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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133章 我没能长眠，还为今天吗……
133，多么奢侈的一个拥抱……
上天不仅会安排纠人心的缘分，还总喜欢把事情扎堆着安排。
第二天下午，急症室里来的病人，把刚好也在的蓝芳吓了一跳，因为那奄奄一息两鬓全白的老人，正是沙颖的奶奶。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她立刻来到叶玉办公室。
叶玉听后惊讶里更多一份担忧，她们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是否要告诉蓝天奶奶病危住院的事情。
两人再次来到奶奶的病床前，沙颖的爸爸妈妈本来在一边陪着，看到好久不曾见的蓝芳和叶玉都穿着白大褂，心中诸多感慨。
奶奶虽极度无力插着氧气管，看到蓝芳和叶玉，心情还是很好的：“在这里……看到你们，真是……太好了，都长得……这么漂亮，都这么……有出息。”
“奶奶，别累着，躺好。”蓝芳轻轻阻止想要坐起的奶奶。
“天儿呢？她现在……也是大医生，她……在哪里？要是……还能……再看见天儿，我……死也……瞑目……。”
蓝芳极力安慰：“奶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立刻让她过来，她现在是这里真正的大医生，只是她这几天有事情，请假了没来上班，您躺着，很快，我保证，只需要小睡一会儿，您醒来时，小天就在您的身边了。”
“真……的吗？”
“奶奶，真的，我这就去把她找来。”
“好，我等着。天儿那孩子，我们家……颖儿……好喜欢她，喜欢得……都让奶奶……心疼啊，可是……天儿说……她们……走散了……奶奶……难过，我的颖儿……怎么会……和天儿……走散的？”
看着满脸皱纹，已在人间边缘徘徊的奶奶说出这样的话，凝聚在叶玉心头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她握紧奶奶的手：“奶奶，我们这就去把小天找来，躺好，睡吧。”
与蓝芳退出病房，想请假一起回去把蓝天接来，可是医院的事情她们两个实在走不开，蓝芳只能打电话给张洋。
一楼大厅里，叶玉和蓝芳一起正等待电梯，电梯门开，两个人一起走进去，蓝芳按下电梯按扭，门开始缓缓关上时……电梯外面特别熟悉的面孔……沙颖与孙前正一前一后走向另一部电梯……叶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是沙沙吗？那个男的，不是孙前吗？她回来看奶奶……那么……那么……她和小天马上就会见面……是不是？小天……会……会……
“小玉？小玉？走啊？三楼到了？”
“哦……”叶玉心神完全恍惚，心里全是蓝天和沙颖马上就要见面的画面……她根本听不清蓝芳在说什么，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来三楼干什么。
“小玉？你怎么了？”
“沙沙！我……我看见沙沙了！”
“真的？她在哪里？”
“她应该是去看奶奶！我们……我们来三楼干什么的？”
张洋开着车，把蓝天接到医院，来到这个重症监护病房。
虽是意外的，也是情理之中的，蓝天，看到奶奶的床边已坐着沙颖和孙前。
两双曾经深深交织过的眼睛……看向对方……
时光瞬间回到过去，可也瞬间被过去，再次伤害……
站在门口……脚步难以迈开，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突然就在奶奶旁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虽然她也看着自己……
孙前的目光锐利地射过来，很紧张地移向沙颖……
天……今生……还是要见一面……是上天的意思吗？沙沙……不是逃开了吗？那瓶安眠药没有让沙沙……长眠于与你的梦里，还为这一天……是不是？她在看着自己……远远的却是从未忘记的眼神……站在那里，还是白色的裤子，白色的T恤，浅蓝色的外套……她……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变？
沙沙……还是那么……好看……绝世的佳人……曾经抬着头把自己看得心要跳出来，火车站台多少次的拥抱别离……再等待下一次相聚……任由漫漫岁月……始终不能忘记……
可是……另一双手……就在她的身旁……不得不说心有怨恨，分手不是蓝天想要的结果……曾经告白的艰难……曾经明明可以在一起了，她却接受了另一双手……她曾说过没有另一双手的！她说过的说过的说过的！蓝天信了……
目光艰难地移向病床上坚持要坐起来的奶奶，孙前把床摇起。
“天儿……你……终于来了，快……过来，奶奶……好久……没……看到你了。”
听到奶奶的呼唤声，才知道自己已是泪流满面……深呼吸一下必须让自己清醒，走到奶奶的病床前。
“奶奶……怎么会来这里的？怎么不保重身子？”泪水不断落下，余光里的沙沙，一直在看着自己，可是，擦去她的沙沙眼泪的，是另一双手……万箭穿心……
“天儿，不躺在这里，我的颖儿……怎么愿意……回来？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走散的，奶奶不管，我只记得，那些年，颖儿……总是等着你，总是想着你，看得我，心口疼。”
活着为什么非要体会这样的心痛……这么……这么……想死……
……那些年……只在那些年活过……怎可能忘记……怎么可能……那真是一个什么样的过去……让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也记得这么牢……
这喉咙处……直觉稍一放声……就是呐喊……
“奶奶……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只是现在大家……都各自工作了，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一点，您看，沙……”
突然说这个名字……浑身的颤……浑身的痛……
“……沙沙……她不是都结婚了吗……有孙前照顾着她……多……好。”蓝天说完，双手捂住脸她抓紧了额头，这辈子都不想说这样的话……她接受不了这种见面……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叶玉和蓝芳进来……握紧了对方的手……
“天儿，别骗奶奶了，我都清楚，你们，闹别扭了，可是，天儿，让着点颖儿，好吗？看在……奶奶的份上，你们，再……手牵着手，好吗？奶奶……看着开心，看着都觉着年轻。”
“奶奶，我们好着呢，您又猜错了。”沙颖握住奶奶的手，伏在奶奶的手背上无声地落泪又微笑……
听到沙颖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浑身疼痛……好听得太凄凉了……
“颖儿，别难过了……啊，来，和天儿手牵着手，奶奶见着……高兴。”这个老人把各坐床一边的两个人两只手放在一起：“以前……是这样，以后……也要这样，奶奶知道，这才是颖儿……最快乐的事情。”
眼睛落到与沙颖的牵手，这个样子，仿佛还在昨天，可是余光里的孙前，像是横在中间长满荆棘非人可以越过的一座山，她没有权利说任何心里最真实的话了，那份伤害虽然已经过去，就算到今天还是心有不甘，蓝天已没有立场再争取什么，看着自己掌心的她的手，早于那场婚礼后，已经交由别人去牵，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蓝天好难原谅沙颖对她那样的伤害，也好难认可这个她已嫁给别人的事实……不管是什么样的苦衷，她不管。
看着蓝天没有动弹的手，没有把沙颖握紧的手，心碎如那张明信片，她的蓝天，已没有温度了吗？抬起头来看着蓝天，可是她的蓝天始终没有看过来，就像婚礼时，她自己的转身背对……任由蓝天离开……今天，她们已经无话可说，可是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让她痛苦的婚礼……
站在一边的孙前，看着蓝天与沙颖的牵手，难过得直想逃开，不能够将她们分开，这是奶奶的意思，他无法这么做。
这样的见面，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奶奶究竟明白什么，明白多少，不，奶奶只是看到沙颖笑得最灿烂的时候，就是那几年她们在一起的日子，奶奶为此杀了多少只鸡，做了多少顿可口的饭菜已经数不清了，那些美好的日子，却是奶奶最怀念的岁月。
可是，自从沙颖毕业开始，沙颖的快乐消失了，还闪电般的结婚了，这个孙前，是奶奶生活中十分陌生的角色，他太突然的闯入让她本能地防备，奶奶也根本从未看到他们相爱的点滴，貌合神离的在一起，频添着奶奶很多疑虑，她心疼这唯一的孙女儿，颖儿的快乐去哪里了，她知道，一定是因为蓝天走远了……
叶玉和蓝芳依然紧牵着手，奶奶的话让人想起太多，两个人一起退出病房。叶玉并不知道蓝天和沙颖之间已经感染了多少人，最重要的，是这种感染也早早就把她给感动了……她是该庆幸自己还是单身，还是该恨自己一手促成多年前的那场分手……这一次见面，即使她们的结果仍是分开，却一定是破碎了叶玉长久以来辛苦建立与蓝天的这份感情，可是，她一回来，叶玉就必须要走开。
孙前从病房里走出来，靠在墙边迷茫至极。病房里，他更像是多余的，为什么过去了的还要这样回来，他觉得生活很可笑，似乎人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一切，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奶奶看似已经睡着，蓝天坐在奶奶床边。
爱从未远去，怎可能再一次做到背对她深深爱着的蓝天，这份感情，谁伤害了谁，此刻都说不动那对不起三个字，可是……真的……她很想……她也很懂……
她走过来坐到蓝天旁边，还是多年前的声音：“天……好久不见。”
声音是如此熟悉，却听起来那么遥远，就算是普通朋友问候一声，蓝天也做不到，纵然是千般思念，已是相见不如怀念。
看到蓝天不说话的样子，可那双含情的眼睛不断在流出泪水，她知道，蓝天没有原谅她，也可能这辈子都不再原谅她，就算她事实上真的在等她，可一些事实已无法把事情说明白。
“天……别不理我……”
听见沙颖哭泣中的呼唤声，这个声音，又是太近，她还是冲破了最后一道不能原谅她的防线：“沙沙……小天……很好……小天……回来了……”模糊的眼神终于落在这张让她疯狂想念的脸上。
四目相对，却是四条泪线的放纵……因为对方……都依然带着奶奶送的戒指。
情难自禁伸出手来抚上蓝天的面颊，已是沧桑，为我吗：“天……”
如此呼唤如此奢侈的呼唤……蓝天泪眼朦胧向她的沙沙微微笑……
“阿颖！”孙前进来打断沙颖的话，不允许她们两个这样亲近：“我们出去吧，让奶奶休息，这里爸妈会来照顾，今天坐车累了一天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沙颖没有回答，她似没有听见孙前的话。
孙前走上前，拉起沙颖的手要带她离开。
沙颖的手被迫离开蓝天的面颊……扬在空中……
看着她被孙前带走……身体再次失血般的颤抖她重复尝这身体被分裂的痛……她的沙沙……真的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虽然希望她幸福，也知道孙前是爱她的，可是她想要她的沙沙……她想握住那扬在空中的沙沙的手……今时今日……为何伸不出来了……还要任由她走……
“沙沙……”
低唤的一声，却是所有人都能听见的低唤，她站起来，她实在难以做到看着沙沙再次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沙颖挣脱开孙前的手跑向蓝天，而她的蓝天也跑向她，对方是痛心的，不止为奶奶，不止为今天的重逢……
伸出的双手情难自禁还是把她的沙沙紧紧拥入怀中用一种从未减弱的情感……多年前就泛滥了的情感……她的沙沙的双手……快把她搂得弯下腰来……她紧锁着眉头也紧闭着双眼她太爱了这份重量……她的沙沙……她心爱的沙沙……
多么奢侈的一个拥抱……
可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孙前，把这个拥抱拨离开来，把沙颖拉到自己身后，这时，他看到蓝天脖子里的戒指，居然与沙颖脖子里始终不肯摘下来的一模一样……
孙前愣了几秒……眼神愤恨情绪紧张地对蓝天说：“可以了，不管我存不存在，你早该停止了。”
“……对不起。”蓝天深深明白现如今她根本已无权利再用这种感情拥抱她。
可是一听此话，孙前双手把蓝天狠狠推倒在地，她的背撞在床脚上，床的移动巨响惊动了门外叶玉蓝芳和张洋，立刻冲跑进来，看到蓝天正忍受着剧烈疼痛慢慢爬起来，孙前气愤难平地盯着蓝天，死命拉住同样忍受不了的沙颖……
“你放开我！放开我！”沙颖不断摇头不断哀求……
“对不起？？我讨厌你说这句话，你们每说一句对不起，就好像是我该对你们说一样！我真的受够了！！”孙前激动地怒吼。
“孙前你——”蓝芳想对孙前说蓝天有伤，蓝天立刻阻止。
“姐姐！别！别说！”
“她身上有伤！你都做了什么？？”叶玉激动又难过，抢着要说。
孙前听此言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力量变弱，沙颖终于甩开他的手，跑向蓝天：“天？你怎么了？伤在哪里？”三个人一起把蓝天扶起。
“她……她身上有伤，刚才一定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