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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云,胡不归-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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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可是……嫌弃丽华?”方才的亲吻着实有些唯妙,杨丽华脸上红潮未退,拥被坐起,终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话。
“不,不是。公主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嫌弃你!”
“那……为何……”
“我……我……我是……”叫杨笑澜如何说得出口,她是被百合花附体。这哪里是百合,简直是细胞分裂,繁殖速度堪比异形!
瞧杨笑澜欲言难言,平时一张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杨丽华对皇后那隐疾之说又信了几分,只柔声道:“丽华明白,夫君不用灰心,宫中御医不行的话,多找些民间的良医来看就是了。”
“啊!不用了,不用了。”
杨丽华又问:“笑澜,可知丽华从前的事?”
杨笑澜一愣,道:“略有耳闻。”
“笑澜不在意?”
“啊?在意什么。”
“丽华十二岁便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宇文赟做太子妃,十四岁便有了娥英。”
“十四岁便生小孩,很痛吧。”想到电视里那些生小孩喊得撕心裂肺的场景,杨笑澜打了个冷颤。痛,痛死人了!“不过听说生养得早,恢复得也快,怪不得一点也看不出是做妈的人呢。”
“笑澜在意的总是和别人都不同。”
“问个问题哦,你喜欢过宇文赟么?”
“喜欢?”杨丽华摇了摇头,道:“本以为做了太子妃,父母可稍稍放心些,可是宇文家一个一个都是如此。宇文赟终于等到他父亲死了,暴露出本性来,行为乖张,性格残暴,还喜欢用药。你师姐……我好言相劝惹怒了他,如果不是母亲一次次的磕头求饶……有时候想想,若不是为了娥英,那一次,死了倒也干净。唯一对他不起的,是父母起事后,保不了宇文家的子嗣。”
“宇文赟真是害苦了你们!人渣!断子绝孙也是活该!活该!”杨笑澜想想师姐的遭遇,又看看杨丽华,怒道。
“可是……”
“你尽力了,这也是无法之举,若不是清理干净,麻烦的就是陛下了。”
“是啊。”杨丽华将头轻轻搁在坐到她边上的杨笑澜肩上,软弱地说道:“父亲大人在犹豫的时候,母亲也是这般说的。”
“对嘛,如果他们长大了,就算自己不恨,也会给别人利用的吧。”唏嘘了一会儿,倦意袭身,拽着杨丽华躺了下来。“公主公主,睡了睡了,困死了。结婚真是要命啊。”
杨丽华侧头看了看抱着她的胳膊一会儿就进入梦乡的杨笑澜,新婚之夜,也不忌讳死呀活呀的,这个嫌她妹妹年幼,总是好脾气又温温柔柔的人就是她今后的夫君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已经困死了……明显笔力不急,各位看官且先收着吧~~~~~
明儿上班了,痛哭~~~~


☆、第四十三回 夜谈【本章为倒V】

  大兴城的一角张灯结彩普天同庆;大兴城的另一角安宁如昔。

    大兴善寺和往常一样平静,偶尔有着初夏时分的蝉鸣和树丛草堆里的金蛉子;聒噪。安排在寺内的骷髅大队的暗桩基本移向驸马府,只留几个伶俐的看顾。寺里的僧人心满意足地领到了杨坚与独孤皇后额外的赏赐——吃食与僧侣鞋帽;他们原本只知杨笑澜身份尊贵可以不拘泥于戒律,没想到竟还是帝婿。

    着一身缁衣以一根木钗束着头发的尉迟炽繁依旧在灯下诵着经文;为成亲的杨笑澜祈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天她像此刻一样念经的时候,杨笑澜就会在她身边打坐;偶尔望向笑澜;她就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回给她一个讨好的傻笑。也许一天之中;只有打坐时的杨笑澜才是最为真实的;眉心常锁,以至于小小年纪额头上便有了抬头纹,可是有人若要问起,她必然又会矢口否认,可能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烦些什么。

    想到笑澜,尉迟炽繁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微笑。之前杨笑澜试喜服的时候,她特意在屋外张望了一会儿。人靠衣装,一贯稚气的脸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看来红色与素来喜白的笑澜也很是相衬。一向知道这个孩子最怕规矩,也不晓得今日的仪式会否顺利。初识笑澜,杨素常以娶五公主来打趣她,可曾想,世事还真是难料,娶得竟是大了她整整十岁又带着女儿的大公主。又想着此时天色已晚,多半是在宴请宾客,不免担心起她是不是会被人灌醉。若是真醉了,洞房花烛可是另一番风景呢。

    “华首师叔。” 门外站着的是姐姐的徒弟,冼朝,清清脆脆的声音。自冼朝住到寺里之后,两人见面聊天的时间并不多,冼朝看向她的目光总让尉迟炽繁觉得熟悉,只是又丝毫回忆不起来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张精致的一见之下便难以忘却的脸。

    她又觉得冼朝与杨笑澜投缘,两人经常在外闲逛,聊得甚是开怀,站在一起也是春花秋月般配非常。请了冼朝进屋,倒一杯热茶,冼朝喝了一口说道:“原以为华首师叔是北人,竟喜欢南人的喝茶方式。”

    “笑澜喜欢,她第一次来我这里喝水,差一点……就喷了出来,结果还是忍着咽了下去,那样子很是可爱。后来便不加那些调味,习惯后觉得加各种调味之后味道诡异,不如现下这般清爽。” 尉迟炽繁随口答道。

    “师叔和四郎,像是相识已久。”

    “算不得久,人和人相处的缘分并不以时间来衡量。冼师侄与笑澜相识不过月余,不也相谈甚欢么。”

    “他……只是奉旨招待我罢了。”

    尉迟炽繁摇头笑道:“冼师侄该知道,笑澜并不是一个会奉旨做什么的人,若是不喜师侄的为人,她必不会与你多加来往。依华首看来,师侄与笑澜甚是投缘。”

    想着杨笑澜口口声声叫她桃子精,冼朝心中微微一动,撒娇道:“师叔胡说,哪里有什么投缘,这人最讨厌不过了。师叔对四郎倒是很好,冼朝很是羡慕。唉,不像师父,一别经年,杳无音讯。”

    “笑澜她小小年纪便有许多心事、许多责任,为人师姐的,自该多加担待。姐姐她……可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与你联系,她心里也一定会心焦。知道徒弟如此出色,姐姐定然十分安慰。”说到这从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身仙气的胞姐尉迟世云,尉迟炽繁也是许久不见,只知她在进行一件事关苍生的大事,眼见冼朝黯然,替她添了茶,出言相慰道。

    “哎,师叔,你可比师父温柔多了。杨四郎他就是个木头脑袋,被人坑被人骗还不知道,哪里值得你为她如此费心。眼下……他,他都被骗去成亲了。”冼朝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尉迟炽繁的脸色。

    “笑澜确然有些傻气,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不知为了什么捶了桌子还嗷嗷叫疼,那样子,实在好笑。”说起杨笑澜,尉迟炽繁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嘴角扬起一抹难溶的笑意。“大公主为人亲和,体恤旁人,和大公主成亲,她一定会诸多眷顾,也是笑澜的福气。”

    哎,冼朝暗自叹息,若是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成了亲,她可做不到像尉迟炽繁这般善解人意,可尉迟炽繁这样又不似假装,难道真如此豁达,还是她看错了他们的感情?

    “师叔……”冼朝欲言又止,道,“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尉迟炽繁轻叹一声,道:“你想问,杨公想问,惊鸿、若松、杨丰都想问……问我为何不曾伤心难过做弃妇状,可是这样?”美目扫过冼朝,顿了一顿,又道:“我与她并没有媒妁之言,也无相许的诺言,只是一份相知相惜。况且,我乃修行之人自是不能嫁她,而她与大公主的婚事对她也好对公主也好,百利而无一害。”

    “不,冼朝是想问,师叔是真倾心于他?”

    是,她欢喜她,经那一个午后的亲吻,确定无疑。想到那个平生第一次由她主动的吻,脸有些发烫,但尉迟炽繁仍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师叔。”冼朝又问:“那怎么才算是倾心呢?”

    “喜同喜,悲同悲,她若安好,你便已知足。”尉迟炽繁想了一想,才答道。


☆、第四十四回 回门【本章为倒V】

       许是前一日的婚礼太过繁琐耗尽了能量,婚礼第二天,日上三竿,杨笑澜才在杨丽华的呼唤声中磨磨蹭蹭爬起了床。 直到杨丽华梳洗停当、用了早膳,她还一脸的迷蒙,不时打着哈欠,半个身体趴在床上,将脑袋钻进被子里,身子东摇西晃地扭动着。杨丽华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万般不愿挪开床榻的杨笑澜,问一脸鄙夷的惊鸿,他这又是为何。
惊鸿没好气地跟她解释,这是杨笑澜没有大醒的时候才会有的举动,谁靠近便会抱紧了谁,浑然忘我。
杨丽华失笑,各种担心、尴尬尽消,这夫君,竟还是比娥英更孩子气。“夫君……夫君……”她走到床边,掀起了被子轻声唤道。
“啊……大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夫君……”杨丽华好脾气地叫她,“夫君……且醒一醒。”
说起来,这新婚的第一天,杨笑澜实则是给杨丽华那一声声的“夫君”给吓醒的。这一声声含着羞意的夫君,分明是两人成了亲之后杨丽华对她的称呼。是了,她和杨丽华成了亲,杨笑澜惊觉,这从今往后都要在一张床榻上生活……那她的胸,岂不是再无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假如才新婚就分房,那会不会让公主难过呢?想到这里,她更觉痛苦,将头埋得越发深了。
“夫君,醒一醒,我们要进宫给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安,还要……接娥英呢。”
昨天是宇文赟死后,宇文娥英第一次没有在她的身边,杨丽华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宫中是否一切安好,甚是牵挂。这次成婚,算是她很久以来难得的一次上妆,宫人一边替她画眉、梳头,一边夸赞新官人有福气。宇文娥英还趴在她的跟前,说她穿嫁衣的样子很是好看,杨笑澜一定会十分喜欢。她瞥了脸色不佳的杨笑澜一眼,似乎这个人,丝毫没有这样觉得呢,不过和尉迟炽繁比起来,她也自觉不如。尉迟炽繁是天生的尤物,柔柔弱弱里带着三分媚态,哪里像她这般不善于讨喜。
杨笑澜吩咐惊鸿找人备车在大门口等着,这才注意到杨丽华的愣神。不知是不是曾经同做过宇文赟皇后的关系,无论是尉迟炽繁还是杨丽华,脸上总时不时的会有无可奈何的苦涩。“公主,公主,怎么了?可是想娥英了?才一晚没见就如此惦记,真是母亲呢。等车子好了,我们这就过去,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啊,夫君还没有用早膳呢。”
“没关系,我喝过水就可以了。”见到杨嵩打了个一切完备的手势,杨笑澜略迟疑了一下,才牵起杨丽华的手,道:“走吧。”杨丽华身子微微一颤。杨笑澜微笑道:“怎么?”杨丽华只垂首摇头。
在宫门处,见到了久候的宇文娥英,孩子一看见娘亲就巴巴地迎了上去。 琴娘一边同杨丽华说起宇文娥英早早起来就候着,等着阿娘和阿耶带她回家神色间很是兴奋,一边不时打量杨笑澜的表情。只见她难掩倦意,仍俯□展示一个好看的笑容对宇文娥英说道:“是我不好,起晚了,累娥英久等,真是对不住。等见过陛下与皇后,就带娥英回家好不好?”杨笑澜如此不似作伪,琴娘颇觉安慰地看向杨丽华,只觉这受了诸多苦楚的金枝玉叶,终可安定。
“好!”宇文娥英欢天喜地地应了,随着两人往永安宫去,走一会儿又问杨笑澜道:“现在娥英是不是可以叫你阿耶了?”
杨笑澜哈哈笑道:“娥英喜欢?你阿娘若是同意,你就叫吧,叫到……唔,叫到你阿娘嫁给别人为止。”
最后那一句,几乎细不可闻,但杨丽华还是听了进去,心一沉。成亲不过一日,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嫁给别人,如果她要嫁给别人,还会到以死相抗的地步?他把她当做了什么,会为了他所谓的难言之隐随意改嫁?还是这场亲事,本就是他的权宜之计?他一早就盘算好了,以她为障眼法取得皇帝的信任,委以重用,还料定了在当时的情况下她无从拒绝,之后就要将她另嫁他人?或者只等着她另嫁他人?
那么,对着娥英的亲善,让娥英对他敞开心房,也只是计划里的一部分么?
那么,母亲的那番交代,也都是在算计她么?
那么,这是母亲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绸缪?
不着痕迹地挣开杨笑澜的手,失望,还是会觉得失望,原以为说出那番理解女子苦楚话的人会有所不同,谁知,终究还是一样自私的男子。
“怎么了,公主,可是身体不适?”觉察杨丽华的异样,杨笑澜关切的问道。是为了宇文娥英叫她阿耶想起了那短命的前夫而心生不快吗?
杨丽华还是摇了摇头,他的真情亦或是假意,她着实看不明白。
才至永安宫门口,杨笑澜便觉气氛与往日不同,蓦地就想起昨夜独孤皇后离开时的醉态,一阵惶恐。平日里这个时候,独孤皇后必是执卷而读伏案而写,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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