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见那马非常眷恋的蹭了蹭念安的手臂,随即便转身甩开了蹄子往先前两人过来的方向跑去。
蹄尖踏着水,很快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念安神情淡淡,眸子含冰,牵着阮年便要绕过那四人往城中走去。
“姑娘…请止步。”那站于黑皮肤旁边的一名士兵开口了,身子微动,便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念安的身前。
念安停住了脚步,眉头微一皱,冷声问道:“这姑苏甚么时候下了禁城令?”
“这禁城令嘛…倒是没有。只不过最近城中发生了一些事,大公子吩咐了我们。若是外乡人想要进城,必须在城外待满四个时辰,且要接受盘查。”那士兵嘿嘿笑道,,“看姑娘们这番模样,也不像是姑苏人士,莫要让在下难做。”
四个时辰?盘查?
阮年愕然,这姑苏是发生了些甚么?
如此刁难的条件摆明了就是让外地人士不满,间接阻止人进城。
那黑脸青年脸上有些不自然,扯了下那个说话的士兵,眉头紧紧地皱着,随后便摇了摇头。
说话的士兵侧过头,小声地在黑脸青年耳边说了些甚么,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念安脸色依旧冷漠地将两人打量了一番,像是听见了甚么,唇边溢出一抹冷笑。
那黑脸青年咳嗽了一声,略有些尴尬地开口:“望姑娘在此处歇息片刻,待我们上报下大公子。”
歇息片刻?阮年心中有些愤愤。
这雨看上去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此处除了着挡不住雨的大树,也没有甚么遮挡物。
这番话说来,不就是要让两人在城门前站上四个时辰么?
也许四个时辰也只是和幌子,过了这四个时辰,还指不定有多少个四个时辰。
这些人贼眉鼠眼的,看上去也不是甚么好东西。
若只是自己还无妨,咬牙受着便是。可是现在身边却有念安。
念安现下的身体,怎么可能受的住这么多个时辰的雨水侵蚀?
要是,要是淋久了。念安的本来就不好的状况恶化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阮年心中又急又酸。眼中雾气闪烁,扯着念安想说些甚么。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念安望着阮年,神色淡淡地开口:“无妨,四个小时罢了,我还是受得住的。”
阮年脸上一白。
呐呐地望着念安,嘴唇动了动,几个干瘪的重复的词句便从嘴唇中吐出:“不行的。你,你不可以淋那么久的雨。”
说完这句话后,便紧紧的拉住了念安的袖子。
念安略略一愣,望着阮年的目光变得更为的深邃起来,抬手摸了摸阮年的头后。眸光便往城内的暗处一瞥,冷声道:“热闹看够了便出来罢。”
第二十四章 迷瘴小修
念安话音落下。
一抹身影便从暗处浮出。
“许久未见,念姑娘还是这般的好眼力。”嗓音清亮,还带着几许淡淡的笑意。
这声线低沉又柔和,也显得更为的雌雄难辨。
走出来的人身着一袭青色的丝绸长衫,墨色的长发及腰,随着步伐轻微的荡着。手中撑着一把青色的竹伞,握着竹伞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
走在这片烟雨朦胧之中,竟显得分外的融洽。
腰间别着一个怪模怪样的葫芦,整体呈现出一种淡金之色。
阮年愣了愣。
这人的眸子如烟般泛着青色,含着一汪清水,色泽温润却又带着股风流的味道。
这是是一个男人。
但他的眉眼却生比女儿家更为的精致漂亮。
他撑着伞站在雨中,笑意吟吟。
念安的神色仍旧淡如冰,并未因为他的出现翻起半分的波动。
那守城的四人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身子一个哆嗦便低下头恭敬道:“大公子。”
“你们还知我是大公子?”男人仍旧是笑意吟吟的望着低头的四人,唇边的弧度扬得更为的大了些,“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忘了我。”
四个人的身体统一的颤抖了起来,其中一人抬起头。面如死灰道:“大公子,我们…”
男人语气玩味道:“你们方才说的,也就是我所下达的命令,为甚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阮年心中这才通透起来。
原来这些人从方才开始便是满嘴胡话的百般刁难。甚么四个时辰,只是看两人不顺眼的托辞罢了!
想到这里,阮年就觉得有人在她的心间点上了一把火。
怪不得先前那黑脸男子燥得满脸通红。
“大公子,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们吧。”那四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便扑通扑通的跪倒在了雨中,涩声道,“我们也只是…脑袋发热干了糊涂事啊。”
男子望着跪倒在面前的人,挑了挑眉后向念安看来,口中问道:“念姑娘,这些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与我何干?”念安嘴唇掀动,牵着阮年目光淡漠地从男子身旁走过,“这些都是你的人。”
男子笑了一声道:“你是我的朋友,他们冒犯了你,你便可以处置他们。”
阮年侧过头想看念安的表情。
…
阮年放弃了看念安表情的念头,抛开某些时候。念安的表情永远就是淡漠得没有表情。
这般下来,阮年又能看得出甚么。
“我和你不是朋友。”念安语调平稳,“只是见过罢了。”
念安没有用上我们。
而是非常生硬的我和你。
也就是说明在她心中。压根就没有把那个男人划分为她所熟识的人之中。
不过也确实如此,念安身边除了自己。
也没有其他人了。
至于亲口听见她说的所相识的。也就只有她此番要来寻找的人。
那个会巫蛊的人。
“念姑娘,你这番话说得可真让在下心寒。”男子虽是这般说着,话语间还是带着笑,“我的名字你总知晓吧?知晓了名字的也就不是不相干之人了。”
“名字?”念安平静地转过了头,眼中的冷淡几乎都要化成了冰,“我不知。你也不需告于我。”
阮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黑心肝的女人,不冻得别人肝肠寸断是不会罢休的。
念安目光冰凉,从阮年身上滑过。
阮年突然就笑不出了。
每次念安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她之时,往后总没有好事情发生。
男子也没有声音传来,显然也是被念安的话给噎着了。
阮年悄悄回头望去。
却见着那个男人站在一片雨霭沉沉之中,脸上仍旧带着初见时的微笑。
阮年的心头微凉。
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人蓄无害。
“雨这么大。姑娘们不需一把伞吗?”男子温润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请停驻片刻,我立即让人将伞带来。”
“勿需那般麻烦,将你手中那把给我们罢。”念安冰冷道,“我瞧着挺合适。”
男子停顿片刻后笑着道:“姑娘,莫要让在下难做。”
“我从未让你难做。”念安眉间蹙起,回眸望着那伞道,“拿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中竟不会难受吗?”
男子眼中含笑道:“这把伞本身便是我的珍爱之物。从前是我的,往后也是我的。姑娘的话在下实在不知是甚么意思。”
念安沉默了半晌后轻声道:“既然你不愿,那我和你便没有甚么好说。”
“姑苏还会下很久的雨。”男子丝毫都不在意念安的冷漠,转了转手中的伞后温声道。
温凉的雨丝顺着他的伞滴落在地上。
溅起大片的涟漪。
念安似乎不再想答话,转身便又牵着阮年的手朝着城中走去。
“念姑娘,你想了解的事,在下猜到了一二。”男子的声音穿透了雨幕,“我也知晓你是为了确认它而来。”
念安的脚步一顿,眼中的淡光冷得刺人。
阮年又是忍不住回头。
距离有些远,男子的面庞被水遮得有些模模糊糊。
只是阮年却清楚的感觉到,他充斥着笑意的眸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是一种火热中又怪异的视线。
男子看着阮年,眼角弯弯,随后伸出舌头带着些兴奋地轻轻舔了舔了唇角。
阮年心中一寒。
男子此时看上去比那些鬼物都更加可怕,那复杂而又垂涎的眼神就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也许事实就是如此,因为阮年在他朦胧的眼神之中感觉到了那股贪婪和血腥的味道。
这个男人,确实是想把自己吃掉。
一口一口的,连着血肉和筋骨的将自己吞进肚子之中。
“那般宝贝,莫说是姑娘了。在下这等凡夫俗子也想将它据为己有啊。”男子哈哈笑了起来,“可惜可惜。就算是在下得到了,恐怕也没有命来消受了。”
阮年瑟缩了下身子,往念安的方向挪了挪,颤着声音小声问道:“他为甚么总看着我…那眼神好可怕。”
念安的握着阮年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这细微的颤抖让阮年有些迷茫,抬起了头望着面前念安。
念安轻声道:“有我在。莫要害怕。”
男子似是听见了念安所说的话,就像是听到了甚么好笑的笑话,笑得更为放肆。
待他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之时,便低下身子揉了揉肚子,带着些怜悯的看着阮年摇了摇头,嗓音温润道:“真是最大的笑话。小姑娘,你真可怜。”
可怜?阮年先是一愣。看着他那充斥着怜悯的眸子,怒气便往心头涌了上来。
阮年憎恶这种目光。
这种怜悯非常熟悉,熟悉得就好像在过去的人生中有无数人都用这种复杂的目光望着她。
充斥着怜悯,讥笑,贪婪的目光。
阮年脸色煞白,脑子也变得浑浑噩噩的。
空气里沾着冰凉的雨丝,落在发梢上,又渐渐消融于她头部的肌肤之中。
那刺骨的寒意好似挖空了她所有的思想。
不要这样看着我。
不要。
阮年神志有些不清,雨声落在耳中,也变得遥远混沌起来。她浑身僵硬地站着,脑中回荡着的便是他那不断重复,也愈来愈清晰的声音。
小姑娘,你好可怜。
好可怜。
为甚么?为甚么可怜?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阮年尖叫一声捂住了耳朵蹲了下来,泪眼迷蒙的望着脚下不断溅起的雨花。
思维变得异常的迟钝,就好像有人在头脑中塞了一把棉花,滞涩得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为甚么会对这句话和这样眼神产生这种反应?
阮年心中焦急得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
在用它们那密密麻麻的小腿在心上攀爬。
为甚么?
阮年脑中闪过一阵纷杂的景象,可是当阮年想去看清,去摸清时。那景象又泯灭在了脑海之中。不管阮年怎么努力回想,却也记不起那一闪而过的画面究竟是甚么。
这种感觉让阮年更加的焦躁起来。
就好像有人将重要回忆从自己脑海中剥离。明明知道忘了,却怎么也想不起。
只能痛苦的在反复的折磨之中沉沦。
“…莫要担心了。醒来罢。”恍惚之中,阮年听见有人在耳畔轻声的说话,那声音低柔中又夹着三分冰冷,似风一般在耳旁环绕着。
听到这个声音后,阮年方才还焦躁不安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
她在抱着自己。怀抱柔软而又清凉,没有感受到湿嗒嗒的雨意,也没有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抖。
这是在甚么地方?
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味轻柔抚过了自己的面颊。
阮年很努力地撑开了眼,眼前一片模糊。却比方才那混沌的黑暗要好得多。
四周有些昏暗,隐隐约约之间只能看清面前这人纤细而又高挑的身姿。
她靠侧过身靠在床榻之上,一只手轻柔地环过了阮年的背部,将阮年整个人都搂进了她的怀中。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而身上也盖着一层薄薄的绒毯。
这是客栈?
阮年的记忆有一瞬的断层…她只记得听到那个男子说话之后,便头晕眼花的失控。
然后再恢复神志之后就发现自己到了客栈?
那个男人说了些甚么?
阮年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楚。
可是虽然如此,阮年在此刻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念安。
比如那男人是甚么人?
再比如念安究竟是在找寻甚么东西?又是为了确认甚么而不惜千里的来到姑苏?
太多太多的谜点,阮年都不知道该从甚么地方开始下口询问。
她对于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