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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她摇头的意思,也是这不久之后。
也许对我和她,是不久。但是对于旁人,应当是过了许久许久罢。
再回到这个地方,也是念安有意为之。
那个原本瞧见的老妇人,竟早已化为了漫天的烟灰。而她的孙女,竟也成长为了满脸愁容的妇人。
她已认不出我们。
我愣着站在原地,傻乎乎地用手摸了摸脸。
内心的复杂不言而喻。
原来,我和她,竟永远不会白头。
我喜,却也愁。
喜的是,我和念安是相同的,我能陪伴她的时日,是旁人所无法想象的。可我也愁,若是有一日连念安将我丢下,那我就变成孤零零的一人,只能在世间浮沉,而永远无法停驻,更无法融入。
因为我的弹指一瞬,对于别人,便是一生。
而失去念安,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生命之惧。
我没有生我养我的父母,也没有友人。
我记不得我究竟是谁,更记不起我的过去。
除了念安,我一无所有。
门开着,外头的雨下得极大。雨水飞溅间,将廊道的内外侧都淋了个通透,偶尔有风刮过,竟染上了些许刺骨的凉意。
房内东西并不多,敲上去应当是在一家偏僻的客栈之内,事物都被雨水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晶莹。而置放在床头的一盏清茶,早已凉了个透,不见白气蒸腾。
唯独淡淡的冷香,却久凝不散。
这股令我无比心安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
她握着我的手,身子伏在我的床榻上,细腻若玉的手背上,有几道浅浅的红。
我竟有些心疼。
她似乎是睡得很沉,呼吸十分的平缓。
乌黑的发丝随着她呼吸间微弱的起伏渐渐地散开。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凑过了身子,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一缕乌发。
她的发丝细腻温凉,带着淡淡的清香。也许是我的动作太大,她在我触碰到她脖颈处的肌肤的那一瞬,就醒了过来。
她的脖颈后方,刺着模样诡异的刺青。
六头一身,一双赤目。
明明是已经夹杂着寒气的深秋,她却只穿着一袭薄薄的白衫,在她抬头之际,领口处微微滑开,露出了两片精致的蝴蝶状锁骨,以及她晶莹的肌肤。
我的目光微微向上,在望着她脸的那一瞬,瞬间便失去了呼吸。
心头的感觉很是复杂。
明明是空白一片的脑海,却涌上了许多的陌生的情愫。
墨色的眸子仿若含着外头那些冰冷的雨丝,湿漉漉地将我望着。内里带着些许晕霭的雾气,漾着水波,神色却是带着些许寂寞和复杂的。
她的视线牢牢地锁住我的脸,确实是我的脸。
我却总觉得她在透过我的脸,认真地注视着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
这种感觉让我无所适从。
她微微地笑了笑。
她明明在笑,那张清丽完美的面颊却仍旧宛若冰雕雕刻,透着寂寥地冷意。随后,她侧过了头,眸光微垂,长长的睫毛颤抖,在她的眼底落下一层阴影。
下巴的弧度清透,精致得仿佛一触便碎。
我将手上绕着的那缕发丝放开,轻轻地,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她的肌肤滑腻,就像上好的羊脂玉,透着冰凉,传达到了我的心底。
心口微微刺痛。
随后,我将她的脸摆正。
我问道:“我是谁?”
她的眸光略略暗淡。
对不起。
我在心中道。
继而,我又道:“你是谁?”
她并未答话。
那双幽邃地眸子,带着层层叠叠絮绕开来的雾气,显得更为的清冷起来。
良久。
她将我捞进了她的怀中。
她的身子比她的眼中的冷雾更为的冰凉,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混着苦涩的水汽,缓缓地飘了过来。
湿漉漉的。
我贴着她身子,望着外头的雨,竟落下了不知道为什么要落下的泪。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她不和我说。
我也不知道她以前和我是什么关系。
因为她也不和我提起过去。
而且我也很怕,很怕触及到我和她的过去,因为我忘了她。
这是多么过分的一件事。
我和她就这样,带着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过着平静而又让我心安的生活。
这个小镇和其他小镇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若是一定要说,那便是这个小镇种着的大片大片的桃林了罢。
正直春日,桃花开得也格外的灿烂。
粉红色的波浪随着缓缓而过的春风,在枝头上连绵起伏,扑簌簌的落下一片片娇嫩的花瓣。
念安正在同一处僻静宅院的老板说话,而我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桃花树下。
桃花。
我喃喃着,轻轻地将手覆上了粗糙的树干之上。
我喜欢它。
喜欢桃花。
看了许久,我听到了念安唤我的声音。
我回过头。
念安正静静地站在院落的门口,眸子深邃。
乌黑的发丝被红绳挽起,随着微风卷过,晃荡出细碎的铃铛声。
眉眼如画,清冷若仙。
唇边的笑容清雅。
我同她走进了往后便要住下的院落。
虽然院落有些破旧和荒凉,四周的杂草也长了许多,但是里面有一株极为茂盛的桃树。
念安眸色寂寂,站在我的身侧,望着桃树怔然出神。
我眨了眨眼睛,问她道:“为什么挑这一处院落?”
这院子虽然僻静,却并不是荒无人烟。
按照念安以往的习惯,她是不会挑这种地方的。
念安微笑,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我喜欢它。”
我知道,它是桃树。
于是我和她,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打理好了院落之后,她便同我上街买了许多生活必备物,虽然在上街时发生了不少令人心烦之事,但幸好还是平安无事的回到了住处。
我喜欢这个镇子。
因为在住处的不远处便有一家不大不小的书店,样式古朴,内里的书也合我胃口。
而店家则是一名眉目精致的年轻女子,常常穿着一袭模样朴素的粉色衣裳,顺着阳光眯着眼看书。
她这习惯,同念安倒是极为相似。
整日闲着无事,便和她谈了许多关于书籍的闲文趣事。
虽然她的年龄不大,懂得却也不少,性子温和,也能让我打发打发这过于沉长的时间。
念安也随我来过一次,在望见店家的那一瞬,我总觉得念安有些奇怪。
明明还是那般冷静淡然的模样,目光却夹杂了些许意味深长。
那次之后,念安就未再来过了。
念安不许我看些稀奇古怪的小书,可也许是性子使然,我老是爱偷偷摸摸地跑去店里翻这些奇闻怪谈。
她是知道的,从前还冷然地说了我几句,但过了一段时日之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我出去看这些小书了。
一日。
我从书店出来,远远地便望见了一团红色的影子。
走近了些,我才发现原来是在树荫下倚坐了一个女人。
青丝流泻之下,红衣似火般灼目。
在我离她只有几步之遥之际,她笑意盈盈地冲我晃了晃手。
随着手中的动作,她眼中的慵懒地笑意便缓缓地晕开。
唇若朱红,狭长的眸子中勾着的光芒潋滟,笑容妩媚动人得宛若曼珠沙华般绚烂夺目。
“阿年,好久不见。”
她的嗓音更为的慵懒,却极为的好听。
我微微一愣。
阿年?
她似乎是才想到那般,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模样古怪的玉佩,继而冲我招手道:“把这个交给她罢。”
“她?”我望着这个古怪的女人,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莫要这么紧张。”女人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还她一份人情罢了。若是你不收下,往后定会后悔的。”
我有些迟疑。
女人却不等我再犹豫,眉间蹙了蹙,便站起身将玉佩塞进了我的手中:“你好生拿着,交给她之后什么也不要问,这也不应该再由你来做决定。机会仅有一次,从今往后,我也同她再不相欠。”
手中的玉佩冰凉,沉甸甸的。
女人弯了弯眼角,笑眯眯地靠在了树下,冲我摆了摆手:“走罢,走罢。”
我往住处走了几步,有些不甘地回头,咬了咬唇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女人微楞,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声对我说道:“这是我和你最后一次见面了,名字也没有必要再告诉于你。”
“最后一次?”我眯了眯眼睛。
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笑容缥缈起来:“缘分尽了,自然便是最后一次。”
我垂了垂眼眸,心里莫名的有些郁烦。
心中还有很多不解。
“再见,阿年。”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消散在了树下。
我抬眸,她的身影已经融在空气之中,宛若她出现那般,悄然无息。
我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在跨入门槛的那一瞬,我轻轻地停下了脚步。
阳光很盛,却并不刺目。
念安对上了我的目光。
她在等我回来。
她的眸光沉静,宛若墨玉般的眸子中揉着些许阳光投下的细碎碎影,眼中我的身影却愈发的清晰起来。
心神恍惚之间。
我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她的面容在我的眼前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你是谁?”
淡漠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这声音很轻,也很柔和。带着些许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冷漠和疏离。
“叮。”
我略略直起了身子。
发丝上的铃铛便轻微的晃动起来。
清脆的铃铛声响落在这片白雾茫茫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寂寥。
她站在我的面前。
眸光寂然。
我望着她,微微笑了笑:“我是阮年。”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结局,可自由猜测。
结尾的情节~你们猜~啊哈哈
二十四万字描述出的一个故事,在今天终于落下了帷幕。
虽然因为很多原因,导致原本四十五万的文被缩到了二十四万,但是不管怎么缩,大纲还是没有变化,所以故事也是完完整整的!
但是对于很多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比如念安离去的那五年。
其实那五年对于念安来说很重要,因为长生的不完整,念安怕水,怕雨。原本的设定是念安和阮年中只能活下一个,牺牲阮年来完整念安的长生,或者阮年陪伴念安度过余下的一生。
而那时候失去了记忆的阮年,对于念安来说并不是完整的阮年,只是一个占据了阮年身体的陌生人。所以她很纠结,离去的五年是去寻找有没有可以缓解自己长生副作用的方法,同时认清了自己的心。
还有以前的那个被扒皮的姑娘,原本也是有故事要描写的。
包括后来的沈烟离,因为篇幅的缘故,都没有写出来。
这篇文很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如何的明朗清晰。
但是,你懂我懂大家懂,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