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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顿了一下,苦笑道:“王爷记性这么好做什么。”
手冢皱眉道:“我要罚你。”
不二也拗起来,仰头道:“听王爷吩咐就是了。”
话音刚落,双唇便被温柔地占满。
不二吃了一惊,想挣开时,早被手冢环抱进怀里,一双大手铁箍似的将他紧紧箍住。好哇,竟然趁人之危,不是英雄行径!不二心中暗暗骂道,然而那唇舌相触的热度却立即占据了他所有神经,剥夺了他的一切思考。
可那双快要让他发狂的唇却在此时离开了他的舌腔,吻上他还有些发烫的额头,吻上他那因为长时间昏迷而没有梳理的褐发,吻上他苍白皮肤上结出的暗红色的血痂。
“不二,不二,抱歉。不二,……”
因为被什么梗塞住了喉头而不得不压低的声音只是不停地唤着不二的名字,仿佛那是他唯一掌握的字句。不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想,我也许该推开他,我该立即推开他。这情是孽,这吻是作孽啊。可是……可是做不到。如此轻易的事情,却偏偏做不到。——忘了罢,只好暂且都忘了。这一刻我只是不二,云台起凤不二周助,其余谁也不是。就当是大梦一场。
“笨蛋王爷,你一世英名都给你一发毁了。”
“那样东西毁了也罢。”
不二笑起来。手冢的眼神那般执着而认真。想来他是那种一旦决定了,便不达目的不罢手的家伙吧。他转开视线,凝望着这王府中眼前的景色:一方小池,数株垂柳,夹杂在雕梁画栋之间,隐隐寂寞。
手冢与他并肩而立,静观池中鱼儿戏水,半晌道:“其实我原先打算,让之前信中说的都不作数了。”
不二半阖了眼笑道:“可到了关头又反悔了,是也不是?”
手冢望了他一眼,铿然道:“不想后悔罢了。”
不二被他的话语狠噎了一下,饶是伶牙俐齿若他也竟不知如何作答。手冢却一把抓过他胳膊,道:“天凉了,进屋罢。”快步将他扯着离开。此刻不二脚上有伤,独自站立都是艰难,哪还能如此疾走?牵痛伤口,疼得他当即变色,告饶道:“王爷饶了微臣罢!这伤可经不起如此折腾!”手冢这才停下,转身望他,道:“你也知道是痛的么?”他将不二的手贴上他的左胸,那带着微热的鼓动便顺着手心直震到不二的心底。
“走罢。”手冢松开了不二的手。然而他并不先行,也并不如之前那般出手扶携,只是静立于一旁,看不二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过,再默默地踱在他旁边。
日渐西斜,将他们不慎落在青石板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再重叠在一起。
“什么?!山吹没有移兵?!”
数日后传来的这个消息,让手冢那张素来不形于色的脸上一瞬间划过难以置信的表情来。阶下大臣连忙禀道:“是!三殿下的急信中确是这样写的。信在此处,还请王爷过目。”
不二此时身上大小伤口都渐愈了,气色也较之前好转许多,因此也立于厅上,听论军机。听到这一节,他插口道:“那南路形势可严峻起来了。比嘉想不会错过此机会,内外夹攻。依臣之见,当即刻援军,牵制住山吹。”
手冢将信略略扫过,道:“龙马在信中道,山吹已经屯兵三万于边境,虎视伊龙平原寸金之地。至今不发兵者,乃是在等待南路军与比嘉开战。一旦开战,我方无暇顾及身后,他们却是要拣这便宜的。”说罢望向不二,问道:“不二军师可有什么良策?”不二微微一笑,正欲作答,却忽听得一阵躁动声响,一名士卒浑身浴血,冲上议事厅,气力不支跌倒在地,也顾不得行礼,只大叫道:“王……王爷!北路再次告急!!”
此言一出,饶是不二也脸上微微变色。手冢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比嘉没有撤军么?”那士卒呛咳着道:“不……不是!比嘉的确撤军了……但六角……六角番邦毫无前兆地出兵端玉关,片刻间就占了苍鹫、容天二郡,势如水火!菊丸军师率三万将士突出白鹭城前去拦截他们,现在堪堪将他们阻在彼苍山那里……但人数悬殊,怕是撑不了许久!”
手冢倒吸了一口气。彼苍山乃是北路天险,一但破了,往青春的路上再也无险可挡。但白鹭城亦不能撤军,那里是北方四省的屏障!那么北路增兵也片刻迟缓不得,可南路亦……
手冢突然觉得恐惧从心底升了起来。从什么时候起已不再是和比嘉的两国战事了?阶下的大臣们也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山吹反了?!……六角也竟撕毁了龙江之约……那可是伦娘娘舍却性命换来的!怎么会……?这究竟是哪里错了?定是哪里错了!”
不二有些恼怒地看着周围诸官,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望向手冢,道:“王爷,军情紧急,还请快些——”却发现他眼神竟是漂移不定的,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不二的声音。不二心中一急,一时间也管不得什么礼数,几步迈上主座,将自己的手合在手冢的手背上。
“王爷……!!王爷!……手冢!!!冷静下来,并不是没有法子啊!”他尽可能压低声音,紧紧攥住手冢的手,这才让他回过神来。他目光定定地望着不二,皱紧眉头道:“对……。并不是没有法子了。我要发兵去救北路,端玉宫、还有伦娘娘的墓,是我青国宝迹,绝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不对!!”不二陡然提高声音,惊得全场人都从惶惑不定中清醒过来。他紧紧攥住手冢的手,那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关节。他再次压低声音道,“沉下性子听我说。有破绽的是南路。山吹不过是看人眼色行事的犬彘罢了!比嘉胜,他们便分一杯羹;我们胜,他们便会出手和我们联合抵御比嘉大军。须先制住的是山吹!给他们一两分颜色看,他们便会掉转风向,成为我们的左膀右臂!”
手冢的双眉挑了起来,不二看见他双瞳中原本因为焦急恐惧而有些涣散了的神采又重新凝聚在一起,终于放心地长吁一口气,慢慢松开紧握着他的手,这才发现自己掌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手冢却猛地将它再度握紧,澈冽的目光直视不二,他诚恳地低声道:“多谢。”
“诸位,请静听本王一言。北路危急,端玉宫沦为敌手,我亦心如刀割,恨不能飞身前线。然而南路亦陷入险境,三殿下腹背受敌,片刻难摊。山吹弹丸之地,前有大国压境,后为洋洋大海,成不得气候。其所渔利者,冷炙残羹耳。因此若要解南北之围,定是先从山吹下手。”手冢说毕,将视线落在左将军林泉身上。
“左将军,现青春可即刻抽调的兵力是多少?”
“禀王爷,十万精兵已按您吩咐集结完毕,随时听候调遣!”
手冢点一点头,道:“好!左将军林泉听令!”
林泉立即跪倒拜道:“臣在!”
“立即点起五万兵马,南下支援三殿下!”
“是!”
“另外五万兵马北上彼苍山支援菊丸军师,着——”手冢刚要下令再着一将领兵北上,却霍然发现手下已然再无将官可用。前将军与后将军都各随北路南路军出征了,太尉与右将军前往西边与冰国交界施加压力,只剩些没什么经验的下等将官,哪一个也不是能陡然指挥数万兵马的人物。
不二看破了手冢这一瞬间的踌躇,施然上前,从容插话道:“臣有一计,不知王爷听不听得。”手冢听到他声音,心中不由得一安,道:“你且说来。”不二笑道:“王爷不如亲自领兵南下。”此言一出,底下官员们尽皆骇然,都叫嚷道:“王爷万金之躯,御命坐镇中央指挥,怎能胡乱上战场?”不二道:“南北夹攻,危在旦夕。诸位中有谁才华胜过王爷的,可堪如此重任?”众人一时默然,哑口无语。手冢颔首道:“此等情势下,也的确顾不得许多了。我便亲走一遭。然而谁可领兵去援北路?”不二笑应道:“臣自是愿效犬马之劳。”手冢一惊,摇手道:“你伤未痊愈,纵使有通天本事,我也不让你再上战场。”不二微笑道:“承蒙王爷厚爱。但此时国家危亡,用人之际,还望王爷先以国家为重。……当初王爷信中字句,臣铭刻心中,片刻不敢相忘。”手冢心中一暖,知道他是指信末之约,竟也再无法言语阻拦,只得道:“……如此北路支援便拜托你了,万事小心为上。我与你五万人马——”“不,王爷,”不二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笑道,“王爷与我五千彪骑足矣。”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众人都道这个年轻气盛的家伙定是中毒中得脑子也被毒坏了,不灵光了,五千人去援救?还不知到底是谁援救谁!手冢也皱眉欲劝,却突然明白过来。
“……还胡闹!你上回折腾得还不够么?!”他冷声叱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此举太过冒险!”
“——王爷,臣不是胡闹,”不二笑吟吟地望着他道,“臣是相信王爷一定能赶得及的。”
“莫再说了!龙雅也算赶得及了,你却还是丢了半条命!”手冢恼道。而阶下满厅官员听他们说话,却仿佛听哑谜似的,摸不着头绪。
“臣如此信任王爷,王爷却分毫不愿信任臣么?臣有一句话僭越了,可还是要说给您听才是:您先是这青国的攸王爷,然后才轮到是您自己。”
手冢心中一凛,立即明白了不二话中的意思。他是叫他不要在公事里掺杂私情。手冢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五千人够么?”
不二笑起来。
“足够了,臣要的乃是五千骑兵,金戈铁马,如比嘉铁飞骑模样。借助彼苍山繁复地势,纵横切割,定能扰乱敌军阵势。敌乱而我不乱,自可以少胜多,让他们一时半会过不得山。……不过此计也至多能多撑几日。接着就全靠王爷了。”
手冢道:“我领这余下的九万余兵士,前去震慑山吹,灭了他张狂气焰,展我大国风范,再回师北上,打过彼苍山,复我北方国土,是也不是?”
不二道:“正是。此去艰难,王爷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山吹制住,不然我们仍是处与两路夹攻之下。但这同时亦是一剂猛药,用药得当,那便不会留下病根。因为是王爷,臣才敢想这条计策出来,若换得别人,都是不成的。”
手冢问道:“……那最多几日?”
不二飞快地在心底计算了一下,回答道:“最多七日。七日之内,北路再无援军,便无法可想了。”
手冢咬一咬牙,道:“好!七日便七日。我与你约定,七日之内,援军必至,——定要等我!”
不二粲然一笑,单膝跪倒。
“愿王爷旗开得胜。”
身后诸官都随他依次跪下,一起呼道:
“愿王爷旗开得胜!!愿王爷旗开得胜!!……”
手冢感到千斤的重担压在他肩膀上。然而却不觉得重。——是了,他在我身边,又怎会觉得重呢。
少府大石秀一郎押解粮草军需随不二五千彪骑一同北上援军,左将军林泉率所部与攸王手冢一同南下解围,朝中日常大小繁杂事宜都交由丞相龙崎堇一手包办。这位两朝老臣、一代女杰望着青春城外烟尘大起,两路军南北并进,脸上浮出了苦涩的笑意。
“皇上,老臣想到了一个民间俗谈。”她没有回头,却猜到了此刻站在她背后的人是谁,于是这样说道。
“哦?俗谈啊……”南次郎伸了伸手臂,懒洋洋地问道。那份模样,哪里象个一国之君,倒像个市井散人。他眯了眯双眼,瞅着天边大起的尘头。
“那俗谈里说道,老鹰为了让雏鹰早一日学会飞翔,会直接将他们衔出巢外,从悬崖上就这么摔将下去。雏鹰若是学不会飞,那便只有一死。”龙崎淡淡地道,“您可是终究将他们全逐出巢外了。”
南次郎哈哈一笑,道:“老师,您保不了他们一世。而朕也逐渐懒了,不想飞了。若不让他们翅膀早些长硬,那又会犯朕当年的过失。况你我百年之后,这天下,也终究是他们的。”
龙崎微笑道:“可臣见陛下兴致勃勃的模样,倒好象事不关己,只看好戏似的,这又当何解呀?”
南次郎以手拢袖,大笑道:“丞相此言差矣!戏已登台,焉有不看之理?”
“不二……只五千人作援,你真的有如此把握么?”
行军路上,大石纵马向前,到不二身边问道。
不二苦笑答道:“若问把握,那是有一些的,可也谈不上‘如此把握’。约莫五成左右吧。另五成,可都在攸王爷身上。”
大石惊道:“只五成把握,你当日在王爷面前却那般夸口?北路若是撑不住,青春需再没防军了!”
不二笑道:“当日里大臣们乱作一团,连王爷也失了冷静,我也只能应急地想到这个计策了。王爷必须要带九万兵士去南路,这才震得住山吹那些纸老虎们,显出我们游刃有余,即使周遭国家全来夹攻,我们也应对有暇,这样他们才会安分听命。但要在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