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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姨,我那是借花谢佛。”木雅歌闻言忽而窘迫,送糕点过去不过是对段小楼歉意,她也算是坏了山贼嫁与良人的好梦:“你也知晓,那些黄金沙糕是给爹爹备下多余的,我哪有关心啊?你别多想。”
“好,是果姨多想了。”果姨笑看她,心生好奇,忍不住一问:“果姨斗胆问一句小姐,小姐对良人是何等期许?”
此刻,段小楼刚来到木雅歌门前就遇巧听到这一问话,抬起叩门的手停顿在半空,片刻,贴耳与门,屏气的生怕拉下房内一个字。
木雅歌被问及女儿事,免不得脸上猝然一热,恍如未闻的放下三千青丝,准备沐浴之事。
“小姐,你就与我说说吧。”果姨兴致甚浓:“以后,我也可以为小姐把把关,免得又误了事。”
木雅歌始终不是木夫人,做不了清冷之人,她比木夫人更多一份儿女情怀,果姨待她也如至亲,想来这房内只有她们两人,偶尔诉讼心思也可舒坦些。
对良人的期许吗?
想到此处,木爹爹的面容停驻在脑海中,木雅歌面呈柔柔笑意,白皙入玉的肌肤上泛起隐约羞然红晕。
段小楼在外,心跳狂乱,好似要跳出胸口,她压着它,像是接受审判一般待木雅歌说出期许。
“她长的面容俊秀。”里面传出动人清晰的声音
段小楼摸摸自己的脸,中!面容俊秀的很!
“性子温润如玉。”
低头看看自己,又中!温润跟水一样啊!
“谦谦君子!”
旋地一转!再中!简直是君子中的君子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砸的段小楼太眩晕。现在是无声胜有声,万籁俱寂,她朝门竖立一个大拇指。
恶女,有眼光!
幸福的飘然离去。
原来她早就被人看上了,那还回京城作何,让那两兄弟回去帮她一问便是,她要是走了,恶女得多伤心啊!
殊不知,她走后,木雅歌还在思忖木爹爹的好,蓦地一张讨打的脸一下挤掉她脑海中的木爹爹,木雅歌的脸一下便黑了起来:“算了,我对将来之人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是个恼心的家伙便好!”
本是随她一样欢喜的果姨一下便听得莫名其妙。
段小楼差遣那苦命的兄弟去了京城,这段时日,她与木雅歌相处模式也变了个样,偶尔对人家嘿嘿傻笑,偶尔给木雅歌一个‘我懂的’眼神,偶尔还在府里转个偶尔,拉扯话题一个劲的浮夸自己。惹的木雅歌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那哥儿回来了。
是夜,正在好梦的木爹爹被外面一声响彻九天的叫声给惊醒,翻身睡眼朦胧的像八爪鱼般重新抱住木夫人,懒懒道:“夫人,咱们改日回清逸雅居吧,外面那只‘公鸡’太扰人好梦了!”
段小楼还不知她将要气走真真正正的岳父,在房里手里拿着两个娘回她的信高兴的手舞足蹈,。
‘楼儿亲启,成阳县藏居一魔,性冷,好食人骨饮人血,善于冰击,你当好自远之,切莫强惹,冰魔养有一女,性情承继之,好斗狡猾,生性恶劣,喜财····”
信中小楼大娘对木夫人的充满控诉与怨恨,段小楼弃置不理,好在二娘简单明了。
“楼儿,成阳柳家只得一女,你心念郎便是此女,木雅歌!”
☆、第20章
房内悉索作响,房外清脆鸟鸣,朦胧视线在初日映照下渐渐清明起来。
“啊哈~”柳府厨房各色小厮嬷嬷打着哈欠迈步去向厨房走去,伺候着柳家主子们膳食。
“叮呤当啷”怪异的声响从里面传来,让他们脚下纷纷一顿。
怪了哉!还未到点,何人起了早?
推门而进,只见一个小巧的屁股拱的老高,俯身跪在灶口前,呼呼的吹着火。
许是听到身后的异样,此人转身一看,嘿嘿一笑饶有些不好意思,大伙见她面带黑灰,一时半会看不真模样。
“今儿的早膳,我给她们准备,你们万不可帮忙!”
乖乖,她这一开口,顿时吓的这群人手忙脚乱:“姑爷,你怎么到这厨房来了,快快快,回去洗洗!”
嬷嬷们七手八脚的将她拉了起来,使劲除去她身上的染的灰尘,段小楼不以为然的佛开她们的手:“别拍了,反正待会子会弄脏,省的麻烦!”
“哎呦,姑爷,这准备早膳之时让我们来做便事。”
段小楼脑发狠的摇头,坚持道:“不行,这事必须我来!”
小鸭哥哥的早膳怎能假手于人呢!?这岂是贤良淑德好媳妇的标准!
何况小鸭哥哥,哦不,是娘子还对她暗付芳心啊~必须以爱之早膳回应!
悠月阁里。
木雅歌按时的起了踏,果姨也掐准时间端着温热的水伺候过来,一边帮她盘发一边笑然说着今早的趣事:“小姐,你可知今日早上姑爷去了厨房之事!”
一说起段小楼,木雅歌不得不响起昨晚对面贼子余音缭绕三日不绝的嚎叫声,那嗓子嚎的五音不全,真是不·堪·入·耳!
她深受其害,险些一夜未宿。不过对于她下厨之是还是颇为惊讶:“她去厨房作何!?莫不是昨晚嚎坏了嗓子,上厨房找人给她雪梨蜜糖去了?”
芸姨故作神秘笑道:“小姐去了穗亭便知!”
于是···
木雅歌临近穗亭远远便看到两张截然不同情绪的脸,木爹爹一脸骇然的盯着桌上的食物,恨不得退避三尺,远之甚好!
而段小楼竟···竟然是对她薄唇微抿,一脸羞涩笑意!
木雅歌一时懵然,莫不是嚎坏的不止嗓子,连同脑袋也嚎坏了!
不过,她是何人,堂堂柳家下任继承人!哪怕是天下易主,她木雅歌也不会怯然,片刻,她稳定心神入厅向双亲福了身便随即入坐。
“雅儿,这些全是小楼为你所做,看看是否和你心意。”木夫人淡扫一眼与往日迥然不同的早膳,颇为无奈说道。
山贼为她所做!?
木雅歌诧然望向段小楼,更让她料想不到的是段小楼刚一对上她的视线,竟又是含羞带喜的垂首不语!
木雅歌不觉的望望天,难不成天地将合,山有棱,冬雷震震,夏雨雪吗?这等奇观简直是堪比天有异象!
再看看桌上的膳食,木雅歌终于明白为何木爹爹一脸畏惧!
胡萝卜粥!清蒸黄瓜片!清蒸胡萝卜!黄瓜胡萝卜包!
段小楼亦随即入住她旁侧还临的很近,她突如的措举让木雅歌又是一岔,往日两人用膳座位可是对面对啊,今儿贼子当真很是怪异!
段小楼不知她所想,殷勤为她舀上一碗热粥,柔情万分的一喊:“娘子~”
木雅歌身形一震,恶寒连连~
这一声‘娘子’唤的可谓是温柔连绵,肉麻至极,说不出的感人肺腑,恶心想吐!也成功的将在场的三位眼睛齐刷刷的吸引过去,看怪物般的定眼看她!
“娘子,莫要这样~”再神情一唤,段小楼娇羞一笑,娘子‘灼热’的眼神实在让她难以招架,低头伸碗过去:“常常我做的粥,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木雅歌错愕一片,心也一下提了起来,嚎叫一夜怎会有这般改变!但双手还是不自觉接过她递过的瓷碗。
段小楼一个不小心触碰到木雅歌的手指,纤细光滑的触感让她心蓦然狂跳,脸上更是一烧,心中又是窃喜不已。
一大早就碰到娘子的手,福祉啊!天大的福祉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砸的她实在太眩晕。
本以为是这样,却不知更大的幸福砸在她的脑袋上,砸的她有些生疼,只见眼前一片蔚蓝衣摆,清雅芳香从额上泻下,木雅歌见她连生异样,不假思索的便搁碗用手探了探脑袋,看着她烧红的脸,奇怪道:“不似风寒,怎会这样怪异!”
段小楼的笑脸霎时僵硬!什么叫她怪异啊!她待她深情如海叫怪异吗?
木雅歌全然不知她所想,依旧继续细细端量着她,看的坐在一旁的木夫人樱唇上勾,眸中载了满深意。
“咱们家全属兔吗?”木爹爹才不理她的‘怪相’,埋怨道:“胡萝卜,黄瓜!胡萝卜,黄瓜!胡萝卜,黄瓜!”
“便宜岳父,胡萝卜,黄瓜怎么了?很美味啊。”
听两人突兀对话,木雅歌这才惊觉注意自己在双亲面前的失了分寸,仓皇的收回手,脸上也倏然一烫,暗恼自己怎会做出这匪夷所思的事来。
难不成贼子的怪异会传染?木雅歌不留痕迹的将坐席拉了些距离。
窃然看一眼对面木爹爹,只见对方死死盯住桌上膳食,全然未受她影响,心中又有一番淡淡的失落。
“这胡萝卜熬的这么浓稠,叫人如何下咽!”木爹爹一脸苦兮兮模样的捣鼓着碗中的粥。
“想想它的名字便是美味啊~”段小楼先美滋滋的尝上一口,眨巴眨巴嘴回味无穷:“它叫你侬我侬。”
木爹爹嘴角一抽,补充道:“哽在喉咙。”
段小楼闻言不好发作,只得腮帮子气鼓鼓的。木雅歌见她这受欺负的模样很是顺眼,比方才的怪异可爱多了,提起的心也微微放下,就连她也未察觉方才的失落亦不经意间渐渐消弭,脸上不由上浮起一个放心的笑。
木夫人将她神色尽收眼底,笑意更深,指了指清蒸黄瓜:“这取的又是什么名?”
“它名叫醉了红尘,迷了风月。”段小楼昂然仰首,煞为得意。
“不如叫苦了伊人,瘦了红颜。”木爹爹疼惜了摸着自己脸颊。
难得清闲,难得胡闹。
木雅歌忍笑指了指‘清蒸胡萝卜’:“这有叫何名?”
“它叫与之相守,天长地久。”
“我养的乌龟也叫天长地久。”
“这包子叫‘此刻只想与你,共婵娟’。”
“黄瓜与胡萝卜也能相恋?”
‘哎呦~’木爹爹的话刚毅落下,腰间上的疼痛骤然让她叫疼,含泪可怜兮兮的望着揪她的罪魁祸首:“夫人~”
这手上的力道有多大,木夫人可是在清楚不过,明知她佯装,可木夫人还是心疼的她揉了揉,顺势将木爹地的眸光引领到对面一脸颓然,耷拉个脑袋的段小楼身上。
段小楼抱着脑袋连连哀叹,仿若历经沧桑,看透了毫无情趣的···木爹爹!
这些个菜名可是她昨夜和黄白兄弟想破脑袋才想出满腹情意的菜名儿啊~虽然那些个风花雪月的词儿不是她嘴里编排出来的,这里面的心意是实打实地啊!
哎,漂亮岳母配给便宜岳父真是太·可·惜·了!
“额···小楼,你怎么了?”很明显,木爹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将段小楼的风采捏个粉碎。
“爹爹,你··”就连木雅歌也忍不住带着恼意的唤她一声。许是一脸挫败的某人让她很不适应,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那垂下的脑袋,朱唇一启,柔柔的音色带着三分疼惜:“不必较真,不过是些个菜名。”
“嘿嘿,我没事。”败兴的脸立即变换成了受宠若惊的惊喜笑脸。
那柔软无骨的手,简直是沙漠中的绿洲,炎夏中的凉风,生命中的明灯,让段小楼霎时恢复了生气,生机盎然!看的木家三口是一愣一愣的!
这贼子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啊,木雅歌暗惊。
“咳咳”木爹爹多少知晓方才为何段小楼一脸沮丧,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看向木雅歌道,正色道:“雅儿,我与你娘亲打算回清逸雅居了,你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小住几日?”
木雅歌还未开口,段小楼便抢先回话:“便宜岳父你们要走啊?你不在我们府上居住啦?可是我们招待不周?”她话虽说歉意,可脸上却是满满喜然啊~
她对这个便宜岳父的心里地位已在今日从高高在上的泰山大人飞流直下三千尺了成脚下的顽石,恨不得一脚踢开,此等煞风情的人一走,她和小雅妹妹你侬我侬,共婵娟的日子还远吗?
“不了,府上的事宜甚多,我便不去了。”小楼话落,木雅歌接着道,连带古怪的看了段小楼一眼。
我们府上?这话说得像是她是主人一样。
“嗯,那我们便不再打扰了。”木爹爹死死盯着桌上的膳食,晃神没听出段小楼喧宾夺主的话语。
木夫人优雅的扔给木爹爹一个白眼。
作人收拾了细软,木雅歌与段小楼目送载有双亲的马车朝清逸雅居的驶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木雅歌心里有些空落,不是不愿回清逸雅居,只因回去也是徒增烦恼。
不过,还是想当面问她,若没有娘亲,她会不会有机会了。
木雅歌长叹一口气,她缺少一个询问的契机,哪怕答案非她所愿,也不想这困惑变成遗憾。
“那个···中午我做饭给你吃如何?”木爹爹一走,段小楼心里的唢呐‘啦啦啦’的吹响。
木雅歌侧首,敛了情绪挑眉看望她:“你是不是夜间嚎叫,嚎的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