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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玑得了昆仑圣泉水,正喜滋滋推开子清屋门,就见子清衣衫不整地手里虚握一册春、宫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平素清澈见底的眼似蒙了雾气,湿漉漉的。
微湿薄唇轻启,那清亮的声音连连在唤:“天玑……天玑……”
天玑只觉得天旋地转,觉得纵使天规森严,神妖殊途,这一刻他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缠绵抵死,天玑听着身下的人绵软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自己的名字。
也将头抵在他额间,轻轻厮磨他的耳鬓,轻轻柔柔地唤——子清。
明显感觉身下人周身一颤,正疑惑之时,忽而听到启门声,抬眼去看,竟是怔住的子清。旋即回过头去看身下之人,不知何时已是封澜,正捂着面在哭。
“原来……你不止我一个玩物么?”子清从未拿这样绝望的语气说话,天玑不知当初如细雨沁人的声音,亦能如此冰冷,似一把尖刀剖心剔骨,亮出银白寒光。天玑初见他的时候,觉得这么好听的声音,觉得听个万年都不会腻,可如今怕是,再也不能听那么久了罢。
子清脸色白的有些吓人,话音刚落,似不愿再看天玑与另一个人赤身裸体横陈在床榻之上,慌慌用天玑教的驭云术逃了。
天玑连去追都忘了。
只知回头冷冷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封澜,低声问:“为什么?”
封澜泪眼朦胧望着眼前这个喜欢了两千年,将近一生的人,突然哭不出来,只是想苦笑。其实,如今的后果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他没想到欢愉过得竟这么快。
能让一个男人哭,这样的喜欢又得是何等的绝望?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天玑不会喜欢他,知道即便他追求一生终不能得其所爱,还是生了决绝之意,既不能得到,那就耍手段得到,只是他所要的也不过这样一夜软语温吞的一夜缠绵。
可惜啊,这一夜太短。
封澜忍下哭声,拿被角擦了擦眼泪,那事方过还不及处理,身体难受的厉害,狐狸眼盛满倦懒,对天玑道:“呵,倒不为什么,一时寂寞罢了。对了,他负气走了,星君不去追么?”
天玑此时才恍然回神,套了长袍赶忙去追,走前回头看了眼封澜,只冷声道:“回来我再与你算账。”
只可惜天玑这一去没有找回子清,回来也没有封澜让他算账。
封澜心知这事早晚会被天界洞悉,更不想天玑被自己牵连,倒不如自己了结。那夜拼尽了毕生妖力闯上南天门,跪在南天门前向天帝认错,说那一夜风流皆是自己所种恶缘,如今生了恶果,理应也由自己来吃,不愿连累天玑受牵,说完自诛仙台一跃而下。
诛仙之台,神仙跳下便剔仙骨,沦为凡人。
那妖呢?
自是身形俱灭,妖丹自碎,从此便不复存在。
天帝顾念此妖情深,天玑也只是一时被其诱惑,当真只是轻罚了天玑,只贬其在万虚镜中思过两千载,却也忘了告诉天玑为何轻罚,天玑也一直以为封澜大抵不过是被打回原形重新修炼。
阿瑜紧紧闭眼,颤着声:“我哥那么喜欢星君,最后却只沦落了个神形俱灭的下场。那短短一夜,也不过是他的一场悠悠大梦,你说他傻不傻,值不值得?”
沈微睁大眼睛听着,心说这世界好稀奇,一个神仙就有这么多的故事呢。只是这三人的纠葛,说不上是谁对又是谁错,曲折之下,无非情字。还是忍不住问:“我怎么觉得是那天玑星君害死了你哥哥?”
阿瑜眼睛红彤彤的:“那只狼妖出现之前,我哥一直喜欢星君,却从未有事,怎么不是他狼族害死的?!”
沈微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也说得通,但也不过是狐族过于崇敬天玑,不愿想他的不是罢了,顿顿又好奇发问:“狐族因为这个记恨狼族,那狼族为什么也不待见你们狐族?”
“因他狼族宝贝儿子从那之后就丢了,再也没有找回来,生死未卜。”
沈微托腮听着,心觉这分明半斤八两啊。
摇摇头道:“原来如此。”一边拿起身边的衣袍立在阿瑜的面前,心想不过是小孩子么也无所谓,也不顾阿瑜神色铁青,自顾自优哉游哉慢慢地穿。
伸手抓住阿瑜小手跳下床:“我一会教完小虎子识地图……哦不,是所谓识经天纬地之术之后,就同大家告别,就说有缘人找到了。阿姨啊,咱们说好了,你要带我去朱陵看美人,我看的满意了,便带你去找珠子好不好?”
阿瑜从方才旧事回忆之中缓和出来,对着沈微点点头。
一边慢悠悠抬起指头,指指沈微,又指着自己的头,叹一口气,看得沈微一头雾水。
“阿姨,你头疼啊?”
阿瑜摇摇头,慢慢悠悠道:“我说你脑子有病,肚兜都不穿就跑么?”
沈微听了一哂,低头拉开衣袍看了看,尴尬地摆摆手:“我抱着你裸睡的啊?”
阿瑜想了想裸睡是什么意思,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沈微老脸一红,心里暗自庆幸对方只是个小孩儿,拿着肚兜隐到屏风后头换衣服去了。
阿瑜便安静的坐在床上顾自等着,一边低声道:“这会儿才想起来躲我,是不是迟了点?”
屏风里,沈微听见动静,却没听清阿瑜说什么,就问:“你嘀咕什么呢?”
阿瑜回道:“没什么,催你快些。”
沈微套好肚兜,系好带子,暗自嘀咕是么,那自个儿耳朵怎么这么红,被什么盯上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对为什么别人都生死之恋了,主角还没分清攻受连动静都没有奇怪,本文基本上由各种小故事组成,主角下一章起正式暧昧。
☆、初至朱陵
等沈微备好桌案,准备教小虎子认地图的时候才傻了。
看着一旁小虎子亮闪闪的眼睛,沈微只觉得无语凝噎,案几上的笔墨纸砚古韵十足,可惜没一样是沈微能够倒腾得来的。沈微侧眼一睨,正巧觑到立在门栏前等看好戏的阿瑜,只觉得这小孩好似都了然于胸,那哂笑的模样,似乎已经知道沈微不会用毛笔。
一旁宋妈搬来小团凳坐在一旁,紧紧抓着袖摆,很紧张的看着沈微,心道老爷啊,这是圣姑最后一次教我儿了,定要好好看看,顺道自己也学一点。
围栏之外,更有好些人站着看热闹,热热闹闹挤作一团,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沈微只觉得自己心都凉了,一旁阿瑜身子一侧靠住门边,懒懒开口道:“小虎子,给你师傅研磨,真没眼力见儿,没见你师傅都急了么?”
小虎子听了连连应是,眼睛一刻不离阿瑜,仔细添了点水,手里执起砚打圈儿慢磨,约过一会才将目光从阿瑜身上收回来,低头瞧瞧磨出的墨,喜滋滋一笑:“师傅磨好了,您瞧瞧是不是浓淡适宜?”
沈微咧唇,露出慈爱的笑容,狠拍小虎子的头,赞许地点点头。拿起湖笔在墨里沾一沾,回忆了一下该怎么抓,抬手悬腕在宣纸上点了点,发觉似乎不太难,于是大着胆子落笔,喜滋滋开始歪歪斜斜的绘图。
小虎子一马当先,头一个看不下去:“师傅,笔都开叉了……”
沈微挑眉望天,一甩手里的笔,溅得衣服上满是墨点子。
“臭小子,你师傅从小拿中性笔写简体字的,使劳什子的毛笔!”回过神见小虎子与一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样子,咬唇头一疼,悻悻补了一句:“我是写惯了天界的字,那对你们而言都是蝌蚪文,比较玄奥难懂。”
阿瑜换了姿势靠门:“哦,竟是如此么?那就劳请天人为我们写一写这晦涩难懂的蝌蚪文,让我们都开开眼,如何?”微微举眸对着太阳,狐狸眼里似有光华流转,颇是狡黠。
沈微脑筋一转,倏尔对着阿瑜挑一下眉,眨眨眼,激得阿瑜一怔。就见沈微重新将湖笔提起来,在浓墨里蘸一下大笔一挥,在素白宣纸上落下笔,挥斥方遒片刻,将手里湖笔顺手扔了,拿起宣纸对着众人一抖——
就见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行英文:“I am God”
众人见她果真写出了晦涩难懂的蝌蚪文,叹为观止,心说这江湖神棍一样的圣姑终于露出了她犀利的一面,就见沈微撸起袖子擦擦手,垂了袖神色舒泰暇然的看着众人,淡淡开口:“有缘人,我已找到了。”一边悄悄抬眼打量众人的一脸佩服。
阿瑜听她如是开口,亦向前走了几步,立在沈微身旁:“是,找到了,你们圣姑昨儿想起了她就是有缘人,劳诸位这几日担惊受怕了,我代我狐族向诸位陪个不是。”说着便盈盈落下一礼。
沈微只觉得这小孩是专门来垮台的,再看方才还是一脸崇敬之色的众人,现时各个都表现出明显的不屑,其中以宋妈最为明显:“哟,圣姑,这闹了半天,合着有缘人是你啊,您可让我们好一阵担心。”
沈微挠头讪笑,一贯无赖嘴脸:“我原本以为自己无德无能当不起有缘人,顾自特地在村中查探有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昨儿总算想通了,原来,并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我乃是天命所归无可指摘。”一看宋妈尴尬神色,想起自己快嘴得罪了一村的人,便暗叫不好。
还是强作镇定,慢悠悠踱步,脚步在院里一株病怏怏的小杏树面前,看着上头几朵枯败萎靡的花,挺直了身子骨,闭上眼心说仙人不许唬我,抬起一只手,搭在杏树枝干上,就见自沈微指尖逸出一道杏色的光晕柔柔笼上那株小杏树,只是须臾之间,微垂的枝干便笔直起来,连着上头几朵凋残的花亦随之冒出微黄的蕊一圈儿浅白微粉的花瓣来。
这一回不止众人,沈微同阿瑜皆是一怔。沈微起先一懵,反应过来后莫名喃喃自语了一句:“走你。”
一举轰动,沈微走的时候意外收到很多村民送的杏花糕杏花酒杏花枕头以及杏花之云的赠礼。沈微最后仔细看了看这个蹭吃蹭饭有五六日之久的小村庄,看着村里杏雨微微的美景突然生出怅惘之情,颇有留恋的意思,毕竟穿越至今一直住在这里,与第二个家没有什么分别。
就见人群之中有个约九十岁的老婆婆颤颤巍巍的走出来,握住沈微的手,眼含热泪:“圣姑啊……”
沈微赶紧回握住,眼里泛着泪光,点点头,情深如许道:“我也会想你们的。”
“哦……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想让圣姑救活我奶奶……”
沈微瞪大了眼。
人群里小虎子哭得一抽一抽地走出来,手里拿着小小的油纸包,伸出手递给沈微:“里头是杏花糕,是我求我娘做的,师傅你嘴刁又好吃,路上拿着吃吧。”又从怀里掏出两个锦袋,一个放在沈微手里:“师傅你丢三落四……”
沈微扶额觉得特别没面子。
就见小虎子继续絮絮叨叨:“师傅,你教我的本事,暂时好像没什么用,但我还是会多背背口诀的。”
小虎子说完沈微,转过身看着阿瑜,叹了口气,将另一个锦袋给她。
“阿瑜姑娘,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很喜欢你,但是你又这么漂亮,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只是希望你若是没有喜欢的人,就来杏花村找我,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
沈微喟叹,这徒弟好有做备胎的自觉。
告别杏花村一行人,沈微牵着阿瑜的手慢慢向远处走,走了一刻钟,就见阿瑜停下脚步:“你要走路去朱陵?”
见沈微点头似有不解,探手拈了个法诀,沈微便觉耳边似有地铁呼啸而过,眨眼之间已立在一处云雾缭绕之处,远远就见有几棵老木似有参天之势,苍翠挺拔。
沈微只觉得这孩子逆天了,下意识握住阿瑜的手,向着她小小的身子缩了缩。指指那大树参天之处,眨眨眼问:“有美人?”见阿瑜不否认亦不肯定,带着几分好奇带着阿瑜往雾里头走,脚步却小心翼翼,生怕踩到蛇一样。阿瑜叹一口气,冷着脸走到沈微身前,拉着她向前走。
沈微隔着雾什么都瞧不清,随着到了一处檐牙高啄的屋前,只觉得颇为气派。推门而入之前犹还在问:“你们原来不是住狐狸洞的么?”
进去时便怔住,原来那屋中坐着好些人,各个皆是姿容上佳之人,男男女女锦衣华袍,按序而坐。见沈微进来,同时将目光投在沈微身上,沈微只觉得这一刻毕生难忘,这么些美人同时向你看过来,一瞬便有些坐拥后宫的错觉。
其中一个玄色宽袍上面浮绣着大朵暗金色泛红的牡丹的女人,眼睛泛出淡淡红光出来,片刻就见那女人挑了眉,露出如玉修长的一双腿翘起二郎腿,颇是不屑:“阿瑜,你就找了这么一个心口有珠的凡人过来?需知凡胎肉体,百年而灭,脆弱不堪……”
就见阿瑜抓起沈微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截将败的杏花枝,放在沈微手心。就见杏光淡淡流转一圈,那杏花便倏尔精神起来,水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