开,想到了自己。那些国与竹林的关系,不过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幌子罢了——她现如今是一介平民,哪来的什么立场和精力想那许多。她不过是,不过是害怕了而已。
——这种恐惧从离开临江塔就开始了。
——她想着她会去找沐雨的。或者说她强迫她自己这么想。
血契。
这是不是说。接近沐雨,只是为了她体内的三生?而让沐雨轻易离开,则是因为她已经不需要那三生了?
——一遍又一遍说着会去找沐雨,自己的目的地却仍是在一步一步接近自己想要接近的真相。
——一遍一遍的强调。究竟是不是害怕着。害怕着所有的一切感觉,不过是七禅蛊和新月血所带来的幻觉,害怕着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这两个词否定,害怕着原来自己不是自己觉得的那个自己。
涟漪摁住眉心。
她忽然很想沐雨。这大约不是七禅蛊带来的幻觉,而是长久以来已经形成的习惯。但这习惯的来源却仍是一场幻象罢了。
——怎么这个时候,就学不来了沐雨那种想不出来就干脆不去想的性子呢?
转角
“你没事吧?”话音没落,沐雨还来不及说什么,手臂就被一股力量扯了起来。
——这实在是沐雨很想骂娘的一件事——你他娘的就不能轻一点么!?——当然,在得知男子身份之后,即使沐雨想说,也说不出口了。
“我,我没事。”忍着胃里的恶心,沐雨空出来的一手捂着嘴,咬牙切齿——大部分是被疼的。
“噢。没事就好。”男子点头,放了手。
沐雨松了口气。再看看面前的男子,觉得这人似乎也不那么可怕,这人真的是竹林主人?他说这是他的房子,那也不一定就是那个什么“老不死”吧?
“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想了想,沐雨换了一种问法。
“不是说了这是我的房子么?管事的当然是我呗。”男子有些奇怪地看向沐雨——那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被这人用这种目光看尤其让人不爽——沐雨脸挂黑线,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这人的脑子似乎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一个,看来还要斟酌一下——
“那么,你可认识一个叫做商陆的人?”
“……商陆?”男子愣了愣,而后摇头道,“不认识。”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虽然只有一瞬,但沐雨还是看到了。那不是一个“不认识”的眼神。但既然男子有心隐瞒,这时打破沙锅问到底并不是一个好选择。若这人真的是竹林主人,那么他不杀她就必然有不这么做的理由。而显然,他允许问话这个行为,也就暗示了他有信息想让她知道,那么她所要做的,就只能是顺着这人的意愿,先得到他想要透露给她的信息。
——但问题是,什么才是他想要透露的?这些信息的真实度又是如何?
“你在这房子里呆了多久?”沐雨想到“老不死”的说法,道。
“这座房子么……”那人略略仰首,“就这百年来说。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六七十年了吧,我偶尔会搬出去的。”
——没错这人就是老不死!
沐雨最后一点的侥幸被打破。百年,林林总总,偶尔,搬出去。这些关键词说的不就是这百年间与桑迁和东昆合作的事实?!因为时隔不长所以没有换地点,百年前肯定还有别处地宫之类的地方。看来这百年竹林还是与桑迁的关系比较密切。
“那么阁下……贵庚?”沐雨想他既然连地宫都肯说,那么这个也不是什么问题了吧?
“贵庚?”那人笑起来,“老人家今年七百六十三岁。”
沐雨倒抽冷气,忍不住在心里又爆了粗口——你他娘的果然是个老不死。
夜。乌云遮月。
涟漪很烦躁的站起来。事实上她在这里等了三天等的就是这样的夜晚,虽然无月会更好,但她已没有继续等待的心情。
——夜很黑。所以会发生很多事。
——比如。被软禁的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但她现在却仍是走不了。因为沐汀不知道跑哪去了。
涟漪头一次对这孩子感到烦躁。她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跑哪玩去了?!为什么都上灯了还不见回来?虽然这关卡是叶莘和墨浅她们负责的,总还是有不听话的人在的吧?关卡里目前只剩下些士兵了,仗打的久,都没怎么见女人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如何是好?!
正烦躁着,沐汀却突然回来了:“娘,我们……”
“你跑到哪里去了!?”话未说完就被涟漪吼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娘对不起,汀儿是……”沐汀仍是没将话说完,因为她的娘在吼完之后就紧紧的抱住了她:“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虽然方才心中对沐汀烦躁,但这烦躁的起源仍是担忧。越是难以捉摸和危险的环境,人就越对熟悉和亲近产生依赖感。涟漪没有家可想,她想念师父,想念沐雨。若是身边的沐汀出了什么事,她觉得她大概真的会崩溃——
她紧紧抱住沐汀,稍稍感到了一丝安心。这时又想起沐雨来,她尚有沐汀陪着,沐雨一个人,要是遇上什么事,该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那厢沐汀虽然知道涟漪的心境,但此时却不能拖延了:“娘,你听汀儿说。城西南的守卫薄弱,我们可以从那里想办法出去。”
“对。”涟漪松开沐汀,点了点头。
“那咱们……”
“这就动身。”伸手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包袱,涟漪道。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疙瘩,她的坐骑胭脂还在城里,但今夜城门不开,胭脂是带不出去的。这马儿跟了她很久,连从桑迁逃走时她都不忘捎上它,可今夜,是真的不成了。
虽然费了些许心思。但总体来说是顺风顺水。
涟漪甚至开始为这城的守备担心起来——实在太过顺利。而两人出城不远,见了自己的胭脂拴在路边的时候,涟漪就全明白过来了。
马儿褡裢里有一些干粮和水,之前被搜走的兵器也在,最里端还有一封信。月光太暗,涟漪没心思去看。将沐汀抱上马,急急催马离开了。
帘筝关。机关房。
墨浅正细细打磨一块楔木,忽然听得房门开关的声响,知道是叶莘来了,笑道:“她们二人已经离开了吧?人和马一起,我知道你终是心软的。只是单江那边可能不太好交代了。”
“单江那是职业病。理他作甚。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觉得对不住沐雨,自己写信请我放人。不若我早些让她们走了,也省的她二人整天烦躁。小雨不知情况如何,我们没法子照应到她,也不许别人照应了么?”叶莘进来,边合门边道。说罢直接抽了墨浅的烟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长长吐了一口便奇怪地望向墨浅。
“安神的烟草,我最近也有些心神不宁。”墨浅转回头继续手上的活。
“看来我们的直觉都很准。”叶莘道。
“你今夜来找我。果然不单是因为那两人的事吧。”
“嗯。”叶莘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加急加密。军报。
墨浅打开。脸色瞬间变了。
桑迁二百四十二年。曲陌二百七十年,飞廉五十九年。六月九日。季夏。
桑迁王逄溢驾崩。太子逄筠继位。
传说
沐雨骤然睁大了双眼。虽然想过老不死的意义,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三个字与眼前的男子联系起来。
——他看上去实在和那个数字差太远了。要她相信眼前这具身体居然在世上存在了近八百年,这是无论如何也让她难以做到的。
“你不信是吧?”那人笑起来,“其实我也不信。”
“啊?”沐雨扯了扯嘴角,这人莫非根本不是什么老不死纯粹只是个疯子?
“不过。”那人支着下颌,又补了一句,“我记得七百多年以前的事,所以我大概真的活了那么久吧。”
“……呃。”面对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人你要说什么?无论你怎么的精明,也比不上他的阅历。之前提到商陆那人微变的神色沐雨还记得一清二楚。虽然心里忍不住说了他莫非只是个疯子,更深沉的意识里却清楚的明白面前这人不过是在装疯罢了。“你说,你记得七百多年以前的事?”
“对啊。”那人微仰了头,“虽然,只剩下些零碎的片段了……”
七百多年,七百多年……这个数字让沐雨觉得是个关键词,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有关七百年这个数据的记忆——然后,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